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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是魔鬼。
但还是会有很多人被这种魔鬼所控。
那一夜,月光迷离,夜风摇动枝丫,安静夜幕下的青州书院,显的是那样独特唯美,宛若传说之中蓬莱仙境,世人未曾一见,却已传万人之口。
而就在这份美丽中,张幕吻了那个最美丽的人。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张幕只觉得嘴里似乎有些甜,又似乎很渴,想拼命允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津液香甜无比,化作了这世间最甜美的事物,让张幕一时不能自已。
冬日夜晚是寂静的,除却耳边流动的风声外,似乎也只有枝丫偶尔的微颤。叶落huā凋零,在那些美好的事物消去之后,反倒让周语叶的存在变得更加凸显,周语叶身上飘着一股淡淡幽香,随风缓缓飘入鼻尖,一如周语叶深邃的目光,可以让人甘愿堕落其中。
也许是太过惊愕,周语叶完全愣住了。
张幕甚至能从目光中,看到对方那张近在咫尺又无比愕然的面庞。这个吻很长,张幕的舌尖在对方嘴里搅动,不断吸允间,发出了无比色情的声响。这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某种魔音一般,让人不想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在张幕的脑海里,似乎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存在的概念,浑浑噩噩间,只想就这么一直吻下去,直到永远。
但这事,自然不可能实现。
舌尖忽然涌起一阵酸辣疼痛,不知道是触动了哪根神经,只觉得口中一片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张幕皱着眉,用手赶紧捂了一下嘴,
再看周语叶,早已站立在不远处,对自己怒目而视!!
周语叶咬了自己。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但在银色月光的映衬下,周语叶还是显得那么美丽。周围没有光亮,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周语叶影影绰绰的站立着,恍惚间,刚刚唇齿相交的景象还能依稀浮现。
张幕心中一凛,随即神情间逐渐恢复了清明。
“周语叶今晚的月色真好啊。”张幕犹豫良久,最终决定打破沉默,可刚刚做了那种事情,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打着哈哈,没话找话似的扯上月亮。
“”
对面的周语叶冷冷的看着他,却没有出声。嘴角甚至有些诡异的冷笑,因为刚刚吻的太长,导致有些缺氧的缘故,周语叶的胸腔正剧烈波动着,脸上还带有些尚未消去的恼羞之色。
“无耻!变态!你对得起夏侯芸吗?!”
周语叶对着张幕大声道。
这话其实说的颇有意思,但可惜张幕不了解周语叶,也不清楚这个由男变女之人,其内心的悲哀性,更不了解她所遭受过的曾经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许是种悲哀,因为人生复杂,没有经历,你永远无法了解另一个人的心里。
周语叶这句话声音不大,尤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更是有些柔柔的味道。但即便如此,还是依旧让想说些什么的张幕,瞬间沉默了。
实际上,他刚刚之所以能够恢复清明,就是因为想到了夏侯芸的存在。世上确实有一见钟情,这感觉很微妙,夏侯芸给他所带来的印象,是周围所有女人都给予不了的,这里面自然也包括周语叶。
人无论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也无论有怎样的经历,总有些事物会触动你,打动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夏侯芸对于张幕而言,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张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昨夜之事一切宛如梦幻,唇齿间的余香尚在,想起那时月色琉璃下吸允津液的快感,他就不觉叹了口气,在庭院里伸伸腰,强行抑制住内心的骚动。
山谷间的清晨,总会有些微凉,更何况是十二月的冬日,更是冻的让人忍不住蜷缩在一起,张幕看了看远山间的红日,日出美景如画,竟让人一时忘却了寒意,张幕待了一阵,便又回转到屋里。
“早饭来了~~!”一身主妇模样的夏侯芸,端着棕灰色的砂锅,匆匆跑入屋里。
沿途之中,过多的蒸腾热气弥漫,犹如烟雾般,化作庭院里一道风景。张幕有些好笑的推开门,从夏侯芸手里接过烫手砂锅,然后赶紧放在不远处的桌案上。
“今天可是我拿手的肉粥。尝尝吧,绝对让你伞指大动。”
说着话,夏侯芸隔着布打开了砂锅上的盖子,一股香气从中迎面而来,旁边小碟上放了一些咸菜,虽还没有吃到嘴里,但色泽极美,只是简单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说不清是怎么了,看到这番往常情景,张幕只觉心中有股莫名的温暖涌动,他与夏侯芸之间,虽无夫妻之实,但举止间却已经犹如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般,有种别样温馨感。
“今日有年关庙会,只不过是在夜里开始。我们到时候要早点去,今日书院内没有马车,恐怕我们要徒步了。”张幕给夏侯芸盛了一碗,随后又加了点咸菜进去。
“天啊坊市里没车的话岂不是要走好久?”夏侯芸低着头,张幕加来的菜被她放进嘴里,并没有进入碗中。
年关庙会并不是书院独有,但作为乱世里的一块净土,往年来这里的商人还是依旧很大,不但如此,周边地域里,也时常会有人来一睹盛况。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时节,人流都会显得十分拥堵,故此多年以前,庙会就已经摆脱了举办在坊市时的习惯,反而将其建设在更大夹宽亮的地方。
那地方张幕听公孙正说起过,就在进入书院正门的不远处,距离那块刻有青州书院的石碑并不遥远。
而往常坊市里用来载客的马车,此刻也都开始忙着运送货物,很难会有落单的富余。整个书院里,除却赋闲的门生外,其实都是忙忙碌碌的。
“这样挺好,一起走走山路,沿途还能看些风景,话说好像到了十二月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出去过呢。”张幕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
夏侯芸偏过头,似乎想了想。“确实如此,都是那几场该死的雪闹的。”
嘴上虽然说着“该死”但夏侯芸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
秋天的时候,张幕与夏侯芸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走走,书院里山水林木间的风景多,虽然冀州也有,但大多是怪石嶙峋,没有丝毫美感,远不及书院一半。自入冬之后,初时还好,虽有些冷意,但也能欣赏万物凋零之美。可一入十二月,风雪便多了起来,积雪难化,只得每日打扫,彼此虽经常堆雪人、打雪仗,但毕竟没了出游机会,总有些不爽。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
外面的日头升起,破晓的晨光透过窗户,稀疏的落在房间里,让人觉得既沉静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