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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董卓起卢植逢难 坚城围广宗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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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窦辅皇甫嵩一番计谋下,准备全歼波才军,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在黄巾军的猛攻之下。只得按原定计划火烧贼营,先冲破包围再说。可就在波才率军逃脱之际,曹操赶到,在数路大军的攻杀下,波才最终被窦辅射杀。

    而还没等众人高兴,得知远处有一彪人马正朝此地赶来。正当众人惊慌之下。却见远处队伍中,有数人脱离大队,朝着窦辅他们赶来。

    待到近前,才知道来人居然是孙坚。原来,孙坚在得知朱儁将其推荐为佐军司马后,便在下邳及淮泗一带招募兵马。随后便赶来汇合。

    在原本的历史上,孙坚是在进攻进攻彭脱时,才与之汇合!可因为窦辅的意外出现,长社之战,推迟了!战果也扩大了!原本波才逃脱,后皇甫嵩等数路人马一直待到平定三郡,最后才擒杀波才!当然,孙坚自然也就提前来汇合了。

    随后,一众人马,便回长社休整。同时,战果终于统计出来了。此战共计歼敌五万余人。包括贼首波才!雒阳的危机终于解除了!皇甫嵩随即向朝廷上表,同时俱呈窦辅曹操等功劳。

    待会后,窦辅拉住曹操,询问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战场。曹操便告知窦辅原由。

    原来,马鸣每日来观看战局,感觉黄巾军的战力,窦辅恐怕守不住几天。情急之下,便派人沿途去迎曹操!而曹操在看了窦辅的来信后,自然明白窦辅的计策。随后又从来人口中得知,黄巾军在猛攻长社。曹操当机立断,率所部所有骑兵先行出发,不分昼夜赶路。才在今日午后到达长社城外,马鸣本来请曹操立即与他一起从后袭营。曹操在城外观察片刻后,告诉马鸣,今夜城中必定会提前行动。自己就作为奇兵,必定可以打破黄巾军。

    而事实证明,不出曹操预料,窦辅等果然在今夜发动袭击。

    窦辅心中亦不解问道:“孟德何以知之,今夜吾军会夜袭敌营?”

    曹操笑道:“今日操在城外观战,见黄巾军攻势已不如前几日,知其攻势受挫,锐气已失!再者,城中并不止吾已到来,可伤亡亦不小。若再不发动,恐怕将无力破围了!且在傍晚十分,操见大风突起。正所谓风助火势,如此良机,焉能错过啊!故而,操早早便在城外埋伏,待波才欲突围,方才出兵!”

    窦辅听了曹操的讲解,心中暗叹:不愧是魏武帝啊!这份判断,果决,冷静,又岂是常人可比的!

    随后数日,各部都在广宗休整。像孙坚曹操窦辅等年轻人,便整日在一起探讨兵法。当然,孙坚首先谢过了窦辅在上虞救助孙静的事。窦辅亦问候了孙静近况。而曹操则告诉窦辅,在出征前,小青再次怀孕。小青所生长子曹昂也已经七岁了!

    听到曹操说起儿子,孙坚亦激动道:“坚长子孙策已经十岁了,而前年在下邳生了第二个儿子,名孙权!孟德,要努力啊!”

    曹操笑道:“文台休要取笑!即便是努力,亦该是敬德啊!”说完,两人皆望向窦辅。但见其呆若木鸡,二人以为窦辅尴尬,便大笑离去了。

    而此时的窦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曹昂是小青的儿子!?怎么可能?宛城之战,曹昂与典韦为了保护曹操,皆战死!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在宛城!窦辅暗暗下着决心,这一次,窦辅从未有过的强烈愿望出现了---我要改变历史!

    可是,历史真的这么容易改变吗?历史上的曹昂乃是刘氏所生!而在当年窦辅与曹操在雒阳相商,为了替小青掩盖其真实身份。因小青曾是窦太后贴身侍女,又被太后认作义女,故而让小青做刘姓,入曹氏宗族家谱!

    窦辅想到这些,彻底迷茫了!到底是我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改变了我?!我的努力到底是在历史重演,还是在推离原本的轨迹!?

    接下里数日,窦辅一直被这些问题困扰着。而曹操孙坚也继续来找他研讨战阵兵法。这一切落在皇甫嵩和朱儁眼中,则满是欣慰!皇甫嵩对朱儁道:“公伟,此间三人,来日必将成为大汉之名将!扶保大汉天下的必定是他们!”朱儁深以为然。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讽刺!未来的天下确实属于他们,可他们是否能真心扶保大汉,恐怕就没人知道了!可是若现在告诉他们,这几人将来会有不臣之心!别说皇甫嵩等不相信,就是曹操孙坚自己也绝不相信!岁月啊,真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不光给人留下年轮,还考验人性!在权势,名利面前,是否能坚持故我!

    数日后,朝廷的诏书到了,封皇甫嵩为都乡侯,朱儁在此战中失利,未曾封赏,且之前朱儁平定交州,已经被封为都乡侯。而其余众人皆有封赏,唯有窦辅只字未提!窦辅苦笑,意料中事。原因大家都知道,故而众人皆沉默,唯有孙坚为其鸣不平!

    而随后的任务,却连皇甫嵩都怒火中烧!命皇甫嵩协同朱儁前往镇压,平定汝南、陈国地区的黄巾军。而命窦辅率所部人马,前往广宗,协助卢植限期平定张角!这分明是故意为难窦辅,他手下仅马步军四千余人,经过长社之战后,能战之士,仅剩下三千!凭借如此薄弱的兵力,别说平定张角,恐怕自保都难!而且是限期的!

    可是生气归生气,朝廷诏书已下,除非抗命,这是重罪。所以还是要即可前往广宗。

    皇甫嵩与朱儁曹操孙坚商议,凑一千人马给窦辅,算作补充之前的损失。窦辅谢过众人好意,随即整军北上。

    半月后,窦辅等已经渡过黄河,到达冀州地界!这时马鸣上前说道:“前方便是巨鹿郡了!在卢中郎将的攻击下,现张角张梁退到巨鹿郡的广宗县,张宝退到巨鹿郡的下曲阳,互为犄角!恐不易攻破!”

    窦辅听了笑笑,道:“巨鹿?可是当年楚霸王项羽以三万人马大破秦军章邯四十万秦军的敌方?”说完,挥舞了下手中的青龙戟,接着道:“看来,此地便是张角的死地!吾便以项羽当年所用之戟,斩杀张角!”

    马鸣又问:“那是先去下曲阳,还是先去广宗?”

    窦辅沉思片刻道:“自然先取广宗!只要张角一灭,对黄巾军的士气打击必定很大!再取下曲阳,当事半功倍。再者,此去冀州,比先经广宗,若攻下曲阳,张角必来断吾后路,此自取死路耳!”说完,窦辅幽幽的望着远方,继续道:“更何况,这广宗可不是善地!战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威震六国!可最终却因沙丘政变,被自己的儿子困死在沙丘宫,活活饿死!而始皇嬴政东巡,最终也死在了沙丘平台。被赵高和李斯篡改遗诏,扶二世胡亥上位,结果秦二世而亡!呵呵,此两处皆在广宗!如今张角据守此地,岂非天意!两位雄主皆死于此,何况区区张角!”

    本来窦辅手下兵士,对四千对抗数十万黄巾军,心忧惧意。此刻,被窦辅一说,顿时又恢复了信心!

    而窦辅见状,亦深感欣慰。暗道:如此,还有一战之力!否则,恐危矣!哎,古人真的很敬畏鬼神。没想到还能提升士气。

    又一日,窦辅等离广宗不到二十里,正命部队加紧行军。争取天黑前,与卢植大军汇合!一路小心翼翼,总算要与大军汇合了。窦辅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典韦道:“兄弟,看!远处似乎有一队人马到!”

    窦辅极目远眺。庞德小声说:“似乎还有一辆囚车!?”

    窦辅大惊,莫非是他?不会这么巧吧!

    待近前一看,果然是他---广宗汉军主将,北中郎将卢植!

    领队是一名宦官,见到窦辅等拦住去路,大声道:“闲杂人等,速速让开!否则咱家便将尔等认作黄巾贼!就地格杀!”

    窦辅原本在沉思,被这宦官惊醒,又见到他嚣张跋扈,更被他最后说的几句话,激起了内心深处对宦官的恨!心中起了杀机,一旁典韦见此,也毫不客气的目露凶光!只等窦辅一声令下,就将这群阉人斩于马下!

    这时,马鸣在窦辅耳边低语:“小不忍则乱大谋!”

    窦辅猛然醒悟,渐渐收敛自己的杀心。而对面的宦官,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后,亦不敢再放肆了。

    窦辅忍着怒气,道:“可否通融,与卢将军说几句话!”

    宦官原本想拒绝的,但是看到典韦一直盯着他,如同被野兽盯着一般,心中一怕,就答应了。

    窦辅来到卢植面前,道:“先生还认得晚辈否?晚辈乃是窦辅,当年与先生有一面之缘!与先生之弟子,公孙伯圭,刘玄德熟识!”

    卢植此刻精神很萎顿,轻叹道:“原来是贤侄啊!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常听文先(杨彪),伯喈(蔡邕)提起。好好!”说完,似乎有些出神,喃喃道:“伯圭?玄德?都好!”

    窦辅问道:“先生何以至此?”

    卢植惨然道:“老夫与护乌桓中郎将宗员率军前来冀州平定黄巾。连战连胜,张角只得率军退守广宗县,据城死守。老夫率军包围广宗县城,并挖掘壕沟,防止黄巾突围!同时命人制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此时,陛下派小黄门左丰到军中督战,老夫拒绝行贿,左丰没讨到好处,于是怀恨在心,便在陛下面前诬蔑老夫消极怠战,养贼自重!故而,押解老夫回雒阳受审!”

    一旁典韦怒斥道:“昏君!”

    卢植色变,急道:“这位壮士,不可出此妄言!”

    马鸣亦劝说,隔墙有耳!典韦咧着嘴对那宦官笑道:“若这些话传出去了!某家便生吞了这阉狗!”那宦官吓得半死,果然没有告密!

    卢植叹息道:“非陛下不明!实则是宦官每每所言,皆说到陛下痛处!陛下最为担心的便是臣下反叛!说老夫拥兵养贼自重!呵呵,如此重罪,陛下还容许老夫活着回京受审,已经是恩德了!再者,黄巾军民攻破安平国(治所信都),甘陵国(治所甘陵),捉拿并杀害国王刘续,刘忠!这可是汉室宗亲啊,陛下的压力也很大!故而,希望快速取胜!哎!”

    窦辅沉默不语,当然知道灵帝怕皇位不稳,要不怎么会听信宦官几句话,杀自己满门呢?!帝王心,果真难测!

    卢植见窦辅不出声,便道:“贤侄保重,接任主帅随后便到!与贤侄亦是熟识,河东太守董卓!”说完,便随队离开了!

    窦辅知道是董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他了。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出发!目标广宗!”

    此刻,广宗城外汉军大营外,站着一位彪形大汉,身侧还有数人站立。窦辅来到军营外见到此情景后,慌忙下马,上前行礼道:“左中郎将皇甫将军麾下军司马窦辅,奉令前来广宗,听候调遣!见过董将军!”

    董卓哈哈大笑道:“贤侄无需多礼!董某人刚刚到任,便得贤侄前来相助,还有诸位将军支持,何愁贼军不破!某等候多时了,望中军帐议事!”说完,一手拉着窦辅,一手拉着宗员,便进帅帐!

    窦辅被董卓的热情,搞的心情一时激动的难以平复!如果不是知道此人今后是大汉最大的反臣!恐怕,此刻已经死心塌地跟着他了!窦辅再次感叹,历史留名的人物,果然没有一个是草包!董卓后来的恶名恐怕也是慢慢加进去的!

    到了帅帐,众将坐定。董卓感慨道:“当年某家亦是故大司农张公的军司马。今日贤侄也是军司马!不由感叹,自己已是垂垂老矣!”

    窦辅忙道:“将军正值壮年!正是建功立业,为国杀贼的时候,何言老矣!”

    董卓大笑道:“不错!今日破贼,便要靠众位相助!可有破敌良策?”

    众将皆低头不语!窦辅见此,道:“将军,吾军只有数万,而贼兵有数十万,且据称而守,恐难攻城。依属下只见,不若只围不攻,另寻战机!”

    董卓无奈道:“贤侄可知卢公之事?”

    窦辅默然,道:“辅来此路上,见过卢公了!”

    董卓点头道:“贤侄既然见过卢公,自然知晓本将的苦衷!陛下求胜心切,若吾等继续围城,恐怕下场比卢公更惨!”

    窦辅还待再说,董卓将手一挥,制止道:“诸位皆不必多言!明日卯时造饭,辰时攻城!违令者斩!迟疑不决者,斩!临敌畏缩者,斩!扰乱军心者,斩!”

    众人起身,轰然道:“诺!”

    待众人散去,董卓单独留下了窦辅,进行安慰,希望窦辅理解!并且让窦辅攻打北门!

    窦辅再次感叹董卓的人格魅力及拉拢人心的手段!能成就霸业的,绝非泛泛之辈!就凭这份手段和对帝心的揣摩迎奉,这天下就有他董卓的一席之地!

    随后数日,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广宗城如同一座血肉磨盘,黄巾与汉军绞杀在一起,不断的吞噬着生命!窦辅也第一次真正感受了战争的残酷,生命的渺小!之前数次都是被动守城战,可这是攻城战!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命令,全部消失了!心中的感受与守城战完全不同,感觉如同自卫杀人同故意杀人的区别一样!大量的攻城器械推到了城下,窦辅也深深体会了战争是促进科技发展最有效,最原始的动力!而攻城战术,每日都在做着调整!连不是主攻的窦辅,都伤亡过千了!

    每日看着董卓镇定自若的指挥着,面不改色的看着每日的伤亡。顿时,想到小周瑜说的那句话—慈不掌兵!统帅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一将功成万骨枯!窦辅不禁问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会下令强攻吗?答案是不会!恐怕没有经过特殊学习的,任何一个现代人,都无法承受这份沉重和痛苦!

    窦辅不禁苦笑!看来自己还不是个合格的统帅!更加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这一日,窦辅正在指挥攻城,突然传令鸣金收兵!回大帐议事,说是有破敌之策了!

    到底是何破敌之策呢?窦辅又将如何面对残酷的战争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