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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回过头来,笑道:“我想对你怎样,还看不出来么?”
“可你方才却为何……”杨延琪没好意思把话说完。
她所指的,当然是石韦方才明明可以得到她的身体,最后却又放过了她。
石韦耸了耸肩,淡淡道:“想强占你的身体,我随时都可以,不过我石韦却不是那种没品的人,我要你主动的献身于我。”
杨延琪又是一羞,除此之外,脸上又流露出不屑。
她冷哼一声道:“姓石韦的,你就休要有那非份之想了,我杨延琪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主动委身于你这样的恶徒。”
石韦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这样吧,杨小姐如果有胆量的话,咱们不妨不打个赌。”
“什么赌?”杨延琪疑心顿起。
“咱们就赌你北汉的国运。”
杨延琪眉秀微皱,脸庞奇疑重重。
石韦却不紧不慢道:“一年之内,北汉若还存在,那就放杨小姐归国。如若一年之后,北汉为我大宋所灭,那杨小姐就要主动献身于我,不知这个赌,杨小姐你敢不敢打。”
石韦这个赌倒也不是信口而来。
因是之前时,石韦已经从赵匡胤那里探得口风,这位大宋开国之祖,想要借着扫灭南唐的余威,一举将盘踞在太行山上的北汉扫灭,然后再起倾国之力对付辽国。
便是因此,石韦估摸着宋廷对北汉的用兵,已然迫在眉睫。
所以,石韦才敢跟她打这个赌。
当杨延琪听得石韦这番话时,惊异之余,脸上却又浮现出几分不以为然。
北汉不比南唐,其国虽小。背后却有强大的辽国支持。
这数十年来,从后周到大宋,经历过多少场战争,北汉依旧屹立不倒,杨延琪当然不相信在短短一年之内。她的国家就会覆灭。
沉吟片刻,杨延琪豪然道:“好啊。你有这个胆量。我杨八妹就跟你打这个赌。”
哥哥我脑子里可是藏有“外挂”,敢跟我打赌,哼哼,看你到时候怎么履行赌约。
“杨小姐果然有胆色,那咱们就在此立约,一年后的今天,再见分晓。”
石韦豪然而应,二人击掌为誓。
定下赌约之后,石韦便又道:“杨小姐。咱们这赌约也立了,不知你今后还打算再砸东西吗?”
杨延琪冷哼一声:“你放心,一年的时间我还是熬的起的,我还要吃好喝好,养好身体。等着回往故国。”
石韦此计,亦有安抚其心的用意,见得杨延琪中计。他也松了一口气。
当下他便笑道:“杨小姐还真是有信心,到时谁输谁赢,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定下赌约,石韦转身而去。
出得那大铁门时,潘紫苏依然侯在外面。
潘紫苏看到石韦时,面庞上明显泛现出几分奇色。
当她看到院中的杨延琪,不再发疯似的扔东西,而是一派闲然的喝起了茶时,表情不禁愈加惊奇。
“远志,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怎的那杨姑娘一下子就不闹了?”潘紫苏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也。”石韦笑了一笑,故作神秘。
潘紫苏顿了一顿,忽又问道:“远志,那杨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方才你对她那……那样,她都没有反应。”
潘紫苏的言语有所掩饰,脸颊亦有几分红晕,显然她所指的,乃是方才石韦撕扒杨延琪衣衫之事。
“哪样?”石韦假作不知,装起了糊涂。
“就是……就是你撕剥她衣裳的事。”潘紫苏红着脸问道。
“原来你是说那件事啊。”石韦作恍然大悟之状,随口道:“方才是那杨小姐身子痒,我帮她挠一挠而已。”
石韦顺口编了一个颇为荒诞的理由,潘紫苏一愣,竟是不知如何来回应。
石韦趁着潘紫苏迟疑之际,赶紧打起哈欠,装着乏困的样子借口而去。
潘紫苏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院中喝茶的杨延琪,眉色暗皱,口中喃喃道:“原来又是你沾花惹草……迁都之事既定,原本形势紧张的朝廷上下,很快便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不觉冬去春来,开春之后,天子与朝廷又移回了东京汴梁。
正如石韦所料,移驾汴京后不久,赵匡胤便下令从江南大量的运调粮草,攻灭北汉割据政权之事,也很快被提上了议程。
经过了多年的打击,如今的北汉,全**民加起来不足十万,所据之地,也仅剩都城太原附近的几个州,用苟延残喘来形容都显得有些保守。
如此弱小一国,之所以能残存至今,无非是依靠着辽国的庇护而已。
大宋要灭北汉,辽国绝对是绕不过的一道坎。
入夏之后,赵匡胤正式委任石韦为使臣,出使辽国。
石韦所负的使命很简单,通知辽国大宋将灭汉,警告辽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在石韦的印象中,宋朝一直是被辽国欺压,而今,自己却奉命前往警告威胁契丹人,这份使命,让石韦对身为大宋子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荣耀感。
石韦喜欢这个差事,领旨之后,便在熊青叶等一行禁军的护送上,由汴京而北上,经由雄州去往辽境。
事实证明,这一趟的出使,并非石韦预想的那样,是一次威风凌凌的出使。
光是那路途之苦,就令石韦饱受其苦。
辽国仿中原,设有五京,其中以上京为首都,其余四京为陪都。
不过,辽国的政治核心却不在首都,而在捺钵。
所谓的捺钵,即是行宫的意思。
契丹人为游牧民族,素来转徒不定、车马为家,皇帝必四时巡狩,故而一切的重大决策,均在捺钵随时决定。
而今时已入夏,辽帝的行帐已转至黑山,这个地方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巴林右旗西北之地,距离汴京有数千里之遥。
而且,辽国经济不如大宋发达,又自恃有马,故而道路等交通设施的建设,更是十分落后。
故石韦经过幽州地区后,便不得不转为骑马,一路翻山越岭的进入草原,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辛苦,方才抵达了黑山。
时日黄昏,翻过一座草丘,石韦终于看到了辽人的行帐所在。
远远望去,便见一座大山巍然而立,气象宏伟,一条大河哗哗水响,从山旁奔流而南。
山坡之下,旌旗招展,一片大草原上密密层层的到处都是营帐,成千上万的骑兵步卒,围住了中间的一大片空地,空地的中央,则矗立着一片规模庞大的金帐群落,显然,那里便是辽帝所在。
观此气势,石韦心不免暗生震撼。
“辽国正值国力上升期,兵强马壮,将来宋辽一战,大宋想轻易取胜,只怕非是易事啊。”
石韦感慨之际,但见数骑从帐群间飞奔而来,似乎是赶来迎接他们。
当来骑近时,石韦不禁眼眸一亮,因为他认出了当先那员女骑士,正是辽国郡主耶律思云。
石韦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汴京一别,临别之际,耶律思云留给自己的那个猝不及防的亲吻。
如今再见,竟有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石大人,咱们又见面了,你可好吗?”
策马近前的耶律思云笑着大声问候,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草原上的落日一般炫丽。
石韦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拱手笑道:“原来是耶律郡主,下官有礼了。”
耶律郡主格格一笑,神情分外的欢喜,策马过来,牵起石韦坐骑的缰绳便往草丘下去。
“石大人,你千里迢迢来,一定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她说着便快马一鞭,加快了速度,胯下马儿一声嘶鸣,顺着草坡的陡势,发足狂奔而下。
石韦这下就有点慌了。
要知他素来喜欢坐车,骑马只是迫不得已,所以他的骑术一般的紧,这般顺坡道疾下,速度惊人,片刻间便将他颠得坐之不住。
耳畔狂风呼呼而过,石韦心慌之下,只得叫道:“我说郡主,咱们能不能慢点,下官可有点晕马。”
人有晕船晕车,石韦一时情急,顺口就来了一句“晕马”。
耶律思云听着失笑,鄙视道:“你们中原的男人,怎的这般胆小,骑个马都能晕,真真笑死人了。”
耶律思云只是随口一言,并无真的藐视之心,但石韦却听着刺耳。
身为大宋的使臣,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宋的国威,如今岂能给一个契丹女人嘲笑。
当下石韦便叫道:“谁说我们中原男儿怕骑马!”
说着,他一把将缰绳夺过,奋力一夹马腹,竟是加速从耶律思云的身边掠过。
他这是有心想与这个胡女一较高下。
从耶律思云身边掠过的一瞬,石韦还回头向她投以抹得意之笑。
耶律思云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胆量,不禁面露惊奇。
正当石韦回头之际,却不防胯下之马踏入一个草坑,嘶鸣一声,便猛的向着栽倒出去。
石韦无所防备,身子跟着便向前甩了出去。
耶律思云大惊,不及多想,身子如燕儿一般纵出,顺势将石韦抱住。
两人从半空中跌落,顺着那草坡便向着相拥着滚了下去。(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