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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西西你干吗?”薛婳情不自禁地惊叫道。
就在这时,那惊成一片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个黑乎乎的青年,滑溜地避开苏西西的短剑,然后忙摇摆着大手喊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没有恶意的。”
“哼,从我和薛婳姐姐刚出侯府,你就跟上我们了,你想干什么?”苏西西一脸愤怒地道。
这黑青年,楚残阳和薛婳都是一眼便认了出来。他正是昨日在大江沿岸的树林中遇到的那个似乎对薛婳一见钟情、昨晚还与楚残阳交了手的黑小子。
“是你?”薛婳惊呼出声。
“嘿嘿,薛小姐,我没有恶意的。我,我只想远远地跟着你,看着你!”黑青年满脸窘意地看着薛婳,讪讪地笑道。
“嗯?”苏西西闻言,惊讶地看了看黑青年,又看了看薛婳,忽然玩味地笑道:“原来你这黑大个竟然对薛婳姐姐有非份之想?”
“西西,不要乱说!”薛婳闻言,忙喝住苏西西,然后向黑小子道:“你这人真是好没道理,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何如此纠缠?难道昨天十二天杀还没把你打怕吗?”
黑小子闻言,顿时不服气地道:“哼,他们以多欺少,如果单打独斗,我比他们厉害多了!”
楚残阳看了看黑青年,忽然提醒道:“既然你喜欢薛小姐,总该向薛小姐自我介绍一下吧,不然薛小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姓呢?”
黑小子闻言,大手一拍后脑勺,道:“不错,不错。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嘿嘿,薛小姐,在下雷震。”
“雷震?”
黑小子抓了抓脑袋:“我师父说捡到我的时候,正打着雷,就为我取名雷震了。”他说完后,又笑呵呵地看向楚残阳,抱了抱拳,郑重地说道:“多谢指点!”
薛婳有点生气地看了一眼楚残阳,然后冷冷地向黑小子道:“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说完,便转身就走。
几位公子哥见薛婳转身前行,也都跟了上去。苏西西此时已收起了短剑,朝黑青年做了个鬼脸,也立即跟上薛婳,笑嘻嘻地伸手环起薛婳的玉臂。
楚残阳看了看一脸泄气、挠着脑勺的雷震,冲他微微笑了笑,也迈开步子跟上前面几人。
“薛小姐,这雷兄弟是什么人?”徐琦好奇地向薛婳问道。
“谁知道呢?昨天我爹救了我,在回城的路上遇到的。”薛婳似乎心情不太好,不耐烦地道。
“这么说,这位雷兄弟对薛小姐是一见钟情了?呵呵,这雷兄弟倒是挺执着的。”陈唯笑着说道。
薛婳听陈唯话语中竟似乎对那雷震颇有几分欣赏之意,微微愣了愣,然后说道:“说好听点是执着,说难听点,就是死皮赖脸。”
薛婳说这话的同时,竟还特别看了一眼楚残阳,那意思似乎是说死皮赖脸的人,除了雷震,楚残阳也算一个。
陈唯闻言,摇头道:“薛小姐这话就错了。喜欢一个人,从而想亲近她,这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怎能叫死皮赖脸呢?薛小姐可以选择拒绝他,但却不能剥夺人家喜欢你的权利啊。”
薛婳被陈唯这么一说,倒是无以为驳,这时,一旁的苏西西忽又看了看后面,道:“那家伙还跟着呢。”
众人又向后望去,果见雷震那黑溜溜的身影正躲躲闪闪地挤在后面百米远的人群中。薛婳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走我们的,不要管他。”
绕了几条街,大约走了两里路,出了城中心,来到烟柳翠幕的金锁湖畔。这金锁湖是洛州城里非常著名的一条湖泊,湖形状似金锁,因而得名。
长堤卧波,绿带燎绕。杨柳依旧在清凉的秋风中摇曳,白云悠悠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不时有一群群大雁朝南飞去,排成整齐的“人”字形;偶尔有一两只水鸟从空中俯冲而下,掠过水面,叼起一条小鱼。
微风轻拂,湖面荡起了万丛波纹。湖中大大小小的莲蓬点缀在葱绿色的荷叶之间,随风轻轻摇荡。
众人漫步湖畔,美景尽收眼底,遐意无比。这般沿着杨柳岸走了一会,苏西西忽然问道:“薛婳姐姐,听说这金锁湖流传着许多凄美的故事,是吗?”
薛婳轻叹道:“是啊。这碧波万里的湖光水色,背后诉说着许多凄婉动人的爱情悲剧呢。”
书生赵子游跟着长舒了口气,对着湖面悠然念道:“翠衫无遮风华冷,愁云皱面伤泪痕。投石惊起鸳鸯鸟,一湖秋水葬香魂。”
薛婳听得赵子游诵完诗后,向苏西西解释道:“这首《葬魂》是我们洛州才子赵幼年作的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尤其是把金锁湖的缠绵悱恻、绵绵长恨写得非常深刻。”
陈唯这时也插嘴道:“说起赵幼年,可真的值得我们敬佩。据说他本身资质并不好,甚至有些愚钝,但读书却相当勤奋。如今能跻身江南四大才子之列,与他后天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呵呵,说起来,关于这赵幼年,还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呢。”徐大少此时也来了兴趣,津津有味地道:“据说赵幼年读书非常用功,在他十六岁那年,有一个晚上,在家里读书。有一篇文章他反复朗诵了许多遍,却还是没有背下来。这时候,来了一个贼,潜伏在赵幼年家门口的屋檐下,打算等赵幼年睡觉之后捞点好处。”
徐大少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陈唯好奇地问道:“那后来,那贼人偷到东西了吗?”
薛婳轻轻一笑,接过徐大少的故事,说道:“可是那小贼等啊等,赵幼年就是不睡觉,因为那篇文章,赵幼年怎么也背不出来,所以他还在不停地一遍一遍朗诵。”
“啊?这赵幼年也真够笨的啊。那小偷是偷不到东西喽。”苏西西有些没精打采地道。
薛婳继续道:“那贼人在墙角等得实在不耐烦了,忽然站起来生气地冲赵幼年道:‘你这水平还读什么书?’然后将那篇文章背诵一遍,扬长而去。”
话刚说完,苏西西乐得呵呵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俯后仰,半晌才忍住笑意道:“那赵幼年真是够笨的了,他朗读了这么多遍,连在墙角偷听的小偷都能背上来了,他却背不出来。那小偷说得对,这种水平,还读什么书啊。”
“西西,你这话就错了。天道酬勤,赵幼年现在可是我们大汉国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薛婳忽然认真地说道。
楚残阳心里也是微微动容,他之前并没有听过赵幼年的这个故事,但从这故事来看,赵幼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众人正若有所思,一直没说话的郭威忽然提议道:“难得今天我们一起聚在这金锁湖畔,不如来场诗文接龙的游戏吧?”
“诗文接龙?好主意!”徐琦顿时兴致盎然地点头道。
郭威微微一笑道:“那郭某就抛砖引玉,先来第一句,绿柳垂条水生烟。”
“嗯,好句子!”徐琦频频点头,然后微微沉吟一下,忽看着薛婳、苏西西两大美女,然后接道:“湖畔佳人笑开颜。”
“芙蓉为裳荷为衣。”赵子游也是才思敏捷,很快地接口道了一句。
陈唯眉头一扬,接着诵道:“胜似婷婷一朵莲。”
郭威此时将整首诗串连起来,诵了一遍道:“绿柳垂条水生烟,湖畔佳人笑开颜。芙蓉为裳荷为衣,胜似婷婷一朵莲。”
“呵呵,四位才思敏捷,诗作得确实不错,把薛婳的诗兴都引上来了。我也来作两句,请各位评点。”薛婳说完,眺望一湖秋水,只见此时夕阳西下,白鹭齐飞、渔歌唱晚,不由吟道:“平湖秋水白鹭飞,渔歌轻唱几时归?”
“方公子,该你了!”陈唯向楚残阳笑道。
楚残阳微微一笑,看着夕阳的余晖将湖面映得金黄,那远处几点渔船正满载而归,于是接着薛婳的诗句:“夕阳斜照水成金,笑撑竹篙把家回。”
“平湖秋水白鹭飞,渔歌轻唱几时归?夕阳斜照水成金,笑撑竹篙把家回。”苏西西大小姐忽然也像模像样地将薛婳和楚残阳作出的诗句连起来诵了一遍,然后拍着手跃跃欲试地道:“本大小姐也来一首吧。”
“荷叶瓣瓣捧莲子,”苏大小姐小手挠着眼眉,摇头晃脑地吟诵了一句,但随即却又忽然顿住了。
苏大小姐眼珠溜溜转了转,似乎仍没想到下文,正有点着急了,忽然见到几只野鸭“扑通扑通”几声跃进了湖里,顿时计上心头,接道:“湖水粼粼戏鸭子。”
两句诵完,苏大小姐得意一笑,自我感觉颇好地向其他几人道:“你们来接后两句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体会到对方眼里拼命忍住的笑意。凭心而论,苏大小姐这两句诗,第一句还有点意思,第二句嘛,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似乎被这鸭子给破坏了。
见几人都皱眉思索,苏西西骄傲地扬了扬脑袋,得意地望了望楚残阳。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粗嚷的声音道:“我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