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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曾经是大汉帝国的中心,最盛时期人口超过百万,可以当之无愧的说是当时世界上最雄伟的城市,不过随着王莽篡汉,大搞改革,想要按照圣人经籍重现理想之国,引起天下大乱后,长安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光武帝刘秀中兴,当时长安城还在赤眉军手中,而且已经残破不堪,他只好移驾洛阳,长安成了旧都。如今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加起来不过十万户,五十多万人,还抵不上一个河东郡。最惨的是右扶风,因为羌人的不断深入袭扰,如今的右扶风人烟称少,去年上计的结果是不到两万户,十万人。
孕育了大秦帝国,曾经被称为沃野千里的关中如今只剩下辉煌的记忆。
刘修到长安来过一趟,可是这次旧地重游,他的感慨更多。特别是听了张角那句话之后,他对自己的思路产生了怀疑,如今看着颓败的长安城,想到那位大无畏的理想主义者王莽同志,他似乎听到了王莽无奈的叹息。
京兆尹刘陶、右将军皇甫嵩赶到城外迎接。
刘陶是颍川颍阴人,和荀彧是同乡,为人不拘小节,敢于抗言直谏,当年跋扈将军梁冀当政的时候,他就上书指责,丝毫不假以颜色。他不仅有胆气,而且有手段,做顺阳长时,他招募县中的轻侠少年办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整治了一批豪强,可谓是政绩赫然。后来因病免官,顺阳百姓想念他,还专门编了一首歌传唱:“邑然不乐,思我刘君。何时复来,安此下民。”可见他的官声之好。
刘陶对张角很反感。杨赐做司徒的时候,刘陶曾经做过司徒掾,他就和杨赐一起图谋抓捕张角,可惜天子看中了张角,杨赐后来被免,他们的计划也就流产了。张角入朝为官。一步步的高升的同时,刘陶却被贬在长安闲置。
刘陶看到刘修的第一句话就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意思是说张角是你引荐到朝廷的,你看看现在折腾成什么样子了,险些闹出大事来。
刘修笑笑没吭声。刘陶的官虽然没他大,但资历比他老,身份也比他尊贵,他可是济北王刘勃之后,正儿八经的宗室。又是成名已久的名士。教训他两句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他如果因此和刘陶翻脸,那名声可就坏了,不如一笑置之,反能得到有肚量的印象。
见场面有些尴尬,荀彧上前和刘陶见礼。看到乡党后进荀彧,刘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连带着对刘修的态度都有所改变,大概是觉得荀彧既然能入刘修的幕府。至少说明这个人还不是不可救药的意思。
荀彧和刘陶说话的时候,刘修和皇甫嵩交换意见。天子把刘修派到长安。长安的的虎牙营和雍县的扶风营都要纳入他的管辖,而皇甫嵩本人则要赶往洛阳,接替刘修在洛阳的防务,名义上,皇甫嵩还是在刘修的统领之下,但实际上洛阳的防务已经全权由皇甫嵩负责。
“皇甫兄,此去洛阳,别的没什么要和你说的,只是八关守卫,你要多加些小心,特别是旋门、氾水两关,这可是洛阳的东大门,不容有失。”
皇甫嵩明显有些诧异,似乎不太明白刘修在说什么。“卫将军,山东……有事?”
“我担心有事。”刘修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只是提醒他道:“这次汝南出事,焉知下次不会有别的地方出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皇甫嵩很不解,可是见刘修话说半句,也不好再问。他转身叫过两个人:“容我向大人介绍这二位。这位是扶风都尉徐荣徐子烈,这位是虎牙都尉华雄华子威。”
徐荣大概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长得很敦实,一张圆脸,看起来很和善,也很普通,唯一突出的是一双手,又大又厚。华雄却长得非常威风,身高九尺左右,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部短须,目光湛然有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刘修对徐荣没印象,但是对华雄却非常好奇,这可是关二爷成名的垫脚石啊。温酒斩华雄,就算没看过三国演义的人也会听过这个名字。
原来这家伙这么威武啊,难道能在虎牢关前打败那么多关东名将。
刘修打量华雄的同时,华雄也在打量他,眼珠子骨辘辘的直转,似乎在看刘修是不是假的。站在刘修身后的关羽不爽了,哼了一声,抬手一抚胡须,凤眼一眯,瞪了华雄一眼。华雄虽然没看关羽,但是他感觉到了关羽的敌意,抬头看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汉子一眼,顿时兴趣大增。“扶风华雄见过卫将军,久闻卫将军落日原一战,手刃鲜卑大王檀石槐,令人景仰。今日一见,卫将军果然英雄。”
刘修笑了起来,摆摆手道:“华都尉说笑了,斩杀檀石槐,是诸将的功劳,我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要真的说起来,皇甫将军才是真正的功臣,如果不是他击退了鲜卑人,我最后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说不定,哪里还有今天。”
皇甫嵩连忙谦虚:“如果不是卫将军吸引住了檀石槐,我们也很难把粮草安全的送到征北将军手中。这场战事,卫将军的首功是名至实归。”
跟着刘修一起来的袁术忍不住了,凑上来和皇甫嵩说话,先夸刘修,再夸皇甫嵩,当然了,夸皇甫嵩的目的无非是想表明一下他袁公路也是有份的。
说到战事,这些武人一个个兴趣大增,很快就熟悉起来,刘陶见了,只能撇撇嘴表示不屑。
关羽很郁闷,他不惜和何苗打了一架,带着重甲士急急忙忙的赶去支援刘修,没曾想赶到那里的时候,刘修已经击杀了檀石槐,而自己也身受重伤。他当时就跺脚长叹,后悔自己来迟一步。要不然的话,哪里需要刘修动手,一百重甲士就足以把檀石槐砍成肉酱。
这件事是他最大的遗憾,现在听到刘修他们又在谈这一战,心里更是憋屈,站在那里一声不吭。显然特别的寂寞。重甲士是刘修手下最精锐的步卒,出道以来,战无不胜,可是偏偏漏过了这最重要的一战,让许禇和张飞等人出了风头。他只能叹息天意弄人。
华雄注意到了关羽的不合群,他走了过来,拱拱手:“华雄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某便是卫将军麾下重甲士督,河东关羽关云长。”关羽一抚胡须,傲然而立。
“重甲士?”华雄眼前一亮。连声赞道:“原来是关大人啊。久仰久仰。早就听皇甫将军说重甲士善战无敌,关督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落日原斩杀檀石槐之战,关督一定也参与了吧?”
关羽叹了口气:“不瞒都尉,关某当时正协同皇甫将军作战。未能与会。若关某在,区区檀石槐又何足道哉。”
他这话一出口。稳重如许禇都有些不高兴了,这什么话。难道我们都是废物,只有你关羽能打?张飞一向对关羽很敬重,可是这时候也听不下去,特别是看到许禇沉下了脸的时候,他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关羽。关羽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这么说,岂不是连大人都一起贬低了?一时有些尴尬。
华雄见他们面色古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看得出来关羽刚才那话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心里不免有些不高兴,对关羽的兴趣也淡了几分,再也没有刚才的热情。
关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不高兴。
皇甫嵩笑着对刘修说道:“徐都尉也是幽州人,他在扶风多年,对羌人的事情比较清楚。大人如果想平定羌乱,要多倚重他才是。”
刘修虽然对徐荣不熟悉,但是能得到皇甫嵩的夸奖,可见这人还是有本事的,连忙上前攀谈。“子烈,还请不吝指教。”
徐荣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向刘修推荐华雄说,他是凉州金城人,对羌人的情况更熟悉,大人应该多向他请教才是。
刘修扫了一眼皇甫嵩,皇甫嵩意味深长的笑了。刘修明白了,徐荣有能力,但他是外地人,根基比较浅,华雄能力也许略差一些,但他是本地人,根基深,两人是伯仲之间,各有千秋。
“二位都是干才。”刘修哈哈大笑,对皇甫嵩的提醒非常满意。
寒喧之后,他们一起进了京兆尹府,刘陶很简单,连接风宴都没准备,只打算安排他们吃一顿便饭。刘修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寒酸,好在长公主跟着来,带了不少上好的酒食,便拿了出来,借刘陶的地盘招待大家。
刘陶果然是名士,东道主做得不地道,反要刘修来请他喝酒,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吃得很开心,喝得也很爽快,和荀彧、荀攸两人谈笑风生,大快朵颐。
刘修也不介意这些礼节,和皇甫嵩他们说说笑笑,自然的就提到了关中的防务问题。皇甫嵩放下了酒杯,长叹了一声:“说起来也是惭愧,人们都说凉州出名将,可是名将们却保不住自己的家乡,这几十年羌乱不止,凉州残破,如今十不余一,致使羌人马蹄深入关中,扰动诸帝陵寢,实在是让人惭愧。”
刘修知道一些凉州的情况,但毕竟不如这些一直在关中的人熟悉,便静静的听他们说。徐荣和华雄相继发表了意见,总结起来无非是朝廷财赋不足,奸宦当政,许多官员不顾凉州百姓生死,横征暴敛,敲骨吸髓,不光是逼得羌人活不下去,就连汉人百姓也没了活路,只能铤而走险。其实细说起来,羌人归附得最早,他们很多人是能够认同大汉的,他们也希望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不逼到那个份上,谁愿意起来造反?凉州贫瘠,羌人更穷,他们很多人连兵器都没有,只能拿着木棒当武器,用锅盖做盾牌,这不是造反,这是绝地求生。
刘修心情沉重。他当然知道老百姓不逼到那个绝路上是不会起来造反的,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他未必能抽得出手来解决凉州的问题。扶风、冯翊和京兆三郡只有不到五十万人。可是凉州更惨,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就是想照搬并州的办法都行不通。
要想尽快的稳住关中的形势,那就只能大开杀戒,把那些造反的人都杀了,暂时消除关中的危机。可是就凭他手里这点人马。就是想杀也是力有不逮。
关中也好,凉州也好,就是一个烂摊子,比并州还要烂的烂摊子。这里也许没有鲜卑那样强大的敌人,可是他们各自为政。谁也不管谁,杀了一个还有一个,远不像鲜卑那样,只要斩杀了檀石槐,扶持一个和连上台。就能让他们自己搞自己。抽不出手来为祸汉境。
刘修又隐隐的有些头疼。
宴后,皇甫嵩告辞而去,奔赴洛阳就任。刘修把荀彧、荀攸叫到了房里,煮上了茶,慢慢的品着。“文若,公达。你们看这里该怎么处理?”
荀彧笑笑:“要安关中,必先定凉州。凉州人口稀少,羌乱频起。可是凉州却一直还在大汉的治下,为什么?是因为凉州的豪强还心向大汉,不肯自辱家门。”
刘修无声的笑了笑,荀彧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拔高世家豪强的作用。不过这话说得也的确有道理,普通百姓才不在乎是不是大汉人呢,谁给他们活路,他们就跟谁,现在朝廷的官员不让他们活,他们就和羌人一起造反,可是世家豪强就不一样了,他们就算暗里和这些羌人有来往,也不会摆在明处,毕竟他们家大业大,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可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那你的意思是?”
“派人到凉州联系那些豪强,让他们筑塞自保,配合官军作战,至少可以把羌人挡在陇西。”荀彧接着说道:“羌人不能入关中,则关中可以安定。关中有大量的良田,屯田的条件比并州还要好,所差的只是人口,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流民迁徙过来。”
“现在的问题是,迁徙流民的钱粮从哪儿来,安置他们的费用,又由谁来出。”
刘修明白了,凉州和关中是不同的处理方式,稳住凉州,发展关中,双管齐下。相同的一点就是都要利用当地的豪强,要想利用豪强,当然要给好处,不仅不能遏制他们,还要给他们更多的好处。
刘修略作沉吟,点头答应。虽然这有些近乎饮鸩止渴,可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也只能采取这个办法,毕竟这是能以最快的速度稳住关中和凉州的办法。
“谁去凉州?”刘修问道:“那个华雄行不行?”
“他不行。”荀彧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是个武人,虽是金城人,但在金城没有什么实力,最好的办法是让韩遂去。”
“韩遂?”刘修皱起了眉头,韩遂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现在他在并州,要把他从并州抽调出来,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对并州不利。吕布那人除了打仗,其他是指望不上,要想控制住并州,只有赵云一个人的力量严重不足。“他不行,再想别人。”
荀彧也有些为难,急切之间,要想找到能在凉州吃得开的人还真没有。
“实在不行的话,我亲自去一趟。”刘修挠挠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段公的弟子,段公在凉州也算有些威名。”
荀彧咂了咂嘴,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不赞成刘修这个主意,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刘修立刻安排人去请马家和宋家的人。有了袁隗的示意,还有袁术本人在此,马家的人没有推辞,答应出面帮刘修周旋。宋家当然更不例外,宋家能有今天的荣耀,刘修的功劳不可抹杀,只是宋家混到今天已经比较惨了,只来了两兄弟,一个叫宋果,一个叫宋枭,都只是做个小吏,在地方上也谈不上什么威信,起的作用非常有限。
好在京兆尹刘陶虽然有些名士脾气,人却着实不错,特别是看在荀彧这个小乡党的面子上,愿意帮刘修去请治下的家族,左冯翊盖勋也非常配合,接到刘修的书信之后,立刻表示支持,他还特地派人赶来和刘修商量。
在关中的事情顺利进行之时。刘修找到了华雄,把想请他去凉州的事情透露了一下。华雄听了,连连摇头,理由和荀彧说的一样,华家在凉州小门小户,他本人不过是个千石的都尉。在那些豪强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刘修很丧气,看来只有自己走一趟了。
“大人,我倒有个人选。”华雄的眼神有些躲闪,刘修一愣,随即笑道:“谁?”
“汉阳阎忠。”华雄略微有些紧张的说道:“阎家是汉阳四姓之一。阎君足智多谋,在凉州也颇有名声,如果他愿意代将军去一趟凉州,自然水到渠成。”
刘修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是谁了。贾诩曾经对他说过。他之所以能被推举为孝廉,就是因为阎忠在当时的武威太守面前说了几句话。汉阳有四个大姓,姜阎任赵,阎忠就是四姓之一阎家的人。“阎君何在?”
“说来也巧,阎君正在雄家小住。”华雄笑了,“将军可愿一见?”
“呵呵呵……”刘修也笑了。“正所谓久旱逢甘霖,焉有不见之礼。请子威……”刘修想了想。随即又换了主意:“不,如此贤才。岂能召之即来,我当亲自前去请见。”
华雄大喜,“将军求贤若渴,令人钦佩。”
阎忠四十多数,长相儒雅,只是眼神犀利,让人觉得有些压迫感。刘修亲自赶来求见,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欣喜的样子,反倒有些不耐烦。听了刘修的来意之后,他捻着胡须,眉头一皱:“我听文和提起过将军在并州的新政,好象与将军现在的打算略有不同啊。”
刘修苦笑一声:“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关中与并州的情况不同,只好区别对待了。”
阎忠冲着华雄挥了挥手,华雄会意,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阎忠打量着刘修:“以忠看来,这似乎不仅仅是关中与并州的情况有所不同这么简单。将军心神不宁,莫非在担心什么?”
刘修有些牙疼,这个阎忠说话和他的眼神一样犀利而不留情面,直指要害,实在不好敷衍。在来的路上,他就仔细回想了贾诩曾经对他说过的一些话,知道眼前这位不是那种说空话、套话就能糊弄得住的,和贾诩一样,他要是看得起你,可以为你出谋划策,要是看不起你,你就是把他当爹,他也懒得理你。
更重要的是,这位阎先生同样对大汉的前景抱极其悲观的态度,他觉得大汉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活路了,只有破而后立,改朝换代。换句话说,这家伙就是个坚定的造反派。这样的人正是他想要的,可问题是他不能对阎忠说,我就是想造反,你来帮我吧。那也太没水准了。
刘修思索了片刻,斟字酌句的说道:“先生想必知道前不久汝南发生的事?”
阎忠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看着刘修。
“张角到现在还关在诏狱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他可能死不了。以修愚见,他这官是当不成了,可是他这个人有野心,大概不会安于做一个庶民,所以……”
“所以将军觉得,张角一定会起事?”
刘修点点头。
“据忠所知,张角大多在东南传道,关中没有太平道的影子,将军大可在关中缓步施行你的新政,又何必急在一时?”
刘修暗自叫苦,这家伙是非逼得我说那句话吗?
“阎君有所不知,洛阳虽有八关,可是毕竟不如关中四塞之地易守难攻。可是关中现在户口稀少,要仰仗关东才能自足,若关东糜烂,关中纵有四塞之地,没有粮食又如何能自保?夫子有言,足信足兵足食,此三者缺一不可。”
阎忠笑了:“这么说,将军需要的不仅仅是屯田,还要练兵?”
“正是。羌人四起,凉州荒残,西域已近乎飞地,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又如何能收复河山?关东事起,又如何能保境安民?”
阎忠点点头,没有再逼问下去。“将军的一片美意,忠知矣。忠不才,愿为将军前驱,联络凉州诸雄。只是忠如今也是区区庶民,恐怕人微言轻,顶不得大用呢。”
刘修犹豫了一下:“长史一职,已有颍川荀文若,司马主兵,先生想来是不屑的,这从事中郎不过是六百石的官职,只怕是委屈了先生。”
阎忠大笑:“人生得一知已,便足慰平生。我阎忠又岂是在乎几石禄米之人。将军,我便毛遂自荐,做这从事中郎,如何?”
“求之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