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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月二日。扬州吴郡,武进县江边码头习刘缺一身戎装甲…令肃的望着正在乘船渡江的麾下部曲。
前锋薛礼已经率领两万兵卒秘密渡江,预计在今日开始攻打高都,如果所料不错。应该能在一日内攻下该城,而后以之为前进基地,大军北上,直抵广陵郡府。
刘缺如是设想。故而集中起来所能调动的全部兵马,整个。后方只留下许贡五千郡兵看守吴郡老巢,孙邵、刘勋各三千兵马驻扎东昌、石阳。明知道会稽郡内仍有高勇军不下五万,可刘缺仍然一往无前的全军
。
“刘州牧。传闻甘宁水军战舰百余艘,很是强大。是否留下部分兵力看守渡口、保护渡船?”吴郡太守兼典农校尉朱皓建议道,“董别驾也多次提起甘宁水军威胁,此番大军北上,一应粮草辐重军需跨江运输,一旦水路断绝,后果不堪设想。”
“董别驾吗?”刘缺轻念一声,“他不是告病了吗?为何还关注战事?莫不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道理吗?哼,甘宁水军强大又如何?本州牧此番北伐。抱定必死之决心,诸将只需谨记一往无前,莫想它事。粮草插重自有高勇准备妥当,尔等难道不知高勇的财大气粗吗?”
“正是如此!”陈横一脸献媚,颠颠跑到刘猜跟前,瞥一眼朱皓,略显轻蔑道:“朱太守只知地方事务,怎比刘州牧高瞻远瞩,高勇不过是一时猖狂罢了,迟早要败于刘州牧之手!”
“你”竖子不足与谋!”陈横一句话,险些把朱皓的鼻子气歪。
陈横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在于糜赶来,才将话题转到他处,“禀州牧,郡内大族连同家眷已经陆续启程赶赴荆州了。沿途已经打好招呼,孙策保证不会拦阻。”
“嗯,甚好。没有了后顾之忧,诸将当能放手一搏了!”刘缺笑了笑,信心满满道。
朱皓心中哀叹:可不是后顾无忧,家眷都被刘缺派人“看护”谁还敢起二心?倒是便宜了董袭,家里没什么嫡亲,潇潇洒洒进退自如。摇摇头。朱皓告退回归本队去了。只留平陈横、于糜拍马不断,似乎当初丢失牛渚之人不是他们一般。
渡口不远处的一座酒肆内,董袭默默地望着大军北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此番征途,不知几人能归,几人埋骨他乡!唉一店家,再来两壶老酒!”
缺少经验的刘踩并未封锁渡口隔绝消息,两万郡兵渡江声势浩大,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于是。这边厢还在拨集渡船,那边信鸽已经扑楞楞飞向了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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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县城。高悬的太阳在云层的遮蔽下,发出乳白色的光芒,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十几只乌鸦在天空盘旋,呱呱的欢快的叫着。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赵弘静静的催马走过,脸上无悲无喜。虽说打了胜仗,可敌人实在弱得可以,仅仅骑兵突击就将敌人击溃,以致步卒都来不及追击。看了看墙脚下近两千老老实实蹲着的降兵,只得无奈的摇头苦笑。
清晨的一战。失去了先机的扬州郡兵最终以惨败收场,主将薛礼更为流矢所伤狼狈败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高邮守军为何一夜之间换了人?就算换了人也没什么,可细作、斥候均没有发现骑兵踪迹,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两千骑兵?幸亏攻城时多了个心眼,留下五千兵马压阵。否则,这两万人至少得折损一半!
心里盘算着如何禀奏的薛礼丝毫没有注意到,突袭自己的骑兵在追击一段之后已经悄然离去了,由此,这一变数的出现,直接影响了刘缺的全盘谋划,倘若董袭从旁辅佐或许还能发现问题,只可惜此时刘缺身边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了。
东阳县,发现城外大半日没有出现骑兵巡逻的情况后,夏侯渊、夏侯慎同时觉察出其中异常。几乎没怎么商量,便同时决定主动出击。于是,晌午过后。一万曹军突然开城杀出!
饶是举壁小心翼翼,也没料到夏侯兄弟如此果断。好在兵马刮练有素,并没有给曹军任何可乘之机,两军激战半个时辰后各自收兵。其间,领兵出战的夏侯惇欲单条奉壁,遭拒。
东阳激战之时。得到详细禀报的张颌与高览商议之后,决定驻扎洪泽的严季部前出至盯贻县,威胁东阳曹军侧后。迫其分兵葛山县,缓解本壁面临的压力。同时,郡城驻扎的五千广陵郡兵也南移至射阳县待命,随时支援高邮作战。
“如此安排应该可以,只是不知刘缺带来多少兵马,赵弘那里是否能够顶得住。”张颌轻柔额头,第一次指挥战役层级,难免紧张。
高览点了点高邮,“还得让赵弘尽快探听清楚刘缺所带兵马,也好提前应对。毕竟刘缺手中也有五六万郡兵,真要拼着放弃后方倾力来攻,仅靠赵将军一个海陆师未必能坚持得住。”
“无需太久。只要后方一乱,引起刘缺军心动摇,剩下的也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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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郡府。简雍、孙乾并坐于前,将近期所做工作详细汇报,十几张纸上,清晰的记下了粮秣进出、赋税收支情况。
“主公,经三月严格盘查,共征税四百二十余万,折合金四百斤;粮食收缴七万石,因近期粮价涨至八九百钱一石,故而通过出售给曹军,共换回金六百五十斤。除此,还留下两万石备用。”简雍平缓道,即便危机临近。也看不出丝毫焦躁。
刘备微微点头。看向田丰道:“军师,此去荆州。精锐劲卒不下一万。两万石粮食也不过维持一月耗用,万一不够该当如何?”
田丰笑了笑,指向西南方道:“汝南现为高勇、曹操两方共同占据,其中必有犬齿交错的情况,主公路过时,大可宣扬一番,引领当地百姓投奔,再顺带幕说一部分大户人家追随,如此一来,粮食便不是问题了。”
孙乾眉头微皱。心底有些反感,“投奔、追随”说的好听
不是武力相加谁敢说不“军师,此法吊妙,可里嚼心。操、高勇两方关注,会不会影响主公计划,“?”
“呵呵,倘若汝南掌握在一右手中,丰一定阻止。如今,正因两方共管,才会造成错觉,方便主公浑水摸鱼。”
刘备心领袖会。即便将来有人不满,也大可推在高勇、曹操身上,黑锅谁背不是背呢?“如此最好。”刘备一锤定音。“家眷方面已经悉数转移,如今下那周边只剩下六万郡兵,其中最后的三千精锐也已抽调完毕,宪和、公佑忙完手边工作后,将郡府留下的东西清理一番,今夜子时携带金钱南下,先行打点荆州吏员一番,特别是蔡家、荆家,然后再寻访民间奇人异士,并将军师推荐的几位名士邀请过来。叔至会率领一千兵马沿途保护,安全绝无问题。”
二人齐声致谢,又商讨些民生安顿的琐碎事情后,告辞离去。
刘备长吁口气。“再有两天就金蝉脱壳万事大吉,希望张颌莫要心急。田公所讲的那几人会应邀而来吗?”
田丰摇摇头,“说不准啊,丰与他们多是相互闻名,却始终无缘得见。如果他们有出世之心。则丰一定力劝,争取为主公多纳贤
“有劳军师了!”刘备除了感激实在说不出其它的话语。想想自己数年来的颠沛流离,好似无根浮蒋一般的生活,顿感羞愧。好不容易有了掌控徐州的机会,却生生被陈登打断,白白错过高、曹大战之机。其间若非田丰数次出谋戈策,只怕自己早已打消了争霸的雄心。
“明日傍晚。主公可与关将军启程南下,丰再多留一日,想办法给张颌、曹洪添点堵。”
“这田公还是与备一同上路吧,将田公单独留下,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是让备悔恨一生吗?”
“无妨,丰只需稍作安排,至多十日便会追上主公行程。不过,主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就让糜将军留下保护吧。”田韦理解了刘备的“担心”毫不在意的提出了解决之法。
“子仲吗?也好,即将离开徐州了,让他多看几眼吧!”
整整一日,下邳郡城连同周边五县兵马频繁调动,看似忙绿备战,可每每进入郡城后不久,都会有逃难的大户、百姓出现,千八百人男男女女的沿路向西走去,,
同日,青州临时动员的两个暂编师(暂奶、暂刃)启程南下,随行的还有补充前方的粮草辐重以及负责运送的千余辆马车。武安国指挥的一万青州郡兵也同期开拔,目标直指沛国曹军控制诸城。
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小小的徐州上演了一场华丽的大剧。有些人想要进来,有些人想要出去,还有些人却是犹豫不决进退维谷。
扬州牧刘妹将出兵北伐的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了孙策、曹操,甚至特刷上呈洛阳朝廷一份弹劾高勇的奏章。具体内容虽无从得知,可聪明人都能看出来,此举不但给高勇上眼药,把自己逼入绝境,还隐隐指出高勇挟天子令诸侯的险恶用心,无论双方如何,这颗分裂的种子已经埋
。
曹操放下刘缺送来的文书,食指敲击案几,嗒嗒的声响,成为屋内唯一的声音。程昱、吕虔、毛阶均在低头阅读另外一份奏报。这是曹仁刚刚送来的关于充州高勇军陈晋部最新部署情况。纪灵所辖十五军在三日前悉数离营南下。进驻充豫边境;陈晋直辖的第五军也已进入其所谓的战备状态。随时可以挥军南下,形势极不乐观。而汝南方向,朱灵部第三军也出现小规模调动,意图不明。
程昱紧皱眉头。“主公,昱仍坚持乐进在虚张声势的判断,高勇粮草不足,无力支撑大军南下。青、徐、扬三州兵马所耗粮草多为当地储备,至今未见一粒粮食从外调入。”
吕虔边听边点头。亦赞同道:“根据高勇一贯作风,真若大动干戈,反而会平静如常。而且,根据幽州细作送回的最新密报推断,北疆之役,虽说歼灭大量匈奴、鲜卑族兵,可高勇自身伤亡也相当巨大,应当不低于参战兵力的三成!仅此一项,就足以迫使高勇短期内无力再战,更何况前年、去年、今年,高勇麾下各部兵马征战不断,军力使用已达极限。至今。西凉激战依旧,每日运出长安的粮草插重近千车!只要西凉交战一日不停,高勇就别想在中原行动。
曹操不置可否。转而望向毛阶。
毛阶轻咳一声:“军师、别驾之言不无道理,阶也想不出反驳理由。只是切莫粗心大意,还要加倍提防高勇狗急跳墙。充州、司州的十余万兵马绝非摆设。真若动起来,大江以北无人可挡!”
程昱轻捋胡须。视线从司州缓缓移向充州 ,“主公,充州虽经陈晋铁血镇压,匪患近乎绝迹,可总有一些贼寇遗漏下来混迹民间,他们对官府必恨之入骨,所欠缺的不过是揭竿而起的第一人罢了。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倘若引导得当,未尝没有奇兵的效果。此外,完州、青州乃是当年黄巾贼的发源之地,而高勇又是剿灭黄巾的主力之一”
只听到这里。曹操双眼猛然一亮,可随即神色微黯,“乌合之众,能有多大效用?”
“黄巾余孽也罢。匪患余孽也罢,都只是幌子,昱真正的目的是暗中散播谣言,搅乱司州、充州、青州的局势。试想。人心浮动的情形下,高勇会否狗急跳墙?”
“绝然不会!”毛阶给出了答案,“与豫州、徐州相比,司、尧、青三州更加重要!”
“故而,主公可以放心厘战徐州,攻城掠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收集钱粮人口恢复豫州。即便最后让出徐州,也不过丢给高勇一个烂摊子,还得额外耗费钱粮救援百姓。至于扬州,我方鞭长莫及,只能由得孙策头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