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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决定成败!
曹军刚整理完营寨,对岸的陈晋所部四千兵士便已经开出营地,四个团分成两个战斗部,一机步一弓弩,组成最简单的攻击阵型。“跑步前进!”陈晋喝令道,视线紧盯前方,注意着漠水对岸的动静。此时,谷城以北唯一一座木桥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夺。曹洪亲率一千先锋不顾伤亡的猛冲猛打,用填人的方式一寸寸的攻占桥面。双方兵士近战厮杀,沉重的脚步踏在木板上发出砰砰声响。偶有落水者,也尽是双方搂抱厮打在一起同时掉落河中。
守卫木桥的重步营二百余战士已全部压上,用铜墙铁壁般的密集阵型阻挡曹军前进。战枪一次次刺出,战刀一次次挥砍,就算被曹军死死抱住,也要向前扑倒,用体重压死敌人。其后,一百名轻步兵健步如飞往返奔跑,将手中的短枪高高抛出,用最大弧度阻击桥上曹军。余者操起铁臂弓,用三棱羽箭告诉对岸向桥上涌来的曹军,桥不是那么好攻的!
曹洪心情焦躁,一股怒火熊熊燃起。被区区五百敌人阻挡于桥上,在其看来无异于耻辱讽刺。“向前冲,后退者斩!”舞枪怒喝,怒目圆睁,催促着一队队曹军冒着头顶弓矢冲上木桥,“夺下木桥,谷城就是我们的了!为了妻儿老小,跟敌人拚了与曹洪不断激励士气相反,对面的高勇军始终保持着沉默,除了号声、鼓声就只剩下刀枪交击之声。虽然没有军官下令,但高勇军似乎十分熟悉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方式,第一排重步兵劈砍一阵后迅速后撤。第二排挤过缝隙替补上来,紧接着一顿刀枪劈刺,将企图抢占位置的曹军压缩回去。
头顶短枪、弓矢不断,前面又寸步难进,曹洪深知拖延不得,敌人援军也许已经在路上了!正想到这,对面官道上一阵号声传来,惊得曹洪一个激灵,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重甲步兵突然钻出树林,向着木桥快速奔来!“罢了。既然来了就进行第二套计划!”主意一定,曹洪不敢拖沓,当即喝令:“后撤,退入林中!”眨眼间。一千曹军潮水般退会,只留下一地尸体以及泛红的河水。
“跑?想得美!”陈晋瞄一眼曹洪退兵方向,立即命令兵士追击上去。“营尉呢?”
“属下在!”一黑脸汉子三两步来到陈晋马前。
陈晋扫一眼战场,点头道:“桥守得不错。立刻清点战场,补充弓矢,防备敌人反扑。如若情况危急,准许你将桥毁去!”
营尉一愣,旋即立正道:“遵令!”随后转身呼喊手下准备火油、干草去了。
陈晋纵马上桥向北望去。只见漠水北岸地密林安静如常,“果然让何斌猜中了,动作很快。看样子主动攻击不行了,只能封堵其归路。只是不知会选择何处渡河?东?还是西?若是易地而处,我将毫不犹豫的选择西边,但是毛阶的话……”想着,目光向西侧移去……“一部追击曹洪退兵,但不得超过木桥方圆五里;一部随本将军向西,看看能否堵到曹洪这支狐狸!”
四千兵士快速过桥,迅速消失在林中。守桥营尉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桥面。眉头微皱道:“你们几个挑几桶水冲刷一下,其余人就地休息,看样子这仗还有的打呢!”
仗着马快,曹洪很快追上了毛阶,只留下先锋六七百人引领追兵在树林里兜***。“孝先,东、西走哪个浅滩?攻桥时。敌军增援很快。看样子已经有所防范。”
毛阶已知争桥的全部过程,平静的脸上略微有些动容。“将军撤退时有否看到追兵有其他举动?”
曹洪摇头道:“一切都按照孝先料想,援兵只有两千多人,且全部尾随先锋追入森林。此刻估计距离木桥也有四五里远了!”
“果然!”毛阶露出一丝犹豫,“何斌不会不留后招,更何况其兵力充足。既然敢派兵追击,说明他有了主动出击的打算!曹洪微惊:“你是说他要将我们堵在漠水北岸?那么他会不会也密设伏兵于浅滩对岸?”
“可能性极高!故而我才犹豫不决,浅滩的危险远远高于木桥。但是,强攻木桥的结果将军也已看到,敌军只需五六百人即能将我军彻底堵截。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曹洪闻言闷哼一声:“大不了再杀回临邑去!老子还不信了,诺大一片森林,有野果、有野兽,还能把人饿死不成?”
“等等!将军刚才说要杀回临邑?”毛阶神情一振,激动道。
曹洪茫然地点点头,“孝先,你这是如何?”
“哈哈!有办法了,兵不厌诈,这回咱们好好的与敌军玩一次猫捉老鼠!”
向西急行三十里,越走陈晋越困惑,沿途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只能说明曹军并未选择这条路。“难道是东边?”陈晋犹豫了,“派出斥候仔细探查,范围扩大至二十里!部队调头向东,距离河岸三里横向展开!”与其相近,追击曹军先锋的两个团也在转了两个圈之后发现了问题,当即放弃追击,循原路返回木桥。在其抵达不久之后,陈晋也走了回来。看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战果,陈晋竟有些怀疑早晨斥候是否上报错误。“不会,曹军缺少粮草难以坚持太久,且乐进部即将抵达,倒时曹军插翅难飞。如此推断,其一定要南下!”
“报----”一匹快马钻出密林,疾驰到陈晋面前。“将军,斥侯于东岸发现敌人行军留下地痕迹,据查人数当在八千至一万!”
“东?怎么会?”陈晋看一眼斥候,“你等没有看错?”
斥候信誓旦旦道:“绝无差错。确有大军经过痕迹。”
“距离曹军营寨多远?”
“三十余里!”
陈晋凝思片刻,猛然抬头道:“两个团留下协助守桥,余者立即向东。另将情况告知何将军及马上抵达的乐将军,请其小心防范。”言罢,陈晋快马加鞭引军向东奔去。
而此时,曹洪正一头雾水的看着毛阶,“孝先,这是何意?为何向东走了四十余里后又要兜一圈往回走?如此耽搁下去,只怕不等过河就会迎来敌人援
毛阶嘿嘿一笑:“将军稍安勿躁,照此行军速度。只要追兵被骗向东,我们就一定能够平安渡河!”
曹洪挠挠头困惑道:“可西边不正是敌人援军杀来的方向?就算过河,恐怕也要面对一番苦战。”
毛阶笑得更加自信:“连曹将军都作如此想法,想那陈晋也一般无二!不过。阶可不曾说过我们一定要从西边浅滩渡河啊!”
又是一路疾驰,但是奔出三十余里后,斥侯却发现敌人地踪迹并未向河岸靠拢,而是转向北方!
陈晋愣住了!“敌人先向东。故以引诱我军追击,而后再折向北!去临邑?不可能,那还能去哪里?又或者是声东击西?赶在乐进抵达之前渡河?”想及此处,陈晋一拍脑门,即刻派人调守卫木桥的两团兵士向西移动。一旦发现曹军渡河即刻封堵。而自己,则继续率兵赶赴前面三十里外的浅滩。陈晋打定主意,既然无法准确判断曹洪的攻击位置,那就干脆将所有的路封堵,来一招瓮中捉鳖!
陈晋前脚刚走,不远处地树梢上跳下两人,三晃两晃消失的密林之中……
不多久,北面十余里外穿行于林中的曹军再次转变方向,掉头直奔木桥而去。此时,曹洪方才恍然大悟:“好一招虚虚实实。连陈晋也被骗中计将增援来的兵马分调两处。嘿嘿,如此一来仅凭木桥上的五百驻军绝对无法阻挡我大军去路!”领略到毛阶此计地威力后,曹洪大感爽快。
毛阶却淡然道:“幸亏是以谨慎著称的陈晋,若是换做乐进,我还真不敢出此计策。陈晋擅守,乐进攻守兼备。但进攻方面要弱一些。”
“孝先何以知之?”曹洪笑问。
毛阶道:“纵观高勇排兵布阵。擅攻者多半调往北方压制乌桓,擅守者尽聚青、冀、司三州。当然。如今北方大定,高勇的目光逐渐南移,故而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呢!”
曹洪相当吃惊,“如此说来,这一个月来地大大小小十余战全是高勇手下不擅进攻地将领所为?”
毛阶点点头,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亦主公选择主动避战保存实力的原因,只要兵马尚在,高勇就将投鼠忌器。但有时间恢复,主公便可重振声威逐鹿中原!”
第一次,曹洪对整个战局有了宏观了解。所谓当局者迷,局外者清。只有跳出来才能看得更远、想得更多。沉默片刻,曹洪举目远眺:“这万余兵马一定要带回去!”
木桥上,看着冲刷干净的桥面,营尉陷入短暂失神。大大小小地战斗数十次,可敌人从未像这股曹军那般疯狂,前仆后继不顾伤亡。想来自参军起,只有当年的黄巾军可有一拼。向北望去,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地官道,那里是家地方向……可是还未来得及回忆妻儿地笑容,便骤然听到哨塔上兵士报警道:“营尉,曹军骑兵!后面还有更多地步兵!”
营尉一怔,猛然抬头,正望到一队骑兵冲出弯道,而在骑兵身后,赫然出现无数曹军步卒!
“吹号!敌袭!”营尉大喝一声,戴上头盔退回桥下,一连串命令也相继发出,“重步兵列防御山阵!轻步兵短枪、弓弩准备!斥侯,立刻向陈晋将军和谷城求援!”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曹军,营尉深吸口气,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弟兄们,报答高将军的时候到了!守住木桥,堵截曹
“杀!杀!杀!”虽然仅有不到五百人,却爆发出摄人杀气、浓烈战意。黑色重甲步兵肩距一寸挺起战枪迈步向前。他们身前,一排轻步兵左手举盾,右手紧握战刀。
尽管曹军骑兵飞速冲杀过来,可守军仍然镇定自若,按照自己的步调准备战斗。“列盾墙,扣锁!枪阵----起!”一步步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整个布阵过程行云流水,好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只看得曹洪、毛阶敬佩羡慕齐至。“若我军有此实力,徐州、豫州指日可下!”
木桥南岸,四座哨塔上站着二十名弓手,而塔下各有一个盾牌围成的简易弧形,其后亦布置有百余名弓手。剩余兵士在稍后十五仗外列阵,每人手中一根短枪,只等营尉令下立即展开攻击。此刻,若有视力优秀者,当能发现这两排兵士身后那插立如林的短枪。
毛阶、曹洪同时默然,如此劲旅值得所有人敬佩!五百对一万,换作他人部曲,能够整建制的逃走就算不错地了,哪里还敢正面迎敌?
“高勇可怕!”毛阶发自肺腑的赞叹道。曹洪也出奇的没有反驳,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在与怎样的一支兵马交战,也更坚定了他突破封锁的决心!
曹军骑兵冲至桥前猛然一个大弧度转弯,同时举弓射击,意图破坏守军阵形。可重甲步兵却毫无所惧,只微微侧头避开双眼缝隙,余处任弓箭落下。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黑红色战阵安然无恙。倒是曹军骑兵因为哨塔弓兵的覆盖射击落马七八人!
毛阶面无表情对曹洪示意道:“将军,开始吧,胜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