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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颤抖,空气在战栗,无形的杀气仿佛沸腾的岩浆,汹涌向前。陷阵营----乌桓人心中永远的痛,又开始书写全新的篇章!因为戴罪立功,故而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为了再见亲人一面,为了偿还欠下的孽债,一千名陷阵营死士在高顺的带领下,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难楼族兵的战阵,割裂出一条深深的豁口。
在陷阵营的带领下,第1、龙骑师也爆发出震撼天地的呐喊,一片弩箭腾空而起,随着张飞那丈八蛇矛的划落,凶悍的扑向对面直冲过来的难楼族兵。“他娘的,总算可以杀个痛快了!难楼小儿,你张爷爷来也!”
匕首开路,两个独立龙骑师为边锋,再加上最后压阵的第3龙骑军的五个师,就算是最强大的中部鲜卑也要感到棘手,更不用说实力削弱的难楼部落。
此时此刻,难楼立于族兵中间面沉似水的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他的旁边,库尔加却心急如焚,视线不断飘向战场,既担忧高勇军会不会全线压上,又担心族兵力有不逮被敌军击溃。“汗王,敌军至少有三万,是不是再增加一些族兵?仅靠冲上去的三万族兵恐怕阻挡不住敌军的冲锋。”
难楼微微摇了摇头,瞥一眼不远处同样在观战的伦巴塔,压低声音道:“为了保存实力,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而且,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我们与汉军舍生忘死的厮杀,才能取得匈奴地信任。得到他们的援助,才能让他们知道这一次得罪了什么样的敌人,才会全力配合,进而施行我们的计划。”
库尔加一脸悲痛,看着一片族人消失在箭雨之下,欲哭无泪道:“汗王。即便如此也不能眼看着族人白白死掉啊?汉军来势汹汹,一旦初战失利,必将使部落受到震动。”
“呵呵。”难楼笑得十分阴沉,“不错,我要的就是首战失利,而且是拼尽全力的失利!只有这样,匈奴人才会感觉到危机,才会派出最精锐地兵马与高勇军对磕!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唯一的吃掉匈奴的机会!所以。我们要付出代价,引诱高勇、匈奴火拼,再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精疲力尽地高勇无力征讨,匈奴也无力反抗,西部鲜卑更是来不及反应。等到他们恢复过来,相信难楼部落也具备了放手一搏的实力!”
库尔加听得心中大骇,不由自主地偷望一眼伦巴塔,“汗王。匈奴会拿出全力与高勇厮杀吗?”
难楼嘿嘿冷笑:“肯定不会,不过,等到高勇大兵压境的时候,你认为他还会继续保存实力吗?”
库尔加一愣,“汗王。您该不会是要……”
难楼指了指对面的高勇军说道:“这一仗只不过是争取时间让族人撤退。我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丘力居再不济也能撑上一两个月的。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省得将来麻烦,一举两得,就是损失稍稍大了些。喏?看看伦巴塔的脸色,等他回去后肯定会更加夸大高勇军地厉害……嘿嘿,快去秘密传令,让族兵开始佯装不敌逐渐溃散!”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传令,难楼族兵已经出现了溃败迹象。因为在二人对话地短暂时间内,陷阵营已经彻底的爆发出超人一等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单独配备的兵器、量身定做的甲胄、优先挑选的良驹,三者合一,便成为督军府战斗序列中单位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至于高顺,早已经暂时忘记了将领的职责,化身为修罗,横冲竖突,但凡过处,人马不留!
厮杀、劈砍、高速冲撞,就算难楼族兵已经逐渐适应了龙骑兵的战斗方式,也仍要付出难以想象地巨大代价。三比一、甚至五比一的伤亡率,迅速消耗着难楼族兵的士气。第一波两个龙骑师的冲锋终于在杀入负责拦阻的难楼族兵近一里纵深后缓缓停了下来。绞杀战阵迅速铺开,旋转着吞噬乌桓人地生命。
看到这里,伦巴塔已经目瞪口呆,汉军地强悍早已超出想象。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之前袭扰并州遇的不过是附属于步兵地斥候,与眼前的龙骑兵不可同日而语。双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多起来,伦巴塔使出全身的力气收紧马缰,战马甩了甩头一点点向后退步。而就在这时,对面汉军再出异动,一阵连绵不绝的号声骤然响起,紧随其后,红黑色的骑兵方阵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近四万匹战马同时冲刺,爆发出来山崩海啸的磅礴气势!伦巴塔只觉喉咙一紧,巨大的压力逼迫的自己透不过气来,超过三万匹战马的集团冲锋,从出生到现在他也仅仅经历过一次!然而,震撼还远未结束,透过红黑色潮水的缝隙,隐约可见更远处那时隐时现的新的龙骑兵方阵!
失去了最后的冷静,伦巴塔不顾一切的拨马冲到难楼身边,颤抖着指向汉军结巴道:“难……难……楼兄弟……汉……汉军……逼上来了!”
难楼面色灰白,看上去并不比伦巴塔好多少,却仍佯装坚定道:“你先走,我带兵给你断后!”
伦巴塔十分感动,拉住难楼的手哽咽一阵,总算挤出两个字:“多谢!”便在高顺钻透乌桓族兵的瞬间头也不回的向西狂奔而去,连带着保护它的匈奴亲兵也仓皇跟随,那模样竟比乌桓人还要胆怯。瞥一眼伦巴塔的背影,难楼的神情迅速转阴,“匈奴也不过如此!来人啊,命令族兵开始分批撤退!”
“主公,高顺将军急报!”赵咨拿着一封信交给高勇手中。
此时,高勇和贾诩正随近卫机步师向西行进。随着丘力居部落彻底消亡,大队兵马开始短暂休整,然后全速向西,准备投入到下一场战斗中去。各个负责勤务保障的机步师也随着大部队迁徙,充分保障着骑兵部队的作战需求。
看罢信件,高勇微微皱起眉头:“泰安说难楼族兵的反应有些奇怪。面对大兵压境,或者拼死抵抗,或者向西逃亡。可是难楼却分兵阻击,除了第一次地正面交战外,其余均是小股部队的袭扰,一沾即走,根本不给包夹的机会。而且,难楼麾下的部落也有条不紊的撤退,丝毫没有慌乱。也不惧怕被我军斥候发现。似乎有所屏障。子义也觉得此事透着蹊跷,担心难楼会不会找到了援兵?”
“援兵?”贾诩沉思道:“最有可能的是匈奴,可是匈奴地实力也很有限,倘若与我军力拼的话,很可能会两败俱伤。不过,仔细想来,匈奴向来谨小慎微,决不会做如此打算。那么剩下的可能会成为援兵地也只有西部鲜卑和中部鲜卑,总不会是更西边的一些不成气候的部落吧。那几个部落虽然不属于鲜卑和匈奴,可实力弱小,捏在一起也不够我们一个龙骑军吃的……”
“没有援兵的话,难道说难楼还有其它的打算?莫非他要让匈奴替他扛灾?”高勇很自然地想到了“顶缸”二字。
贾诩一怔,双眼顿时一亮:“不错。恐怕难楼还真做的如此打算!他这是准备祸水西引。让主公这把刀劈到匈奴身上,不但为他巩固了联盟。还削弱了匈奴地力量,从侧面保证了其部落地安全!嘿嘿,好一招一石二鸟啊!”
高勇眨了眨眼睛,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石二鸟?借刀杀人还差不多!可既然这样的话,难楼岂不是打定主意步步后撤,不给我军全歼的机会了?”
贾诩无奈的点点头:“他也看出了我军粮草补给方面的巨大弱点,采取拖延战术损耗主公钱粮!这样一来,成功包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一直猛冲猛打,又会被迫与匈奴交手,到头来白白便宜了难楼。而且还不得不让主公这二十几万人马在草原上陪着难楼闲逛!”
高勇闻言揉了揉太阳穴,“难楼不愧是乌桓人的老狐狸,够狡诈!看来想要一举成擒的打算要落空了。”
贾诩嘿嘿一笑:“主公莫担心,其实难楼的做法反倒提醒了诩,既然无法将其包围,那就没必要动用如此数量地部队,压制难楼、匈奴只需1至个龙骑军足矣!而且由于幽州北方草原纵深千余里内再无大的威胁,何不趁此机会秘密调动部队南下,或奇袭兖州、徐州,或偷袭西凉!”
“妙!好一招声东击西,就是距离忒远了些!”
是日,十余道军令相继发出,原本打算增援高顺部的兵马掉头南下。其中李政率领第5龙骑军仍然巡视草原防备鲜卑,并且随时与太史慈部轮换,以便始终保持足够的压力;其余部队则相继南下冀州、司州。预计部队将在四月底前全部调动完毕,现行安排在冀州休整,待春播结束后再行选择南下或是西进。同时,为了应付中原可能的战乱,经与贾诩仔细协商后,高勇决定调派高顺南下,负责冀州、司州、青州地指挥重担,而自己则要全心投入西征。
就这样,难楼地愿望落空了,在太史慈接到高勇的回复后,也印证了心中所想,当即决定放缓追击速度,把攻击重点改在消灭敌人地有生力量上来。
明显的转变令难楼措手不及,随后派出的斥候也确认了形势的转变,在彻底失去歼灭丘力居的那支高勇军主力的去向后,难楼的神经骤然紧张起来,未知的才最危险,天知道善于神出鬼没的高勇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匈奴的背后?又或者偷袭自己的大本营?面对太史慈一如既往地高压,难楼被迫作出调整,一方面积极联络匈奴争取援助,一方面开始有计划地分散部落,防止向丘力居一样被高勇一网打尽。
于是,在这种诡秘的气氛中,时针指向了兴平元年(194年)的4月。幽州百姓并不知道奋勇杀敌捷报频传的勇士们已经悄悄南下冀州,可不断运送回来的俘虏和战利品却极大的激发了人民的爱国拥军热情。幽州北方的危患就这样消失了,甚至快到许多人还以为是在梦中。
“听说了吗?乌桓人被赶跑了!”
“你才知道啊,告诉你,现在官府正在招收有放牧经验的人呢,准备安排到草原上牧马牧羊。听说待遇优厚,不但免三年的税,第一年还按月给补助呢!”
“真的?那我得赶紧回家一趟,我二伯曾经在草原上待过几年,或许他感兴趣也说不定呢!想不到啊,以前都是乌桓人跑到幽州劫掠,可现在反成了我们把它们赶跑,再到他们的地盘放牧,这年头变化也太大了吧!”
听着街头巷尾人们的议论,看着手中刚刚买到的《新报》特刊,卢植心潮澎湃,颤抖的双手一刻未曾停歇。“告幽州百姓书:自三月出兵迄今已近一月,督军府全体将士怀着精忠报国之心,克服重重困难,用高昂士气、坚定意志,舍生忘死奋战二十余日,深入草原上千里,一举歼灭了危害幽州多年的乌桓丘力居部三十余万族人,其中俘虏达二十万!然,值此普天同庆之际,请全体百姓为曾经死难的同胞默哀一刻钟!并牢记车骑高将军的一句警言:血债要用血来偿,犯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深吸口气,缓缓合上报纸,卢植那深邃的目光泛起阵阵激动地涟漪,两行热泪悄然落下,“盛世乎?乱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