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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震怒非同小可,换作十年前,百官无不心惊胆战。境迁,皇帝的威信早已荡然无存,或许仅存在于忠君之人或者皇帝本人心中而已。可怜的杨彪听闻此言后险些吓倒!眼下形势扑朔迷离,保命为第一要务。故此,决不可轻易树敌,更不能随便显示皇家威仪!如此轻率,虽涨了志气,却可能把助力变为敌人!杨彪心中无奈,早知道便先一步告诫皇上:如今的大汉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各地拥兵自重互相攻伐,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百姓离心离德,只知道地方官吏,不晓得大汉天子!
与皇帝不同,郭问得更加直白:“敌将出来,是战是和划下道来!”
“哈哈哈!郭逆贼,凭你也配!识时务者速速投降,本将军或可在主公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如若不从,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人未至却已先声夺人,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员大将,身穿亮银甲、头戴紫金盔、面罩黑布,神秘莫测。然奇怪的是,该将身后仍无旗帜辨识!
郭恼怒,正欲开口呵斥,突见西南方向的密林中惊起一片鸟雀,同样是褐服装扮的另一支步卒飞快奔出,直插向西的官道之上!“断某后路?你还嫩了点!来人啊,吹号!”一声令下,号声阵阵。郭军兵也不全是混混,闻号声而动,立刻举起枪戟准备作战。同时,蕓水方向。正与杨奉激战的郭部曲立刻分出一半兵力向东杀来。
双目精光一闪,银甲将瞥一眼郭,看不出喜怒哀乐,“跳梁小丑!告诉你,征北军已经攻克蓝田,相信不久之后便可闻讯而动。郭贼,你有信心摆脱征北军地追杀吗?”银甲将适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既然兵力上势均力敌,那么只能再从精神上取得优势!
郭面色一紧。沉吟自语,显然也为这条消息震慑。征北军的厉害郭十分清楚,这也是为何要拼尽全力欲于泿水以西将皇帝截下的原因。“该死的李傕,连霸陵、蓝田都坚守不住。哼!到头来还要连累别人!”可惜,咬牙切齿无济于事。郭缓缓抬起头,眯起眼凝视敌将,“看来你不是高勇的人啊!”
银甲将哈哈一笑。“高勇?似乎还管不到本将军头上!怎样?想好没有,是去是留?”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笑风生,刘协的鼻子差点没气歪!忍不住想要大声疾呼:你们眼里还有朝廷吗?还有皇上吗?还有王法吗?怎奈势不如人,就算他吼出来也没人搭理。反而落了皇室名声。
可是,刘协能忍,杨彪却不能忍。辛辛苦苦拼搏下来。牺牲几多将士生命。履历多少艰辛坎坷。怎能白白便宜他人?“何妨兵将,速速报上姓名!否则便以欺君罪论处!”杨彪怒了。暴喝之余手中长剑直指银甲将。
不过,银甲将面罩黑布,无法辨别面容,只见他抱拳诚恳道:“战阵之中,请皇上宽恕将士怠慢之罪。待击退敌人,臣再详细禀明!杨卫尉,此地危险,请速南向,莫将已做好一切准备!”
不卑不亢,杨彪望一眼银甲将,又扫一圈褐服兵士,而后沉声道:“皇上已明言欲与将士共生死,又怎可自食誓言轻易离去!”
“不错!”刘协紧接道:“朕意已决,愿与将士共生死!未败贼人决不离去!”肺腑之言顿时感化数千白波军兵士,就算是罪恶滔天之人,也难免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壮志。
“好!”银甲将不怒反喜,“也罢,皇上心意已决,臣自当服从!”言罢怒视郭,“贼人,留下命来!”
褐服兵士闻的主将令下,顿时个个争先奋勇向前,只把枪戟向敌人头上刺去!
见此情景,刘协并杨彪、韩暹等人高悬地心总算落下。不过,有一人却始终高度戒备,此人正是宋果!初见褐服兵士他便感觉不很对劲,若为援军,理当绕过己军拦阻郭追兵,断不致于阻挡己军退路。待其言语皇帝南向,却不见阻路兵士让开,宋果心中盘算,不觉间倒吸凉气!一个不妙的念头窜起:难道银甲将的意思是要自己等人放下兵器才肯让路?
刘协没想这许多,心思全放在击退郭上面。韩暹见友军出动,自己也不甘落后,当下呼唤李乐、胡才一齐杀出,希望捞取功名声望。
战场上,一家欢喜一家愁。看到皇上的援军突至,郭心底五味杂陈,面对眼下这困顿又全无后路之局,孤注一掷地结果只能是继续的孤注一掷!“杀退敌人,救出皇上!我等便将流芳千古!”
士气虽未如虹,但是生死攸关,无人敢偷懒取巧。两翼率先交手,中间跟进!顿时杀声四起,血肉横飞。郭部曲将西凉军人的骠悍展露无遗,凭借一口锐气,不但占据了两翼优势,更在中路取得进展,缓缓压迫白波军退缩防线!
此时,西面官道上亦杀声一片,增援的部曲与褐服兵士混战一处,而其后,杨奉阴魂不散,如附肉之蛆,死死咬住追兵。近在咫尺却无法救援,场面登时乱做一锅粥。
然而,混战中,继宋果之后,杨彪也发现异常。银甲将虽然下令进攻,却仅限于两翼兵卒,中间地三千人仍然伫立不动,牢牢地看守住己军撤退的道路。面对郭部曲的攻压,很快将陷入退无可退之境地!
杨彪压抑怒火,询问道:“为何拦阻去路?郭兵卒仍多,当速速调兵合力消灭!”
银甲将收回目光,望一眼杨彪道:“莫将奉刘州牧令,只来迎接皇上及朝廷百官,之余其他人……除非弃械。否则……”
“什么?”在杨彪之前,刘协惊喝出来!而这两个字,也让奋战中的白波军和
怒异常!若非外有郭部曲压迫,估计会立刻刀剑相
杨彪沉吟片刻,深邃地目光猛然一收,面色阴沉道:“原来如此,刘州牧打得好算计啊!”随即对皇帝附耳低语,直听得刘协面色同样难看,就在这空档。七八名朝廷官员已经悄悄钻出跑进褐服兵卒的阵列之中!刘协剑眉倒竖:“你们?食朝廷俸禄却吃里爬外!”,。
可惜,那几人一头扎进褐服兵士阵中,再不回头。眼见于此。刘协反而放声大笑,“好,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悲苦的笑着将投靠过去地几人一一记下,“卖主求荣者必遭天谴!”一句恶毒至极地咒骂顿令几人心中愧然。
银甲将不以为意。伸手相邀道:“请皇上随莫将南下!”话音一落,原本伫立地三千兵卒大喝一声齐刷刷向前迈进一步。庞大杀气竟使禁军被迫后退,甚至宋果亦难以抵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刘协心如刀绞,大汉朝地皇帝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悲天悯人有何用?心系天下有何用?费尽心思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无根之萍终将漂浮一生。
皇帝心灰意懒,杨彪则气得说不出话来,指向银甲将连说了八个“你”!韩暹、李乐等也觉察到不妙。立刻收缩起来维护在皇帝周围。援军原来也与郭一样。眼中只有皇上!“杨卫尉。我等该当如何?”韩暹迫不及待的首先发问。
杨彪胸口郁闷,被韩暹一激连咳数声。待稍缓口气后望向皇上。刘协心中悲苦,小小年纪竟要面临如此艰难抉择。扫一眼胶着地战场,刘协猛一咬牙,“谁也不依靠,汝等随朕一同向东!”
“遵令!”韩暹第一个高声应答,他脑子最快,已然明白如今情势,无论投了哪一方都难免被吞并,唯有紧跟皇上,就算打砸抢也名正言顺!李乐、胡才随慢半拍却也能进跟得上。杨彪、宋果自然无异,既然都要仰仗别人,那就选一家实力最强的!更何况,刘表乃宗亲,近几年早有传闻野心膨胀,天知道他把皇上接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计议一定,皇帝周围的兵卒飞快收拢,准备以宋果部为先锋,杀出一条道路来!
银甲将双眼一眯,向东边那支部曲微一点头。
“杀!”口号喊得虽亮,可一触即溃,东侧褐服兵卒很快遭到拦腰截断,白波军并禁军保护皇上飞快穿行而过。
郭见状大叫不好,吼叫起来命令部曲追击上去。可银甲将却露出蔑视地微笑,这边厢三千兵卒猛然杀出,目标直指郭的中军位置!郭大惊,立刻收拢部曲加以抵挡,与皇帝相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银甲将冷哼一声,对身边副将吩咐几声后便拨马东去。此时,皇帝已奔出半里有余,银甲将毫不慌张,只向东边挥了挥手。
于是,刹那间,一声大喝骤然响起:“弃械不杀!”两千褐服兵卒狂涌而出,瞬间将道路封堵!与此同时,让过白波军的兵卒返身追上,呈半圆形快速奔跑起来打算将皇帝及其亲兵彻底围困起来。
遥望皇帝面如土色,银甲将露出一丝得意神情!黑布下,嘴角已然乐开了花!
所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就在刘协万念俱灰、杨彪认为无计可施、韩意为无路可走、郭准备逃离此地之时,自东边官道上,一骑急速奔来,马上褐服骑士摇摇晃晃如遭重创,但身为军人地执念仍使其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号角嘶哑着吹响……“呜——”号声响起,低沉而凝重。
但听号声,银甲将面容一怔,视线迅速向东凝聚,脸色随之凝重直至僵硬……而刘协、杨彪,在即将被包围之际仰天长叹,几乎要破口大骂苍天无眼。可旋即一骑东来,顿新生希望,以为是征北军,可一见服色,心神顿入冰窖。然而,诡异之事才刚刚开始。
马上骑士摇摇晃晃的吹响号角后扑通一声摔落下马,可是号声依旧连绵不绝,如同湖面涟漪一圈圈不断扩散。这时,宋果觉察出异样,一双眼睛紧盯东方。阳光下,因热气流而模糊朦胧的远方居然隐约出现一条黑线,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扑通!”一声闷响吓了众人一跳,就在众人恼怒这寻找发出此声之人时,一声夹带着恐惧地惊吼骤然响起:“是龙骑兵!征北军的龙骑兵!”
这一句话,众人再无暇寻找出声之人,只把视线放远,尤其是韩、李乐、胡才三人,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住兵刃之手更开始颤抖起来!
“征北军吗?”刘协聚拢目光努力眺望,随着黑线的快速移动,似乎已能辨识出黑色地甲冑、红色地军服,还有那军旗上地雄鹰!
杨彪压抑住激动,点头道:“回皇上,正是征北军!想不到居然来的如此及时!”
可刘协却心神黯然,“原来征北军真地已经攻取了霸陵、蓝田一线……倘若朕还留在长安的话,高勇会不会强攻呢?”短时间内经历了失望与希望的交替煎熬,刘协的内心极不稳定,茫茫然不知所措。
杨彪毕竟是过来人,瞥见皇上困惑的神色后,宽慰道:“皇上何必自扰,那些毕竟未曾发生,又何须推断子虚乌有?”
听此言,刘协微一错愕,旋即郎笑起来,“杨卿家所言甚是,何必庸人自扰!”正当时,黑鹰军旗已清晰可见,迎风招展中颇具威势,“仔细一看,黑鹰军旗也不是很令人讨厌啊!”
杨彪微微一笑:“过的此关,皇上的战斗也将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