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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货物,古今难遇啊!主公猜猜看,究竟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高勇不假思索道:“两伙就够了么?你不是预测有三伙吗?不过,不管来几伙,这山谷大瓮都足以装下。”
典韦、许褚闻言,齐声道:“三伙山贼?这个好,打劫山贼不容易,要是同时打劫三伙山贼……啧啧,这要说出去岂不是名声大振?嘿嘿,这趟值!军师啊,以后再有这等差事一定拉上我俩。”
郭嘉大嘴一张,脑袋拨浪鼓般晃动起来,“别,二位绕了嘉吧,一伙山贼也便罢了,倘要同时凑齐三伙山贼?坚决免谈!”典、许哪能放弃,立刻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聪明人倒也无所谓,可郭嘉遇到了这两个大兵中的大兵,任有千般智慧却无法使出,只能望天兴叹。
里边兴叹,外边却火药味十足。郑宝与许乾二位山贼首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这么在山坡下隔着近千山贼无所顾忌的大眼瞪小眼,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对瞪了片刻,郑宝压下怒火,指着许乾冷笑道:“许黑子,你有种,真是爷们,还是那种纯爷们!”
许乾皮笑肉不笑,他不傻,已经看出谷内的反常,“郑二狗,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怎么大老远的把你从巢县给吹来了?呦喝,这是怎么了?九江郡谁不知道郑二狗——郑大寨主从来只打劫别人,为何眼下倒像是被别人给劫了?我许黑子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英雄作了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
“狗娘养的,想死了是不是?老子这就劈了你!”三寨主大吼一声,作势欲上,却被郑宝制止。
许乾哈哈一通大笑,“呦,这不是卢三吗?肩膀怎么了?是不是让鸟啄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老哥说你,下次出来要多穿几层衣服。”说着。又扭头看了看二寨主那边的狼狈相,脸色转冷道:“王袖子,亏你号称郑二狗手下文武双全,怎么成了这幅鸟样?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哥哥替你报仇!”
二寨主面色阴沉,看了看趾高气昂的许乾,撇嘴道:“有劳许黑子挂念。报仇倒也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能活着出去!”说完,眉头微微一皱,又转而笑道:“看来这次你进步了。没有东西被劫走才动手,不过……哼!”
许乾知道王袖子话里有话,却并不急着问,此时他才注意打量山坡上村庄的情况。横七竖八的尸体,抽搐哀号的呻吟,越是靠近壕沟,尸体越密集。地上的鲜血也越多,幸好现在是冬季,否则。仅仅血腥之气就足以使人窒息。里面商队护卫又像刚才一样躲回到粮袋矮墙地后面。从许乾的角度望去根本看不出具体人数。不过。仅从外围的尸体数量判断,也能判断出商队护卫的强悍及所受的伤亡。初来时的惊诧逐渐转为镇定。由于许乾并不清楚商队护卫的穿戴特点(鼓鼓囊囊),故此心里盘算片刻,犹豫一会后才下定了决心。“郑寨主,”黑瘦的许乾露出令人不寒而栗地笑容,“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郑宝一愣,旋即也向遇到老朋友般熟络的笑起来,“哦?许老弟有什么提议?让老哥猜上一猜……莫非是你我连手灭了这支商队?”
许乾拍掌赞道:“不愧是智勇双全的大寨主,一言中的!既然猜到了,郑寨主能不能给哥痛快话?”
郑宝笑容不变,“联合简单,可这财物分法却是很难!许老弟可有让双方都满意地方法?”
许乾伸出二指,“二一添作五,我们各一半,如何?”
郑宝笑容一滞,一把按住要发作的三寨主,摇头道:“一方一半?看起来公平,可毕竟老哥已经死伤了许多弟兄,他们的善后也是要钱的。”
许乾摊开手,哭笑道:“这个……很困难啊!”
一句话,双方僵场。
“联合好啊!”不知何时走到第一道防线地郭嘉笑了起来,刚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不禁计上心来,“都是山贼何分彼此?要我说啊,你们一起攻打,谁先蹬上山坡顶谁占三分之二,这个如何?即能激发斗志,又能鼓舞士气。”
这句话若是山贼说出,二人定然立刻采纳。但却由对方说出,而且说得浑不在意!这令双方同感不爽,齐刷刷望向坡上的少年。郑宝心头大恨,能说出如此聪明的话,说明这位少年来头不小;许乾却是惊讶,哪里来地小鬼?竟有如此见地?
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已有计较,却不愿当众说出落下脸面。郑宝向对面的二寨主打个手势,让他暂歇;而许乾同样的留下一千人守
,防备敌人可能地偷袭。很快,两支山贼队伍各占下多多地财物,又要提防对方猝起发难,累!特别地累!
……
见到郭嘉笑嘻嘻的走回来,高勇没好气道:“你就惹祸吧,看他们斗嘴多好啊?干吗让他们联合起来?”
郭嘉嘿嘿一笑,“表哥莫急,他们不尽快打一下,第三路山贼又怎么会露面?放心,放心看戏!”说完,对等待命令地护卫道:“六成实力,狠狠的打!”
……
两支山贼齐上阵,各怀鬼胎。郑宝没有告诉许乾山坡上躺着的都是自己的手下,更没有提醒他要多加小心,只盼着通过商队消耗他的实力,待一切搞定,自己不但能够抢的货物,还能拿下横江的地盘。许乾也不甘落后,心里虽不清楚商队护卫的利害,却也抱着与郑宝一样的想法。于是,怪异的情况出现了!两支山贼队伍喊杀震天,却并未见勇猛拼杀,一个个畏首畏尾,生怕不小心中了对方诡计。
高勇见状,哭笑道:“表弟阿,看看你出得馊主意,两边全是干打雷不下雨。”
郭嘉看了看山坡下的局势。翘起嘴角道:“这个简单!传令下去:开工!”
二百只强弩,皆是三矢弩箭,在带队军官的口令下,暴射而出!
郑宝早有心理准备,但见对面站起弩兵,不假思索立刻卧倒,其后喽罗也是一般模样,几乎同时分散开扑倒。霎那间趴了满满一地!
那边厢凝神戒备的许乾一愣,趴下就趴下,干吗还要散得那么开?嗤之以鼻后正要带人继续前攻,却在仰头的瞬间看到了扑面而来的箭雨!“草!”许乾心里瞬间将郑宝的十八代女祖宗问候个遍。可气归气,此时再招呼手下小弟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非常优美地扑倒,足见许乾功夫之精湛!
十几个心腹眼疾手快,见老大扑倒。也不去问,直接效仿。可后面的喽罗就惨了,遭到箭雨的迎头痛击,确实也倒了。不过是向后仰倒!许乾恼怒的瞪向郑宝,打算找回一点补偿。可是天不遂人愿!
弩箭过后,郑宝也知道必然有那种威力巨大的短枪。故此要手下分散开卧倒。可叹许乾不知。又不去问。以为弩箭过后再无其他,当即准备起身继续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这次他学乖了,瞪向郑宝除了恼恨,也有另一层意思。果然,郑宝仍然在趴着!许乾心头一动,猜到不好,但又晚了!
标枪无情的落下!从山坡上攻击卧倒的敌人,标枪比弩箭地威力大得超乎想象,特别是目前这种非密集投掷,只有对付固定靶才有效用。而这次的固定靶则是躬身而起的许乾部山贼。
“嗡”的一下,再次卧倒地许乾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他的旁边,双手支地猫起腰的心腹脊背一沉,跟着“扑哧”一声顿响,一根漆黑色地短枪直接将其穿透,心腹就这样被钉在了那里!
郭嘉面露惊奇,看着反映还算迅速郑宝山贼赞叹道:“郑宝能在巢县占据良久,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不过,表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郑宝很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经郭嘉提醒,高勇也注意起来……
郑宝疏忽大意了,若他不露面,今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就因这一次不成功的强攻……
同样的拼杀,同样地惨死,不一样的伤亡,许乾很快退了下去,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为何郑宝狼狈不堪的原因了。可这份明白来地晚了一些,自己也付出了相当地代价。
郭嘉不再笑,折扇不再摇,“表哥,嘉改变主意了,想要把这三股山贼一齐绞杀,也可趁此机会把扬州这潭水搅浑,于公于私都划得来!”
高勇偏过头道:“搅浑?你是说……”
“不错,既然推断这三股贼寇与扬州各势力有着不清不楚地关系,依嘉看,干脆全部灭掉!只要做得足够干净,留些线索让他们互相猜忌去吧!哼,这帮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见到郭嘉义愤填膺的模样,高勇点点头,“就这么办。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也是杀!反正山贼死光了,百姓们多少还能过得好些。”
听到这话,典韦抽出双戟嘿嘿笑道:“主公,这次该让老典上场了吧!”许褚亦投来期盼地目光。
“一人半时辰,比一比谁除的害多!”
“遵令!”典韦立刻嘻嘻哈哈,在他眼中,杀敌人与吃饭一样——平常的很。“老许,猜拳!胜的人先上!”
许褚将大刀一背,不忿道:“猜拳就猜拳,还怕了你了?来……哥俩好啊……五魁手啊……”
令何时变成猜拳了?”
里边定下了一锅端的计策,外边却在争吵不休。围城与围村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郑宝!你有种!为什么不事先提醒这商队有强弩?”许乾恼怒了,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看上去十分骇人。其身后侥幸逃脱的手下各个怒目而视等待一战。
“哈哈哈,笑话!许黑子,你有问吗?”郑宝双手摊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壮烈豪情。
“你——哼!这梁子许乾记下来,咱们来日方长!”许乾压住怒火。
“不错,眼下还是得把这商队吃下再说其他!”郑宝不再嬉皮笑脸。说到正事,二人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可是,典韦、许褚的轮番上阵着实让两股山贼胆寒。一个个如见到阎王,东躲西闪不敢轻易靠近。
日挂头顶,眼见晌午已到,可面对典韦、许褚的轮番试探攻杀,二人根本想不出克敌制胜的办法。
坡顶,郭嘉眼见山贼退得渐远又谨慎的要命,怒哼道:“山贼啊,居然如此畏首畏尾!也罢。既然你们不来攻,老子只好打过去了!”说完向高勇请示。
高勇完全一个甩手掌柜,“你是主将,战事有你作主!”
郭嘉自信的点点头。“许褚、典韦再听令!”
“末将在!”跟在高勇身边这么多年,只有这句话说得像个大将。
“命你二人各带一百护卫再去冲击山贼,只管杀不管埋,限时一刻钟!”双手狠狠比划两下。仿佛自己亲自砍杀一般。
“得令!”
两股飓风霎那间旋下山坡,所过之处山石化为齑粉,生命化为血肉!典韦、许褚两尊斗神,无论是对上大将还是砍杀喽罗。全部得心应手,端的一个痛快!杀到酣畅处,典韦双戟抡开。只攻不守。方圆两丈之内敌我皆无法立足!许褚大刀旋起。犹如狂风骤雨,刮起地是猩红一片!
许乾、郑宝眼见如此哪里还敢上前拦阻。立刻招呼手下躲得更远,几乎退到了半山腰。几名弓手急赶过来搭弓射箭,却全无用处。二寨主最是倒霉,独自扛上典韦的进攻,本已将无斗志、兵无战意,经这一通冲杀登时乱作一团……
本已平静的吴家有一次喊杀震天!
谷外,稍胖的张多憨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是江洋大贼。“大头领,听这声音一定是许黑子和郑二狗干起来了!这两人积怨甚深,这次碰到一起肯定斗个两败俱伤!”
“那是自然!”张多憨厚依旧,可眼神中却闪现不一样的诡诈,“联络兄弟,夺取谷口!”
于是,当郑宝、许乾忙于应付典、许二人的攻杀之际,南北两座谷口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主人。张多猫着腰不紧不慢的蹭向谷内,他要等,等到里边三伙人消耗的差不多后再做那渔翁得利。然而,事实是残酷地。
谷内,一刻钟转瞬即逝,却也足够漫长。张多夺了谷口,郑、许二人却吓破了胆!作山贼这么久,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居然碰到了如此强悍的商队护卫!
许乾擦去嘴角的血痕,这是不小心被许褚刀背抡到的,“他个老娘,哪里来地商队?比官军还厉害!那个不懂事的找他们保护商队!他娘的打天下都够了!”
郑宝亦一脸死黑,看着被许褚劈成两截的三弟,欲哭无泪啊!“许黑子,撤吧!这他娘地商队搞不好是官府的诱饵!”
“你是说……”
“不错,选这里打劫是因为这里地形好,两头一堵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可反过来想……”
“对呀,他娘的,要是官府把两头堵上……不好,叫上弟兄们立刻……”许乾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只因他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一个与自己有这深仇大恨地老朋友!
张多拍着掌出现在了通往谷外的道路上,同时另一边刚刚趁乱逃走的山贼也被迫退了回来!张多刚好在典、许二人带队撤回去后赶到,也便自作主张地以为眼前所见乃是郑、许火拼后地场景!“两位好兴致啊,居然一起跑道丹阳郡吃酒聊天,难道不怕官兵请去作客吗?”
郑宝、许乾也不搭话,一边冷冷地注视着张多,一边收拢部下。
张多笑了,看着二人周围聚拢的人马不过两三千,且各个灰头土脸,根本不堪一击。“罢了,既然二位不愿请在下一起吃喝,那便丢下兵刃蹲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