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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炸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
确实伤亡惨重,直接死于爆炸当场的有三四百人,这些都是直接在爆炸当场给炸死的,间接死伤于爆炸的则高达一万余,这些则是全城的伤亡人数,多是被倒塌的建筑,碎片砸伤,或是惊慌失措下受伤的。
虽然这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可也幸亏了杨改革有先见之明,提前对医疗卫生技术有极大的投入,在这种灾难出现之后,能及时有效的对灾难进行救治,给这个灾难,这个巨大的不幸添上了一抹人性、幸运的色彩。【伤亡数字是编的,勿信。】
杨改革实际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这种大灾难,在明朝,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最著名的要属天启大爆炸,杨改革当时也在京城,也是经历过的。
实际杨改革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绝对的还是头一次,不过,却不用担心对这种事束手无策,杨改革也看过无数次电视,知道灾难过后该做些什么。也在群臣的极力反对之下到爆炸现场走了一遭,虽然是走马观花,虽然是戒备森严,可这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头。收获也极杨改革的威望,确实已经到了极高的位置,尽管这种祸事,大多是要扣在皇帝头上的,可看到皇帝能跑到爆炸地点来看受伤的人,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好皇帝,当场落泪的不在少数,沿街山呼万岁的不在少数。
看着这么多淳朴的人如此真诚的跪在地上叩首,山呼万岁,杨改革觉得很惭愧,自己更多的是在演戏……
看望伤员的时候,杨改革才切实体会到,或许,自己不该惭愧,这没什么值得惭愧的,身为一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其姿态,是相当重要的……
这场大祸事,因为救治及时,因为皇帝的出现倒是冲淡了人们对这场祸事的悲伤,更多的是热议皇帝的仁慈,是那些白衣人,热议他们的救治手段,热议他们的行头,各种小道消息更是传得满天飞。
民间没什么,倒是朝中风波诡秘得很,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杨改革也感觉到了这种压力,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人出来负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出来的人则都是自己的人,这个麻烦事,杨改革到现在还在烦恼。处理灾害相对于这个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太液池。
杨改革正在观看孙元化的分水坝。
这个分水坝,原来是打算用来展示给群臣们观看的,却没料到一场大祸事,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围绕这场大祸事的较量,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卿家对此事怎么想?是不是有些气馁?如今出了这么一个大祸事,卿家那事,只怕要推后了……”杨改革道。
“回禀陛下,臣没有丝毫的气馁,如今出了如此的祸事,臣自当为百姓而哀臣之事,功在千秋,倒是不急在一时······”孙元化立刻说道。
“哦······”杨改革淡淡的说道。想了想,又道:“那卿家对那场大爆炸又如何看?”杨改革问道。
孙元化有些为难了,如今朝廷上下都在议论这件事,议论来议论去不外乎是两种结论,天灾和人祸。
天灾就得皇帝出来背黑锅,或者阁臣之类的代皇帝背黑锅,而首辅,阁臣又大多是皇帝的人。
人祸则是负责火药库的人出来负责,而火药库的负责人,还是皇帝所以说,这件事不论有什么结果,实际最后都是要指向皇帝的。
虽然这两个结论最后指的人都是皇帝,可还是有不小的区别,指向皇帝,皇帝可以硬抗下来,声望这种东西,皇帝已经积累的够高了,又在大祸事之后及时的救治,还去了现场看望伤员,实际,若是皇帝一肩挑了,对皇帝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影响。倒是人祸,则是必定要倒几个人的,这对皇帝的影响才最大的,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在猜测,到底会定性成什么,是天灾还是人祸?
“启禀陛下,这个,臣实在是不好开口…···”孙元化为难了,他是皇帝看重的人,是皇帝的心腹,说皇帝的坏话,确实不适合。
“…···朕知道,朝野都在议论,到底是定性天灾,还是定性人祸,卿家也确实不方便谈这个,·……不过,朕倒不是要说这个,也不是要在卿家这里求个安慰……,朕只是想和卿家谈一谈这个爆炸······”杨改革说道。杨改革倒是不紧不慢的说的,好似这种事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爆炸······,这······,还请陛下示下……”孙元化糊涂了,按照朝野的议论,不管怎么着,皇帝都得出来负责,都会对皇帝造成影响。孙元化不理解,为什么皇帝要说这场爆炸本身,实际皇帝已经及时的救治,及时的救灾,甚至去看望过伤员,要说对皇帝的影响,未必有多“朕听韩阁老说,这种爆炸,在我朝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在朕的记忆力,这种事也有数次,其中又以天启年间的大爆炸最为厉害,几乎都是火药库爆炸,朕想听听卿家对这种事如何看······”杨改革说道。这场大爆炸发生过后,较量就已经开始了,杨改革就已经有了大致的对策,如今,已经在逐步的实现自己的对策。
“…···这······,陛下的意思是,军火库连连爆炸,是事出有因?……”孙元化猛然问道,原来皇帝问的是这个事,那这意思就是……,要追查大明朝两百年来火药库爆炸的原因?皇帝这是想把事情闹大?或者说把这件事搅浑?但······孙元化又隐隐的觉得,皇帝的意思不是这个…
“…···难道卿家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军火库会连连爆炸?并且一次比一次猛烈?难道就没有总结以前的教训?”杨改革问道。
“…···教训······,即便是总结了教训,可只要过得几年,这定下的规矩又忘记得差不都了,很容易懈怠的,俗话说的好了个伤疤忘了疼……”孙元化想了想,答道,虽然是如此答·但也隐隐的感觉到,皇帝这话里还有其他意思。
“这道是的······,不过,想卿家也应该知道·朕对富明德的要求有多严,富明德对下面的管理有多严格,这怕就不是仅仅一个懈怠能解释的了……”杨改革说道。
“这······回禀陛下,这倒也是,兵仗局管理之严,天下也是有名的,天下人都知道·大内出品,必属精品,天下人对于大内造的质量,还是信得过的,故此,臣还是相信富公公的,……不过,……”孙元化说到最后·还是摇摇头。大内造的质量,在天下那就是精品的代名词,其质量可想而知·要想有足够好的质量,没有严格的管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仅仅一句懈怠也不能解释全部的原因。
“是啊!朕在想,或许还有别的原因造成了这种事的后果,造成这种后果的原因,我大明至今也没有弄懂,所以,火药库爆炸了一次又一次,朕想·或许要弄清一下·……”杨改革若有若无的提醒了一句。
“陛下······”孙元化摸不着头脑了,皇帝明明想说什么,可他总是听不太明白。
“此事,和卿家还是有些关系的……”杨改革看着孙元化,道。
“…···和臣有关系?”孙元化不解的问道。
“…···加大水量······”杨改革喊了一句,这个微型的“都江堰”·有一个闸门,可以用来调节出水的大小,可以用来模拟,河水涨水的情景。
那边一直在伺候着的太监听闻,立刻开启闸门,放更多的水进去。
那水立刻漫过堤坝,漫过分水鱼嘴,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可经过分水鱼嘴分水的那条水道,水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是的,和卿家有关,想必卿家也听闻过了,朕有意让卿家出来和张显庸打擂台。”杨改革一边观察那分水鱼嘴的分水情况,一边说道。
“…···臣得陛下看重,实在惶恐……”和如今名满天下的正一真人打擂台…···,孙元化的心就不自然的跳起来。
“无需惶恐,倒是需要更加的努力,需要付出更多的艰辛,不然,这场擂台,可不好打啊!”杨改革神秘的说道。
“臣领旨。”孙元化确实是惶恐得很,若是说以前,要他和张显庸比,他未必会会觉得有多大的荣耀,未必会当真,可现在,张显庸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张显庸了,他发现了那个微观的世界,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所谓的功德无量,也就是说的这种情况,这次大祸事,那些白衣人的治疗手段,据说,就是根据张显庸的发现而发展的。和这种功德无量的人打擂台,仅仅是这种资格,就是对他本身的一种肯定,孙元化确实激动。
杨改革看着孙元化,又觉得,自己或许对他不太公平,他那么的努力,那么的艰辛,可实际,他的成就却未必能赶得上张显庸那个神棍,那神棍,完全就是自己给他开金手指,完全就是在坐享其成。但这也没办法,所谓的时,运,命……
“卿家回去,可多多总结这些时日以来做的各种实验的经验,争取从经验中提炼出一些规则……”杨改革说道。
“规则?……”孙元化问道。
“是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运转,大到日月星辰,小到看不见的细胞,都是有其自身的规则的,理解和总结经验,并且把经验提升到规则的高度,弄懂这大千世界的各种规则,这才应该是卿家的追求和前途……”杨改革提点孙元化道,这算是给孙元化在“战前”补课了。
“臣明白了······”孙元化道了声,实际没太明白,眉头一直皱得老高,若是规则那么好总结,人人都可以当神仙了。
“这件事,卿家回去,就多想吧,以后自然会明白的,朕就不多说了,今日把卿家召来,就是想说说这个事,让卿家有个准备······”杨改革道。
“臣领旨!”孙圆弧再次答应道。
“好,卿家这就回去吧·至于这个‘都江堰,的事,卿家可提前动手,准备工程所需的材料,比如钢材·水泥,石头什么的,至于这个展示,就日后再说吧,一旦展示了,卿家也好立刻动手兴建水坝···…”杨改革道。
“臣领旨!”孙元化再次答应道。
看着孙元化远去的背影,杨改革有些感慨·这一场死伤惨重的大祸事,或许会是一个推动社会进步和变革的巨大的契机。计划向来就赶不上变化,既然如今出了大变故,那自然,这计划也就要跟着变化走。
“大伴,张显庸到了吗?”杨改革思索了许久,忽然问道。
“回禀陛下,已经到了多时了……”王承恩立刻回答道。
“哦·既然到了,那就请张真人来见朕吧。”杨改革说道。杨改革一直都相信,福祸是相依的·既然出了祸事,那相应的,必定会出现另外一个有利的一面。这种大灾难,实际,对自己也有着很有利的一面,自己一直就在利用各种手段撕裂明朝这个时空、这个社会,如今这个大祸事算是一个天然的撕裂明朝的事件,实际说起来,这个灾难做到了自己需要布局和谋划才能做到的结果。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
张显庸很快就到了。
“臣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很简短的一番见礼。
“朕今日召卿家来,是有些话想跟卿家谈一谈······”杨改革说道。
“请陛下示下·臣一定如实回答。”张显庸极度诚恳的说道,他在皇帝面前,实在是拿不起什么架子。
“卿家对这次这个大祸事如何看?”杨改革问道,问的问题,和孙元化的一样。
“…···这······”张显庸有些惊讶的看着皇帝,眼神里·露出了不小的惊慌。如今朝廷里谁不知道,这次这个事,最后都是皇帝受影响,不少人都等着看皇帝的笑话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所知道的向皇帝报告。明显的这些话又不适宜说出来。
当然,皇帝那几手救灾,赈灾的安排一下,特别是去看望伤员这事一出,已经么有官员打算看皇帝的笑话了····`·
“…···嗯,卿家知道这次这个大爆炸的起因吗?”杨改革见张显庸一脸的局促,又问道。
“起因······”张显庸这才定下神来,他在皇帝面前,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是的,起因,就是说,为什么会发生爆炸?”杨改革问道,才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孙元化一次了。
“这······回禀陛下,臣以为,多半是看顾不当,或者是其他原因吧……”张显庸也只能如此回答。这也算是朝野公认的原因。
杨改革点点头,没说对,也没说错。
张显庸见皇帝点头,才松了口气。
“朕也在日夜思索这件事的起因……”杨改革说道。
“…···还请陛下示下···…”张显庸立刻道。朝野都在议论这件事,都在围着这件事转,张显庸知道,皇帝必定也不会闲着,必定也会出手,至于各自的手段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张显庸虽然不知道,但也能肯定,他这个棋子大概要动了,否则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叫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和他说这件事。
“卿家想过没有,为何二百年来,这种祸事绝不是偶然发生……”杨改革道。
“这······,还请陛下示下……”张显庸又道。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那就一切听皇帝的。
“卿家可考虑过,干燥的天气,是造成这件事的起因?”杨改革又道。
“干燥的天气······”张显庸局促的问道,这里有是不是太牵强了“是啊!干燥的天气,天气越是干燥,这人体上带的电也就越多,或许,是人体山带的电点燃了这火药,造成了这种祸事呢···…”杨改革说道。
“陛下,这,······这或许……,或许可能吧······,不过······,不过,只怕难以服众啊!”张显庸局促不安的说道,把祸事的起因推到人体带的电上面······,这可是千古以来第一遭,张显庸当下就懵了。
“卿家是不是觉得不可能?”杨改革问道。
“这······,陛下······这……”张显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朕没记错,祸事当日,在文华殿,有位卿家上奏说,因为摩擦起电,什么街坊的一户人家烧了自家的房子不说,还祸害了几家邻居,还让朕少做这些无益的事呢……,朕想,既然摩擦起电都能把房子点燃,那这人身上的电为什么就不能把火药点燃呢······”杨改革道。当初说摩擦起电烧房子,实际不过是大臣们看不惯张显庸,故意找茬而已,杨改革倒是准备拿起这个武器来回击,既然摩擦起电都能把房子点了,那最近天气干燥,人身上容易带电,带电了把火药引燃了,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张显庸已经目瞪口呆了,还有这种说法?皇帝这是要拿这件事当挡箭牌啊!
“怎么,卿家认为,电不能点燃东西?”杨改革问道。
“非也······,回禀陛下,电确实是可以点燃东西的,天上的雷电,可以轻易的融化金银,别说点燃东西了……”张显庸立刻镇定下来,好歹这也是他的专业,稍稍一合计,就有了答案了。
“那既然能点燃,那为何就不能是电点燃了火药呢?如今这天气干燥,人体容易带电,而且是大量的电,不经意间点燃了火药,也是说得通的嘛……”杨改革说道。
“这······,或许,或许,也许……”张显庸除了目瞪口呆,就是目瞪口呆。
“既然电可以融化金银,那么,点燃火药为何就不可?朕召卿家来,就是想让卿家做个实验……”杨改革很轻松的说道。
“敢问陛下,是何实验·……”张显庸脑门开始冒汗了,果然,皇帝要把他当棋子用,他必然要卷入这场皇帝和大臣之间的争斗。
“很简单,用摩擦出来的电点燃火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除了点燃火药,也可是实验点燃其他东西,比如灯油,比如丝绒什么的·……,这些,卿家可自行穷举······,。朕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电确实可以点燃东西……”杨改革说道。
张显庸除了目瞪口呆,依旧是目瞪口呆。
杨改革则有些自得,懂科学的人和不懂科学的人的之间的差别,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