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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小朝会,杨改革心情不错,直接到了太液池边上休息去了,到了这个月份,这有阳光的好日子就是越来越少了,能多晒一天太阳就多晒一天的太阳,要是那天一下雨,估计就再也没这么好的天气了。
毕自严今日在小朝议上,算是小小的被皇帝给黑了一把,散了小朝议,整个人的脸都是黑的,这五万银币的投资,本想连本带利赚几个花花的,可才几句话,这银币就没了,更别说赚钱了。
散了小朝议,毕自严准备回户部,却被小太监叫住了,说是皇帝要见他,毕自严又低头跟着小太监去见皇帝。
太液池边上。
杨改革一边欣赏风光湖色,一边和孙承宗谈着什么,听见王承恩说毕自严来了,立刻召见。
“臣叩见陛下!”毕自严工工整整的行礼。
“免了……”杨改革带着笑意说道。
孙承宗本想下去,皇帝却叫他留下,也就留了下来了,想来是皇帝和毕自严说的话,他也有必要听,可能涉及某些东西。
“谢陛下!”毕自严谢恩。
“呵呵,今日倒是让毕卿家受委屈了啊!”杨改革带着笑意对毕自严说道,这个投资是投资,可却属于国家投资,是属于有去无回的东西,毕自严一心的想跟进,结果却损失了不少钱,杨改革对毕自严这种对银钱十分敏感的态度是相当满意的,但这种态度却又是不够的,毕自严还必须要站在国家的高度对整个国家进行统筹才行,不然,一个只会糊日子的朝廷,一个只会攒几个钱的户部,是不合格的。
“回禀陛下,臣万万不敢如此想,为张真人那里拨钱,也是为了天下百姓,是朝廷该做的。”毕自严立刻说道,没料到皇帝会如此的真诚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毕自严小小的感动了一把。又看孙承宗站在一旁,又有些纳闷,孙承宗不是向来只管军吗?今日皇帝把他叫来,难道还会和军事有关?真的要打仗了?
“说起来,今日不过是朕想考考卿家罢了,是想借这件事说明一个道理。”杨改革收了脸上的笑意,开始正经严肃的说话。
“恳请陛下教诲。”毕自严见皇帝认真的说话,立刻严肃起来,先前的一些小小的意见立刻抛到九霄云外。
“嗯,现在也没什么外人,朕就再问卿家,卿家只管说心里话,不要拿面子话来唬弄朕,如何?”杨改革说道,对于这位大明朝户部尚书,帝党的核心人物,杨改革是下了很多心思培养的。
“臣遵旨!”毕自严没有什么犹豫,及立刻回答道,看样子,今日这个谈话,只怕涉及的东西相当的重要,不然皇帝也不会以这种口吻说话,毕自严的精神,再次提高一个层次,专心的听皇帝说话。
“卿家觉得,给张显庸这笔钱,是亏了还是赚了?”杨改革用直白的话直接问道。
“……这……”毕自严又给问住了,这话实在不好开口,习惯性的想找一些言语出来,看见皇帝真诚的眼睛,想起皇帝的话,这个心思瞬间打住。
“……回禀陛下,从私心而论,臣觉得这笔钱是亏了,户部全靠收取税赋来支撑,本身并没有什么能盈利的手段,五万银币陛下或许不在乎,可臣是看在心里的,每年给五万银币出去,臣觉得,这就是在分臣的心血……”毕自严倒是毫不犹豫就说出心窝子里的话,这可是他的真实心理,见皇帝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他倒是豁出去了。
杨改革直点头,却也不打断,任凭毕自严一直说。
“……但于公来说,站在朝廷,站在天下人的角度来说,臣的私心是不对的,张真人那里毕竟也是为天下人造福,日后如果能有所成就,朝廷也是会沾光的,也是会享福的,给张真人投钱,是在给天下人谋福利,这件事,做得值……”毕自严不断的剖析着自己的内心。说完了,毕自严就低着脑袋,等待皇帝的判决,或者是大发雷霆,或者是其他,他可是按照皇帝的意思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全说出来了。
“嗯,卿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也是内心真实的想法了……”杨改革点着头,肯定了毕自严的说法。
“……今天把卿家找来,就是要说说朝廷投资,投入的事……”杨改革想了想,说道,这话头一下子有些乱,话语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组织。
“……实则,有很多东西,都是必须要由朝廷来出面进行投入、进行投资的……,很多事,都是不可能盈利的,但是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有些事,是注定要亏本去做的,朝廷不出面进行投入,这些涉及国计民生的东西,永远不会成长,永远不会发展,只会停留在原地……”杨改革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话,随口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一些东西,至于孙承宗和毕自严是不是听懂了,杨改革也不敢保证。
“……张显庸的这个事,就属于必须要投入的事,虽不盈利,可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天下人的福祉,自当该由朝廷出面解决,朕的意思是,为天下人谋福利是朝廷的责任,卿家可明白吗?”杨改革说道,也不管别人听懂没听懂。说完了,又来一句:“……实际张显庸那里也不是不能赚钱……,日后真的弄出个什么神仙药来,赚钱简直易如反掌,可站在朕,站在朝廷的角度上,为天下人考虑,为我大明百姓考虑,朕不希望用这个赚太多的钱……”说完,杨改革自己都糊涂了,本想说不靠张显庸那里盈利,实际医药方面是可以盈利的,特别是特效药,日后必定会赚个盆满钵满。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毕自严好似是明白一些了,回答道,实际不明白。
杨改革看了看毕自严,想了想自己的话,似乎是一塌糊涂,想到自己内心的事,杨改革那个惆怅啊!……
“……除了这些,还有比如铺路、修桥,比如读书教育,比如这移民赈济,说起来,都是必须由朝廷出面来做,虽不一定赚钱,可却是不能回避的事,是朝廷份内的事,是朝廷的责任……”杨改革的思维越想越乱,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到堂。
“朕今日把卿家召来,就是要说说朝廷投入和投资的事,以前我朝过日子,都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糊日子,只求每年熬过去了事,这样是不行的,朕的设想是,以后,朝廷都要有一个详细的规划,该做什么,该怎么做,都要心里有数,比如,修路,比如教育,比如张显庸那里,比如孙元化那里等等,以前是朝廷没有足够的银子,只能得过且过的熬日子,如今不同了,朝廷的税赋有了盈余,自当该在这些方面进行投入,加快这些事业的发展,好造福百姓……”杨改革说了一圈,自己觉得好像把今日要说的话题带离原来的意思了,又连忙停下。
“臣领旨!”毕自严好像听懂了,回答道。
轮到杨改革郁闷了,自己好像不是要说这个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另外一件事了?这似乎离题十万八千里,自己原本又是想说什么的?
沉默了一阵子,过了半响。
“……卿家可听过国家意志这个词?”杨改革想了想,说道。沉默了半天,还是把这个词说了出来。
“国家意志?”毕自严重复了一回,显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字的发音是对的,可字连在一起的意思,毕自严迷糊了。
“孙师傅可听过国家意志这个词?”杨改革见毕自严一脸的迷糊,又转头问孙承宗,今天之所以要把孙承宗也留下,实际是要说说这个。作为帝党的核心,这个东西是有必要了解的,涉及到日后相当多东西。可以说,日后很多事都是以这个为核心的,不了解这个,根本就不了解皇帝要做什么。了解了这个,才能理解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想干什么,也就才能称之为帝党的核心人物。很多东西,不可能杨改革每一件事都细致的吩咐下去,没一件事都细致的交代下去,每一件事都要安排一出戏,要那样,那可真的是累死人不偿命,即便是再勤奋,这国家也不见得能治理得有多好,整个天下系于一人之身,实在是累,也是在是危险。杨改革以前干过一个人养一个国家的事,对这种事有十分直观的感觉,那可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这还只是赚钱养一个国家,如果要靠一个人来运转整个国家,那可更加的抗不住,所以,就十分的有必要提倡这“国家意志”,将个人的意志升华到国家的层面,只有这样,才可以杜绝人亡政息,才不会出现一个人出意外,整个国家分崩离析的事。
“回禀陛下,臣没有听过‘国家意志’,还请陛下解惑。”孙承宗想了想,如实回答道,眉头开始皱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毕自严见孙承宗也没听过,更加的伸长了脖子看着皇帝,这可能是个相当重要的事,再看看周围,这太监,宫女都站的远远的,就王承恩贴身伺候着,皇帝似乎早有准备啊!
“国家意志,说的是一个国家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又怎么做的事……”杨改革轻声说到,一边说,一边望向那烟波浩渺的太液池。这个问题现在提出来或许有些早,可也是该提出来的时候了。
“……说到我大明头上,那就是朝廷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又怎么做……”杨改革说道,很多东西,杨改革现在也想明白了,虽然很伤人,可还是得去做,这些事,越早提前做准备越好,越让人安心,杨改革自信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是一个为了权力而没有下限的人,也不是一个一心想保住权力的人,在权力和中国的前途命运之间做选择,杨改革当仁不让的选择了中国的命运。
“回禀陛下,我大明有陛下当朝,自当繁荣昌盛,远迈汉唐,臣以为,陛下的意志,就是我大明的意志……”毕自严没太听明白,倒是说了一些面子上的话,只是觉得皇帝这话里有话,可实际是什么意思,问题出在哪里,毕自严一时间没想太明白。
孙承宗已经越来越焦虑了,他深知皇帝的很多秘密,对皇帝更为了解,听皇帝说这样的话,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呵呵呵,朕一个人拨弄一个国家,累啊!卿家不觉得,一个帝国系于朕一身,实在是危险吗?万一朕有个意外该怎么办?”杨改革笑着说道,想起了一个很恰当的画面来比喻自己如今的局面,一个人坐在树枝上,然后拿斧子一斧子,一斧子的砍这根树枝,待到树枝砍断的时候,也就是自己跌下去的时候。这笑,也是充满着无赖和惆怅。
这次,杨改革是胜利了,是赢了,胜利的迎来了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到来,可不得不说,资本主义和工业化,就是皇帝的坟墓,是皇权的掘墓人,日后资本主义工业化发展壮大了,皇帝、皇权就是拦路石,必定是要除之而后快的。皇帝那种家天下,那种一言九鼎的权利和存在天生就是资本阶级的敌人。杨改革知道,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挖坟墓。
“啊!陛下,这绝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正直青年,如何会说这种话?陛下,万万说不得啊!我大明必定在陛下的带领下……,陛下,谁敢对陛下不利,得先从臣身上踏过去……”毕自严急了,连忙阻止,这话好像皇帝知道自己有危险,要告别一般,实在吓人。
“呵呵,卿家倒是不用这般,朕说的只是意外,也没谁要害朕,朕的意思是说把朕对大明的思考,对大明的前途升华一下,把朕的思想和意志升华到国家意志的高度,让我大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怎么做,如此,朕也落得个轻松,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每一件事,我大明依旧能按照朕的设想走下去,何乐而不为呢?如今朕这每日就是批奏本,见人,商量事情,也实在是烦,累人啊!”杨改革连忙解释着。说是这么说,可这心里,杨改革也是苦涩和惆怅得很,这自己给自己掘墓的事,不是什么人都干得出来的,像自己这般大踏步的跑步进入资本主义工业化的皇帝,实在是少有。自己在世倒是不用怕这些,自己死后可能朱家的人就危险了,有上断头台的危险,能落个虚君都是个不错的结局。可杨改革又不得不这样干,本来,守着个皇帝的位子,守着皇权就不该让中国进入资本主义、进入工业化,这是皇帝和皇权的敌人,可杨改革又不得不这么做,要中国跳出历史怪圈,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
“陛下三思!陛下,我大明朝只有陛下,只认陛下,这国家意志又是从何说起呢?陛下……”孙承宗忽然焦虑得插话道,他可能是明白皇帝这话里的一些意思了,感觉到危险了,立刻出来阻止。
杨改革眼神复杂看着孙承宗,还是孙承宗理解自己得多些,很快就听出问题了。国家意志这个词,可不该在这里使用,在皇权一家独大的封建社会,国家是个什么东西?从来只有家天下。用到国家意志了,显然,这家天下没了,这代表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唉……,孙师傅,朕知道朕在说什么,有些事,朕是必须去做的,有所为,有所不为,朕身为大明的皇帝,身为天下人的皇帝,自当以天下人的前途为重,有些东西,自然是要放下的……”杨改革说着。
“陛下三思……,臣以为,陛下安危重于天下人,宁愿陛下负天下人,也不愿意天下人拖累陛下……”孙承宗来了句狠的,这焦虑的眼神里,倒是看得见泪花。
“……”杨改革一阵沉默,本想好好说话,却搞成这副模样,杨改革更是惆怅。
“唉……孙师傅放心,朕知道朕在做什么,朕也知道孙师傅担心什么,这件事,如今也不过是起个头,防范出现意外,实则还不至于伤到朕的……”杨改革又安慰孙承宗,虽然这皇权、皇帝可能给资产阶级拿去革 命,可杨改革也相信,这个还轮不到自己头上来,以自己如今的威望,敢这样想的人还没有。不过,杨改革也不相信自己的后人能有自己这样大的威望和能力,就比如有隋炀帝几年报销了隋朝,就比如有苏联的某人几年报销了苏联一样,很多事,如今做些牺牲和让步很有必要,也为自己的后人留一线生机,也为以后的大明朝留一线生机。
看着皇帝和孙承宗打机锋,毕自严茫然了,看到孙承宗的模样,更是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