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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其实不管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还是在卢胖子改变的历史上,耿精忠王爷都是一位十分不走运、十分悲情同时又不乏闪光点的反清义士,同时即便是用反清英雄形容咱们的耿王爷,也未尝不可。
在历史上原来的三藩之乱中,咱们的耿王爷是在战场上消灭螨清刽子手第二多的反清势力,仅次于吴老汉奸,远胜过号称反清最坚定的台湾郑军,比起根本就反过清的尚老汉奸父子来说,更是不知强过多少倍。但很可惜的是,耿王爷却无比倒霉的碰上了狗屎运好得如同神一样的对手康麻子,又更加倒霉的摊上了郑经这个只会打内战还拼命重用善待铁杆汉奸的猪一样的盟友,最终被迫投降,被康麻子骗进北京凌迟处死,两个儿子也被斩首,还被螨清史书愤恨的骂为“丑陋庸劣”和“性情凶险”。
螨清史书的恶毒丑化,其实也是对耿王爷反清功绩的公正评价,最大肯定。耿王爷虽然对不起他的铁杆汉奸父亲耿继茂和祖父耿仲明,是典型的不孝子孙,但耿王爷起码做了一些对得起同胞的事。
在卢王爷改变的这段历史上,咱们的耿王爷表现其实同样耀眼,因为耿王爷的有力牵制,水军薄弱的吴军得以突破长江天堑,掌握了战略主动;因为耿王爷的有力牵制,逼着康麻子把江南腹地的清军调空,卢胖子获得了入主江南的机会;同时还是因为耿王爷的顾全大局,没把主力调回福建去和猪一样的盟友郑经王爷打内战,替立足未稳的胖子军死死牵制住了浙江清军主力,又替胖子军赢得了立足江南的宝贵时间。可以说卢胖子和胖子军能够迅速崛起,耿王爷是与吴老汉奸不相上下的幕后功臣。
后来耿王爷与清军联手夹击卢胖子,站在胖子军的角度上来看,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耿王爷与胖子军翻脸成仇,最大的责任人是卢胖子——自私自利的卢胖子根本就不想向耿王爷提供粮草军需,耿王爷的使者调戏卢胖子的未婚妻,不过是送上门去让卢胖子和耿王爷翻脸的借口。当时如果卢胖子能够顾全一下反清大局,能够不那么自私和稍微拉上一把经济薄弱的耿王爷,胖子军和耿军绝对不会反目成仇,胖子军后来也不会陷入四面受敌的窘境。
同时事实也证明了耿王爷和郑王爷的差距,得到卢胖子全力善待的郑王爷也没有半点知恩图报的自觉,在关键时刻同样出卖了胖子军,找各种借口拒绝向胖子军伸出援手,危险时刻见死不救,卢胖子给他的钱粮武器和土地算是喂了狗。所以卢胖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对郑王爷痛恨,其实要比对耿王爷的痛恨深上一百倍,故意让耿王爷的主力撤回福建,也是对郑王爷展开报复的第一步。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公众评价,但不管怎么说,在部分元气尚存和尚有一战之力的情况下,耿王爷选择了向胖子军投降,决定接受卢胖子的撤藩条件并且交出地盘和兵权,其中固然有贪生怕死的自私因素和举目无援的客观原因,但是对付福建同胞来说,耿王爷却又为福建立下了一个大功,让无数的福建同胞免遭内战之苦,保住了无数福建将士的宝贵生命,同时也让胖子军的南线局势顷刻明朗,胖子军的优势更加明显。
八月初二,耿精忠率领文武官员打开福州北门,向胖子军征南大将军李天植献上降表官印和官兵册籍,李天植牢记卢胖子善待降人的再三叮嘱,对耿精忠百般安慰,好生款待,当众出示卢胖子的钧旨,册封耿精忠为大周一等顺义公;又颁布军令,不许接管福州城防的胖子军将士伤害城中军民任百姓何一人,更不得妄取城中一财一物,准许耿精忠携带家产与妻儿老小一起赴京居住,耿藩官员,全部原职留任,耿军官兵,加饷一月。耿军上下大为感激,人心遂定。
紧接着,仍然被耿军控制的邵武、永春和兴化三府在收到耿精忠的投降命令后,也全部放下武器打开城门向胖子军投降,官员将士全部获得了原职留任和加饷一月的善待,被胖子军、尚之信军和郑军三面包围在龙岩的耿军大将曾养性也没有做垂死挣扎,选择了向胖子军王锦武部投降,接受王锦武指挥。
消息传回李天植处,李天植又立即去书尚军大将王国栋,命令其停止进攻龙岩,改为向东进攻漳州,对郑军开战。同时李天植又让郭应辅从延平出兵南下,增援力量还是比较薄弱的龙岩战场,统一指挥龙岩战场上的王锦武、刘进忠和曾养性降军,再让自己的副手杨应元率领两万胖子军入驻兴化府,准备发起攻打泉州的战事,李天植留在福州亲自主持整编耿军的军务,李之芳火线就任福建巡抚,协助李天植组建胖子军在福建的地方官府。
李天植能够成为胖子军四大将之一,也就是占了资历老和对卢胖子忠心这两点,军事能力不如同为胖子军四大将的高得捷、韩大任和王绪,政治能力更比不上卢胖子,几条命令一颁布,立即出现了一个乱子——胖子军和尚之信军之前订立的盟约中,只是约定联手夹击耿精忠,并没有约定尚之信军必须听从李天植指挥,所以李天植的命令送到龙岩战场后,一心只想保存实力又不满李天植指责自己杀俘的王国栋也以此为借口,拒绝接受命令,还顺手牵羊拿下了上杭县旁边已经不设防的汀州武平县,将武平县城洗劫一空。
尚之信军的动向传回福州,当年被驱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难免是勃然大怒,几乎就想出兵攻打尚军,立即发起收复广东的战事。幸得署理福建巡抚的李之芳比较冷静,死死拉住李天植,告诉李天植说胖子军目前在福建的最大敌人是郑经和少部分不肯投降的耿军残部,最重要的差事也是迅速稳定福建新占地局势和驱逐郑经,这个时候和尚之信翻脸有害无益,凭空增加变数。所以李之芳建议李天植采取政治手段解决此事,一是去书尚之信,要求尚之信把王国栋军划归李天植指挥,二是上表卢胖子,请卢胖子决定下一步如何料理尚之信。
“让尚之信把王国栋交给我指挥,可能吗?”李天植疑惑问道:“再说了,王国栋手下那帮废物,到了战场上也是只会拖后腿,还会让新降的福建军队不满,即便是把他的指挥权要过来,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
“尚之信是不太可能答应。”李之芳微笑答道:“不过没关系,尚之信不答应更好,以王爷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很快就可以没借口找借口的对尚之信动手了。如果尚之信答应更好,指挥权拿到手里,还怕不能借郑经的手干掉王国栋这支队伍?”
说到这,李之芳的笑容更是奸诈,又奸笑说道:“王国栋是尚之信花了十万两纹银买断的旗下逃人,是尚之信在军队里的头号心腹,手里的队伍也是广东尚军的主力,干掉了他们,不是等于砍掉了尚之信的一只胳膊?”李天植恍然大悟,大笑后立即依计而行。
李之芳的馊主意确实坏得有点过分,也给尚之信尚王爷出了一个大难题,李天植以方便统一指挥为名向尚之信索取王国栋军指挥权的书信送到广州后,尚王爷顿时傻了眼睛,也当场把忘恩负义的昔日部下李天植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同时也大感为难,有心想要拒绝吧,刚刚进入蜜月期的尚王军和胖子军之间的关系势必出现波折,还很可能激起卢胖子不满,甚至让卢胖子生出疑心,怀疑尚王爷在福建腹地安插一支不听指挥的尚王军的真正用意。
如果答应吧,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胖子军,尚王爷主力精锐的生死予夺,可就要任人摆布了,这一点让野心勃勃的尚王爷又如何能够放心?如何能够忍受?
尚王爷的麾下也有能人,曾经亲手提拔大于成龙、又曾经担任螨清两广总督投降吴军后被免除一切职务的金光祖,就忠心耿耿的给尚王爷出了一个好主意,建议尚王爷把王国栋的队伍全部调回广东,退出福建战场,让李天植找不到借口索要兵权,也让卢胖子找不到借口发作。尚王爷的其他心腹走狗也大都赞成这个折中办法,既不得罪卢胖子,又可以避免意外损失。
当然了,也有反对意见,至少替尚王爷掌握藩府家政的男宠沈上达就坚决反对——朋友们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咱们的尚王爷确实是一个双向插头,沈上达本是尚王爷从江西买来的优童,因为容貌秀美犹如女子又极善床第功夫,深得尚王爷宠爱,得尚王爷特许参与平南王府的军政决策,在尚王爷面前说话极有分量。
咱们的‘沈美人’是这么认为的,胖子军这一次逼降耿精忠,尚王军出力甚大,又是出钱出粮供给胖子军在潮州飞地的军队,又直接出兵帮助胖子军杀敌,歼灭耿军名将白显忠主力,有功劳也有苦劳,卢胖子身为尚王爷妹夫,理应报答,所以‘沈美人’建议尚王爷派使者去见卢胖子,要求卢胖子拿出福建汀州府全境报答尚王爷——如果能把广州正北面的江西赣州一起拿过来,当然就更好了。
沈美人的话当然在平南王府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尚王爷几个比较有头脑的弟弟尚之瑛、尚之节和尚之璜还干脆破口大骂——以卢胖子那种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无良德行,向他伸手要地盘,不是找死是什么?
沈美人据理力争,还拿出了当初卢胖子把杭州送给郑经和把温州借给耿精忠的例子,极力主张向卢胖子伸手要地盘。而尚王爷的另外几个心腹张永祥、张士选兄弟和侯袭爵也投尚王爷所好,开口附和沈美人的建议,觉得应该去碰碰运气,就算不能成功,再把王国动的队伍撤回广东也不迟。
利令智昏,广州以西的广东地盘被吴军抢了一个精光的尚王爷始终不甘心给卢胖子白扛长工,为了从耿精忠身上找补一些地盘回来弥补损失,咱们的尚王爷不顾几个弟弟的坚决反对,毅然决定派出使者去向卢胖子伸手,要求卢胖子拿出汀州和赣州报答自己,还有归还自己的潮州府,把刘进忠的队伍撤回福建——如果不行,再慢慢商量其他解决办法。
不过咱们的尚王爷也没有糊涂到家,为了不致激怒实力已占绝对优势的妹夫,尚王爷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自己最小的妹妹、卢胖子的第一个妻子尚婉欹去当这个使者,借口送还尚婉欹,让尚婉欹去北京在卢胖子耳边吹枕头风,唆使卢胖子补偿老婆的娘家哥哥——即便失败,卢胖子看在老婆的面子上,也不方便发作翻脸,尚王爷也可以从容寻求其他解决争端矛盾的办法。
有朋友可能要问了,咱们的尚王爷是不是吃错药或者烧坏脑袋了?尚婉欹这么好的一个人质,怎么能舍得送还给卢胖子,拿尚婉欹当人质,逼着卢胖子拿土地交换不是更好?话虽然有理,可问题是,咱们的尚王爷敢这么做吗?尚婉欹好歹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拿尚婉欹威胁卢胖子,拿亲妹妹尚婉欹的命威胁卢胖子?不管威胁能否成功,尚王爷的名声也彻底臭了,而且就算威胁成功,卢胖子拿土地换回了妻子,尚婉欹前脚离开尚王爷的掌握,几十万怒火冲天的胖子军将士后脚就能把平南王府踏成齑粉!
所以没办法了,尚王爷最聪明也最明智的选择,也就是利用妹妹打亲情牌了,主动送还妹妹,既可以节约粮食和开支,又可以让卢胖子欠一个人情,即便要求遭到卢胖子拒绝,卢胖子也不方便翻脸发作。还好,当尚王爷单独向妹妹尚婉欹说明自己的打算时,尚婉欹一口就答应了哥哥的要求,承诺一定极力劝说卢胖子报答兄长,尚王爷听完大喜,马上就安排了心腹精锐护送妹妹前往福建,交给卢胖子的老走狗李天植。
“蠢货!”看着兄长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尚婉欹心中冷笑,“干了那么多缺德事,不早点想办法让我相公原谅,竟然还想从他那里要土地要报酬,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过也好,老娘回到相公身边,将来起码能为尚家留点香火。”
尚婉欹被尚王爷派重兵护送来到福建时,胖子军以投降的耿军为先锋,已经在泉州北部、漳州西部和郑经的队伍热火朝天的干上了,被郑经和尚之信轮流出卖的福建军队矢志报仇,打得有声有色,胖子军的优势骑兵更是郑经队伍在野战中的噩梦,被胖子杀得节节败退,利用耿军主力北上时好不容易抢来的土地不断被更凶残更狡猾的胖子军夺走,就连郑经本人,也担心自己被胖子军包围在大陆无法脱身,早早就带着冯锡范和陈绳武等心腹灰头土脸的逃回台湾去了,把泉州和漳州甩给了刘国轩、林英和吴淑等将镇守,而刘国轩等将虽然也没有辜负郑经交代的重托,倾尽全力抵挡胖子军的攻势,无奈整体实力相差过大,连战连败,被胖子军重新赶回台湾,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尚之信送还尚婉欹的消息,李天植少不得命令负责南线战场的郭应辅派重兵保护尚婉欹北上,又亲自率军来到延平府迎接尚婉欹,并且与尚婉欹的队伍在延平府的沙县城外碰了面。时隔五年重新见面,当年因为护送尚婉欹进京路上出事而被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还有至今不习惯被人称为王妃又恰好是在福建和卢胖子结下孽缘的尚婉欹,难免都是感慨万千,对视泪流成行。
在李天植面前哽咽了许久,尚婉欹终于沙哑着嗓子,含着眼泪向李天植问道:“他……,还好吗?”
“他?”李天植先是一楞,然后很快醒悟过来,抹去眼泪答道:“回王妃,末将也是两年多时间没见到王爷了,不过末将多次向王爷去书问安,王爷都回答身体安好,让末将不必担心,也请王妃不必挂念,王妃你很快就能和王爷重新见面了。”
“他好,就好。”尚婉欹缓缓点头,忽然又破天荒的在没有卢胖子的挑逗情况下噗嗤一笑,微笑着又向李天植问道:“天植将军,当年你和那个死胖子护送我到京城,经过福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个死胖子会有今天?有没有想过你也能有今天,替那个死胖子带兵来福建,把当年那些在你和死胖子头上耀武扬威的王公权贵打得满地找牙,逼着他们向死胖子磕头称臣?”
“当时末将做梦都没有想过。”李天植老实答道:“末将当时被逐出平南王府,之所以选择投靠王爷,确实是因为末将觉得王爷绝非池中之物,迟早能出人头地,跟着王爷,末将也一定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但末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王爷能够出人头地到这个地步,更做梦都没想到,末将自己也能扬眉吐气到这个地步。当年根本都不用正眼看一眼末将的耿王爷,也会向末将下跪投降。”
说到这,李天植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又向尚婉欹行礼说道:“托王妃的福,末将遇见了王爷,也托王妃的福,末将做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说着,李天植又一指远处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尚王爷心腹张永祥兄弟,微笑说道:“不然的话,末将现在肯定也得象他们一样,在这里卑躬屈膝的向王爷的其他将领请安了。”
尚婉欹又笑了,情不自禁的低声喃喃道:“你当时的选择,是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我当时的选择呢?是对?还是错?”
李天植不敢说话了,也多少明白一些尚婉欹的心思,当年卢胖子微末之时,尚婉欹为了选择卢胖子,不惜离开父母和被逐出宗谱。现在卢胖子出人头地甚至权倾天下了,尚婉欹却又因为家庭的出身,父兄的连累,连卢胖子正妻的资格都被剥夺,儿子也被卢胖子的敌人扣为人质,卢胖子的光几乎没有沾到一点,做为妻子应该分担的苦难,却让尚婉欹一个人给担完了,命运悲苦至此,就是李天植这个知道前后经过的外人,都不知道尚婉欹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了。
还好,尚婉欹没有往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抹去了消瘦脸颊上的泪水后,尚婉欹低声向李天植说道:“天植将军,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妃请吩咐。”李天植赶紧肃立。
“不,不是吩咐。”尚婉欹缓缓摇头,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是恳求,我知道,死胖子是不会放过我父亲和我兄长的,攻打广东,剿灭平南王府,迟早是他要交给你的差使。我也知道,我父亲把你撵走,是故意在冤枉你,拿你当替罪羊,遮掩他两个儿子靠杀妹妹来争权夺利的家丑,你很无辜,也很委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不想反对死胖子这么做,但是,做为一个尚家的女儿,我想求你看在我们尚家把你养育成人的份上,将来对我们尚家手下留一点情,我父亲已经病得一年没下床了,不要再让他死胖子的俘虏,去受那些羞辱了,给他一个痛快。”
“末将明白,请王妃放心。”李天植郑重点头,低声严肃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末将一定不会再让王爷受辱。大王子呢,王妃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他?”尚婉欹凄然一笑,表情无奈的说道:“他到现在,还在想着从死胖子身上切肉,从死胖子手里分地盘,死胖子怎么可能容得下他?我再替他求情,只会连累了你,如果可能的话,你能给他留一具全尸,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天植抿抿嘴,郑重点头,“王妃请放心,末将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