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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一章 归来 第一节 shang海风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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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面面相窥,不知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最后宫绣画憋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还是那样,没变,一张嘴不饶人。  ”

    宫绣画这一笑如牡丹盛开,梅云天和练小森都看呆了,庄继华也愣了下,他看看宫绣画,对曼丽说:“抱歉,今天不想跳了,三位小姐请便吧。  ”

    曼丽三位却没动,露丝娇笑道:“哟,现在,还早着呢。  ”

    宫绣画向庄继华递个眼色,庄继华恍然大悟连忙示意练小森将舞票全给三位小姐,自己又给每人加了十美元,这才她们打发走。

    庄继华正要询问宫绣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两方人却过来了。

    “小瘪三,你什么人,敢在小爷勉强抢人。  ”为首的一个穿白色西装的公子哥满脸怒气。

    “这位朋友,那条道上的?知道四海帮吗?”另一个穿着长大褂含根烟斗的中年人很有些盛气凌人。

    庄继华微微皱眉,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他现在不想惹事,便站起来先一抱拳:“抱歉,抱歉,奥丽黛是我的朋友,我们好几年没见了,骤然相逢,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今日过后,在下必有厚报。  ”

    “呵,不用以后,现在就行,让奥黛丽小姐跟我走就行。  ”庄继华的低调让公子哥更加嚣张了,以他在家上海的势力,他根本没把庄继华看在眼里。

    “这位先生贵姓?怎么称呼?”烟斗在江湖滚了多年,眼光有独到的地方。  他见庄继华站在那里器宇不凡,举手投足中带有一种威严,虽然客气,话却挺有力,便打了个小心。

    “贱名不足挂齿,这位先生是四海帮地当家人?”庄继华微微一笑:“相逢即是有缘,不如都坐下来聊聊。  顺便陪陪绣画。  ”

    “少废话,”公子哥一手叉腰:“一句话。  交不交人?”

    “这可是高雅场所,来这里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  ”庄继华现在是不想太张扬,在这种场合争风吃醋,一旦被报纸透露出去,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有心点他一下:“在这里抢人,传出去可不雅。  ”

    公子哥一愣。  这才感到今天有些唐突,可现在他已经出头露面了,这个面子他丢不起,烟斗也左右看看,打定主意让公子哥先出面。

    “知道我是谁吗?”公子哥打算抬出名号了。

    “不知道。  ”庄继华摇摇头:“不过,看先生的样子,想必也是上海滩大有名望的人,家中非富即贵。  还请指教。  ”

    烟斗心中不由一动,看来这位也不是善茬,不怕富不怕贵,他再次打量庄继华,上海滩什么时候钻出这号人物。

    但公子哥却没意识到,他冷笑一声正要说话。  宫绣画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边笑面如花的说:“顾公子、何帮主,这位是我地朋友,我们几年没见了,我们一起叙叙旧,我改天再陪你,好吗?”

    听到这话庄继华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却没开腔,只是静静的看着公子哥。  公子哥还没说话,烟斗却杨声打个哈哈:“好呀,既是黛丽小姐地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在下四海帮何海州。  ”

    “庄继华。  何先生请。  ”庄继华作了个手势,梅云天和练小森闪开条道。  让何海州过去,公子哥站在那里左右看看,要动武打架,这不是地方,这种舞厅后面都是有后台的,他在这里闹闹,人家看在他父亲的面上可以不计较,可真要砸场子,那也不行。

    “哟,顾公子,”公子哥正左右为难时,妈妈桑适时出现,她已经在旁边看了一会了,这时见公子哥有些下不来台,立刻上来打圆场:“顾公子也是来捧黛丽小姐的场的,今天她遇上老朋友,您何必惹她不快呢。  改天让她陪您好好跳上几曲给您赔罪不就行了。  您不是常念道雅如吗,我把她叫来,让她陪陪您。  ”

    妈妈桑连劝带拉的把公子哥带走了,庄继华他们回到座位上,这时烟斗何海州已经坐下眼光闪烁地看着庄继华,他已经看清楚了,这群人里,庄继华是他们的核心。

    庄继华坐下后,一招手叫来侍应:“何先生喝点什么?”

    “白兰地。  ”何海州故意为难一下庄继华。

    “ok。  ”白兰地是烈酒,这种场合一般是不喝这种酒的,庄继华也没在意,很随意的对侍应示意一下,侍应转身就走了。

    “庄先生是那里人,上海滩以前可没听说过。  ” 何海州在座,庄继华也就不好问宫绣画的事了,场面一时有些冷,何海州耐不住便开始套庄继华的底了。

    “我刚回国,原来一直在海外经商。  ”庄继华也不怕他套底,以前应付的不是蒋介石、汪精卫就是周EN来这种时代巨人,这些上海的地痞流氓,要是杜月笙或者黄金荣,他还会打点精神应付一下,四海帮,没听说过。

    原来只是一个商人,何海州心中有些失望,口气便有些冷了:“庄先生这次回国打算作什么呢?”

    感到对方语气有变,庄继华不动声色地说:“欧美大萧条,生意不好做,回国看看机会,刚才那个曼丽小姐还说,美元看涨,也许倒倒美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

    听到这话梅云天和练小森肚子差点笑破,宫绣画却睁大眼睛惊讶的笑了:“文革,你真逗,你们那位校长会让你去经商?唉,对了,我现在还没想通,他怎么就会放了你。  ”

    “呵呵,他不放也得放。  当时我在德国,丢给他一封辞职信,他能有什么办法。  ”庄继华笑了笑。

    “那你还敢回来。  ”宫绣画抿嘴一乐:“不怕他来找你。  ”

    “这事还真不好说,”庄继华沉凝片刻:“还得找人疏通一下,让他放我一马,他想让我作的事我是不能去做地。  ”

    “一个校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庄老弟。  相见即是有缘,你地那个校长若是在上海的话。  我去帮你说说。  ”何海州很是大气,他听明白了,原来这人也就是个学生或者教师,得罪了校长,然后跑出国了,现在回来了,还在担心校长来找他的麻烦。  不就是个校长吗,有什么不起了的。

    庄继华一愣,宫绣画也愣住了,庄继华随即笑了:“何老兄好意心领,这就不麻烦你了,我有办法。  ”

    正好侍应端来了酒,庄继华给何海州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对何海州说:“何老兄既有此好意。  今日之事就算揭过,干。  ”

    何海州心中一愣,什么意思,敢情你的意思还是你饶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他刚要发火。  却听见宫绣画说:“何帮主,你就喝了吧,这个人你是惹不起地。  ”

    何海州面色一整,冷冷的说:“还请黛丽小姐指教,庄先生是何路神仙。  ”

    “此校长非彼校长,乃是黄埔军校地校长,也就是现在的委员长,庄先生是他的高足,北伐名将,三千之众守牛行。  打得孙传芳丧魂落魄。  当年上海滩地报纸是有报道地,这样的人。  你惹得了?”宫绣画淡淡地说。

    这席话让何海州有些发蒙,自己刚才想要疏通地居然是蒋委员长,他忽然感到自己像个小丑,人家让自己坐在这里并非因为四海帮的名头,而是不想惹出什么纠葛,不过转念一想,黄埔军校又怎么样,上海滩黄埔军校的学生少了吗?蒋介石管得了全中国可他管不了租界。

    “原来是庄将军,失敬失敬。  ”何海州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却坐着没动,江湖人丢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丢面子。

    庄继华也一口喝干,还亮了亮杯底,然后又给何海州倒上酒:“好汉不提当年勇,这里没什么将军了,现在我只是个商人。  ”

    “你真去经商了?”宫绣画本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就坦承商人身份:“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

    “怎么?”庄继华听出宫绣画话里有些东西。

    “我听伍子牛说起过,当时我还一位他是在开玩笑。  ”宫绣画解释道。

    “伍子牛?他在上海?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庄继华有些惊喜急忙问。

    “他就在法租界,现在是法租界的探长,要找他很容易。  ”宫绣画说。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回来就在找他们,对了云飞的消息你知道吗?”庄继华心中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也在上海,不过我们联系不多,只见过一次,他住哪我不知道,但伍子牛肯定知道。  ”宫绣画非常肯定的说,宋云飞对她和伍子牛完全不同,可以说非常冷淡,而伍子牛一直在帮她,要不是伍子牛,这一年多她真不知怎么过来。

    “那就好,走,我们去找他。  ”庄继华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就要走,宫绣画却没动:“恐怕待会他就要来。  ”

    庄继华一愣:“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就想起刚才曼丽的话,他恍然大悟:“哦,原来帮你的就是他呀。  ”

    宫绣画点点头,眼圈一红:“这一年多亏了他。  ”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庄继华也不管何海州了,忍不住问出来:“分田兄呢?”

    宫绣画再也忍不住了,轻声抽泣起来,庄继华明白了,彭分田肯定出事了,可她们的组织怎么也不管了呢,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他掏出手绢递给宫绣画,轻声安慰说:“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把眼泪擦擦,看你成小花脸了。  ”

    宫绣画擦擦眼泪平静的说:“**失败后,组织上派我们去中山大学学习,我和他就是在那结婚地,可婚后没多久,他就被捕了,罪名是诽谤斯大林,是托派,我被下放劳动,半年后内务部的人告诉我他死了,交给我一个骨灰盒,…….。  ”

    宫绣画和彭分田在中山大学卷进了斯大林和托洛茨基的论战,这场论战的一个中心就是中国**失败的原因,斯大林认为是国民党的叛变是必然的,中国**进入了由共C党独立领导的新阶段,但托洛茨基认为中国**失败的是原主要是共产国际的指导思想错误,对蒋介石步步退让造成地;这两派观点在中山大学中争论非常激烈,各有不少地支持者。  大**失败后,不少中共党员被派到中山大学学习,这些人亲身经历了大**,他们用亲身经历真名斯大林应该对了大**失败负责,可这时斯大林已经不想再辩论什么了,开始直接抓人,凡是反对他的均被打成托派,随后就是逮捕,彭分田因为是比较突出地一个,他与其他几个领袖一起被捕,一起枪毙。

    当时宫绣画正怀着孩子,但她也内务部押送到海参威,送上回国的船,她被逐出苏俄。  回到国内,宫绣画无处可去,家是回不去了,他父亲登报与她脱离了父女关系。  她回到海陆丰埋葬了彭分田后,带着孩子又回到上海,本来找了份工作,薪水虽然不高,勉强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可不久孩子病了,她又没钱,便一咬牙借下高利贷,可最终孩子还是没能救活,为了还钱,她差点被逼着去卖身,偶然看见这个舞厅在招歌女,便来报名,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即便有些憔悴,可也难掩风情,招人的一眼就录用了她,随后她从公司借了钱还了高利贷,因为不肯陪客人,所以这笔钱到现在还没还完。  也就是在这里她遇上了伍子牛,也多亏了伍子牛为她排解了不少纠纷,否则她是很难逃过一些客人的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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