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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扬古是一个白族人却出现在过山风的骑乓队伍中……”砌酗整个定州军中是非常罕见的,李清限于当年对巴雅尔的承诺,让白族依旧保留了一万人的骑兵编制,定州各部也就不再另外征召白族人入伍,其它各族倒有不少人加入到了定州军队之中,但当白族挥威挥威武两营叛乱之后,加入定州军队的蛮族其它各部士兵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大都被调到了不太重要的位置上,这倒是让这些人对白族心生怨恨之心,因为身在军中的他们知道,在定州军中,只消你英勇善战,立下战功,那绝对是会提拔的,而这些又关乎着他们自身的前程和一家人的生计好坏间题,现在都被调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什么守守戌台啊什么的岗位上,那有什么大仗好打,更甭说立功了,蛮族五部中,除了红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之外,其它各部都受到了这次白族反叛的冲击。
而布扬古却在定州势力集团一片清算白族人的浪潮声中,仍然能在军中站得稳稳的,却得益于他与定州人的联姻,说来布扬古也是运好,首先他有一个好妹妹乌纳楚,乌纳楚在被强制迁入定州上林里之时,因为被招去帮着医疗营照顾伤兵营,与一名叫云峰的受伤的定州校尉居然一见钟情,数月过后,当那名校尉伤愈之时,两人居然就蜜里调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而当时李清正想着如何融合两族,彻底消化蛮族,对于这样一场联姻,自然是高兴至极,而云峰校尉一家本身是极其反对儿子娶一个蛮族女子的,但因为李萧的介入,也只能同意,而且李清亲自做了主婚人,这对于在定州还有一定地位的云家更是蓬萃生辉,结婚当日,定州高官云集,让云家着实出了一把风头。
而布扬古与乌纳楚是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妹妹嫁给了云家,布扬古无处可去,便也只得跟看到了云家,后来囘经云峰的介绍,加入了过山风的骑兵,而布扬古精湛的骑术使他在过山风麾下的骑兵中很快便脱颖而出,不到两年,便由普通一兵升到了云麾校尉,统率着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
而在云家住得久了,他也娶了云家的一个女子,云峰的堂囘妹云棠为妻,因为布扬古没有家,因此便算是入赘了,倒也是皆大欢喜。
布扬古骑术精湛,武艺高强,在妻子的指点下,刻意与部下交好,传投马术,武艺不遗余力,使他所带的一百骑兵远超侪辈,而这一点在后来的战斗中,让他的部队每每作战,不但功劳更多,伤亡却是最小。这让他在部下之中很受爱戴。
白族事发,布扬古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牵连,立即便遭到审查,幸得他的百余名部下联囘名上囘书,惊动了过山风,翻看案卷,这才知道麾下还有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下级军官,细查布扬古履历后,便以布扬古又入赘云家,结婚生子,早已脱离了白族为由,下令放他归队,这才让布扬古躲过这一劫。
只是受此冲击,布扬古便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云家也不免有些闲言脆语,连妻子海棠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回到军中的布扬古在随后的突击氓州,围歼御林军中的战役中更加凶狠,每每冲锋在前,功劳累累,只是因为白族之事到现在仍未有安论,过山风也只能将他的升职暂且压下,不过心中却将这个白族汉子放到了心中。
这一次的前军哨探,布扬古又是自告奋勇,率队前往。布扬古知道,要想让其它人认同自己,让妻子儿子不再承受那样的压力,让妹妹乌纳楚在云家不再受气,自己就需要立更多的功劳,做更大的官儿。
一夜的大雪,让露出本来颜色的大地再一次被白色掩盖,翼州与秦州都是广阔的平原地带,大雪过后,放眼望去,却是一眼的白色,让人眼睛发花,天上还在飘着雪花,地上的雪还没有冻硬,马蹄踩下去,便陷进去半尺有余,走得极慢。
过山风的目标是天启军占领的一个翼州县城,东阳县,那里应当驻扎着一个营的秦州兵,东阳县处在翼州核心防御圈外的第一个大型据地,当初翼州兵便在这里同秦州兵进过过残酷的拉锯战,城防比较完整两坚固,在过山风的心中,这应当是一场硬仗。
这里离东阳已经很近了,布扬古只带了十数名士兵,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整个人伏在雪地上,他们的马都被藏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小树林中,此时,远远地看着东阳县城,心里很是疑惑,照理说,虽然对方是据城作战,但也应当放出哨探,布扬古本来是想抓一两个对方的哨探,逼问出对方的情况的,但都已深入到现在这个位置了,却仍然碰到一个。”
校尉,怎么回事?”一名士兵小声地问道,在雪地中伏得久了,饶是定州军装备好,身上也是冻得有些发麻。
布扬古盯着面前的雪地,一路看出去,雪地之上平平展展,别说人走过的痕迹,便是阿猫阿狗的脚印都没有一个,看着远处东阳县城上随风起舞的秦州兵旗帜,布扬古心中忽然迸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对方是不是已经弃城而去了?”
贺一山,将我们的马赶来!”他突然下令。
被他称作贺山的士兵吓了一跳……”,校尉,这儿离对方太近了,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我们,追出来,我们可就难受了!”
布扬古哼了一声”,就是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瞧瞧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去,我们去城下溜一溜。”
他霍地站了起来,手扶腰刀,大模大样地站在雪地上。
十几个人骑上马,在布扬古的带领下,奔到东阳城下,抬头看着城上,不由面面相觑,城上的确旗帜招展,但去没有一个守卫的士兵,吊桥放了下来,城门洞囘开。布扬古在城下迟疑半晌,突然马刺一叩马腹,径直向城内冲去。
一边的贺一山一惊……把出去,没有捞着布扬古的马缰,便见布扬古已窜上了吊桥,不由暗骂一声,这个上司太不要命了,没办法,他摧动马旦,跟了上去。
东阳城空了,翼州兵撤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东阳县城的居民,现在秦州兵一走,城内变美无人烟,彻彻底底的一座空城。
踏上城墙,布扬古抬手从箭筒之中拔囘出一支鸣镝,张弓搭箭,鸣镝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半空,一柱午的时刻,布扬古麾下另外的八十余名骑兵便纵马而来。”
拔掉他们的破旗,插上我们定州旗帜,留下一人看守东阳,其余人随我走!”布扬古大声下令,头也不回地走下城墙,跨上战马。
布扬古遇到的情况在定州三路大军之中,同样在发生着,天启撤军的速度极快,在李清调兵遣将的时候,天启军队潮水般地从翼州退走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发生。由此可见天启撤军之急迫和决心。
定州军的目标是秦州,大军过后,翼州便火速派出了原先这些属地的官员回到属地,战时临时迁到定翼州城附近的居民也开始了洁浩荡荡的返乡,与走时的凄凉不同,这一次却是热火朝天,不但拖家带口,带肩挑背驮,马拉牛拽,那是翼州配发给他们重建家园的粮食。
正月十五,定州大军跨过边境线,正式踏上了秦州的土地。
布扬古站在两州的界碑前,翻身下马,仔细地端详了这块半米高的石碑上的鲜红的大字,突然大笑一声,两臂伸出,抱住这块石碑,用力摇晃了十数下,一声大吼,用力向上,哗啦一声,竟然将那块石碑拔了出来身后百余名士兵齐声喝彩……”,校尉好气力!”看着那块石碑,众人不由咋舌,这石碑怕不有两三百斤重,几有半尺埋在土中,居然便被布扬古拔了起来,布扬古随手将其扔在脚下,一脚踏上石碑,拔囘出战刀,指着秦州的土地,回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弟兄们,这劳什子用不着了,以后,那边也是我们定州的辖地。””
哟嗬嗬!”身后的骑兵都拔囘出了战马,高声欢呼,这些人跟着布扬古久了,便不免沾染了一些布扬古豪放的习惯。”
弟兄们,走……杀敌去!”布扬古翻身上马,豪气干云地道。
定州军进入秦州之后,第一场战事便发生在远远领先于大部队的布扬古的这一支骑兵斥候之中。
布扬古勒马静静而立,数里之外,有一支二三百人的秦州步卒正在赶路,看到突然出现在他们不远处的定州骑兵,一时之间,都是慌了神,大呼小叫着结阵防守。”
校尉,冲击吧,趁他们还没有结好阵!”贺一山有些焦急地对布扬古道,骑兵最怕的就是纪律严明的步卒对伍,让他们结好了阵形,骑兵是很难将其击穿的。
布扬古摇摇头”,不行,我们的战马今天跑了很久,现在都有些疲累,再发动冲刺,必然不能持久,他们结阵便结阵吧,你没发现,这些敌人缺少弓箭么,没有远程攻击武器,他们便是我们的一盘菜,贺一山,我教你们的奔射之术,今天正好有一个很好的靶子,就拿他们来练练吧!””
是,校尉!”
这一队定州骑兵好整以暇地让对方结好了阵仗之后这才摧动战马……”小跑前进,发动了进攻,百多名骑兵在进攻的路途之中,很快便散成了一个极大的攻击扇面,这与定州集团冲锋,力图一击凿穿敌阵的打法大不相同。
一队队的骑兵穿囘插往返,绕着结阵的秦州兵奔跑,骑在马上的定州兵张弓搭箭,在数十步外对着密集的秦州兵射击。定州特制的破甲箭视对手的盔甲如无物,轻而易举地便钻透盔甲,将一个个的士兵射倒。
秦州兵的军官很快便发现了对手的意图,大声下令,密集的步兵开始前进,试图与对手接战,但布扬古的这队哨探滑溜得很,在布扬古的指挥下,敌进我便退,敌退我便进,敌人一旦停下来,便立即绕着他们开始无情地奔射。
如是数个回合之后,雪地之上鲜血斑斑,却尽是对手的血迹,秦州兵密集的队形再也无法保持,士兵的作战意志瞬间落至低潮,秦州兵绝望地发现,保持密集的阵形,他们便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而散开队形,展开对攻,两条腿与四条腿作战,又那有活命的机会。
不知是那一个发一声喊,丢掉武器,一个转身,撒腿就跑,有了第一个,轰的一声,这一队秦州兵瞬间崩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面三刀只脚丫子,拔腿狂奔,此时,他们不求跑得过敌人,但求跑得过同伴。
看到敌阵崩溃布扬古的脸上露出微笑……”,弟兄们,赶羊啊!”他大喊道,放下弓箭,拔也战刀,两腿一夹马腹,冲了上去。瞬息之间,战马便撞飞了挡在前面的数个秦州兵,他的目标是这一队秦州兵的统兵军官。
那名军官提着腰刀,绝望地看着自己的部属四散奔逃,然后被对手快马追上……斩杀在马上,看到布扬古杀他,他突地大吼一声,俯身从地上拾起数根部属丢掉的长矛,小跑两步,厉喝声中,将长矛向布扬古投来。
布扬古微微侧身,避过长矛,而后长刀连挥,左挡右格,将连二接三飞来的长矛击飞,两人飞速接近,眼看着已无法再投掷,那军官双手掷矛,狠狠地向着布扬古戳来。
布扬古轻笑一声,一夹马腹,马儿会意地一个急转,布扬古伸手抓囘住长矛,用力一扳,两相较力,布扬古却是借助马力,将那名军官高高地挑得飞了起来,半空之中,寒光一闪,那军官已是身首分离,伸手从空中捞住血淋淋的脑袋,布扬古仰天长啸。
百多名骑兵慢慢地从四周汇集到他的四周,这一战,他们以一百之众,一战屠光了人数倍于己的敌军,自身却无一损伤,士气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