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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佳期睨了一眼那巧夺天工地碧绿之弓,神色一转,似也明了了什么,再瞧这百花谷的弟子一脸愧疚,便打了圆场:“两位师兄若要叙旧,来日方长,既已来到游园会,不若随丘佳期去那斗比演转转,参与皆有奖励呢。”
苏白闻声收回思虑,回望这笑兮兮地女子,实道:“央石阅历尚浅,这斗比演也是第一回听,只怕不懂规矩,闹了笑话。”
言辞间,似有推脱之意。
丘佳期如何听不出来,却笑道:“规矩不难,却是有趣得紧,平白错过未免可惜。两位师兄不妨先去观看一局,再断可要参与?”
轻轻一瞥,瞧见平慎之正用一双复杂至极的眸色端详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丘佳期的提议未免不是化解此中尴尬,想到这,苏白这才顺势相邀平慎之。
三人便又往外步去。
还未近前,便能听到人群中飒爽的声音扬眉道:“我将灵宝朝东南抛之,退西北七步之距,当使梅花步。”
声落便有接紧之音对答如流:“一张缚灵网,我步伐远在你之上,可先一步在位中将你那灵宝截取,即闪东北方位,以备避开你暗器连发。”
那飒爽之音笑道:“东北方位早已伏下煌雷符咒,你如何避之。”
丘佳期笑兮兮的拍一拍围观者后背,与此人相视而笑:“借过。”便率先挤了进去。
苏白与平慎之交汇了个眼神,便紧随其路,一入内围,便眼耳齐齐赶上了此局,闻得那一句对答:“不避,避不过,却是险中求胜之招。你惶雷伤我三成,我却能避开你暗器索命,手中已截你灵宝,此饵本意是为诱我中那暗器索命,却白白叫我捡了便宜。”瞧得是一个斯文青年。
“你怎知我暗器不去东北?”倒是个与对局之人年纪相仿的同道,圆脸大方。
“暗器你只剩下两发,人又退回西北,东南、南这两面显然是你优先考虑的,东北有煌雷再者那个方位离你太近,你料想我是不敢,自然不在你考虑之中,情急之下你要得是一个快狠,无非两个可能,一是朝东南连发两支,二则是东南一支实为掩饰南面紧随而来的必杀。”
常青翠芒在她身后隐隐闪烁,将她一身净白洒出隐隐约约的碧影,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逐渐从斗的两人身上挪开,隐隐约约朝这探来,这翠芒的主人却好似浑然不知,一双愁绪的眼直勾勾盯着苏白的背,叫苏白有种错觉,平慎之是打算将她脊梁看穿两个窟窿才罢休了。
仔细之前翎少卿下这么一番狠话,此时想来,平慎之虽五年临别前与她刻意生分,可他为人却是正气,若非太过正气,岂能因她一句现实而处处划出正邪界限?
如今,叫平慎之知晓打造常青的代价,难免受不住这愧疚的打击,又一时不知该拿什么来回礼,好平衡了那颗喜欢照顾旁人的习惯,别扭压抑自然是在所难免。
却是不知,她什么都不要,也不需要。
至少翎少卿暂时没有她需要的东西,即使有,她想,也应当是万花谷,那天下第一医派,若万花谷都不能治好师傅,那天下便再无医者,故而,她所需,绝非百花谷能给。
当年打造那把常青,苏白未曾后悔,或者可,她更明白后悔是最无济于事的东西,再,那也是五年前的事,如今只怕唯有平慎之看不开,才叫他如此惦记难安。
此刻听闻丘佳期笑兮兮的道:“其实不难,只消在斗之前抽取那瓮里填写的出身门派、法宝擅器、功底境界等设定,便可等人来镭。与,较上下。”
苏白的心思才恍然收回神,顿时忆起临前丘长老的要求。
如今两位当事人都在场,不禁叫她想的仔细。
此行自己只是为了得到《易相般若功》,丘长老话已放下,无论她心中作何想法,很明确的是丘长老即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必定不会叫她通过别样的机会轻易获得此功法,换句话,她合该随波逐流,只不过是叫两人互生好感,不是上刀上下火海,何必捡着逆行而去?
还是早日取得秘籍,带少卿回谷,也不劳师傅担心,只有这般,才是她应该做的抉择。
想到这,苏白心念一止,主意已定。
回眸对上那双复杂的眼,她道:“平兄,常青还是收起来,我与你介绍一个人…”空灵之眼转面丘佳期,清逸之声再道:“这位是天音门,丘佳期,”面向再回:“这位是百花谷,平慎之。”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那方斗也画上了序幕,一番起哄,又在推选打镭之人,丘佳期便也重拾本职,匆匆道别后便找那来接回主持。
莫看四年前这小女子娇弱形象,今一登台,便也隐隐透着股八面玲珑之态,多少还有些大方得体。
苏白见平慎之亏欠难安并无看戏之心,便择邀出了人圈,一路闲步与他“叙旧”。
“平兄可有心上人?”
兄?
“央石兄还是唤我平弟罢。”平慎之神色尴尬,忽而一怔,这才注意到后头的词汇。
心上人?
平慎之神色更加尴尬,却还是不想瞒苏白,便直言道:“我九师姐,央石兄见过的,笑起来,这里有个酒窝。”他手指拿自己指了指位置。
到这,他再补充道:“我之所以会拜入万花谷门下,就是因为她。这事,愚弟只告诉央石兄一人,不敢叫谷中同门知晓。”
平慎之竟有暗恋多年的对象?
本来这话,苏白只是随口一提,打算顺着话题谈一谈天音门那女弟子丘佳期,可未想竟歪打正着叫她听到这么一番回答,好似无形的在否定这条捷径的可能性。
可转念一想到师傅,她却不愿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清楚,平慎之此时心中对她亏欠极深,若是她直言拜托,平慎之不定是会牺牲自己成全了她的。
便是这时,平慎之吞吞吐吐的道:“央石兄,愚弟对你不住,未想当年一把常青,竟害得你再不能炼器,我…我……”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放在心上。”清逸之声轻轻的落进了平慎之心坎。
他凝视着这双空灵的眼,苦涩一笑:“央石兄,你果真是个人中君子,是我瞎了眼,当年竟如此待你。”显然,他是不信,还是觉得,此事因他而起,愧疚之心不因苏白清逸一句而化解,反倒深深盘旋在了心间。
人中君子?
若是他平慎之能有翎少卿的读心本领,瞧了她方才的私心,还能这么?
好似如哽似讽,竟叫她挖出心底那段蛰了五年的自私自利,为图一个生,将锋芒刺穿柳听白心田的过去。
不识得她的真面目,还夸她君子,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