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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入冬了。入了冬的天变得更加的冷了。木氏对木如意的看管变得松懈了起来,已不再特意的禁止她外出。
木氏很清楚,这么大冷的天,就是她跑出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她出去一无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户籍,二又无路引,要出去只能是再度流浪乞讨,就算有好心人再收留她,可谁知道好心人什么时候出现呢,说不定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冻死饿死了。
木氏知道这个道理,木如意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大冷的天,她没有想过逃跑,她没想到这里的冬日是这么的冷,所以,她安安心心的继续待在木家。她来到木家已是足足有了五个月,五个月之中任劳任怨,算是博得了木氏一点点的信任,在木氏看来,木如意就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心思,即使她有一副小小的利爪,但怎能禁得住自己威逼利诱,她终归是会对这个家死心塌地的。
这日,木锦溪回娘家了,这是自木如意来到木家后,她第二次回娘家。上次回来是她跟她男人陈大胜一起回来的,这次陈大胜没来,她身边多了个木秀儿,按说木秀儿住在木家湾,木锦溪是嫁到了陈家滩,一东一西的,她们搭不着边才对,可是现在木秀儿跟在木锦溪屁股后头来到了木家。
木氏心里恼火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木秀儿是木锦溪带回来的,她要是给木秀儿脸色,木锦溪肯定以为自己是指桑骂槐怪她不该回娘家,上次她回来求自己,自己没帮她,听说后来她回去四处去借钱,帮她公公还了钱家庄上的牛钱。
木锦溪这次回来,依旧提了小半筐鸡蛋,不过跟上次不同的是,筐子里多了块碎花布。她上次就说了,要拿块碎花布给木如意做衣服,这次回来就拿过来给她了。
“娘,哥呢”,木锦溪手上戴着棉手套,棉手套是陈大胜拆了自己的旧棉袄从里头掏了棉花出来让他大嫂帮她缝的。
“不问你爹,倒先问着你哥”,木氏朝木锦溪嗔怪道。
“不问我也知道爹去镇上瞎晃了,我哥不是来年春上就要上府里去么,怎的这么大冷天没在家里看书跑出去了”,木锦溪笑着回道。木秀儿在她旁边坐着,手里绞着手帕子。
“孙家那小子一早就使人喊了你哥出去,不定天黑才回呢”,木氏望了望外面的天,这才是大上午,离着吃午饭还有一阵,怎么也得想法子赶了对面那挠人的小妖精回去才是。
“娘,秀儿昨日到我家里去,说是他爹烧了好些木炭,问我要不要,要给我送去些,我跟大胜靠山住着,冷了就上山砍两棵枯木回来烧火取暖就成,哪里就用得着她爹烧的木炭,正好我说今日要回你这来,她就说来问问你要不要木炭”,木锦溪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她不讨厌木秀儿,相反还挺喜欢她的。
木秀儿比她大一岁,人生得好看,嘴巴也甜,又会干活。小时候大家还在一处玩过,长大后也偶尔见个面。从自己嫁人后,她好几次都往着陈家滩去寻自己玩,木锦溪想不通为啥自己亲娘就是不喜欢木秀儿,难道就因着她是爹那边的亲戚。
天是冷了,木氏嫌今年镇上的木炭卖得贵,家里依旧烧的还是去年剩下的一点旧炭。
“这样啊,这天倒真是怪冷的”,木氏脸色缓和了些,要真是木秀儿他爹往自家送木炭过来,是让他们进来呢,还是不让他们进来呢,文鸣肯定是要往仕途发展的,自家现在穷些也就算了,再要搭上穷酸的亲戚,以后只怕文鸣在他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瞬间,她有了决定。
“秀儿啊,你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谢谢他,你三叔已经往外面去买炭了,你爹烧着也不容易,就拿去卖了吧,你们先坐着,我出去一下”,她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木秀儿半张着嘴,将话咽回去了,委屈的看了木锦溪一眼,“锦溪,你说你娘咋这么讨厌我”
木锦溪没说什么,只让着她喝水。
“锦溪,怎么不见你爹捡的那丫头,就是叫如意那个”,一来没见着木文鸣木秀儿觉得有些无趣,走到窗边东张西望着。上次她本来有机会过来的,被那死丫头给坑了一把,这次来了,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走了,至少没见到文鸣哥是不会走的。
“兴许忙着呢,你这次来了可得让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她是个不错的人呢”,木锦溪没有将上次木如意帮自己去跟钱家借钱的事告诉她木秀儿,她倒不是信不过她,只是觉得这事连自己亲娘都瞒着,至于别的人最好也不好说了。
木如意今日并不在家里,此时,她站在木文鸣身后,看着孙家大少爷孙永兴在跟人赌大小。
孙永兴憋红着脸盯着眼前的骰子,有些垂头丧气,一连下了好几把注,把把都是输,就算他有银子不怕输,可他丢不起这个人,来赌场玩了一个月不到,他赌场老二的名声却是传扬开来。赌场老二并不是说他是常胜老二,他这个是倒数老二,就是常输的,在他之前,有人在赌场一连输了三月,他才来玩了一个月也是每次输,但还没有破之前那人的记录,所以别人送他赌场老二的名头。
木文鸣嘴巴动了动,想劝劝他,但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并不喜欢来赌场,即使他有朝一日有钱了他也不会到赌场玩,他觉得有钱人的日子应该是这样过的,养几个小妾,修一方池子,植一排垂柳,建一座水上凉亭,春看杨柳夏观荷花秋赏红叶冬望白雪,这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木如意实在有些不忍直视,这孙永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输了这么久居然连别人在出老千他都看不出来。实在受不住,干脆别过脸,无聊的四处看着。这个赌场并不算大,但嚷嚷闹闹都是人,跟着他们来了好些次,她也略知道这赌场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的。
眼睛转着转着到底还是转到了赌桌上,前世她在正常工作之外还找了个兼职,在酒吧推销酒,为了能多挣些钱,她陪人摇骰子,为了多销出酒,她可是下了狠工夫练习了一把,甚至,还找了某某据说特有道行的高深师傅学了一把。跟着木文鸣孙永兴他们来的第一次,她就将赌场摇骰子的规则摸了个一清二楚。其实这里摇骰子赌大小的玩法跟前世很想象,不过比着前世更加的简单些,他们一般是先摇骰子,然后大家分别下注压大压小,然后庄家揭开骰盅,看点数论输赢。规定四点4至十点为小,十点至十七点为大。若押小开小,押小者可获一倍赌金,押大者则输,赌注归庄家;若押大开大,则压大者获一倍赌金。若庄家三枚骰子摇出一样的点数,那么赌徒无论押大押小皆输。
这种类似的玩法在木如意上一世的时候她也玩过,其实最开始孙永兴带她跟木文鸣进赌场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庄家使诈,用老千,但那会她没有在意,以为孙永兴输个一次两次的也就歇了心思不来玩了,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得罪人呢。到后来,发现孙永兴有些上瘾后,她想过提醒,可就在那时她知道这个赌场后面有人,她一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也不敢去挑战别人的后台啊,所以依旧闭嘴没说。
到现在,她觉得孙永兴有些疯狂了,要是再不悬崖勒马,估计赌徒大军中又多了一员狂徒了,但是,她依旧还是有些犹豫,她怕她站出来了,他们该问她一流浪的孩子哪里能知道这个玩意。到时候,她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