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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傲晴收获颇丰,连江千凝都买了两套,这让哪怕马上就要回到牢笼里的梁傲晴都忘乎所以地高兴了起来。江千凝比想象中还要好,好得让梁傲晴都觉得不真实了。梁傲晴想,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的江千凝,连她笑起来嘴角那迷人的弧度都不会忘记的。
看着笑得如同三四月的春花一样灿烂的梁傲晴,江千凝竟然觉得距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本来从死水到微澜再到汹涌的心湖又渐渐回到了死水。江千凝最近的耐性尤为地好,总是纵容着梁傲晴做任何事情。
梁傲晴也如同徜徉在蜜/汁中乐不思蜀的孩子,竟也没有察觉到江千凝那笑得欢脱的表情背后,那不易被人发现的僵硬。
江千凝准时将梁傲晴送回了家,梁傲晴飞快地在江千凝的唇畔落下一吻,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车。停在不远处的江千凝看着梁傲晴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尽头。
她想或许自己真的不够爱梁傲晴吧,否则目送着爱人的离去,怎么会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所有的感觉都停滞在了某一秒上,没有痛也没有欢喜。
江千凝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便真的认了自己是个绝情无耻地人,便可以头也不回地奔赴下一场恋爱。
江千凝发动了车子,却没有回家,而是按照约定去了顾清宇定好的酒店。她并不在意顾清宇为自己准备的鲜花美酒,也不在乎那花了很多心思的装扮,她像是一具精致的木偶,看着顾清宇演完了所有深情的戏码,点了那个头。
顾清宇竟然高兴地连话都不会说了。江千凝依然在笑,笑得就仿若完美的雕像。她在顾清宇的怀里却依然浑身冰冷,奇怪的是,她也不觉得难受或心疼,心仿佛关上了所有的感知,封存在了无底的黑洞中。
她说,即便自己答应了,也要给自己一些缓冲的时间。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希望顾清宇能够尊重自己。
顾清宇自然应允,他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江千凝给了自己机会,一定会让她爱上自己。
江千凝看着那张俊秀刚毅又意气风发的脸,真是一个让女生心动的男人。但是她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因为,她好像不爱任何人,连自己都不想去爱。
顾清宇确实是一个重诺的人,他对江千凝无微不至,却又恪守礼节,这份心若是放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都能让顽石点头。可偏偏那人是江千凝,多少年前,她不会爱顾清宇,多少年后,她依然不会爱顾清宇。
因为张言惜掌握了一些证据和把柄。幕后黑手的资料让张言惜并没有对梁宏远和梁傲晴两父女说实话,而是选择了观望。所以,梁傲晴的软禁也松懈了很多,她时常能出门逛逛超市,梁傲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江千凝了,哪怕她想尽办法打电话给江千凝,得到的依然是清冷的婉拒,江千凝总是很忙,忙得连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梁傲晴逼迫自己要冷静,要体谅江千凝的工作,要做一个独立的人,不给江千凝添堵。可越是这么心理暗示,便越是急躁不安。
还差三天就半个月的时候是梁傲晴的生日。梁宏远自然又为梁傲晴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梁傲晴急不可耐地等着那天的到来。因为只有那天,她才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翘首以盼的梁傲晴,甚至对服装造型师在自己身上修修补补的动作都嫌弃慢,恨不得马上就能下楼去和自己的亲□□人好好说上几句话。
可梁傲晴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江千凝挽着顾清宇的手,步入宴会大厅的画面。
她依然谈笑风生,依然八面玲珑,依然是精致得体的女王。梁傲晴觉得江千凝似乎回到了那个一年前的模样,眼神不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落在自己的身上,也是礼貌疏离的对视,客气地游离。
而她眯着眼看向顾清宇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了梁傲晴的心上,梁傲晴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否则怎会看到顾清宇亲吻了一下江千凝的脸颊,她一时竟没有抓住楼梯上的扶手,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在她身后的张言惜拉了她一把,这才将她稳住身子。不远处的江千凝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样,照样和周围的人,礼貌大方地轻声细语。
梁傲晴咽了一下口水,哪怕心脏都骤麻了,还是不停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江千凝的面具。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江千凝这么做是有道理的避嫌。可梁傲晴的心底却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声音,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爱人之间的眼神哪怕是最艰苦的环境下,都会忍不住传递爱意。可江千凝的眼睛里却连一丝温度都没有,梁傲晴觉得自己根本难以承受。更何况,她的身子还离得自己最讨厌的顾清宇那么近,她甚至都能听到不远处的人,对金童玉女的评价。
梁傲晴游魂一样地步入会场,在众人的掌声和赞叹中头晕目眩,想要不去看江千凝,却又控制不住地只能盯着她。到最后,梁傲晴便看着天花板上的巨型吊灯发呆。这一切都被张言惜看在眼里,担心地摸了摸梁傲晴的背,而梁傲晴连一个宽慰的微笑都没有,只是傻傻地看着一个地方。
“梁妹妹一年比一年逆生长,祝贺你又小了一岁,生日快乐啊!”终于还是走到了江千凝的身侧,江千凝轻笑着举杯说道。
“谢,谢谢。”梁傲晴能说什么。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顾清宇的手搭在江千凝的腰上。江千凝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任由顾清宇亲昵地靠近。
梁傲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江千凝和自己极尽缠/绵,梦里面她和自己耳鬓厮磨,梦里面她们才是恋人的关系,而现实里,她们什么都不是。
“铮!”酒杯相撞的声音吓得梁傲晴打了一个激灵。大厅的灯光将梁傲晴的脸色照得雪白,甚至都有些发青了。
“这位一定是最近声名大噪的顾先生吧?”梁宏远看到了江千凝身边的顾清宇,伸出手赞许地说道。
“哪里哪里,过奖了。”
“小凝很少带男伴来,看来顾先生对小凝的意义不浅啊!”
梁傲晴的心一紧,看着依然平淡如水的江千凝恬淡地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们……”顾清宇居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那一刻竟然有些大男孩的模样。
江千凝,你还不否认吗?这是不是你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为了从谣言中脱身才选择拉着顾清宇来演戏的?
梁傲晴的眉头皱到了起来,甚至都不小心跨出了一步,想要靠近江千凝问个清楚。可她心痛的是,江千凝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好事近了啊!找个空,来我们家坐坐。”
梁宏远拍了拍顾清宇的肩膀,夸赞江千凝好眼光。顾清宇在业内的声名从他回来就开始陆续传到梁宏远的耳朵里。当然,他的背景,梁宏远也知道地非常详尽。如果他和江千凝在一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更可以说明,自己的女儿和江千凝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当然当然。”江千凝举杯,没有去看梁傲晴铁青的深情,像是完全不在乎一般,应和着梁宏远的话。就连张言惜都有点看不懂了,难道自己猜测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吗?
所以说,江千凝是承认自己和顾清宇的关系了?梁傲晴并不想去看顾清宇的表情,可偏偏那得意中又带着兴奋的模样直冲入梁傲晴的脑海。她再熟悉不过了,得到江千凝的爱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模样。
觥筹交错间,梁傲晴突然恍惚了。好像自己并不是这一场闹剧的主角,她的心都空了,看着面前美得如此夺目的江千凝,在顾清宇的身侧笑着说着,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她憋着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江千凝。江千凝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梁傲晴转身被拥着淹没在了祝寿的人群里,没有看到背后的江千凝缓缓握紧的拳头,拿酒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一滴红酒落在了驼色的羊绒毛毯上。
欢声笑语在大厅里回荡,梁傲晴一杯一杯的红酒下肚,如果不是张言惜在一旁看着挡着,她真的不知道别人给自己倒了多少酒,自己又喝了多少。一轮下来,她的脸都绯红了起来,像是初开春盛放起来的桃花,对如此美貌的自己虎视眈眈的人千千万,唯独里面没有江千凝这一人。
梁傲晴步履有些不稳,像是避不开那些讨厌的画面,走到哪里都能用余光看到江千凝和顾清宇交谈甚欢的模样。人多地都有点窒息了。
梁傲晴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上了楼,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脱下了将自己挤压地极为难受的礼服。所有的礼物都被堆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只有江千凝的礼物放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上。
梁傲晴忍不住低泣了起来,眼泪从指缝之间流淌下来,打湿了手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