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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只有蒲英一个人觉得很幸福,所有匆匆逃离战乱之地的中国人,来到克里特岛之后,都觉得很幸福。
因为大使馆给同胞们安排的住宿条件非常好——四星级酒店,少数还是五星级:酒店凭海临风,内外环境都很优美舒适:房间标准都是双人间,早午晚三餐免费供应;虽然海水水温较冷,不是下海嬉游的季节,但是酒店内的恒温游泳池也可以让住客们任意享用。
这些高档食宿的费用,包括之前的豪华邮轮和之后的包机回国,全部都是国家买单。
经历了十多天的磨难,忽然来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环境,能够这么舒适放松地享受生活——大家能不觉得幸福吗?
一位浙江的民工,上岛入住酒店后,也深感自己住的这个海边小镇怎么这么美啊,就像画一样美!
不过,自己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幅画呢?
他用手机拍了几张当地的风景,发给正在上海外国语大学上学的女儿。
女儿惊喜地给他回话:“爸,你太幸福了!你现在待的地方,可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克里特岛!那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呢!你还记得吗?我在家里的墙上贴了很多风景照的墙纸,那就是克里特岛!”
当民工的爸爸听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呵呵,我就说嘛,怎么老有种回家的感觉呢!”
曾经,希腊和克里特岛的居民,也对一下会有1万3千多的中国人上岛,有些担心,怕他们会破坏了岛上的安宁,也怕有些人逃跑后成为这里的黑户口。
为此,大使馆的人每天早上在中国同胞们出去游玩的时候,都要反复交代注意事项,每天晚上也要清点人数。生怕损害了中国的声誉。
不过,让当地人和大使馆的人都感到欣喜的是,这些大多是农民工的中国人,都很循规蹈矩。老老实实,没有违反两国政府的约定,没有发生一起留滞失踪的事件。
好客的克里特岛居民,去除最初的疑虑后,也对中国人都很友好。
又一次,一名工人上街,认识了一位克里特人,两人喝酒喝得大醉,就在克里特人家里睡了。第二天一早,工人师傅醒了。说坏了坏了,大使馆的管理人员找不到他该着急了。那克里特人急忙把他送回宾馆,却又向管理人员请假,还要带工人师傅去喝酒。工人师傅只好以不胜酒力为由,婉谢了他的好意。
总的来说。大家虽然住在这个克里特岛上,住得很舒心,但还是特别想回国,想早日和亲人团聚。
国内已经尽了全力,调集了国航所有能调得出的航班来接他们,无奈人太多、地方也多!
不光是克里特岛,还有马耳他岛、杰尔巴岛、开罗、喀土穆等撤侨中转地。总共有3万5千中国人,等着回国呢!
而且,这些全是临时航线,国内包机飞越外国领空或是在其机场起降,都必须获得有关国家许多部门的批准——是每一架次,都得申请。所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另外,有些机场也太小了。
比如,克里特岛的千尼亚机场,原本是个军用机场,连地勤人员都没有。这次执行包机任务的波音777型飞机。是这个机场史上起降的最大飞机。
为了保证飞机的着陆和起飞,国航就派出了自己的地勤,在这机场组成了临时的地面指挥部。
白天包机往来繁忙的时候,常常是这架包机还在上客,另一架包机就已经落地了。
如果飞机不能在申请的时段顺利过站,外交部、大使馆等相关部门的同志们就又要重新忙活,去申请新的时段降落和起飞的许可证。
所以,“抢时间”就成了中国地勤人员的重要任务,“快!快!快!”也就成了他们在这段时间的口头禅。
两个半小时,曾经是他们估计的合理的飞机过站时间。
后来,经过辛苦的工作和不懈的努力,他们成功地地把过站时间缩短到了1小时20分钟,让中国同胞们因此能够更早地回到祖国和家乡。
不过,尽管如此,作为从海路撤离的最后一艘邮轮上的乘——“韦尼泽洛斯”号上的中国人,大多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到了最后的几趟航班。
只有少数因为伤病需要早日回国接受治疗的人,得到了照顾。
蒲英觉得于婕的情况是精神伤害重于身体伤害,她必须早日回到父母身边,才能更好地恢复全部记忆。在她的申请下,后方指挥部和前方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破例安排于婕在上岛的第二天一早,就搭乘包机回国。
机场送别的时候,于婕虽然也很舍不得蒲英,久久地拥抱着她不忍放手。可是当请旅客登机的广播一响起,小婕还是兴高采烈地挥手告别,急急忙忙地排队登机去了。
这让蒲英在为她高兴之余,也有点失落了。
她发觉自己还挺怀念那个失忆的时候,像只鸡宝宝一样紧跟着自己的小婕。
现在,小鸡的翅膀长硬了,离开鸡妈妈单飞了,这鸡妈妈怎么还有点舍不得了呢?
冯垚发现她闷闷不乐的,便问她:怎么了?
蒲英先是不回答,在和冯垚手挽着手快要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她忽然站住了。
“老公,我们生个宝宝吧?”
蒲英的声音不大,却吓了冯垚一大跳。
“你说什么?”
蒲英见到冯垚惊诧的样子,不禁抿嘴一乐,调皮却又肯定地说:“我说,我们生个宝宝吧!”
冯垚定定神,仔细看看蒲英的表情,发现她说这话是认真的。
他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生宝宝了?”
“就是刚才想到的,”蒲英一脸向往地说,“要是我们能有一个宝宝,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可爱的小baby,还有。她会叫我们‘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三口,那该多好啊!”
“好是好!可你真的,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冯垚一脸担心。
尽管蒲英已经年满25岁。管理着一个营级编制的女兵作战单位,但在冯垚的心里,她和当年那个趴在妈妈肩头倔强地不哭的小英子、和那个躲在蔷薇花丛中偷偷哭泣的小女兵,还是没什么两样啊!
因为爱着她,所以不管理智上知道她有多能干,但在感情上,还是忍不住想去照顾她,觉得她还是个没长大的让人心疼的孩子!
冯垚就是这样,不管蒲英怎么说自己已经想好了,也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他还是在犹豫。
“呃,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吧……起码等我调回国内,工作稳定下来,咱们再计划生宝宝的事儿?”他使了个缓兵之计。
蒲英却不买账。“不行,那得等到驴年马月啊?再说,是我生宝宝,又不是你!干嘛要迁就你的时间?”
“……哎,你怎么还急上了?”冯垚耐心地劝说,“你看啊,过几天。你不是该回苏丹了吗?你那边还有维和任务,怎么能要宝宝呢?”
蒲英立刻撅起嘴,不说话了。
冯垚见她这样,也知道她虽然明白了道理,却还是心有不甘。
他揽住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你也别急!等半年之后,你结束维和任务回国,如果我也在国内,我们就马上执行生宝宝的作战计划!好不好?”
“还要那么久啊……就不能快点吗?”蒲英还是很不满意。
“哎。你啊,”冯垚真有点拿她没辙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要等正常的十月怀胎、生下宝宝、然后看着宝宝慢慢长大?你是现在就想牵着一个这么大的、会说会跳、会叫你妈妈的宝宝呢?”
蒲英扑哧一下笑了:“哈,你真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那你快点给我变个宝宝出来!”
冯垚立刻耷拉着脸,语调夸张地说:“皇上,微臣做不到啊——!”
蒲英见冯垚肯这么耍宝来逗自己开心,也就很给面子地大笑了几声,之后也不再提起那个过于激进的想法了。
二人回到酒店,吃了午餐后,来到蒲英的房间消磨时间,因为于婕走了,她就是一个人住了。
可是,冯垚发现蒲英进房后也不搭理自己,就只顾抱着电话和还在机场当志愿者的苗苗,叽叽咕咕地聊个没完。
他一开始觉得两个闺蜜的私房话,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宜旁听,就在一边看看电视、看看报纸或是玩玩电脑,自己找事做消磨时间。
可是时间一长,冯垚觉得不对劲了。
蒲英怎么和苗苗有那么多话要说啊?把他这个当老公的,孤零零地撇在一边,不理不睬——像话吗?
“嗯哼……咳咳……”冯垚不时发出一些动静,显示自己的存在。
蒲英偶尔抬起眼睛看看他,可要么是当做没看见,要么就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让他安静点。
冯垚的心灵很受伤,莫名地吃起了干醋。
他瞅个机会,在蒲英说话的间隙,酸不溜秋地说:“人家苗苗在做正事,你这样老干扰她,不合适吧?”
蒲英先是白他一眼,在他再说的时候,就捂着耳朵拒绝他的劝告。
冯垚终于认清了自己在蒲英心中的地位,老老实实地戴上耳机,抱着电脑往床上一靠,权当耳不听心不烦了。
昨天,他虽然在船上睡的时间比较长,但这会儿因为无聊,又是午后,不禁又有点困了。
冯垚看了一会儿网上关于时局和这次中国撤侨的评论之后,上下眼皮就有点开始打架了。
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咔哒”一声,蒲英终于放下了电话,却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发呆。
老婆有心事了?
冯垚急忙摘下耳机跳下床,情急之下忘了自己的腿还有点不便,趔趄了一下。
蒲英立刻回过了神,伸手扶住了他,“小心点!你躺床上好好的,干嘛又下来?”
冯垚笑了笑:“我等皇上临幸都等半天了。这会儿你终于有空了吗?”
“临幸?”蒲英碰了碰他的左腿,“都这样了,怎么临?”,然后扶着冯垚重新坐回床上。
“没事儿啊。一点小伤而已……”冯垚虽然坐下,却抓住了蒲英的手说:“对了,我想去镇上,还有海边走走!咱们一起去吧?”
“嗯……”蒲英沉吟了一下,却摇摇头,“不行,我约了苗苗一会儿去逛街。”
“逛街啊?也好啊。听说镇上有几家卖手工艺品的店子还不错,我们也看看,有没有合适家里摆设的……”
蒲英打断了冯垚的话:“就我和苗苗两个,不带你!”
冯垚一脸备受打击的样子。“……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蒲英看着冯垚可怜巴巴的眼神,笑了笑,凑过去重重地亲了亲他的脸两下,“没有!别瞎猜了!这样吧。下午我和苗苗玩,你就在屋里睡觉。六点钟,我们在餐厅碰头,一起吃饭。然后——”
说到这儿,蒲英的声音低了下去,“剩下的几天,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冯垚想到自己的回国班机都排到了3月5日,想想还有三天能和蒲英待在一起,放她半天和好朋友叙旧,也是应该的。
“那好吧,你和苗苗玩得开心点!我的包里有现金还有卡,你都拿去吧。”冯垚拿过自己的手包。把钱卡都交给了蒲英。
“好嘞!你也睡个好觉哦!”
蒲英拿好钱,按着冯垚的肩膀让他躺到了床上,还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转身要走时,忽然又回头说道:“晚上,罗大使要来酒店出席晚宴。你别忘了穿上军装哦,打扮得帅一点!”
“穿军装也就罢了,打扮得帅一点,我可不会。”
“行啦,知道你是天然帅,别得瑟了!拜拜——!”
“拜拜……”
冯垚含笑看着小娇妻风风火火地出门。
听到关门声后,他翻了个身,看着窗外摇曳的橄榄树,陷入了沉思。
蒲英不在,屋子里很安静,他的心境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宁静了。
生宝宝!英子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呢?
刚才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冯垚只以为蒲英是因为于婕的离开而有些情绪低落,才突发奇想——自己生个宝宝养着玩!
可是这会儿,冯垚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也许是这十天的经历,让蒲英亲眼目睹了太多的人间惨剧,也和他一样,经历了太多生死考验……虽然两个人最后都安然无恙,但在那些看不见彼此的日子,不都在为对方悬着心,但因为各自的职责,又不得不在心中做好了对方可能发生意外的心理准备。
当这一切像噩梦一样过去后,恐怕还是让蒲英的心态起了变化。
她一定是觉得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吧?
冯垚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因为蒲英并没有因为经历了战乱就对人世间充满了恐惧,她反而更看到了生命的美丽和顽强,所以才会产生要生一个宝宝的想法吧?
说起这个问题,冯垚早就考虑过了,在那些盼着和蒲英结婚的日子里,他早就憧憬过了。
只不过,他喜欢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来,他还没有给蒲英一个盛大的婚礼呢,还没有安定下来,所以他的计划是等过一两年,解决了二人两地分居的问题,再来考虑生宝宝的问题。
昨天,他已经给总部打过了电话,当然也给父母家人朋友以及导师金教授报了平安。
金教授在对他这次的表现表示很欣慰之后,也提到了当年冯垚突然被调去海外武官处的内幕。
其实,那时候虽然有些人对冯垚编导的纪录片有些非议,但首长们还是比较肯定的。只不过,为了维护安定团结,也为了磨练和考察他,首长才把冯垚放到了一个相对艰苦的地方。
四年期限将满,冯垚又立了这么一功,首长们很满意,已经决定将他调回总参。
不过,国防部那边却又看中了冯垚的外事才能。不想放人。
两边的首长对如何使用冯垚的问题,发生了分歧。于是,他们来征询金教授的意见。
金教授觉得,冯垚到哪儿都可以大放异彩。不过。他还是建议冯垚回总参,毕竟这才是全军真正的中枢,发展前途更大。
冯垚昨天只对导师说,自己再考虑考虑,回国再给他答案。
现在,他联想到蒲英的生宝宝计划,倒是更倾向于到国防部去了。
主要是因为觉得蒲英也是总参直属的部队,将来有可能像滕春一样调到总部。如果夫妻两人都在一个部门,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不可能都受重用。必然会有一个人的发展受到影响。
一般情况下,首长们都会放弃女方,而保住男方——这却又是冯垚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他在国防部,应该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只是,短时间之内。他很可能还会被国防部派驻海外。
这真是个有点两难的选择题,让冯垚都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冯垚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倾向于以蒲英的前途为重,自己暂不回总参了。
这样做唯一的缺点是,暂时没办法满足蒲英想快快生宝宝的愿望了。
好在蒲英还年轻,再等三四年也问题不大。
而且,她也可以趁着年轻。再在一线多干几年。三四年后,她也该升职上调了。自己那时候再想办法调回北京,不就可以夫妻团聚,多生宝宝了吗?
冯垚衡量了半天,觉得这是个对蒲英最好的安排。
计划好了这一切,他终于有点困了。也就盖好被子,安心地睡了。
冯垚这时可不会想到,就睡了这么一觉,他的小娇妻就又给他出了新状况。
下午五点半,已经午睡醒来。正在眺望窗外园林风光的冯垚,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吓了一下。
电话是蒲英打来的,说是和苗苗逛得太高兴而忘了时间。她们俩正在忙着往酒店赶,但可能还是会迟到,所以蒲英让冯垚自己先去餐厅参加晚宴好了,不用等她了。
冯垚挂了电话,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泛酸。
别人都是见色忘友,蒲英却是反过来,难道是自己和蒲英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自己,也能过得很快乐吗?
冯垚不知对此现象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军装,整理了着装,又擦了擦皮鞋,上下检视一遍没有瑕疵,又看看时间差不多后,才开门走出了房间。
还差三四分钟的时候,冯垚步入了酒店的宴会大厅。
他发现厅内已经几乎坐满了人,都是昨天乘坐“韦尼泽洛斯”号撤回来的中国同胞。他们都是受到中国驻希腊的罗大使的邀请而来的。
罗大使考虑到昨天大家刚下船,旅途劳顿,也许没什么胃口,所以才定于今晚和昨天“韦尼泽洛斯”号上的中国侨民们共进晚餐,表示慰问。
冯垚走进餐厅的时候,还发现这个大厅是以希腊人最喜欢的蓝白两色为主色调,装饰得既华丽又浪漫。
天花板,四面墙壁,落地长窗,到处飘荡着柔曼的蓝白色轻纱。
厅内的大圆餐桌,都铺着镶着重重叠叠白色蕾丝的蔚蓝色桌布。每一桌的中央还放着一大束红色郁金香,温暖了大厅有些偏冷的色调。
一盏盏悬在天花板上的巨型水晶吊灯,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得整个大厅溢彩流光。
在大厅里面,还有一队乐队,正演奏着优美的轻音乐。
冯垚暗暗赞叹,这酒店的服务真是好,还没上菜呢,就已经给人很美的享受了。
“小冯,过来!过来!”
冯垚还在四下巡视的时候,罗大使从主桌上站起来,招手叫他。
“大使,您好!”冯垚急忙快步走过去,伸手问好。
“呵呵呵……”罗大使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笑着对周围几个人说:“好!这新郎官真精神,给他主持婚礼,我有面子!”
“什么?”冯垚完全愣住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希腊使馆的武官秘书小鲍和冯垚同船回来,已经比较熟了。他拿出一个红色的标有新郎字样的胸花,就要给冯垚别在胸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垚话是这么说,却也没有抗拒。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罗大使说道,蒲英下午的时候找到他,请他给自己和冯垚主持婚礼,他欣然答应了。
正好今晚本来就有晚宴。所有“韦尼泽洛斯”号上的中国同胞都会过来参加宴会,他们也就成了两人婚礼的观礼嘉宾。
冯垚根本来不及发表什么意见,六点正,婚礼就开始了。
伴随着乐队奏出的《婚礼进行曲》,蒲英身穿一件极普通的当地款式的白色连衣裙,头披着长长的婚纱,在苗苗和靳明夫妇的左右搀扶下,缓缓地步入了礼堂。
在她前面,穿着白色燕尾服、打扮得像个小绅士的轩轩,提着个小花篮。不停地向空中撒着花瓣。
宾客们在新娘子经过身边时,也向她抛洒着花瓣,以示祝福。
冯垚看到蒲英一直嘴角含笑、大方地对宾客们说着“谢谢”,脚下的步伐也是轻松又稳重,刚才心里还有的一丝“这么仓促办婚礼。不好吧?”的想法,也就一下子消散了。
只要蒲英高兴就好!
他也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新娘向自己走来,觉得这一刻真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一切正看起来很美好的时候,一个童声突然响起——“花瓣没了!”
大家循声看去,原来是轩轩发现花篮中的花瓣被自己洒完了,正在用力的倒那个空篮子。
“轩轩——”苗苗刚叫了一声儿子,还没来得及发出指示。下一秒就看见儿子小碎步跑到了最近的一个餐桌旁边。
他伸着双手,指着桌子上的郁金香,着急地叫:“给我!给我!”
那桌边的宾客一时也糊涂了,见孩子这么着急,赶紧就从花瓶里抽出几支郁金香递给轩轩。
“都给我!”轩轩又叫。
客人马上把所有的花束都抽出来,放在轩轩怀里。
所有的人全看愣了。等着看轩轩要做什么。
只见轩轩抱着一捧花,又站到了蒲英前面,非常认真地从完好的郁金香上揪下几片花瓣,然后抛起来,再揪。再抛……
“扑哧!”“扑哧!”……
看呆的人们,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喷笑声。
“轩轩,你个小笨蛋……”苗苗已经觉得丢脸到无力了。
“别骂孩子!”蒲英拦住了她想上前阻止的脚步,笑着说:“轩轩这样,也挺可爱的!”
一个小插曲,反而让蒲英消除了多少都有的一点紧张,身心更加放松,笑容也更加灿烂了。
她知道冯垚对他们的婚礼和将来,都做了很多计划。
以前,她愿意听从他的安排,因为她知道那些已经经过了冯垚的深思熟虑,一定是最好的。
可是经过了这次战乱和撤侨,有想到几天之后又要和冯垚天各一方,蒲英忽然决定,不再按照冯垚的计划,按部就班地走完那些人生程序了。
有些东西,冯垚觉得对自己是最好的,可实际上,她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蒲英想及时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而不想在等待、计划中消磨光阴了。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有很多不确定,不可能有完美的计划!
迎接挑战,喜欢冒险和刺激,这也是蒲英的天性!
所以,她导演了这么一出惊喜给冯垚!也在两人的关系中,又一次占据了主动!
事后,冯垚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在一起甜甜蜜蜜不出门的三天蜜月,虽然短暂,却成为了两人一生最值得回忆的幸福时光!
ps:
\(^o^)/~完婚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