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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没有下雪了,但是山中的积雪太深,托什塔合带着部队在山沟里刚刚走了一段后就发现,驮马根本都迈不开步子,没办法登山。
戚一豪和肖勇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驮马,让战士们自己背负装备上山。
这时,东方利剑的特种兵们,充分发扬了一回团结友爱的精神,扛过去了大多数的“重装”侦察仪器,女兵们只需背负自己的“轻装”背囊和武器弹药就可以了。
即便如此,女兵们还是感觉比平时的武装越野累多了。
因为在山谷中,还不时吹着打着旋儿的六七级的劲风。那些冷风不但争夺着她们身上的体温,还争夺着她们呼吸的空气。每一阵疾风吹过,女兵们就会觉得呼吸好像窒息了一样,身体也总是被吹得偏偏倒倒,非得等到风过去了,人才能缓过劲儿来继续前进。
不过,平时的耐力训练,总算在这种时候显出了效果。
两个多小时之后,部队到达了海拔约4500米的冰川之下。女兵们这一路上虽然很累很吃力,但还是跟上了向导和男兵们的速度,没有一个掉队的。
肖勇宣布,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大岩石后做短暂休息。
一会儿就要一鼓作气,穿越前方那段宽达两三公里的冰川了!
蒲英听到可以休息,立刻松开了背囊搭扣,任其自行滑落地面后,自己也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的身子是一动也不想动,但是胸廓却又不能不剧烈地起伏着。狼狈地喘着粗气。
但是,即便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周围也好像被抽了真空,根本无法给她提供充足的氧气。
蒲英觉得肺内憋气得厉害。同时,从嗓子眼里往下,都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又冷又痛。
最痛的却是头部,整个头顶就好像要裂开似的疼痛——痛得蒲英恨不得能给自己的脑袋上劈一斧子,劈开了。也许就不会再这么痛了!
蒲英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从腰部摸出水壶,拧开瓶盖、捧起来,就要往自己的嘴巴里灌。
出乎她的预料,壶嘴里几乎没有几滴水流出。
摇一摇,才发现里面基本已经冻成了一大块冰疙瘩。
她放下水壶,干脆从雪地上抓起了一把雪,塞进了嘴巴里。
冷啊!真是冷!
但在吞下这奇寒的冰冷时,似乎也感到一些清新的空气进入了体内,让她渐渐觉得头脑不再那么发胀了。
几乎所有的军人都累得东倒西歪。不成人形,只有向导托什塔合的状况是最好的,他虽然也有些喘息,但是看起来远远没有战士们狼狈!
戚一豪一边喘气一边指着他说道:“看来,我们毕竟是平原人,耐缺氧的能力。都远远比不上当地老乡!皮蛋啊,回去后得给你的小伙子们加加码了!我的要求也不高,能达到托什塔合的体能水平,就差不多了!他可是没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老百姓啊!”
皮利友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他是没经过训练,可是我们要像他一样,那你只有批准我们常驻高原了!”
“那怎么行?我们是总预备队,是救火队,只能常驻北京!”
“什么救火队哟,我看是运输大队吧?”皮利友勉强抬起手。指着那堆装备说:“任务没我们的份儿,就只负责给别人运送东西的!”
“要顾全大局!大局?知不知道?在特种部队里,没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市场!”
“哎,得了吧,豪猪大哥!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我就不信。你今天给那帮丫头们当保姆,会当得挺高兴?”
“嘘!声音小点!让她们听见多不好?”戚一豪制止了皮利友不太友好的说辞。
幸好他们处于在下风处,前面聚在一起的女兵应该都没听见这番话。
皮利友又见风使舵地说道:“我也不是不愿意照顾女兵!只是我觉得,在战场上还得是我们男人唱主角才行!她们么,也就最多像今天这样,搞搞侦察、接应的活儿就好了……嗨,其实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百年不遇的吧?”
“什么百年不遇?你才几岁,这不就遇到了?”
戚一豪先是熊了皮利友一顿,之后稍一沉吟,又忍不住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总部当初建立女子特种部队的决策还是对的,女兵还真的有男兵没有的长处……至少以后,我们在作战方式上会有更多的选择!”
“可你看——”皮利友指着前方女兵圈子里某个正抱着氧气瓶吸氧的人,说:“她们的体力,还是大大不如男兵!”
吸氧的那名女兵正是蒲英。
她曾在更高海拔的青藏高原地区,进行过极限训练。那时虽然也很难受,但似乎都没有出现今天这么气促的感觉。
这才不到两年,她的身体又经过特战旅的训练,比那时候应该只有更强的!
按理说,自己不该比别的女兵更觉得累啊?
蒲英一发现身体有点不对的感觉,可没有怠慢,也没有忽视,而是主动要求吸氧了。
但她心里也在暗暗怀疑:难道真的是肺里有伤?
不能吧?
明明下午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咯血,胸痛也大大缓解了,再说还有x线的诊断……蒲英又一次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肺部没事。
她觉得,自己之所以状态不太好,只是因为这一天都没有休息好,也没吃饱饭……也许,还因为心里牵挂着某个人,而有些心神不定?
不!我不能去想他!
随即蒲英又想到,自己其实从凌晨时分被紧急集合从噩梦中惊醒后,就没有再去想过冯垚怎么样了。因为在她面前一直有比冯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关注!
她的心神一直在关注着人质危机的发展,关注着身边战友们的状况。
她真的并没有分神去想过和人质危机无关的人和事,只除了此刻……她忽然间。就想起了冯垚。
难道是因为身体太疲劳了,就会自动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来减压?不,不是。
此时正是深夜,天风将本来乌云密布的夜空吹开了一角,露出了一轮金黄的圆月。那月光,洒在近处银子一般的积雪上。洒在远处水晶一般的冰川上,让这个世界变得如同童话一样——纯净美好!
今天好像是正月十五吧?
这轮出现在中国情人节的满月,莫非就是勾起蒲英情思的根苗?是,又不是。
最大的可能,大概是塔吉克牧人托什塔合,用鹰笛吹奏的那首歌曲。
初听时,笛声婉转而缠绵,似乎是首略有点感伤的情歌。但到后来,曲风就渐渐变得欢乐轻快起来——大概塔吉克民族的天性就是乐观开朗的吧?因为他们就算是在冰川戈壁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也总是热爱着生活。热爱着歌舞,更加热爱着亲人!
托什塔合是在用笛声,寄托着他对妻子的爱和牵挂。
在这样的月光下,听着如此深情的笛声,又怎能不引起蒲英情感上的共鸣呢?
那笛声,似乎还有一种魔力。可以抚平女兵们的疲惫,让她们的喘息声都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凑巧的是,阿娜尔古丽也知道托什塔合吹奏的这首情歌,因为它在喀什地区流传很久了。于是,感觉呼吸平顺了许多的阿娜尔古丽,轻轻地和着笛声,给大家演唱起来。
“你就像美丽的花儿,时时开花;你就像脆弱的朵儿,容易飘落;我们的诺言是否浅薄?相互依恋却无法相见?”
听到这里,托什塔合放下了嘴边的鹰笛。唱道:“……你让我不回来,但我要来。你是在生我的气,我明白,我明白……”
“如果你想,就回来吧。我是你花园里的花朵……”阿娜尔古丽站起了身,举起双手,轻柔地晃动着,跳起了民族风的舞蹈。
“你美丽的身材让我团团转,我能否接受你真挚的爱情?”托什塔合矜持地点点头,又继续唱了下去。
“你迷恋着我美丽的身材,我的意中人啊,我跟你随行!”阿娜尔古丽继续边跳边唱。
李琪看得心痒,便站起来和她一起跳了起来。
托什塔合和阿娜尔古丽继续唱道:“我花园里的花正艳丽芬芳,你尽情奔放;我花园里的花正艳丽芬芳,你尽情奔放,你尽情奔放……”
这一段的节奏最是优美轻快,李琪和阿娜尔古丽的舞蹈也是韵味十足。
之后,托什塔合不再唱了,而是用鹰笛给她们伴奏。那鹰笛的乐声,一改刚才的抒情和悠扬,而是变得清越和高亢——不愧是用雄鹰的翅骨制成的笛子,笛声当真有点雄鹰鸣叫、声震云霄的感觉!
女兵们高兴地给她们打拍子,并帮着哼歌。
那些站在外围的特种兵小伙子们,却都看得发呆而忘了鼓掌。
谁也没想到,一次临时的山中小憩,却变成了塔维汉三个民族的合作演出!
虽然这次演出的时间很短暂,却似乎让大家的心又贴近了许多,并起到了鼓舞士气的效果!
之后在穿越冰川的时候,小分队的男兵女兵们更加团结了。
他们互相扶持,紧紧地跟在托什塔合的后面,谨慎地避开冰缝和冰洞,行进速度竟比开始登山时还要快一点。
蒲英这时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肺内的寒痛可以忍耐了,头部的胀裂感似乎也缓解了。
另外,大概是休息时吃了一根热量棒和吸了氧的缘故,她这会儿感觉自己的体能在达到极限后,又开始一丝丝地恢复了。
就在一切看来很顺利,据托什塔合说,部队已经通过了大半的冰川,还有不到七百多米的距离就完全穿越成功的时候——意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