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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残阳挂在天际,乌雁划过长空,枯草皑皑,路的尽头驶来一匹黑马,晚风将黑色的薄纱吹动而起,黄黑色的云雾浓墨重彩的勾勒出一个挺直英气的腰板。
随着哒哒声减近,那马一下子呼啸而过,踏起一地碎草尘埃,将夕阳远远甩在了身后。
“律~!”秦欢一勒马缰,骏马前蹄腾空而起,随即稳健落下。
她坐于马上,看着面前的一座土墙残屋,黑纱之后眼底深沉。随即她翻身下马,向那座静立于夕阳之下的土房子走了过去。
面前的屋子正是村中神婆所居,秦欢本是不相信任何的神谬之言,但那日一别,老人的话竟一语成谶,她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人在步入绝望之境,总想寻求些安慰,就算那安慰是大千世界的一缕游丝,贵在存在。
秦欢站在门前敲了会儿门,咚咚声回响在空旷的金色土地上,有一丝冷寂森然。
她看着贴了门神调了色的木门犹豫片刻,随即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还是一片乌七八黑,随着门的推开,一墙残阳倾入,空气里悬浮起了浓重的尘埃。而老人就坐在门前椅子上,一双污浊的眼睛毫无神采的看着秦欢,未露一丝惊讶。
秦欢看见她倒是一惊,她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婆婆,我来看你了。”
老人没应话,反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就在秦欢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去了的时候,老人这才盯着秦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会来。”
秦欢有些受不了此刻诡异的氛围,朝着老太婆一拜:“看到老婆婆没什么事,我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向外走去,那种腐烂发霉的味道终于让她清醒,自己真是可笑竟沦落到相信一个神棍的话了吗?命由人定,她的人生只能她一人说了算!
“你能看见他们吧。”
秦欢迈出去的脚步一停,如果不是关于她将来会怎样而是关于她的身体,那么她愿意一听,难道老太婆知道什么?
秦欢收回脚步,转身笑道:“晚辈最近确实患有眼疾,不知道婆婆所说是指什么?”
老人看着秦欢有些嘲讽的冷冷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
秦欢心底暗骂这老神棍还给自己摆谱子,如果不是忌讳自己的眼疾,此刻真有掀桌走人的冲动,随即她一笑,摘下斗笠走到椅子前大落落的坐了下去,刚才由于屋外光线较足她没有看到,此刻坐下却看见老人身后的供奉桌上点着一柱香,那香此刻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空气里有一股奇异的味道。
秦欢将目光收回,朝着老太婆笑道:“婆婆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老太婆摇了摇头:“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那你倒是把我叫来做什么啊?秦欢心中正想着怎样脱身,却听老太婆又缓缓开口了,她目光直直的盯着秦欢的眼睛,放佛透过她的眼睛看向了别处:“你的眼。“
秦欢被她看的一惊,面上却仍旧淡笑着问:“我的眼怎么了?“
老太婆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摇了摇头,:“你的眼不是人眼。“
“不是人眼是神眼吗?“秦欢被这老神在在的神棍气笑了。
老太婆听后又冷冷哼了一声:“是冥眼。“
“冥眼是什么眼?”
“看之若虚,虚之若实。。。”她抬头瞥了秦欢一眼,随即手向门外摆了摆:“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你好自为之吧。”
秦欢哭笑不得,刚才是谁把她留下的,说了几句废话这又要撵自己走了,神棍就是神棍,做事从没有章法。
但她也只得起身又朝老人一拜,其实这种阴气邪重的地方总是令她浑身的不自在,秦欢留下了一些碎银,大步走出唤马跨上,回头看了老人一眼,发现老人还在盯着自己看,她冲老人点了点头,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而老人身后那柱残香刚好燃尽,飘落的香灰洒在地上,随即那顶香炉竟变成一张黄纸,飘落而下。。
在那匹黑马逐渐消失之后,老人忽然大笑一声,她抬头看着天边一丝乌色残云,眼角竟流下一颗浑浊的老泪:“我为您在此续命九九八十一年,今日终得成愿报恩,愿您一切顺遂,小烛子先走一步。”
话罢,老人身体忽然龟裂成一片一片,黑色的尘埃土粒如若烧碎的白纸烟灰,不一会儿便飘荡在了空旷的原野上,终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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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秦欢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此刻正向西行去。
背带之中已有一块玄天之石,她只要集齐五块便可永得真身,那时才可真正的游走天下,而凭她现在的武功,她相信,多年之后一定可以重返圣雪山巅夺回真魂。
而下一站便是南楚!不知这逐渐展翅的凤凰,又会在一海之隔的南楚掀起怎样的风起云涌!
顷刻,秦欢站在一柄孤舟之上,面前是苍茫无尽的大海,耳旁是啸啸不绝的海浪,而站在船头的她再也没有了初次下山时的冲动。
背后的滔滔山河和那个手掌乾坤的男人,此刻都被她抛在了身后。
刘祁军队的封锁,岂能锁得住她?刘祁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那样做只不过在寻求一丝希望,被救赎被原谅的希望。然而候鸟展翅,心如磐石。
大鹏起于山之南,海之巅,振翅而翔,一日万里,天下无人能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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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南楚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据说当日出海打鱼的渔民听见了一声气壮山河的咆哮,天地在一瞬之间变成黑色,翻滚的深色海底掀起巨浪打翻吞噬了不少的渔船,幸得而归的渔民提起那一天,无不双腿打颤发誓抛海弃船。
更有甚者说,那日远处的海面冲起一道幽蓝色巨光,直插云霄,一瞬之间照亮了海面,巨大的波涛如同宝石反射的光芒直直的灿进眼底,此生不敢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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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卷完)
明天开始开新卷,继续南楚故事。
有人问我秦欢爱刘祁吗,我的回答是当然爱了,但是刘祁的羁绊太多,他肩负了弟弟的命运和整个大秦,他一生都挚爱着秦欢,却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爱。前文也说过,秦欢是一个有着精神洁癖的人,就是因为她爱着刘祁所以才会离开他,她尝试着接受过,但是刘清元、北冥彩和那未出世的孩子让她明白,她就算尝试也于事无补。无聊的**之争困不住她,因为她是属于这片天地的。她不希望看到刘祁冷落北冥彩以及他们的孩子,这或许也是她离开的原因之一吧。
总之,经历过这么一段感情,秦欢会成长起来。刘祁在之后的文中当然也会出现了,希望喜欢刘祁的人不要太过伤心,毕竟拥有过就是幸福的,纵使后半生只空守一份回忆,起码曾经欢乐过。这句话不只送给刘祁,也送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