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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瞻听了袁立的话才回头望去,看着云溪冻得发红的鼻尖,就知道她站在这里有些时候了,看她欲言又止,高子瞻忙喊了一声“溪儿”,让后还没等云溪回答,就听袁立“啊哦”一声,道:“云姑娘,你有事做了。”
云溪朝铺子门口一看,果然有人站在门口抖着身上的雪,这袁立还是个乌鸦嘴,话音刚落就有人上门看诊来了,云溪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琉璃做好早饭从灶房出来的时候听到了袁立的话,忙道:“今儿天冷,小姐还是先吃早饭吧,我先去铺子里招呼一下。”
云溪一想她说的也对,万一呆会人多了估计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还是趁着现在人少,先吃一些垫垫肚子,一抬头却发现高子瞻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出神,云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江伯道:“江伯,一起去吃早饭吧。”
“嗯,正好我也有些饿了。”江伯注意到了两人之间的神色,说完很快去了灶房。
袁立也很识趣的去了灶房,院子里只剩下高子瞻和云溪了,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道:“溪儿有话要说?”
云溪迎上高子瞻的眼神,轻声道:“那个,穆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高子瞻闻言一怔,就知道这事是袁立说出去的,不然云溪怎么会知道他在处理穆家的事,他没告诉云溪就是怕她以为是因为上次的事,袁立倒好,几句话就把这事给透漏出去了,他不知道袁立具体说了什么,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没事,都处理好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他这样说只是安慰自己,云溪从他那一怔来看,就觉得损失也肯定不小,于是有些自责道:“穆子清很记仇,这样做应该是因为上次你救我的缘故。”
高子瞻见不得云溪自责,忙宽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而且这次的事和那件事也没关系,主要是因为穆倚山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那间接的关系肯定是有的,高子瞻还有说分明是怕自己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次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少损失,但是云溪还是决定暂且不提这事,等自己赚到银子再帮他。
云溪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先去吃饭吧,过会可能还有不少人过来看诊。”
“嗯。”高子瞻边说边把手里的扫帚靠到了旁边的墙角,然后和云溪一起去了灶房。
灶房的地方很大,里面又有火,在这里吃饭要暖和许多,江伯和袁立都已经吃完一碗了,看到云溪和高子瞻进来,冬菲才给他们盛饭,药膳铺里陆续又来了几个人,下着大雪却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
一大早也不饿,又害怕那些人久等,云溪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直接去了膳厅里,因为下着大雪,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琉璃就把人都招呼进铺子里坐着了。
这里有的人也曾是药膳铺的客人,有的是陪同家里人来的,认识的云溪都打了招呼,不认识的也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来免费看诊的,对待云溪自然是百般的客套。
云溪坐下来开始为人看诊,铺子里来了十来个人,云溪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只能让琉璃挨个带过来,琉璃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先点了几个,云溪一一帮那些人看过了,也都让冬菲帮人家开了药方。
就在她准备喊下一个病人的时候,一个老爷爷扶着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那婆婆看起来有五十岁上下,一身粗布衣裳,呼吸有些急促,云溪一看就知道她是哮喘发作了,哮喘发作严重了可能会出现呼吸骤停,尤其是这种冷冬腊月的天气,最容易诱发哮喘了。
云溪看她年龄大了,忙站起身来,走过去扶住老婆婆,道:“老婆婆,你先坐这里,我帮你先看看。”
老婆婆喘息不急,也没办法道谢,于是伸手捏了捏旁边的老爷爷,那老爷爷很快知道她要做什么,忙道:“云姑娘,谢谢你了,老婆子一大早就喘不上气,本来打算带她去医馆看看的,可是路上听人说云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不收诊金,小老儿这才带着老婆子过来找云姑娘的。”
“大爷,您别客气,先到旁边歇会吧,我帮婆婆看看。”云溪边说边扶着老婆婆坐了下来,
琉璃那边正在给众人排队,接下来应该排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健壮男子了,他看到云溪扶老婆婆先坐下,于是走上前道:“云姑娘,下面应该轮到我了,您不能让她插队啊。”
“这位大叔能不能稍等一会,婆婆她得的是哮喘,现在都快呼吸不上来了,让我先帮她看看,然后就帮你看。”云溪边说边坐会了座位上。
健壮男子丝毫没有因为云溪帮他免费看诊而感激,反而有些不悦道:“云姑娘,即便您是大夫也不能插队啊,若是后面总来这样的病人,您还让大伙儿一直等下去不成?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
云溪被他的话气个仰倒,自己免费给他们看诊,倒惹来不是了,这男子说话中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莫非是来捣乱的?
不过好在那男子的话没人理会,所以也没人出声附和,免费看诊的还这么多话,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云溪斜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其他排队的人,道:“乡亲们,这婆婆她得的是哮喘,病情耽误不得,大家同意让婆婆插个队吗?”
“嗯,云姑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多等一会没关系。”人群里很快有人说话了。
“你要有钱就去医馆看,别在这里耽误云姑娘治病。”人群里有不满那健壮男子的也开了口。
“……”
那健壮男子看自己没招来众人帮忙,反而惹了一身的不是,听到那些人的话立马脸涨的通红,指着人群道:“你……你们……”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出来。
坐在一旁的老爷爷,听了那人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自觉是自己做错了,惹了人不高兴,那老爷爷颤颤巍巍的上前拉着那老婆婆的手道:“海儿他娘,咱们还是去医馆看吧,云姑娘,给您添麻烦了。”
那老婆婆虽然不舒服,可她耳朵不聋,听了之后,还是扶着老爷爷站起来了。
云溪真的被那男子气到了,大伙都同意了,他不同意又算什么,不想看可以离开,云溪拉着老婆婆坐下,然后对着老爷爷道:“大爷,您不用离开,我现在就帮婆婆看病。”
这一站一坐的功夫老婆婆差点提不上气,喘息的声音更大了,这哮喘也有寒哮和热哮,两者的症状也不同,云溪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婆婆呼吸急促,喉中偶有哮鸣音,舌苔白滑,脉滑紧,是寒哮的症状,现在若是让她拿药方回去煎药,怕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会呼吸骤停。
哮喘可以针灸治疗,为了保险起见,云溪先为她施了针,等她症状有所缓解,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才又写了一个药方,让老爷爷拿去医馆抓药。
针灸的时间比较长,这一番折腾花了近半个时辰,有些病人已经等不住了,虽然他们没说出来,但是面上明显是有些着急了,而且那健壮男子本来对插队有些意见,现在更是在一旁小声教唆着。
针灸是个极细致的活,云溪丝毫不敢马虎,她在专注的施针,并没有听到那个男子在一旁挑唆,今天因为路上有很厚的积雪,所以今天来的人并不多,算起来也就十几个,有冬菲、琉璃和江伯三个人帮忙就够了,两个年轻男子和未婚姑娘在一起,总归是不太好,为了不给云溪添麻烦,高子瞻和袁立饭后一直呆在后面,只让江伯过去给云溪帮忙了,可是高子瞻耳力极好,即便他在后院,而且那人说话声音很小,可是他仍然听清楚了。
说的无非就是云溪仗着自己医术高,就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死活擅自插队,白白让他们等了这么久之类的话。
本来大家都是病人,互相让一下也没什么的,可是偏偏这男人是小肚鸡肠,不停的在那里挑唆,而且针灸的时间又有些长,有人受了他的挑唆,面上还真有些不高兴了,高子瞻本不想多管这事,可是因为牵扯到云溪,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二话不说从后院出来,伸手扯住那个人的衣领,将他拖着扔到了外面的雪地上。
药膳铺里剩下的病人,看到男子被拖走之后,纷纷不敢说话了,有些不高兴的也换了一副面容,生怕也会被那男子一样,被人从药膳铺里丢出去。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男子被扔到地上之后,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了,又冲进了药膳铺,那动作之快,丝毫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病。
“免费看诊你还不乐意,不想看病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高子瞻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
健壮男子看到高子瞻的眼神,仿佛他要杀人一般,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唯唯诺诺道:“我不过是想早点回家,这位公子千万不要生气啊。”
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看到铺子里只有云溪她们几个年轻的姑娘,以为她们好欺负,才会挑唆的,没想到院子里还藏着这么凶的人,那男子一边道歉一边朝外面看,像是等什么人一样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