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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吧,去曲城吧”
平乐惊讶的抬目看向殷裔。面前的男人,目光淡淡的回视她,从他的目光中,平乐看不出怒意,自然也看不同一丝情意,可他却答应了她。
“真的?我可以离开殷氏了”“平乐,不要得寸尽尺。我只说你可以去曲城,却没说你可以离开殷氏。我会拔五百人陪你同去。事了后,勿必回濮阳。你若不回,那同去的五百人全部陪葬。”
平乐:“”
这厮忒也小气,她根本没打算逃跑啊,现在这乱世,三股势力打成了一锅粥,她就算想跑,能跑去哪里?在这里殷裔就算再冷血无情,也不会伤她性命,更不会用平安威胁她。而到了晋毓或是楚溯手中,天知道她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事不宜迟,殷裔连夜点了五百护卫,一行人悄悄出了城门,五百人,如果遇到强敌虽然是杯水车薪,可只是护送她去曲城,己经绰绰有余,与其护送她,平乐觉得这些人简直就是人质,若她有什么异动,殷裔用来威胁她的人质。
平乐不知道的是,这五百护卫接了死令。不惜一切代价,护平乐周全。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
为了防城门外有人埋伏,平乐将队伍分成前中后三拨,每拔人马距离一柱香时间出发,这样即将队伍分散开来,即可以化整为零扰乱敌人视线。前方人马若遇敌,亦可示警。平乐还是担心楚溯早己盯住濮阳,之所以曲城被围,也许究其动机,会直指濮阳。所以才有这一番安排。
平乐不知道的是,她这分兵的法子确实让她逃过一劫,濮城于曲城的几条要道上,都被人早先埋有伏兵。只是他们想抓的是大鱼,而不是百八的小喽啰。平乐早有先见之明的易容成郎君,并且穿着与诸人相同的袍子,是以被当成了普通斥候,待伏兵察觉出有异,出动人马拦劫时,平乐混在第二泼人马中,早己跑远。
第三股人马始终没有露面,平乐知道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只是眼下,她却必须迅速赶路。
她相信,殷裔挑选的人。必不会泄露她的行踪。
事情也证明。那些失去踪迹的护卫没有说出她,因为随后听两天,队伍一直没受到阻挠,一路快马鞭,第二天傍晚,平乐一行己到离曲城数里之处。平乐下令将马藏在林中,徒步向前。并且命斥候前去探路。
也许真的谁也不会相信只领着几百人,有人便敢前来曲城救援。所以那些在濮阳城外伏击之人,明知道自己一个大意放了数百人出城,也并未放在心上。这样的大战面前。几百人,转瞬便会被干掉。实在无足轻重。所以那队伏击人马的首领并没有向上汇报,这也无意中再次帮了平乐。
消息如果上报,不管是报给楚溯还是晋毓,他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想着出城之人是何人?如果没有重要人物出城,何必要派出三路人马?殷裔自是不会离开濮阳,那出城的会是何人?若是楚溯,会不由得想到平乐
濮阳一别三载,那女郎,现在身在何处?这三年他没有停止派人寻找,不管是在自己的楚境,还是深.入晋国腹地,却都没有发现平乐的行踪。
伏击的队伍接到的命令是阻敌增援曲城,这个‘敌’起码得有千人。所以总共只有不足三百人策马而去,并未引起重视。
平乐这招无疑很险,可有的时候,求的便是那险中一丝机会。
这也是她之所以敢出城的原因,她了解楚溯和晋毓。晋毓为人相对谨慎,见到一小股人马,自是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觉得值得出手,第二股人马时,他会疑心这是敌人的骚扰视线的计谋,至于第三股人马,便是察觉出异样也拦之晚矣。
至于楚溯
他根本不会拦的,那人在意的只有殷裔,若发觉队伍中没有殷裔,区区几百人,何足挂齿,便是让他们赶到曲城又如何,不过是凭添几百亡魂罢了。自然,这是平乐的想法,只是她实在是太过自谦了,没有把自己计量进去。楚溯可是在她手下吃过亏的,晋毓也从未在她身上占到便宜。
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轻易再次中计。
只是幸运的是,楚溯与晋毓都没有亲临,只是派了心腹。而那心腹揣测圣意,最终平乐才得以安然离去。
战场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楚溯和晋毓都没有发现平乐的踪迹,不得不说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战况,若他们其中一人发现,必会亲赴,到那时,战场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是任何人也不知道的。
所以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也许一切真是命中注定的也未可知。
***
曲城周氏。
周悠不知道平乐只带着几百人便匆匆前来,曲城遇袭,来袭之敌异常狡猾,先是奇袭,没有得手后果断撤退,曲城四周多山林,敌人遁进林中,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找出其踪迹来,周悠只得下令关闭城门。
随后总有小股敌人来扰,不是向城里射上一通火箭,便是敲锣打鼓做出攻城架势,闹上几个时辰又偃旗息鼓。所以曲城虽然没有受到重创,曲城百姓和守城的将士却是精神疲惫。周悠也几日未合眼了,才想休息,便会有状况发生。
属下又不知道敌人哪次来真的,只得上报周悠,周悠不得不上城门观望,所以虽然没有真的大打出手,周悠却是疲惫不堪。
他想也许这便是敌人的计策,便是想让他麻木,待他觉得上演太多‘狼来了’之后,便会心生倦怠,而那时,敌人会一举攻入。
从敌人的穿着上,似乎是晋帝麾下的将士,那些将士通体黑甲,便是连枪头,也像墨染过似的,而且异常锋利。周悠知道这几年毓帝费了很大的精力去训练一只队伍,也许,城外那只行踪鬼祟的队伍便是那只让他的同僚们闻风丧胆的‘奇兵’了。
“郎君,敌人又敲响了战鼓”周悠才回到屋子,还未坐下,门外便有人报道。周悠一声轻叹,再次起身离去。
就在他拐出院落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撞进他怀里,周悠展开双臂,小心的将小东西抱起。“在玩什么?小心别摔伤了。”也许,平安的存在是周悠仅有的安慰了,大人们一派愁云惨淡,只有平安的小脸上永远挂着快乐的笑。
三岁的孩子,尚不知战场为何。
平安乖巧的样子简直让周悠疼进了骨头
平安长的有七分随了平乐,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唇,还有tingting的小鼻子,便是那一笑起来的样子,也与平乐有三分相像,这让周悠不由得想起了平乐。
不知他将阿乐送进殷氏,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平乐伸出胖胖的小手臂圈住周悠的脖颈。“伯伯,城外又敲鼓了,敲的还很响。只是他们敲的很难听,湘姨说鼓都被他们敲走音了。伯伯,你如果出城,便告诉他们。不要糟蹋东西,让他们还是回家种地吧。敲鼓这种营生,不适合他们”难以想像三岁的娃.娃竟然‘出口成章’。
周悠惊讶过后,笑着点头。
“好,伯伯一定转告他们。安儿乖乖呆在院中,要听湘姨的话。”
平安用力点头。
周悠这才不舍的放手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周氏。
平安看着周悠疲惫的背景,若有所思的咬着小指头。
伯伯以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战鼓敲的那么响,他便是聋子也会察觉出地都被震得颤动了。湘姨说打仗是郎君的事,他只需好吃好睡等着娘回来便好。
可是娘怎么回来呢?
城门不是有敌军吗?他们阻了娘回来的路
三岁的娃,不由得考虑怎么‘驱逐鞑虏,还我阿娘’平湘找到平安时,平安便坐在廊下,用小手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平湘的眼睛不由得有些发酸。
这小子,别看天天傻笑,可心里却很明白。大他几岁的孩子,也不如平安来的精明。他知道周九郎最近片刻不得闲,便是用饭时,也经常被军情打断。于是逮到机会便要在九郎面前露露脸,逗九郎开心片刻。因为平乐曾说过,笑一笑,什么烦心事都会远去。
这小子秉持着这个观点,用笑容逗着每一个愁云惨淡的大人。
平湘不由得想,其实愁云惨淡有什么用呢?战争嘛,不是赢就是输,愁云惨淡决定不了战局的胜败,倒不如像安儿这样,终日笑着,也许将士们看到这样的笑容,会像周九郎那般一扫疲惫呢“安儿,咱们回房了。”
“好。”平安高声应道
笑着,一定要一直笑着,阿娘说过,如果安儿一直笑着,阿娘便会很快回来。阿娘,安儿想你了,你在哪里啊?
同一时间,平乐抚了抚心房,不知为何,她刚才竟然觉得心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