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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传统一般都于四月二十一殿试,第二天皇帝会先见一下前十名说说话,这就是俗称的小传胪。再过三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五日进行传胪大典。
这日一大早,林如海就被贾敏叫了起来,更衣洗漱,然后摆了早饭,林如海喝一腕粥之后,又要盛第二碗,被贾敏拦住了,她抿唇而笑:“今天可是传胪大典,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喝多了汤汤水水,到时候要方便怎么办?”
林如海:==
然后他就看着他老婆,左一碗素粥,又一碗清汤的吃着过瘾。往常吧,也有就这么吃包子的时候,也不觉得噎得慌,可今天,却都堵到嗓子眼儿了,咽得这个费劲儿。
好容易才把肚子填饱,再漱过口,贾敏亲手端了盏过来,塞到他手里,“呐,只准喝上两口润润嗓子。”
林如海垂眸看看手中的小茶盏,特别的小巧可爱,还只倒了半盏茶,总共也没有三口吧。他直接拿起来干了,接着把杯子放桌上一放,伸手把就贾敏搂进怀里,咬着她小巧的耳垂磨牙:“坏蛋。”
贾敏咯咯咯的轻笑,在他怀里躲来躲去的,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墨菊在外间隔着帘子道:“老爷、太太时辰差不多了。”
贾敏这才推开丈夫站了起来,先到妆台前,理了理自己有些绫乱的头发,又帮着丈夫换了圆领大袖的深色蓝罗袍,青罗缘边,腰带为青色,用黑角带版,垂挞尾于身后。带好了进士巾,簪了翠叶绒花,最后拿起一块槐木制的木板,咳,就是笏,往怀里一抱。
贾敏退后两步,歪头看了看,拿掌而笑。“行了,都齐全了。”
林如海也是头一次穿这一身,感觉新鲜,特意去穿衣镜前照了照,但见镜中青年,面如冠玉、目若点漆。唇角微微上翘,带着浅浅的笑意,观之可亲。
“怎么样。算是一个花样美男吧!”林如海侧身跟贾敏说笑,“虽然帅气不足,但盛在气质好啊。”现在这时候,对于男子最标准的审美就是文弱书生型,肤色要白净,要有一身书卷气,还不能老绷着脸,要笑得亲切笑得温柔。总之,林如海这长像,就是极标准的。难怪惹来那么些烂桃花。
贾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对对。”她上前帮丈夫理了理衣服。“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吧。”
林如海迅速的在贾敏唇角偷了个吻,才笑呵呵的掀帘出去了。
传胪大典是在太和殿举行的,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乐部和声署设中和韶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于太和门内两旁。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于丹陛上于丹陛内,新科进士们按名次列于百官之后。
礼部鸿胪寺官设一黄案于太和内东旁,由内阁学士捧黄榜置于黄案之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到奏请皇帝至到太和升座。
很快,启祥帝的銮驾便到了太和殿前,林如海跟着众人,随着司礼太监的声响三跪九叩的完成了大礼,然后便静静的站在队列里。
所谓的传胪大典,其时就是用来宣布考试名次的。一般都是由大学士或是内阁阁臣们来宣读的,这次也不例外。一甲的三人,每人的名子都是要唱三遍的,林如海听到自己的名子,按照这几天排练的那样,稳步出列,行到状元身后跪下。接着便是二甲、三甲,待所有新科进士都跪倒之后,丹陛大乐奏,诸进士行三跪九叩礼。
林如海一边磕头,一边分神想着自己这几天磕了多少个头了?怕是都数不清了吧。
启祥帝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等新科进士们行过礼后,温声道:“都平身吧。”
林如海以为启祥帝应该还会再发表一下讲话,谁知他却不再出声了。自有礼部的官员过来,双手捧了黄榜,放入云盘之内,然后黄伞引路,他们这些人都跟在皇伞之后,一路出太和门,午门,直往东长安门外行去。
行至午门时,林如海才觉得自豪,只有状元、榜眼还有他,是从午门正中出来的,其余人皆走的两旁的侧门。艾玛,这感觉太爽了。
黄榜张贴之后,便跨马游街。林如海骑术不错,这些马又被驯得十分温驯,骑在马上,被人簇拥着行走在长安街上,街上早就挤满了人,两旁的酒肆茶馆也都被包了,许多人家的姑娘,毕坐在这些临街的房间之内,好奇的往外面看。
今年的三鼎甲,状元陈述四十六,榜眼黄正建四十二,皆已过不惑之年,只有林如海年轻俊美,兼之骑马的姿势十分帅气,引得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偷偷看他,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这次游街下来,就林如海同志最引人注目,不知被夸过多少次的少年英才、年轻有为之类的话。他也十分满足,面上的笑意越显温和。
他这么惹眼,自然早已被人盯上了。一处酒楼之内,身着浅紫衣裙的女子正呆呆的望着林如海的背影出神,好半天才缓过来,带了几分焦急的目光落在同座的白衣女子身上,“如烟姐姐,这位林探花便是前几日救你的那人吧?”
柳如烟正乱着呢,听到紫衣女子的问话,略略点头,“不错正是他,意柳妹妹问这个做什么?”那日林如海虽然没告诉柳如烟的他的名子,但是荣国府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她还是认识的。呵呵,贾赦虽然没有考过去,但是启祥帝念在贾代善的份上,还是让他袭了一等神威将军之职,并没有再往下降。提到这个,贾敏就好生奇怪,这个皇朝的爵位降等降得好奇怪,公爵之后,不该是侯么,怎么会是一等神威将军?可确实就是这样袭的。拿宁国府来说,最初的是宁国公贾演。接着便是他的儿子京营节度使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贾代化既能做了京营节度使,可见挺得皇帝信任的,所在这个爵位不会是一下子降出好几级去。总之,贾赦这个一等将军的爵位,算是非常正常的,而不最像她们那时候读红楼时猜测的那样,一下子多降了许多出去。
贾赦顺利袭了爵自然得意万分,贾母不喜他。也懒得管束他,只依着女儿的话,把两个孙子拘到自己这里,每日里送他们去读书,回来做功课。
贾赦没了人管束,自然便跟撒了鸭子似的。很快就跟他之前那个狐朋狗友的联系到了一起,努力刷新都中纨绔子弟的新名声。他在秦楼楚馆里走得多了,似柳如烟和意柳这般的妓|子也是都见过或听过他的大名的。对他的家世来历不说如数家珍也是知之甚详。
那日林如海一叫贾赦为大舅兄,柳如烟记在心里,回去一打听,林如海来历自然就问清楚了,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若说柳如烟在都中非常有名,三大花中魁首之一,被男人捧惯了,那日林如海对她各种冷言冷语,各种嫌弃,她虽生气。但过后却对这人越发的上心起来。意柳与她关系极好,见她落落寡欢。便千方百计的探明了原因,再得知林如海中了探花之后,又一力的撺掇着她来这里订了地方,过来偷看心上人。
意柳杏眼含情,“林探花居然这般年轻俊秀,实在是没想到。”
柳如烟幽幽叹了口气。“他再如何好,与咱们又有何相干呢?”
意柳展颜一笑,“姐姐可是花中魁首,本身又极有才华,不若下一贴子,请他一叙。”
柳如烟极为意动,可她还是有些迟疑,“他……会来么?”
意柳笑道:“又不是单请他一人,您开会文宴,多请些才子与会就好。”
“嗯。”
林如海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跨马游街之后,又在状元的带领之下去了礼部,领了荣恩宴,方才得已返家。
贾敏一听丈夫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一见他就福了福身,笑盈盈的说:“探花郎今日好风光啊!”她自然也去看了自己丈夫跨马游街,对丈夫的受欢迎程度有所了解。
林如海捂着肚子就赖到了贾敏身上,“夫人,快让人摆饭,饿死我了。”荣恩宴听着到是好听,可饭菜那个难吃,他除了酒之后,久没吃什么东西。
贾敏笑着戳了他一指,给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会意的转身出去了。她才笑道:“还不快去换了衣服,睿儿念叨了你好久。”
林如海大大方方的在贾敏脸上亲了一口,自己去了里间。
这时林睿跟个小肉球似的滚了进来,一见贾敏就叫:“阿娘,阿爹人呢?”
贾敏一指里间,“去换衣服。”
林睿就一路“阿爹阿爹”的喊着滚进了里间,没一会儿,贾敏就听到父子两个在里间的笑闹之声。她摇头叹笑,掀帘出去。
墨菊一见她就过来笑道:“太太可是想要些什么?”
“让她们温一壶桂花酿。”今天是丈夫大喜的日子,怎么都得喝上一杯的。
“是。”墨菊笑着应道,她见贾敏今天心情好,又打趣了一句:“只要一壶么,如何能够?”
贾敏笑了,“那你就叫他们准备一坛,若是我们吃不完,就都赏你们了。”
墨菊大喜的福了福身,“如此,奴婢替姐妹们很谢过太太了。”
贾敏笑道:“你们若是馋酒了,就直接跟我说,难不成我还能拘着你们,不叫你们喝?”
梅青插嘴道:“那如何可以,太太每每常说,不叫下人们喝酒赌钱误了差事。咱们都是太太身边的人,如何能破例呢。”
墨菊道:“可不是,今儿是老爷的喜事,吃上一回想也无事,平常是万万不可的。”
贾敏笑言:“知道你们懂事,酒这东西,少饮一些,于身体有益,多饮便有害了。偶尔醉上一次也还可以,日日醉着,怕是要变傻子了。”
梅青和墨菊才要说话,便听到一个清亮的童音道:“阿娘,阿娘。”随着声音。贾敏的腿被一个肉球抱住了。
贾敏低头,正好看到儿子仰起小脸,可怜兮兮的告状:“阿娘,阿爹坏,欺负儿子。”
贾敏弯身抱起他,疼爱的亲亲儿子的胖脸,“哪咱们揍他去好不好?”
林睿被贾敏一亲,两只小胖手立刻捂住了脸。嘟起小嘴不高兴的说:“阿娘,人家是大孩子了。”
贾敏逗儿子,“你是大孩子,跟阿娘亲你有什么关系。”
“……”林睿扁着嘴,好半天才说,“大孩子不能随便被人亲的。”
“我不是别人。我是你阿娘。”
“……”
林如海倚在门边,见自己儿子被老婆完虐,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服气。不禁大大出声,“怎么样,你娘也是一样吧。”
林睿气鼓了小脸,大声道:“才不一样,阿娘不会咬人家的屁|屁。”刚才在屋时,林如海直接扒儿子的裤子,在两个屁|股蛋上各咬了一口,让林睿小朋友又气又窘,挣脱了自家老爹,第一时间就奔到他娘身边来告状了。
贾敏这才知道。儿子为什么生气了。她白了丈夫一眼,抚上儿子的小脸蛋。“那我们罚你爹一会儿不许吃鸡蛋好么?”
林睿小朋友特别喜欢吃鸡蛋,对他来说,不给吃鸡蛋就算是比较重的处罚了,他用力点了点头。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面前的煮鸡蛋,再看看他爹。胖脸皱了起来,十分心疼的把煮鸡蛋掰开,一股作气的送到他爹碗里。
林如海一怔,接着就笑了,被儿子这么孝顺,真是高兴啊。他也没说不说,伸手摸了摸林睿还皱着的小脸,“睿儿真乖。”然后就在林睿心疼的目光里,啊呜一口,把半个鸡蛋吃吓了。
林睿对自己剩下这半个,吃得特别的珍惜,贾敏见了,温柔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给他挟了块排骨。
“恭喜夫君。”贾敏举起杯。
林如海微笑着与贾敏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今天确实高兴,也该庆贺,两人也不贪酒,时不时的碰下杯,说着闲话,还给对方挟着菜。林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黑亮的大眼好奇的看着爹娘手里的小酒杯。他们喝的是什么呢?看爹爹的表情,应该很好喝才对。他好奇之下,悄悄拿了林如海的杯子,将余下的半杯酒喝了,咂咂嘴,眼睛一亮,甜的。
贾敏自然是把儿子的举动看在眼里,她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才多大点,就偷你爹的酒喝。”
林睿呵呵笑了,被林如海一把搂进怀里,喂了口肉,“睿儿,酒好喝么?”
林睿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好喝,甜的。”
“哈哈哈,那就再喝一杯。”林如海动作迅速得很,还没等贾敏阻止,就喂了儿子一杯,然后他被贾敏拍了一巴掌,“你这是打算养个小酒鬼出来么。”
林如海:“呵呵。”
哼,让你乐,一会儿你就该哭了。贾敏的目光落在要窝在丈夫怀里的儿子脸上,眼看着红晕慢慢染上了他白嫩的小脸,黑亮的大眼也迷蒙了起来。嘿嘿,小东西醉了。
林睿不愧被他爹娘称为熊孩子,他一点也没对不起这个称呼。一杯半的桂花酿,虽然度数低,可还是让他醉了。一般小娃娃醉了之后,不该睡觉么,怎么他就化身复读机,把他背过书一遍又一遍的大声背出来,还强烈要求他背一句,他爹也要学一句,如果不小心说错了,还要受罚。
林如海算是尝到苦果了,在折腾了一个半时辰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动用了暴力,直接把这小子挟在腋下,送回了东侧间,强扒了衣服,塞进了被里,威胁道:“臭小子,你给我乖乖睡觉!”
林睿其时也累了,刚刚又跟他爹抗争了一会儿,一躺在床上眼睛就有些睁不开,很快就睡觉了。
林如海把儿子弄睡了,觉得自己也力气用尽,他回了夫妻两个的卧房,就见贾敏已经脱了大衣裳,摘了钗环,正坐在妆台前梳头。一见他进来,就笑着问:“那小坏蛋睡了?”
“嗯。”林如海很是不满的瞪着老婆,刚刚林睿一开始发酒疯,他老婆就躲出去了,把他一个人给扔下。太不讲义气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下,太不厚道了!”
贾敏笑言:“那不是你儿子么。”
“不也是你儿子!”林如海哼一声。
贾敏眼一立:“就是让你一个人看着,怎么了!”
林如海立刻换了张笑脸,“应该的应该的。”
贾敏白了他一眼,转身接着梳头,心里默默数着,过了一百下之后,才放下梳子。把妆台上的镜子盖好,才起身打算去吹了灯。林如海连忙光着脚跳下来,谄媚道:“我来我来,媳妇你上床就好。”
黑甜一觉,夫妻两人带着小娃娃林睿都睡过头了,一家三口懒懒的起床之后。才刚刚梳洗之后,萧谨就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到了府门口。
林如海听了,连忙迎了出去。萧谨一见林如海就笑,“探花郎好风仪啊。”
林如海白了他一眼,“书房坐吧。”又叫人摆饭。
萧谨奇道:“都这个点儿了,你还没吃早饭?”
“是啊,你要不要也来点?”
萧谨居然还点了头,“行啊。”
后宅那里也一样,林睿正在跟他的好兄弟显摆:“我昨天喝酒了哦,喝了一杯还多呢。”非常的骄傲自满。
萧琛满脸的向往,一个劲儿的追问:“酒是什么味儿啊?”他还没喝过呢。
林睿道:“甜的。”
“甜的。”小鹦鹉已经在婶婶哪里吃好了,滚到这边来了。刚刚才到,就学了一句。
萧琛伸手捂住弟弟的嘴。咬牙切齿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萧玮用力去扒他哥的手,小脚还不老实的往他哥身上踹,没一会儿,兄弟两人就滚到了一起。林睿开始还劝架,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滚了进去。
崔氏无可奈何的对贾敏说:“我们王爷昨儿还说。要再生个孩子,可你瞧瞧,他们皮得都快没边儿了,我敢再生第三个么。”就这两个,都已经要心力交瘁了好么。
贾敏捂嘴轻笑,不过她还是劝道:“你与我不同,多个孩子,也是多份保障。”尤其是萧谨很有可能再进一步的时候,崔氏趁现在跟他感情正好,多生几个孩子,才是正理啊。
林如海跟萧谨也在聊孩子的问题,萧谨对林如海说:“如今琛儿和睿儿两个都已经三岁多了,该给他们起蒙了。”
“我这里有现成的先生。”林如海呵呵笑道,当年蔺先生还在书斋里呢。
“哦,是谁?”萧谨是打算让林睿和萧琛一起学习,他也在寻老师。
“你也见过,就是蔺先生。”林如海道。
萧谨自然是见过的,也知道其人学问,方点了点头,“也还罢了。”他看了看林如海,“你如今只有睿哥儿这一根苗儿,还是孩子太少了些,况且睿哥儿又这般聪慧,总该多给他添几个兄弟才是。”古人都这么想,多子多孙才是福么。
林如海微微一笑,“好孩子有一个也就够了,生得多了,我也没有精力去管,若出个败家的,还不如不生。”他微微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似在自言自语,“孩子多了有的时候也是麻烦,为人父母想要一碗水端平太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了孩子的心。又或者,为了家产,兄弟相争的不知道多少。细想想,其时子女少些,未尝不是件好事。”
萧谨特别不赞同的看着林如海,他挑了挑眉,“特别是你家的情况,一母所出的兄弟都可能争,何况异母所出。”
萧谨叫他一句话把反驳的话给塞了回去,默默坐了半天,才长叹了一声,异常严肃的警告林如海:“这话不许你再说了。”
林如海道:“我又不傻。”
萧谨立刻乐了,林如海这是没把他当外人啊。
晚上夫妻两人睡前闲聊,贾敏说到萧谨夫妻,无奈的道:“崔家姐姐被吓着了,她表姐上个月才难产死了,娘家嫂子又是难产,差点也送了命。偏偏这时候,你那位师兄想再要个孩子,她不大想要,又不想让别人生,正为难着呢。”崔氏的两个孩子还是太小了。根本没有长成,若是府里的女人生了儿子,心就会大了,难保那个胆大的,会把手伸到她的孩子身上。
林如海闭着眼,似睡非睡的嘟囔了一句:“你劝她了?”
贾敏哼了一声,“不劝怎么办,反正她也打定了主意。要生也得自己来。”萧谨虽然跟崔氏感情好,却也不是不碰别的女人的,两个侧妃都不得他喜欢,其余的女人,他虽不在意,也会在崔氏不方便的日子里。偶尔尝尝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瞟了自己老公一眼,伸手在他要害处,掐了一把。成功的让林如海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
已经睡着了,却被掐醒的林如海,特别的委屈,“媳妇,你为什么掐我。”
“没事,掐着玩。”贾敏掐了老公,心情好些了,翻个身,拉好了被子,闭眼睡觉去了。留下林如海一人。睁着眼睛想了足有半个时辰,他最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家太座生气了?
林如海中了探花之后,林家接到的贴子就多了起来,都是邀他参加文会、诗会的,林如海就算再懒得应酬,也不能躲在家里,只好捡那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去参加上几次。不过,令他不喜欢的是,每每这种文会、诗会的,必要招女|妓来。林如海参加了两次,再有便推辞不去了。
这一天,因是同年相会,状元陈述亲自相邀,林如海推辞不过,只能去赴会。他没想到的是,上次一时手痒救下的女子,居然也到了场。见到他,一脸的惊喜,还一本正经的福身行礼,说是谢过相救之恩,又亲手倒了酒过来。
在坐的都是这一科的进士,杨泽与慕霖两人也在坐。一听柳如烟跟林如海还有这么一段瓜葛,都跟着起哄。羡慕的打趣,“还得是咱们探花郎啊,能让如烟姑娘如此惦记。”
“杨贤弟快挪一下,让如烟姑娘坐下。”
“就是就是,杨贤弟你怎么如此没眼色。”
这些人一起哄,柳如烟的脸就红了,水汪汪的眸子悄悄往林如海哪里看。
众人一见这样,笑闹声更大,林如海当时就黑了脸,也不接酒,淡淡的道:“如此小事,不必言谢,你回去坐吧。”他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
柳如烟眼圈就有些红了,美人含泪,自有怜香惜玉者替她出头,“林贤弟,柳姑娘真心相谢,你便满饮此杯,此事便揭过了。”
林如海纹丝不动,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根本就没接那人的话,扭头跟杨泽说话:“我家那调皮的小子,整天吵着要见你家闺女。寻个时间,带着你夫人和孩子,一起到我家来玩玩,如何?”
杨泽从善如流的点头,“行啊。不过,你家那宝贝儿,也该开蒙了吧?”
“嗯,先生都请好了。”上次萧谨提过之后,他就亲自去请蔺先生,又把人接到家里来住,单在前院住个院子,叫了两个小厮服侍着。
“蔺先生?”
“嗯。”
“也还罢了。”
杨泽与慕霖两人,论起水平来,其时跟林如海差不多,只是两人父祖皆在朝为官,一甲根本就不用想,肯定不是他们的。二甲么,到是没有问题。他们两个心里也明白,见到林如海也是真心相贺,没什么羡慕嫉妒恨之情。反正都是进士出身,肯定也会进翰林院,熬上两年资历,他们的前途可能比那些没有靠山的状元、榜眼之类的还要好得多。
柳如烟难堪的脸涨得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眼泪都在眼圈里打着转,立时就想甩手走人。意柳见了,连忙起身扶了她过来,低声轻劝几句,让她坐在了状元陈述身边,自己又寻了个座儿。
陈述别看年纪大了,到是风流得很,一见柳如烟,就笑道:“让如烟姑娘委屈了,我一会儿便叫林贤弟给你陪罪。”他的声音不算小,满桌的人都听到了。
林如海眼皮都没抬,心里却直腻歪,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跟陈述远着些,这样的老不休他可懒得搭理。
到是榜眼黄正健打了个圆场,转移了话题:“林贤弟,杨贤弟,慕贤弟,都是这般年轻。确如此高才,实在令在下汗颜啊。”
陈述扫了黄正健一眼,亲手给柳如烟倒了杯酒,“来,我替林贤弟给如烟姑娘陪礼了。”
林如海当场大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笑道:“你拿什么来替我?堂堂状元郎,居然给一个妓|子倒酒陪礼。你的脸呢?哼,你想讨好这妓|子,我管不着,只别拿着我做话瓣,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说完。也不看陈述铁青的脸色,直接甩袖子走人。
在坐的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在好几位连忙起身拉住他就劝。林如海凌厉的目光在这几个脸上掠过,淡淡的道:“我要知道状元郎还弄来这么些娼|妓,这文会我压根就不会来。朝廷的例律众人都忘了不成?咱们如今不过才考中了进士,莫要得意忘形。”说完,挣开几人,转身就下了酒楼。
杨泽和慕霖一见,无所谓的跟着起身,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如海的脾气就是太倔了。眼睛里又不揉沙子,人却是极好的。”
“我们去劝劝他。一准儿让他给大家陪礼。”
“呵呵,大家都是同年,还要多担待。”
撂下话之后,施施然出了酒楼,追上了林如海。杨泽一巴掌拍在林如海肩上,“让你多管闲事。活该。”
慕霖却道:“如海,你今天有些过了。”这一桌里坐着的,要么是名次靠前的进士,要么就是如杨泽和慕霖这样的官家子弟,本来就是拉关系的好场和,结果被林如海给搅和了。
林如海怒意未消,“哼,陈述他是不想活了,居在当众让我给个娼|妓道歉,他早上出来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么!”
杨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位状元郎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风流。”
慕霖显然对陈述的感观也不怎么样,“以后远着他些吧。”他心里打着转,今天他们三个显然已经把陈述给得罪了,那就得防着一些,可不能让他得势。他琢磨着,回家之后该怎么跟自家老爹和爷爷说,让他们出手,把陈述给压住了。反正他年纪也不小了,就是翰林院里养老吧。
不只慕霖转着心思,杨泽显然也有同样的打算,不过他显然比慕霖更狠,正盘算着,怎么把今天的事儿加油添醋的宣扬出去,让大家看看,今年的状元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好基友的心思,林如海都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暴力的思想,只想着回家就跟老婆商量一下,盖陈述的麻袋去。
酒楼那边,陈述眉头紧皱,面色十分不好,他对林如海真是特别的不满,连身边的美人都没心思去安抚。柳如烟特别的委屈,她只是想感谢一下林如海而已,又没打算赖上他,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没脸么?
说句实在话,她若是只倒个谢,不敬那杯酒,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林如海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不想跟青۰楼女有什么瓜葛。偏偏柳如烟为了心里的那点念想,就是不肯了轻易让事情过去,非要闹出点什么传闻,林如海还能留着她!
没过两天,今天席上的事儿就传出去,鲁王是知道林如海跟萧谨好,便把这事儿当笑话似的跟启祥帝说了,最后笑道:“难怪父皇要点他做探花郎,果然没错。”
萧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话道:“这个陈述,看着文才到好,只是这人品么,却是差了一些。”
齐王不以为然,“他们这些文人,就好讲个风流,这也没什么。”
启祥帝此时方道:“朕看他是连尊卑都不分了。”本来么,娼|妓是什么东西,也能让新科探花郎去给她陪礼。
启祥帝这一开口,事情立刻就定性了。鲁王和齐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鲁王眼里闪过不甘。萧谨扫他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有了启祥帝这句话,陈述就别想再有什么大发展。
回到家中,他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了林家,林如海展信一看,笑了笑,“回去跟王爷说,承他照顾,万分感谢。”
贾敏听说宁王派人来了,正好把才蒸好的花露并一些才做的点心,让他带回去。
没过几日,今科三甲的官职就下来了,三人皆入翰林院,只是状元陈述本来该授从六品,却与榜眼黄正健和探花林如海授了一样的官职,都是七品。这真是开朝以来头一次,偏偏是皇帝亲自订的,大家看陈述的目光里就有些说不清的意味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