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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钰见她这样,心中不由得连连惊叹,他一边故作惊讶的看着贞宁,一边在心里猜想着,倘若皇帝真的猜到了她隐瞒才智一事,那他在看到她这般邋遢时,应该也不会再多看她几眼了吧。
果不其然,顺治在瞧见贞宁还能吃得这么欢时,眼里的深幽就越来越浓,以致于一直偷偷观察他的承泽夫妇,都很是不解的看向了贞宁。
虽然她呕吐一事不可避免,但她能不能别在这时候吃得这么欢畅啊?一般的官家小姐在闻到这种味道,都忍不住跑出去了,可她倒好,居然还能这么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纳喇氏满是郁闷的暗叹着,她闻到这股酸酸的馊味时,都有种想吐的感觉了,想必住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皇帝更是受不了这种味道吧。可贞宁她……
承泽也受不了这种味道了,他扭头示意那名侍婢退下。接着,他朝纳喇氏使了个眼色,让她重新做些佳肴上来。
纳喇氏会意,当即上前一步,欲向顺治请示,撤走这些饭菜。可她还未开口,贞宁就抬起头,边吃边道:“嫡福晋,这些菜真好吃,贞宁以后常来行不行啊?”
“贞宁小姐喜欢?”顺治眯了眯眼,而后微笑着看向贞宁。他舒展了俊眉,眼里一片笑意,使得本就带有一股王者之风的他,显得更为俊逸脱尘了。
见此,贞宁无奈的撇了撇嘴,有些无趣的道:“贞宁喜欢,不过,贞宁有话想跟皇上谈谈。”
“好。”顺治笑着应了一声,而后朝纳喇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还请皇嫂先去准备一下晚膳吧。”
“是,臣妾告退。”纳喇氏颇有不解的望了眼贞宁,随即与承泽对视了一眼,领着侍婢们恭敬的退下了。
纳喇氏走后,顺治又命门外的禁卫军把门关上。
“说吧,贞宁,朕洗耳恭听。”
见顺治一副早已猜透的模样,贞宁心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方才她怀疑顺治已经猜到了她隐藏聪明一事,所以她才跟佟钰演了一场戏,为的就是以邋遢的形象,让顺治对她不再起好奇之心。可现下看来,这顺治,好似已猜透了她的想法似的,竟知道她此举是别有用意。
微微赞叹,贞宁放下筷子,不缓不急的道:“皇上,想必您也知道贞宁的事了,那么,贞宁也不跟您兜圈子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实不相瞒,贞宁之所以欺君,只是因为,贞宁心有所属,贞宁不想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贞宁要的,希望的,只是那一片自由的天空,那样,贞宁才能翱翔,才能活得自由自在。”
“所以呢?”顺治眼眸一抬,对上了贞宁的双眼,他定睛看了她几秒,而后抬眸看向佟钰跟承泽。他的目光微冷,使得佟钰不由得低了低头,至于承泽,他好似害怕贞宁会被砍头一样,当顺治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时,他立马就跪下来,向他恳求道:“皇上,请您饶了贞宁吧,她年龄尚小,实在是……”
不等承泽把话说完,顺治就笑了出来,他好笑着打算承泽的话,说:“朕的佟妃也才十五岁而已,难道,贞宁她还小吗?按照大清律例,女子十三岁方可成婚,贞宁如今也有十三了吧,难不成,她还是幼童吗?”
“皇上!”承泽惊恐的看向贞宁,仿佛顺治的话已经判定了贞宁的死刑一般。
他得想办法救她,若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她是他引荐进宫的,而她心里的人又是他,他堂堂男子汉,虽不能给她幸福,但他也必须保全她的性命。若不然,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不希望,自己竟连一个心仪他的女子,都不能护她性命安全。
承泽正要开口解释,这时,佟钰说话了,他同样不急不慢的开口,仿佛顺治的话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威慑力。哪怕是他现在下令斩杀贞宁,他也有办法救贞宁逃离。
“皇上,容草民说几句。虽然贞宁犯了欺君之罪,但她救了您一命,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倘若皇上觉得不够,那草民也救了皇上您一命,我们俩的恩情,是否能换回贞宁的性命?”
尽管贞宁心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但她相信,佟钰不会撇下她不管,而且,她也有筹码。她不信顺治会拿她这个救命恩人开刀,倘若他敢,那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可就难堵了。
双方静止了几秒,顺治首先打破了沉静,只见他微微一笑,对佟钰道:“听说佟神医喜欢贞宁,不如这样,朕就做一回媒人,怎么样?”
“不!”顺治的话音刚落,贞宁就起身阻拦道:“我不喜欢他!”她急急的说着,见佟钰有些不满,复又开口道:“贞宁心仪的,是承泽亲王,倘若皇上想当媒人,就请皇上赐婚吧。”
听闻,顺治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意不止,就连平日里的王者之气,也被他这大笑给暂时掩埋了。此时此刻,与其说他是以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如说他像一个落难的听书人,蓝色常服的他,虽贵气难掩,但他这一大笑,跟那些街边中了彩票的人,也没什么两样嘛。
暗暗的叹了口气,贞宁还以为,这顺治皇帝会一直是那副高傲的皇帝模样呢,却不曾想,他也有不像皇帝的时候。就像现在,整的一个踩了狗屎运中彩票的普通贫民。
跪在地上的承泽被贞宁的话给惊住了,他现在只一心想着,一会怎么拒绝这门婚事,对于顺治的大笑,他只瞟了一眼,就低下头深思去了。至于贞宁旁边的佟钰,也懒得去看顺治的大笑,对于他来说,贞宁的拒绝才是重点,那个皇帝就算是笑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为他落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