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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
怎么会是树?!
为什么会是一棵树呢?!
为什么不是屋子院子场子什么的,就算是间破庙吧,二姐也想得开,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一棵树呢?!难道帮主夫人就是那种喜欢吃人的鸟人?!
想到这里,二姐吓得忙退后几步。小黑狗子倒是没有察觉二姐的异样,他只是兴奋地站在树下一边跳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吼道:“邱大嫂子!邱大嫂子!刘二嫂子来了!”
“哦?!是刘二哥的娘子吗?”这声音竟是难以想象的清婉和轻快,像是抖动微颤的羽毛在湖面上轻轻飘荡,又像是草叶上晶莹的露珠“嘀嗒”一下滑到湿润的泥沼里缓缓化开。
二姐微怔,却见从大树茂密的枝桠间,翩然落下一个青衫女子。那女子五官清秀,眉目如画,眉宇间还带着一股难得的书卷气,举止娴静,神态温雅,言笑晏晏,虽不及于三姐的娇媚风流,却带着一种独特而清新的大家风韵。她美貌却不轻佻,端庄而不严肃,让人一见就觉得很舒服。
这就是洪元帮的帮主夫人?!二姐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塌了……这样一个神清骨奇的钟灵毓秀,竟然是那邱大肚子的老婆——邱大嫂子?!真是一朵鲜花儿插在牛粪上——太糟蹋人了!二姐也没想到,这永福庄,这深山老林子里,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奇女子……
二姐顿时觉得哑口无言。
这女子神态娴静温雅,眼底尽是恬淡清明,言行举止皆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风华。她捋着鬓发,走上前来笑道:“这位就是刘家的二嫂子吧?!”
“你……你就是邱大嫂子?!”二姐颤抖着声音问道。
“都是弟兄瞎叫唤罢了,按照庄子里的规矩,我应该叫你一声刘二嫂才是,不过庄子里好不容易来个年纪相当的姐妹聊天儿,我看咱们还是莫要生分了才是,那私下里,你还是叫我一声文娘吧。”文娘的笑容非常和煦,就像明媚温暖的阳光一样。
文娘……这样的名字倒也配她。
二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文娘叫我二姐便是……”这名字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如果说一个是端庄高贵的世家小姐,那另一个就是平庸市侩的市井妇人——真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二姐……这名字虽是一般,却是合了刘二哥的排行,看来姐姐和刘二哥真真是天作之合!”文娘像是感觉到了二姐的尴尬一般,笑着安抚道。
“嘿嘿……文娘真是说笑了。”二姐被人看穿了心事,更是觉得脸上燥热,不免也有些许自责——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吗?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爱慕虚荣吗?
“姐姐随我来吧,”文娘大方坦然地挽过二姐的胳膊,然后吩咐着小黑狗子,“我们女人家自有话聊,你先回去跟你的哥哥们喝酒吧。”
“嘿嘿,邱大嫂子,难道不给你们留一坛烧刀子吗?”小黑狗子是个机灵鬼。
“当然要,你二嫂子和我都是能喝的,一坛酒怎么够,至少也得给我们来三坛!”文娘提着裙子飒爽地笑着。
二姐没想到,这文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竟是个女儿中的海量,脂粉队里的英雄——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的大话。
“什么?!三坛?!这我可不敢拿主意……要是邱大哥知道了嫂子喝酒了,那心疼就不用说了,说不得还得带累上我!这赔本儿的买卖我可不做!大嫂子饶了我吧!”小黑狗子笑道。
“快滚吧你!”文娘笑盈盈的,音调儿婉转,语气柔软,对别人来说,听文娘说出这个“滚”字,似乎都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文娘打发走了小黑狗子,就拉着二姐笑盈盈地朝大树走去。
二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吓得浑身一抖,小心翼翼地指着树冠向文娘问道:“文娘妹妹,你刚刚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这……这树上也能住人吗?”
文娘笑得很温婉:“我一生下来身子就不太好,小时候在家里也是学会吃饭的同时就学会了吃药,后来算命师傅说我生就五行缺木,要住在离树木近的地方,最好还是密林,这样才是滋养身体的长久之道。所以邱大哥就把我安排在这间树屋里。”这话说得有条有理,一丝不乱,还处处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缜密严谨。
二姐突然有种高山仰止望洋兴叹的感觉了。
“文娘妹妹生得这样娇贵,不像我是个摔打着长大的,皮糙肉厚的,妹妹还是要多保重着身子啊。”二姐烟嘴笑道,一面却强压下心中那股难受的滋味儿,她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话听上去酸溜溜的……
树屋很高,二姐没有文娘那飞上飞下的能耐,只能借着梯子慢慢地爬上去。不过一切好歹还算是顺利,二姐小时候也是上山砍柴下河摸鱼,成天成天地在外头疯玩儿,所以她身体还算不错,也就没有出现从梯子上掉下来那样的糗事儿。
二姐也想过,要是她真的从梯子上滚下来了,不知道刘老抠得笑成啥样儿了。同时二姐也很好奇,文娘这样斯文清秀的小姐,这一身身轻如燕的好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二姐也没好意思问。
等到二姐爬到了树屋上时,这才看清了整个树屋的全貌。
树屋没有二姐想象中那样窄,却也不是很大,统共就是一间小屋,处处散发着一股木料的清香味儿,里面架着一张小床,一边儿是一张梳妆台,上面也有些女人家常用的东西,像什么簪子啦,胭脂啦,花钿啦,不过都是用木盒瓷盒盛着的,巴掌大小的盒子,上面还镌刻着木纹,看上去倒极是贵重——看来生活中的文娘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屋里最惹眼的便是那张木纹方桌了,上面布满了树木的年轮,不过却打磨得很是光滑,摸上去一点儿都不扎手,平整得就跟铜镜似的。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部旧书,二姐偷眼去瞧,那书竟然是《公输》——二姐就是认识字罢了,也没看过这样高深的书,不过她却知道,这书很厉害,而且书的折痕很深,书页也发黄,一看就不是在做样子。
看着文娘窈窕纤弱的身影,二姐不禁对她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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