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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薛湛也只睡几个时辰,醒来后白雅一通哭,薛澜一通劝,总算没再像之前那般拼命,虽然大半时间还是守在灵堂,但总会抽点时间休息一下。小说
薛湛恢复正常,薛琨又开始魂不守舍,时常是说着说着他视线就盯到别的地方发呆去了,薛尉之还道他累了,通常把他撵去休息,只是躺到床上薛琨想的以更多!
想想这样下去不行,抓心挠肝的薛琨跟着薛湛回院子,顺手关上门。“哥,”
薛湛回首:“表情这么凝重,难不成在外面有了二心?”说着坐下,灌了口茶:“如果是这事,求谁都没用,躺平任揍吧。”
薛琨抹把脸,一脸凝重坐到旁边:“别想扯开话题。我那天看到了。”
“看到什么啦?”
“忠国公亲你,还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白发苍苍’。”
“所以呢?”薛湛放下茶杯,看着自家一副天要塌了的弟弟。
“哥知道?”薛琨瞪大眼,想到什么猛的一起身:“是忠国公强迫你的?!”
“都当爹的人了,怎还毛毛燥燥的?”自家弟弟得出这么个结论,薛湛也是醉了,白他眼:“你哥我像是能被强迫的人?”
“那哥你是自愿的?”
薛湛拧眉:“两情相悦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
不是被蒙骗吃豆腐,也不是被强迫,但两情相悦的结果也并没让薛琨高兴起来。
“是我断袖又不是你断袖,你苦着脸做什么?”
薛琨抱头蹲地:“我到宁愿是我断袖...”
“说什么胡话?孩子都俩了还说什么断袖,信不信我教你重新做人?”薛湛没好气踢他下:“起来!”
“这事还有别人知道不?”薛琨抹把脸顶着压力问。
“你岳父、大舅子都知道,吴用他们几个,”薛湛抿抿唇:“还有奶奶。”
“奶奶也知道了?”想起之前常氏对朱麒麟的态度,恍然道:“难怪。那哥的打算呢?哥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难道一辈子不成亲吗?”
“身为武将征战沙场,哪能说一辈子那么长?”薛琨气的怒视,薛湛曲指弹他额头:“所以爹娘那里你要多费心,我常年不在,小澜又出嫁不能时常回来,你要多陪陪爹娘。”
“我知道。哥早点休息。”
两兄弟的谈话就此结束,薛湛自去休息不谈,薛琨回自己院子,瞧眼吃饱喝足睡的一脸满足的小包子,挥退丫环婆子,坐到床边拉起狄卿卿手一脸愧疚:“以前答应你游山玩水闲云野鹤的约定怕是要食言了。我准备入仕。”
狄卿卿第一反应是起身,眉眼一冷:“是谁给你气受了?说,我非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薛琨忙把人压回床上,盖上被子:“没谁给我气受,我只是想了想,有小澜的婚事在,我们家文武忌讳就形同虚设,反到是我区别于常人的丰富人脉,这种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难道就浪费不成?”两人青梅竹马,打小就倾心暗许,薛琨知这点理由说服不了人,又道:“奶奶去世,我们跟大伯总归要分家,到时候哥的世子爵位也会还给承逸,虽说以哥的能力还回世子爵位后也不会是白身,但总归未雨绸缪,同是爹娘的孩子,我不能把所有重担压到哥一人身上。”
“什么把担子压到哥一人身上?我‘福宁县主’的身份是假的?”狄卿卿白眼自家夫婿:“如果你改主意是怕爹娘受委屈那就大可不必,先不说大哥护短的性子,单我镇北侯府的身份也不能小瞧,再说,待你学业有成教书育人成为当世大儒,到时弟子满天下,谁又敢小瞧了去?”
成为一代大儒名流百世是薛琨之前的心愿,只是经过这几天的事,再加上自家哥断袖断到一品国公身上的刺激,薛琨深深觉的他不能拖自家哥的后腿,就算达不到那个品阶,但至少能立起来,这样以后两人吵架离心,他哥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想过了,成为大儒的念想可以往后推推,待入仕历练几十载,人情世顾通达,到时候再教书育人也能事半功倍,只读书,读死书,反而显的空洞空白。”说着摸摸娇妻的手,不柔软,甚至长年舞刀弄枪的茧子都还没养好,不过薛琨喜欢。“你放弃战功收敛性子给我生儿育女,难道还让人背地议论你嫁了个懦夫?不说权倾朝野封侯拜相,我至少希望别人在说起的时候,说你嫁的好,嫁的值!”
狄卿卿瞪大眼,红晕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脸上,嗔怪道:“好好的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你想挣份功名光宗耀祖,我到还拦着你不成?”
“知我者莫若卿卿也!”
“去~”狄卿卿唾他,脸上红晕半退问:“爹娘呢?他们年纪大了,别让多守,也多劝劝湛哥,这么折腾自己,奶奶泉下有知还不定多心疼呢。”说着冲摇蓝方向嫌弃瞥眼:“都怪这俩混蛋,早不生晚不生,偏偏等到这时候,害我给奶奶磕个头都不成。”
薛琨眼睛黯淡下,随即道:“放心,奶奶的头我代你磕。”
“这种事还能替代?”
“怎么不成?你我夫妻一体,什么事不能替代?”
狄卿卿白他:“尽说胡话。”说完隐晦使个眼色,低声问:“那边怎么样了?”
薛琨低首:“大伯把她软禁了,不准见客不准出门,也不准到灵堂行孝礼。”
老夫人常氏虽身体抱恙太医院医正都不敢轻易下药,但刘氏这一作却真真切切成了常氏去世的诱引,不管她是有心,还是真担心薛承逸的安危以至无意,在重孝的古人来说,刘氏这种行为足以提起‘害死婆婆’的罪名,千夫唾骂世人不齿!更别说她还推了狄卿卿一把,让其早产!得幸狄卿卿体质过硬,母子平安,否则这事还难说!
“查过吗?可有干系?”
薛琨摇头:“这到没有,否则就太让人寒心了。”因为怨恨夺她管家权就利用亲孙子报复什么的,那就太丧心病狂了。“她管家几十年,手里有几个忠仆,得到消息认为哥不会真心实意去找,所以想去求奶奶。”
“湛哥心性坦荡既然说十年就是十年,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自己心思阴暗还以为别人一样,啧,活该她落的现在下场。对了,她不会以为承逸失踪是湛哥设计的吧?”
薛琨端来白水让她润口,道:“你还真猜中了,她就是以这个理由说服顾雨蓉安排人给她放行,不然有哥的安排,她闯不进奶奶的院子。”
顾雨蓉管家手上权力不小,若不是她有心放行,凭刘氏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突破重围?而结果只是这一犹豫,让刘氏闯下弥天大祸!如果刘氏是主犯,她就是从犯!这图的是什么?有个害死婆婆的婆婆,她身为刘氏媳妇,风评定会受牵连,甚至会影响到薛承逸!
“大伯下令处死了刘氏那几个忠仆,剩下的也下了封口令,出于日后考虑,顾雨蓉从娘家带来的人全部送回顾府,现在由娘管家。”
勋贵之家出了个害死婆婆的媳妇,这是天大的丑闻甚至会让定远侯府顶到风口浪尖,是以薛晋之就算恨刘氏入骨,也不能除之后快,反要极力为其遮掩!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就在少数几户知道的人家议论中,老夫人常氏出殡前一日,刘府上门悼念。
早被吩咐的小厮一溜烟跑去通报,薛湛弹弹衣角。
“终于来了。”
彼时管家亲自领人拦在门口,甭管主子仆人,只要跟刘府有关,一律不准进!
刘氏亲兄长气的眉头倒立:“一个狗奴才还敢拦本大人的路?让薛晋之出来见我!我到要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子!还有没有岳丈岳母!”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寸步不让。
刘氏老太爷及老夫人被搀扶着上前,刘氏老夫人努力挺直腰板,语带威慑:“亲家母去世,我们按礼数前来祭拜,为何却拦着我们不准进门?这是何道理?!”
管家掀掀眼皮:“老夫人说道礼数,那奴才到想问问,我们太夫人去世几日,悼念封灵日不来,偏出殡前一日来,这又是何道理?”
自两家联姻,刘氏仗着姻亲关系吸侯府的骨血还少吗?扯着侯府的名头吃了多少好处?最让人恶心的是,好处自己吃了,出了事却让侯府出面收尾!远的不说,就说薛恒掌管虎豹营时,刘氏塞了多少人进去中饱私囊?最后出了事却一个个溜的比兔子还快,若不是薛湛快刀斩乱麻,现如今虎豹营怕是早成了历史,哪有现在风光?
刘氏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刘氏老太爷强势踏上台阶:“再如何老夫也是你们侯爷的岳丈,我看谁敢拦!”
薛湛掀起孝服衣摆踏出门,管家低眉顺眼退开一步:“世子。”
“嗯。”薛湛眼神一扫,抿唇开口:“我定远侯府的台阶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上了?”
刘府上下气的一噎,刘氏老太爷气的破口大骂:“老夫不跟你个小辈计较,把薛晋之叫出来!老夫到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岳丈上门却要被几个狗奴才调难!”
薛湛居高临下的瞥眼刘府一行,嘲讽意味十足的开口:“什么狗在吠?这青天白日的也敢跑出来乱叫,也不怕被人一棍子打死!”
“你!放肆!”刘氏兄长气的脸色胀红,抖着指尖冲薛湛:“我们客客气气上门却受此侮辱,简直岂有此理!本官定要上本奏折参你定远侯府一本!青天白日目无尊长,你们定远侯府还有没有孝道廉耻!”
“本世子又没指名道信,刘大人这么激动做什么?”薛湛鄙视眼抓住他手拉近距离,眼神戾气外露:“刘大人上奏折弹劾我定远侯府还要经过内阁,速度太慢,不若现在随我进宫面圣,好好说道什么叫‘孝道廉耻’!详细清晰的说下你妹妹如何害死婆婆,如何害死我奶奶这一品诰命太夫人!走!现在就走,刘大人若走不动,本世子派轿子抬你去!”
刘氏史长吓的面无血色,死力想要挥开薛湛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挥不开,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一时间即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只想要逃脱钳制。
薛湛突然松手,冷冷看着对方猝不及防摔下台阶,低下眼睑冷哼:“原来还知道怕,本世子还道你们刘府上下天生铁胆,不知‘怕’为何物呢!”
有其他上门祭拜却不知情的人家觉的薛湛行事过于放肆,迟疑两下想要上前劝解,毕竟是姻亲哪有如此撕破脸的作法,后头有知情的忙死死拉住,客客气气递上帖子从另一旁进入。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刘氏害死婆婆已是板上钉钉的实情,刘氏出自刘府且是嫡女,之前因这桩婚事享尽好处,如今出事刘府也逃不了干系,若刘府知错知礼,女儿闯下如此大祸,刘府该三跪九拜上侯府道歉,最明智的作法是主动接回刘氏,再由刘府出面处制刘氏,不管是死是活,此举等同主动肯请侯府休妻,刘氏不再受侯府庇佑,死后不能葬入侯府祖山也不受侯府香火供奉!就算薛晋之不休妻,为了侯府声誉着想选择封锁此事,刘府认错的态度章程更要摆出来,因为此举在保护侯府声誉的同时更保护了刘府的声誉!
可刘府是怎么做的?刘氏害死婆婆,他们做爹娘兄长的没事人一样在宾客聚集时上门祭拜,这是吃准了侯府不会大肆宣扬!吃准了侯府会吃下这个哑巴亏!而他们刘府仍旧是侯府理该尊为上宾的姻亲!
事到如今,刘府还在算计!拿侯府的声誉在算计,拿侯府下一代在算计!知情者无不摇头,见过不知羞耻的,却没见过如今不知羞耻的,对于这种人,跟他讲礼那是侮辱了‘礼’字,就该让他们知道何为‘痛’!
刘氏老夫人哭着上前:“是老身教女无方,老身有错,求世子让老身在亲家灵前上柱香,老身对不起她!”
薛湛不为所动,冷声开口:“要哭丧到别的地方去哭,别脏了我侯府门楣!”随即一声顿喝,让人取来配剑,扬手在台前划出一道横线,语气冷到极致。
“以此线为界,刘府上下有越过的,不管何人,手越过,砍手!脚越过,剁脚!一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