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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有点懵。
朱棣崩住表情。
薛湛弹弹衣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吉安伯王氏先祖授封高祖账下,一生戎马曾与高祖七进七出匈奴、鲜卑、胡人等强敌营账,斩敌无数威名赫赫,最后替高祖挡刀不治身亡。如此军功震动朝野,高祖更感恩先吉安侯救命之恩以军功追封为吉安侯,授封二品,其爵承袭子孙三代。”
“如此军功如此豪杰称一声开国功臣都不为过。”
彭峣听的心惊肉跳。
薛湛一脸愤概:“在列三公,如忠国公,先辈哪一个不是军功赫赫一身戎马?斩敌无数更为我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所有人看向忠国公。
朱麟麟:“......”
“再数众位公侯先辈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如此英灵如此俊杰理该成为我大明之楷模,人皆向往之!人皆效仿之!”
“可如此功臣却在市井之地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白身小辈出言侮之!”要是换作他,有人出言对老头子不敬,别说一条腿三条脚都给折了。
吉安伯眨了眨眼一时没理清。
“皇上,若王氏先祖泉下有知岂不心寒?若众先辈英灵泉下有知岂不心寒?”
“我大明将士保家为国流血流汗为的也不过是加官进爵福荫后人,若人人都像彭大人之子这样于市井之中口出妄言侮人先辈,那些为保百姓安宁为保大明江山稳固在战场上抛头颅撒热血的万千将士,岂、非、心、寒?!”他不是吓大的,你拿律令说事我就拿军心说事,看谁站的住脚。
彭峣看眼朱棣脸色立时心惊胆寒。
薛湛满脸肃严:“臣肯请皇上严惩侮人者!还先辈英灵一个公道!!”
有文臣出列:“皇上,不过是些口角之言薛世子却牵强附会拉上军心,颇为危言悚听之嫌!”
“那吉安伯之子不过一时气愤出手伤了人,却与整个大明治安律令扯上关系就不牵强附会了?”那文臣被薛湛怼的一时无言。
对这神转折吉安伯表示智商不够用呀!
彭峣一时情急:“皇上小儿无知,”
薛湛打断其话:“彭大人身为三品官员领礼部左侍郎职位,负责祭祀司礼等事务却连尊敬先贤英灵一事都没告知独子吗?还是说在彭大人眼中只有自己为老母讨公道才是孝,别人为先辈讨公道就不是孝了?”
儿子打架打输了还有脸告到皇帝面前,怪别人太强怎么不检讨自己太弱?再说了一个二十岁小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简直丢人!
“退一步说就算彭大人不教,你子已过弱冠之龄读圣贤书十余截却连这点见识都无,彭大人是如何言之凿凿一副明年科考必中?呀,彭大人身为礼倍侍部有统管科考之权,莫不是,”
一直没出声的太子轻咳声:“薛世子。慎言。”
扯着军心做大旗也就算了,还拉科考舞弊出来说事,嫌事不够大是吧?
薛湛撇嘴从善如流道歉:“皇上请恕臣一时失言。刘尚书掌管礼部十余截为朝廷选拨无数良才为大明江山稳固做出不少贡献,相信在刘尚书制下的礼部定不会有寻私舞弊之事的。”
礼部尚书脸色仍旧铁青。
同朝的薛晋之眼观鼻鼻观心心观神。简称放空。
朱棣看向百官:“众卿以为如何呢?徐爱卿?”
位列太子第二的徐太傅拱手:“皇上,老臣以为两方都有点言过实之。”
“朱卿?”
朱麒麟道:“臣赞成太傅之意。”
“太子的意思呢?”
“儿臣以为两方是有危言悚听之嫌,不过儿臣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方既然都有错,吉安伯之子失手打伤彭大人之子,虽下手重了些但事关先辈一时血性冲动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以儿臣以为,不若吉安伯携子登门道歉,赔偿医药损失两倍余吧。”多出的一倍就算精神损失费。
朱棣沉吟:“彭爱卿王爱卿之意呢?”
惊出一身虚汗的彭峣哪敢不依。
“臣无异议。”
只是赔点银钱比之前赔上儿子性命或一条腿来说要不知好多少了。
“臣无异议。”
朱棣满意点头:“那便如此吧。退朝。”
群臣列拜。
“臣等恭送皇上。”
皇上转过丹陛,众臣才起身三三两两结伴离殿。
吉安伯追上薛湛歉意道:“之前是我误会了薛世子,还请世子物怪。”
“伯爷担心令郎,湛明白。还请伯爷别怪湛自作主张才好。”
“不怪不怪,谢你还来不及呢。”吉安伯一脸后怕:“不怕世子笑话,从发生这事起我就已经做好降罪或降爵的打算了。如今不过赔些银钱,当真如同劫后重生了。”
薛湛笑下:“伯爷谢湛还不如谢皇上跟太子。”他这一番闹腾逆转如果打三分那朱棣的助演就得打四分,太子最后的拍板也得打三分。归根究底,上面不偏袒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白搭。
“我明白。”太子府他自会备一份厚礼,至于皇上那,不能送礼那就让王达参军吧。上了战场多杀一个敌人就是给皇上尽忠了。
薛湛点头,表示这忙没白帮。
又客气谦虚两句,吉安伯冲定远侯拱手道:“定远侯。有侄子如此,实乃大幸。请。”
定远侯悻悻拱手:“哪里。请。”
只有定远侯自己知道,他汗衫后背都湿透了。他真怕薛湛脑袋进水把武将都给开罪了,可现在想想得罪整个礼部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薛晋之张了张嘴转而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最终还是把劝说的话咽了下去。正好有小太监传旨薛湛宣政殿。“你去吧。别任性知道吗?”
“侄子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就是一人单挑整个礼部吗?整就那么几部,你打算逐一挑破不成?
薛晋之心好累。
宣政殿内朱棣隐去眼里的笑意抬手:“爱卿免礼。”
薛湛起身:“谢皇上。”
“虎豹营训练如何?”
“进度良好,每个人的食量都增了一半。”
朱棣也是军营是过来的,食量增长代表体力增加身体正在适应环境。
“朕很期待虎豹营在爱卿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保持会让皇上大吃一惊。”说着薛湛硬挤出抹谄媚:“臣为了能更好的训练虎豹营,臣肯请皇上准许臣请假。每日早朝实在是太耽误时间了。”
朱棣险些被口水呛着。
“放肆。早朝如此重要之事岂能说请假就请假?”他贵为天子都不能请假!“再则不过早朝,能耽误多少时辰?”
“皇上,账不能这么算。需知臣参加早朝,必须前一日酉时入城,第二日辰时才能回营,算来都过半天功夫了。”见朱棣神情有所松动,薛湛恬着脸道:“所以臣肯请皇上让臣请假三个月,”
朱棣气笑:“你还不如说免了你上早朝的名额算了。”
薛湛眼睛一亮。这样最好!
读懂表情的朱棣气极:“来人!给朕叉出去!”
立有两个禁军上前一左一右钳住薛湛手臂,不想手上一沉,措不及防薛湛一屁股坐地上。
禁军:“.......”
薛湛木着脸盯着禁军:“.......”你们两个到是使点力呀,我正好站的腿软了。
朱棣:“.......噗。”
禁军木着脸叉着人出去,薛湛全程悬腿,到了门外不待禁军动手腰部一扭起身,拍拍屁股上灰。
刚巧撞上的太子,挥手让禁军退下口气无奈问:“你这是又犯什么浑了?”
薛湛很冤枉:“回太子,臣一直谨言慎行呀!”
有早朝上那一幕太子信他才有鬼。
“父皇虽御下宽厚但也不是一味宽厚,你需知收敛二字。”
“回太子,湛已经很收敛了。”他的信条可是能动手就不动嘴,能动脚就不动手的人!就彭峣那骨架子都没他一拳揍的。
太子:“......”难怪老侯爷每天追着人揍,就这破性格一天揍三顿还嫌少!
“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
“回太子,湛一直心里有数。”
“....去忙吧。”太子也心很累。
宣政殿内朱棣捧着茶盏一脸笑意,看模样不即不气反到开心的很。
太子进门,瞧了松了口气打趣道:“看来父皇没有动怒,儿臣也就不用小心翼翼求请了。”
朱棣嗔眼太子:“朕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个小混蛋想惹朕动气,还差点火候。”
“...父皇话别说太早。”太子叹气:“据儿臣所知,薛世子今早的行事已经是收敛很多的结果了。”
“太子很了解薛世子?”
“不瞒父皇,老侯爷曾经带薛世子来过几次太子府。每次来儿臣的太子府都得闹腾一番一可。不是孔雀被拨光了毛,就是池里的鱼遭了殃,珍奇异兽不知被祸害了多少,再不记就把别的大臣家儿子给打伤。”太子拿自己的名誉发誓,他就没见过那么能折腾的孩子。偏生小小年纪还甩的一手好锅,简直焉坏。
“噢,还有这等事?朕怎么不知道?”
“这等小事怎么好拿来烦父皇?”整个太子府里就没一个侍卫能看住个小娃娃的这种事他有脸说吗?“不过闹腾归闹腾,却是个知恩图报的。当年他把太子妃喜爱的孔雀翎拨光了,之后陆续送了不下五对回来,时不时还会搜集些太子妃喜爱的话本及民间精巧玩意,把太子妃哄的早就不气他了。”与其让锦衣卫把过往查的一清二楚,太子宁愿自己说的明明白白。天子多疑,就算他们是父子,有些事该僻晦还是要僻晦。
毕竟于天子而言,先是君后才是父。太子就是因为谨记这点,这么多年才相安无事。
朱棣似笑非笑瞥眼太子:“这点随他爷爷。小毛病不断,大事大非上绝不含乎。”说着起身,太子忙上前几步挽住朱棣胳膊。
朱棣拍拍太子手腕:“磨砺个几年未必不是另一个定远侯。到时候有朱卿跟他在,你就可以少操很多心了。”
朱棣这几句话表示他赞成薛湛继承定远侯爵位外也是跟太子透露一个消息。直白点就是薛湛是个可用的,以后你当了皇帝可以好好用。言外之意就是朕对你很满意,你且把心放肚子里,皇帝的位子是你的。
太子笑下:“父皇可别这么说,若被那混小子知道您拿他跟忠国公相提并论,尾巴还不定翘成什么样呢!”
表了态却没人接话,朱棣笑点太子:“你呀~”
太子佯装不懂。
朱棣也没再强求,招来内侍:“来人。去跟薛世子传朕口谕,就说朕准了他的假,但三个月后若拿不出令朕满意的成绩,小心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