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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村子里看病,黏黏、糊糊就没跟着去,瑶儿上午没去,在厨房里做着咸肉菜饭,做好,留点给师父,瑶儿便提着给师兄们送去。施展轻功,快而稳的来到山下,掠过山坡和石头地,见到村子里的人了,放缓了脚步。
快走近了,村里的人排着队,笑着走近,旁边传来的说话,让瑶儿脚步一顿。是两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一个穿绿,一个穿红,很显眼,满脸都是胭脂,手中拿着瓜子,红的对着绿的说:“朱家的,你不知道吧,给人看病的那个小后生,可不是好人。”绿的说:“知道,长得比女人还媚,和男人说话眼睛都笑的没影了,你让你家的,离他远着点,呕心”红的说:“是啊,这年头这样的人,应该拿去浸猪笼。那个背剑的,是狼养大,野着呢,他看谁不顺眼就咬谁。”绿的说:“真的?那下次要去庙里求个符来压一下了。”……她们继续说着,瑶儿感觉到一阵悲哀,强按着火,快速离开。
强摆着笑脸,和师兄们说这话,和师兄们一起吃了饭。吃了饭,瑶儿开始看诊,来的庄稼汉一看是女子,有点不好意思,就让后面的女人们先看。后面的上来,瑶儿一看是那个绿色的,也没说什么,请她伸出手,绿的一看是个小丫头,咋呼起来了:“怎么是个小丫头啊,你们慈医院的欺负我们穷,弄个人出来小丫头片子,出来唬弄,可不带这样的。”乐旎刚想解释,瑶儿一把按住乐旎,板着脸发出冷笑,对着绿色的:“嫌弃,那你就不要看,下一个。”低声对着沈志:“待会儿,拉着点二师兄,回去我告诉你原因。”沈志点点头。
绿色的坐不住了,指着瑶儿骂道:“就是嫌你,怎样?”瑶儿冷冷的看着她:“凭你也敢嫌我,我给县太爷,看病,县太爷还叫好呢,你要不愿意就下一个。”冷冷的扫视全部的人:“若是不让我看病,慈医院就此收摊。”村里人纷纷窃窃私语,乐旎见了想打圆场,沈志一把拉住他,摇摇头。沈善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村里的人和瑶儿有过节,可瑶儿也没机会和人结怨,瑶儿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瑶儿见没人找她看,开始收拾起家伙,村里有几个有见识,便去把里正找来。里正在家吃饭,听说放下碗筷,就跑了出来,对着乐旎见礼:“乐大夫,这是怎么说的。”瑶儿抢着开口:“老丈,小女子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村子看诊的,无奈诸位乡亲不愿给小女子看,小女子不好强求就此离去。”里正一听,别说他们不给你看,连我也不会给你看,态度免不了有些倨傲:“乐大夫,这医怪大人有些过了吧,让一个女子给我们看病,还是个孩子大家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瑶儿也不对着里正说了,对着乐旎就说:“二师兄,你看吧,他们比县太爷都金贵,县太爷都因为师父的面子没敢嫌我,他们连师父的脸面也不给啊。”沈善,沈志,乐旎心想,没有师父的面子,你家小舅舅让你把个脉也不难事吧。里正一听,不信:“小丫头,信口胡言。”乐旎说了:“是真的。”里正一听晕了:“什么,是真的!”村里的人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绿色的一指乐旎:“你来给我看,我才不要小丫头给我看呢。”
瑶儿在想,如何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在背后说闲话。瑶儿啪的一下把绿色的手指打掉:“你不怕了,不怕我二师兄勾引你家汉子了?”乐旎、沈志、沈善脸色全变了,也明白了瑶儿的反常。里正傻眼,这是哪出啊,绿色的被瑶儿问的有点懵了:“你怎么知道的。”瑶儿哼了一声:“慈医院的下山给你们看病,是你们修来的福分,要知道有很多人手捧千金,都难以让师父和师兄们出手医治。慈医院的善心,没带来声好,反倒惹得闲言碎语无数,我们何必如此,既然不欢迎,慈医院以后恕不奉陪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汉子,抓过绿色的,就开始打了起来:“倒霉婆娘,嘴里净嚼蛆,你就不能说些好的?”哎哟,哎哟的绿色的,叫唤起来,旁人劝解着,里正抹着汗,这些不干好事的婆娘,一个小丫头口中声声牵带着县太爷,现在又把医怪的得意弟子给得罪了。瑶儿一指红色的:“你靠着这么近,不怕冲过去咬你。忘恩负义,禽兽不如的东西,有些免费的赠药,可都是三师兄拼了命去给你们采得。我就想不明白了,嘴里吃着药,心里编排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说道这里,瑶儿听见大冠的鸣叫声,抬头,冲着它做了个手势,嘴里说着:“看看天,你也不怕报应。”大冠呼啸而来,冲着红衣服的就飞过去,瑶儿惊呼:“报应来得真快。”红色的连忙跑出去,口中大叫:“我错了,不要追我。”
大冠那会理她,在她头上慢慢飞着,红色的吓哭了。乐旎是四人中心最软的,可他们接二连三的编排,连他也寒了心,从头到尾看着;沈志见自己的师弟们,被人糟蹋,已是强按着怒火了;沈善是单纯的,他只看的见瑶儿挺身维护他的温暖。不知是谁,大叫:“脱衣服,脱衣服你穿的太红了。”红色的听见,连忙把衣服扒了,不过太过慌忙,扒下来了两件。瑶儿走到沈志背后,给大冠打了个手势,大冠扬长而去。那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场面混乱,里正大吼了好几声才安静了下来。
四人齐齐动手,不一会儿,收拾好了,转身离去,里正连忙拉住乐旎:“乐大夫,你们这是?”沈志看了一眼里正:“松手,在下是慈医院的下任当家的,有事您老说话,别拉拉扯扯的,连您老也被编排上就不好了。他们既然不相信我们慈医院的人,那么就别让我们这几个不成才,耽误了他们,告辞。”四人不做停留,回山了。
沈妙春见他们回来,很稀奇:“时辰未到,那群贪便宜的就放你们回来了。”瑶儿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沈妙春又是心酸,又是生气,对着沈志和乐旎叹气道:“瑶儿做大夫,只要她医术高明,为师并不担心以后没人找她看病。目前,虽有阻力,凭着慈医院和为师的名声,自信还是压得住的。但是你俩犯禁忌的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不会仅仅只有这点的闲言碎语。你们能受得了吗?”乐旎悲伤的让人不忍,沈志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瑶儿说:“师父这话不对,二师兄不过是长得好看就要这样的被别人说,弟子不服。如果事发,弟子相信两位师兄,心中早有计较。弟子最不甘愿的是,那些人凭什么,说着别人的坏话还能伸手拿恩惠。”沈妙春见说乐了:“丫头气性不小。”瑶儿神情严肃的对师父说:“弟子有一事要禀明师父。”沈妙春瞄着她:“说”。
瑶儿神情肃穆:“师父,弟子学成后,没有报酬不医,看不起弟子医术不医,害过家人的人不医。”沈妙春指着瑶儿的鼻子:“歪理,你犯了门规。”瑶儿不解:“不是只有一条门规吗?”沈妙春说:“就是那条,见死不救不就等于残害吗?”瑶儿鄙视看着沈妙春:“师父,您的学问真差劲。照您那么说,岂不是凡是有救不活的,都是大夫残害。师父您听好了:残害的意思是,将没病的利用医术让他死了,病了。”话音刚落,沈善和沈志,乐旎笑开了。沈妙春没好意思,摸摸头:“哦,是这样啊。”吧嗒,四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沈志指着沈妙春:“叔叔,您不要告诉我,因为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逼我们下山去给那些人看病的。”沈妙春点点头。
瑶儿对着沈志:“师兄们,真可怜。”沈志配合着说:“是啊”。沈妙春见这两人没完没了了,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够了,说正事,这事要怎么办。”瑶儿拉回神思:“弟子有个主意,不过说之前,要师兄的一句话。”“什么话?”“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不是真的非彼此不可?”沈志飞快的说:“是”乐旎略一思量:“是”。瑶儿说了主意,静待里正上门。
等候的时间不长,里正在一个年轻人的陪同下来到山上,请入会客室,奉上茶水。里正开口了:“医怪大人,这慈医院义诊之事,还请给个交待。”沈妙春鼻子气歪了:“给什么交待,给村里的人义诊,原是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面上。你们还要挑精拣肥,挑人看诊,当慈医院是你们菜田里的菜啊,这种难伺候的事,恕老夫的慈医院不再奉陪。”里正暗道,糟了,忘了这人超级护短。里正苦着脸说:“哪敢,只是女孩子看诊,大家都不能接受罢了。乡里乡亲对慈医院里的所有大夫可都是感恩戴德的。”沈妙春明白,要这群乡野之人接受女孩子看病,确实有难度,面无表情:“知道感恩,还编排上了,既然如此,不如就此作罢”里正陪着笑脸:“医怪大人的义举,村里又岂会不知感恩,不过是几个无知的妇人,乱嚼舌根而已。”
沈妙春突然笑了,里正正感到头皮发麻,听见医怪说话了:“不是不愿再照顾乡里,慈医院是没有大夫出诊了。”里正愕然:“怎么会?”沈妙春叫过乐旎,乐旎见过里正,沈妙春当着里正的面,对乐旎说:“刚才回来后你是怎么说的?”乐旎神情悲苦说道:“师父,徒儿说,用医术救人本是行善,但徒儿的容颜却成了,夫妻反目的根源,徒儿以后只愿潜心在山上研究医术,不再下山行医。”里正听了,把那两个妇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沈妙春对着里正说:“你也听见了,老夫老了,他是这样,新收的女徒弟,你们又不愿意让她看诊。沈善不会医术,沈志医术不精,经常把人看的不死不活的,你们让他去看,老夫还不放心呢。”
里正一听,拿乔的来了,赶忙劝解乐旎,乐旎似乎被说的心软了,沉吟了片刻说:“如果乡里的人有意愿,再找慈医院的看病。每月月中上县衙吧,和县里的人一样,有县太爷看着,也不怕人再说闲话。”里正有点不依:“乐大夫,这么远的路,您看……”沈妙春发火了:“还得寸进尺,老夫的弟子,被你们都逼到山上了……”乐旎劝着:“师父,徒儿自愿,陪着师父,远离山下红尘,以后师父在哪里,徒弟在哪里。”里正喃喃:“乐大夫,您不必这样啊……”没人理他,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里正是踌踌满志而来,垂头丧气而回,高高的石阶,如同来时那般艰难。
没让瑶儿意料到的是,乐旎的演技还不错。沈妙春对乐旎说:“傻孩子,不该说陪着师父的,要说不离开慈医院院长的。”乐旎害羞了,嗯了一声。瑶儿一愣:“院长。”沈妙春瞪她一眼:“慈医院主事的不就是院长吗?”瑶儿呆住了:“此医院院长医怪”天哪这里有同穿的人,忙问道:“师父,此医院院长,也是惠祖帝钦赐的。”沈妙春吼道:“想什么呢,慈医院已经有千年了。”瑶儿困惑着,莫非是巧合,先放一边吧。
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就传进了郭蕃的耳朵里,大怒,拎过里正训斥了一顿,里正郁闷啊,那个小丫头怎么会入了县太爷的眼呢。回到村里,召集全村开会,把气又撒回给了惹事的妇人,从此山脚下,无人敢闲言碎语,惧怕彻底惹火了慈医院,以后无人替他们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