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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同乘到了解放东路文化馆,电话里单勇喊着酸货出来,这是叫司慕贤了,不多久就见得西装革履,此时已经像个公务小腐败份子的司慕贤拿着一摞资料得儿得儿奔出来了,直递给单勇,闲扯了两句,又奔回单位上班了,驾车再起步时,单勇把东西递给宋思莹看。
是图案,一张一张的古朴图案,别的能欣赏了,可这玩意像八卦龙门阵一样把宋思莹看得云里雾里,十来张图案愣是一个没看明白,讶声地问这是什么,单勇道:“包装!”
“包装?”宋思莹不解了。
“对,包装,这是清明两朝流传于潞州一带的食盒包装,圆形的、八角的、棱形的,司慕贤可是从浩如烟海的民俗资料里淘出来的,你不觉得如果用这个东西做包装,会有一种浓浓的、复古的怀旧情绪么?”单勇很优雅的口吻说道,试图籍此挑起宋思莹的兴趣。
“啪”声宋思莹给扔后面去了,凤眼一剜,哼了哼骂着:“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跟我装品位?你是那块料么?”
“拜托呀,款姐,总得往那个方向发展不是,也是为了生意考虑呀……这么比方吧,如果这小东西用木制好,摆放到你家茶几上,如何?”单勇又问。
嗯!?有点意思。
宋思莹赶紧地又回头伸手把座位上的东西拿起来,横竖看看,倒也凑合看得过眼,不过对于只认识车型和服装款式的宋思莹来说,怕是欣赏不了了,而且这玩意能不能得到大众认可,还真无法下定论了,半晌懊丧地又是一扔道:“放着好好驴肉生意不做,搞这些破玩意,真不知道你脑袋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也许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单勇突来一句,宋思莹讶异了,呛了一句,单勇不急不恼笑着道:“你生这么大气,一半是针对我,一半是针对你自己吧?你主持的老田开的那家博扬艺术培训中心,是不是前景不乐观呀?”
嗯?又让宋思莹惊讶了一下下,翻着白眼看着单勇,八成心思被猜到了一点点。不过没理会他。
“其实生意都是一个道理,你的培训中心和咱们酱肉馆几乎是二而一的事,比如前两年,高考艺术类分数降低,考生连年翻番,带来了培训业的繁荣,你不说过吗,光全市搞这类艺术类招生的培训中心就有二十几个,进门收费起步七千,给中间介绍人的最初是两三百,到最后得花了两万多,那家培训中心也红火了一段时间,都赚到钱了。”
单勇驾着车,思维很清楚地道着:“可现在呢?都知道赚钱,都在抢生源,中间人的提成已经涨到一千五两千了,都想扩大规模,培训价格已经降了两成。而相对是艺术类招生比例再缩小,做手脚的难度越来越大了,这条路变得就没有那么容易走了………所以你们就慢慢感觉到竞争的压力和困窘了是不是?说实话,是不是老田给你脸色看了,哥几个收拾他去。”
宋思莹笑了笑,感激地看了一眼,摇着头:“脸色倒没有,不过招生确实难了,学校出来的招生的也够黑,能把培训费吃掉一大块。要不是老田在潞院还有点关系能直接上学,能不能办下去都难说。”
“这就是了,你想想驴肉生意。市场混乱之后,马上就面临着整合,咱们在西苑这家,仅仅是搞得人家懵头懵脑赚了时间差,等各家反应过来,鼓足了劲、铺好路和你拉开架势,那时候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别说你扩大不了,就咱们的出货量一萎缩,马上村里人骂声就是一大片。而市场整合的结果,靠的可不是谁脑袋够使,谁就厉害。”单勇道。
“那靠的什么?”宋思莹问。
“资金、渠道、人脉、综合实力。最终优势还是这些大户的,轮不着咱们。”单勇道,也许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可能遇到了窘迫局面,那倒不如提前抽身事外了。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那家响马寨酱肉馆,迟早要倒闭?”宋思莹不相信地问。
“那倒不是,如果守着那个摊天天几百斤出货,做稳了做好周边口碑做几年,也未必能倒。”单勇道,又倾下身子,脸对脸问着宋思莹道:“不过你觉得可能吗?首先除了渠道我们一无所有。而且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正常都应该考虑扩大生意盘子对不对?你找我不会为了这个吧?想开分店你可不是说了一回了。”
宋思莹莫名地笑了,自己那么心思都被单勇说着了,那来意也正是想在酱肉馆扩大投资,开个分店,却不料听说了店已转让的事。此时看来,也许是单勇说的对了。那份气稍稍消了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行车的方向是向着北郊城外,惊讶地问这是去干什么,单勇头一扬,到了。
木器厂,中诺木器厂,一个在宋思莹的认知里根本没有的地方,当做工精美的木器食盒被满身木屑和胶味的木工放到她手里时,单勇眼睛里喜色格外地浓,龙凤呈详的图案,五星格子,入手稍沉,手感颇重,外观很大气,漆色和图案一样的古朴,看看材质,是杨木的,而且据木工们介绍,多数用的都是下脚边料,成本不高。看单勇和木工以及后来的厂长谈得颇起劲,宋思莹把玩了片刻笑着道:“东西不错,不过这种类似工艺品的销量可大不了。”
“你都知道我没那品位,谁说要卖工艺品了?”单勇道。
“那这是……卖什么?”宋思莹不解了。
“你说我们一群吃货,肯定是装吃的喽…”单勇开了个玩笑,惹得宋思莹和木工师傅同时笑了,话题被打断了。这一站却是把新的图案给了厂里,让做几个样品,看样都订了不少了,宋思莹无意中发现场里的仓库边上摞着好几堆食盒样子的半成品,暗暗地有点揪心,知道单勇是狼胆,不干则已,一干肯定是倾尽全力,可这当不当正不正全把钱投进去,万一栽了,宋思莹都不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从木器厂订货出来,又向北驶,却是往捉马乡的方向了,说是去看场地,宋思莹憋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直问着单勇道着:“单勇,你究竟想干嘛呢?一次说完不行呀?卖了几天驴肉不是脑袋也被驴踢了,搞得这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还没看明白了,古色古香的小礼盒,装上点小瓜子、小胡麻籽、小松籽、小豆豆之类的干炒,你说搁家里多有情调,女人的钱最好赚,你想啊,不管小娘们老娘们,嘴碎零食不断那是通病,咱们这产品可就投其所好了……”单勇说着,瞥眼看了宋思莹一眼,不知道那句话触到霉头了,惹得宋思莹不客气地伸手就来了一下子,单勇笑着一躲,抓稳着方向直说别闹。
方向虽然知道,但这路子行不行得通却让宋思莹说不准了,直斥着道:“这行不行呀?一下子跨行了。”
“人也是吃货,卖的也是吃货,能跨那儿?”单勇道。
“那你得开发多少种食盒?得收多少种干果?得多少人封装?不说别的,光从乡下收这些东西就能把你累死。”宋思莹找着毛病。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已经收了个差不多了。”
单勇笑了笑,给了宋思莹一个瞠目结舌的答案。而且这就是去看看基地,基地是租下了一个效益不太好的镇办粮加厂,一年租金才两万,单勇直呼便宜,这得性把宋思莹给气着了,一路上得得不停地分析着,这销路有多难,配货有多难、市场开发有多难,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觉得市场风险太大,单勇这么个盲目的投资,肯定是要栽个大跟头滴。
两人争来辨去,暂时谁也说服不了谁,更何况宋思莹心里那点气却是更甚了几分,气就气在这家伙早把事办得干净,就等着告诉自己结果了,要不是今天来的话,八成这货连自己都不告诉呢。
车顺着二级路驶出了捉马乡的地界,直到了距离潞州三十余公里的朝阳镇,离镇尚有数公里的路边一家大型无标识的场门前,停车了,宋思莹一看,眼睛直了直。
这把果真玩大了,好大的一个地方,足有三十多亩,四个大型的仓库像四座雕堡,雕堡的周围是攒动的人头,像在收粮食,那场面也就电视上见过,好大粮食垛沿着滑道往仓里倒。里面收着,外面还有突突突的三轮车、牲口车驮着一车大小麻袋往场子里去。车里宋思莹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这地方问:“你……你把钱都投这儿来了?”
“嗯,凑了七八十万,都扔这儿来了。自从和史家村谈不下来机械加工扩大生意,我就把钱都投这儿来了。几十万在市里扔街上听不着响,在这儿可是轰动效应,把这个场救活了。”单勇点点头,玄机第一次露给宋思莹了,敢情这事一个月前就开始了。
不过看到的依然不解,狐疑地跟着单勇下了车,看场的单勇喊叔,一问才知道捉马乡的代校长叔叫单长根,为了大侄的生意提前办退休了,反正领份工资加份外快,总比窝村里强,更何况收杂粮,收干货对乡下人来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只要现金不打白条,那东西是刷刷刷地给你往过送。
几人相随着进了一家仓库,随意地看了看,油葵籽、南瓜籽、小杏仁、胡麻籽、小绿豆、大黄豆、干玉茭、高梁米,还有很金贵的松籽、核桃……单勇掰着指头一数就是n种,然后再凭空比划一下,如果把这些做成炒货,放到那古扑的食盒里,是不是能赶上年节的喜庆年货消费呢?如果把这些杂粮做成精美包装,能不能改变一下现当今城里送礼的习惯呢?其实不需要很多,那怕一点点市场的青睐,都会带来巨大的消费机会。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些囤货已经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即便一包东西也卖不出去,放到开春,这些食材会自然涨价。随便给市里那一家粮加厂、炒货店或者药材店,都不至于赔得血本无归。
要这么说起来倒也确实够稳妥的,纯粹收的都是杂粮、干货、山货一类的,这些土产放在村里十斤八斤不起眼也不值钱,不过要包装进城,那身价自然是要涨不少了,宋思莹知道单勇这个欲求胜,先立于不败之地的作法,要这么说起来,风险倒是小多了。
慢慢地,宋思莹被说动了,虽然知道单勇的脑子活泛,肯定吃亏的事他不办,不过看这几十上百吨的东西还是有点发怵,一时拿不定主意了,单勇屏退了叔叔,拉着宋思莹直到了一堆垛好的麻袋后,警惕地看看四下无人,然后附耳跟宋思莹耳朵里咬着小话,说了好长。
宋思莹的表情变得窃喜了、戏谑了、愁容消失了,等说完单勇喜滋滋看着她时,宋思莹直顾掩嘴笑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怕是听到了更多的玄机。
“这你总放心了吧?怎么样?说句话呀?”单勇期待而倾慕地看着,手不自然地捅了捅款姐。这个部位有点敏感了,侧面站着,正捅在宋思莹的腰上,宋思莹不悦地“啪唧”声打掉了单勇咸手,翻着白眼剜了眼,估计不是生气这个,而是生气这事做这么大了,却瞒得自己这么死,斥着单勇道:“不怎么样,二道贩子当成粮耗子了,有什么高兴的。不过说清楚啊,单勇,你再敢擅自作决定,以后甭指望我帮你啊。”
“那当然,以后听款姐您的指挥还不成。”单勇凛然应者,又是堆着笑脸小声道:“赶紧地回去,把钱都给我提出来,有多少算多少,就你那破学校不办也罢了,这趟生意要做得好了,换个小奥迪也是小菜一碟………我这边再过几天就花空了,等到下雪天还没办完,那可傻眼了。”
“哎呀,知道了,人家又没说不给你……愣着干什么?走呀,今天心情不错,一会儿回市里,陪人家逛会去。”宋思莹答应了,被说服了,而且好不扭悝地摇着胯摆着腰,拉了单勇一把,那给钱答应的表情,咋个就有那么喜中带羞呢?
反观单勇,一副兴然要陪陪款姐的样子,只不过那动作,咋个就显得那么娇揉造作呢!?
四个大仓、还有老化的面粉机、脱粒机、烘干机一应设备,甚至于宋思莹还看到了已经成包装待发的成品,标识了个文邹邹的名字“潞丰”。听单勇得意地说,这几十万投资解决了二十几号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不少还是老上访户,连这个穷镇的书记都惊动了,准备把本年度全镇“青年企业家”的荣誉授予他,惹得宋思莹又是一阵好笑。
两人看过一圈,将走时,回头看这十数米的大仓,忙碌的工人,络绎不绝不绝的车辆,连宋思莹也忍不住暗暗升起了一种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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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个生意!?这玩得有什么意思?”
好一句不屑的问话,出于一辆马自达车上的年轻人,拇指和食指把烟屁股从嘴上掐下来,路边一扔,十分不屑地问着副驾上那位胖乎乎的,一笑一脸汉奸相的钱默涵上。
两人所处在解放路上,侧面不远就是进客络绎不绝不绝的响马寨酱肉馆,问话的是陈宦海,这么小的门面,看来有点不入陈公子的眼界了,这不,扔了烟头,挠挠耳根,思忖上了,要说接手个洗浴啦、歌城ktv啦、或者那宾馆的地下生意啦,都值得考虑,谁也知道玩意来钱快不是?
“陈哥,您甭看这生意小,那来钱可不少,知道一个月挣多少?”钱默涵凛然道着。
“多少?”陈公子问。
“最少这个数。”钱默涵直竖三个指头。
“三万!?”陈公子讶异了下,感觉还凑合。
“三十万。只多不少。”钱默涵有意识地虚报了一部分。
“蒙我不认识钱是不是?”陈公子瞪着眼,吓住了。明显还不是个大公子不是,就这小城市,月月混几万就滋润着,几十万可想都没敢想。
“这还用骗您?不远处就是银行分理处,他们的账都从那儿走的,一天流水就走好万,最高能上十万多,您别相不中这生意呀?人活逑着还不俩字,上头吃、下头日,下头那生意多赚钱,上头这生意就有多赚钱。”钱默涵很直白地摆活着生意经,说服着陈公子上眼。
想了想,吧唧了几下嘴巴,又拢了拢梳得很靓的汉奸头型,陈宦海不相信地道着:“既然这么赚钱,您那老抠爹舍得给我一份?”
就是啊,这点有点说不通,两人虽是朋友,但仅限于酒肉水平的,喝个小妞嫖个小妞还成,陈宦海也知道自己是靠着老爹的身份才能吃得开了,很有这种自觉,而且以他的经验看,但凡需要点保护伞的生意才需要他这号人出面,或者说白点,不是看上他了,而是看上他爹分局长那个位置了。
难不成老钱家儿子在饭店里搞暗.娼那一套?不至于,陈宦海眯着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钱默涵看着陈家公子不乐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着:“陈哥,您不了解这谁开的店呀,都他妈史家村那帮土匪,黑着呢,我爸说秦老虎和孔祥忠就是被他们折腾倒台的,秦老虎那什么人?这七八年在西苑可没人动得了……兄弟一家开这玩意,有点心虚不是,拉哥哥你壮壮胆。”
“瞎扯不是?秦老虎是欠了好几千万跑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陈公子不信了,明显也有消息来源。
“那孔祥忠总是吧?”钱默涵看来也没有洞悉实情。
“那更不是了,那傻.逼贩牲口没证,把驴群给放市里去了,捅那么大个笑话,不收拾他收拾谁呀?别说罚款,光公共设施毁坏让他赔都把他赔穷了。我爸说他在里头天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向政府认错呢。”陈公子笑歪了。
“不管怎么说吧,陈哥,反正这帮人不好惹。”
“现在谁好惹了?环东路那片歌城小姐都罢工了,嫌他妈老板和片警抽水抽得狠了,我告诉你,这年头没有好干的生意,哥也知道你家这驴肉生意不错,可哥手里紧呀,你让哥投资,拿不出钱那硬头货来呀?”
陈公子得啵着,虽然抽得是软中华、开得是马自达、一身行头能换人民币好几塌,可并不介意扮个揭不开锅的穷相。听到此处钱默涵才省得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敢情陈公子当成拉他投资了,赶紧地打断话小声道着:“陈哥,您误会了,有您老爷子那身份,您做生意投什么资吗?你那给钱咱兄弟这交情我也不能拿呀。我爸的意思是就您应个名,开业时候搁那儿一站,有事的时候您到场一喊,这就齐了……剩下的事嘛,兄弟到月底给您送钱就成了。多不多吧,有那么个意思就成不是,主要还是交情。”
“哦哟,叽歪了半天敢情这事,不早说……你们别这么客气,走走,今天我请,咱按劳取酬啊,别说什么送钱,都兄弟们,多不好意思……有什么事言语一声,大事办不了吧,小事我还真不含糊,什么逑土匪村出来的,这年头悍匪早穿上制服了,轮不着他们当……”
陈公子乐了,直载着老钱这胖儿子,两人乐滋滋走了,谈成了。
身后的酱肉馆,生意还是那么红火,只不过少了一个熟面孔,又多了几个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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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也许是整个市场开始整合的前夜,钱中平知道儿子办正事不行,搞这些歪门邪道一点问题也没有,得到陈公子一口应承的消息时,他正有和味源的孙存智老板试机,提供配料的味源给的是研碎封装好的料袋,毕竟是老卤坊的生意,这种做法是为了保密起见,能不能用到机械加热汤桶里卤煮、需要多大量,需要多高温度都必须先试后行,第一车出来了,尝了尝味道,又定着份量,直到第n次出来,孙老板点点头,基本通过了。
此时的陶成章总经理把店里几个大堂、采购都撒出去了,一件事,找房子!确切地说是找一个不低于三百平米的经营场所,有钱有人好办事,一上午的功夫,倒谈回十几家意向来,除了转让费用过高,倒没有其他问题。
同样在西城的西苑肉联厂此时也在紧锣密鼓着,这两个月生意几乎被抢了个搂底,外人不知道的事,还不光这个问题,场里还出了不少其他的事,影响最厉害的是夜班常常被砸玻璃,早班的女工被骚扰,场里那冷冻车就拉了两回驴肉,还被人扎了车胎,都不用说是竞争对手用的下作办法,毕竟他们离西苑最近,他们不出货,市场自然就空了一大片。
隐隐都知道是那个挨了一刀又逆势在西苑兴风作浪的驴肉仔,可这号人,厂长王守义知道惹不得。只能忍气吞声等着,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摆到桌面上就能解决了的问题……现在好了,问题解决了,终于***内讧走了,有十来天没人砸玻璃了。一上午和会计、销售敲定了一个极度优惠措施吸引那些贪小便宜的经营户:凡在西苑肉联厂订熟驴肉制品,三斤送一对猪肺;五斤往上送一副猪大肠;连续进货十五天以上,除以上优惠外,比照进货总金额的百分之五返还,以等值猪头肉兑现………
越繁荣的表像之后,就越有暗流汹涌,驴肉香、味源、鑫民肉联三家联合的事刚刚敲定不久,这个消息已经意外地在同行之间有所传闻,都是混迹此行多年的人,已经有人敏锐地觉察到了可能出现的变故,于是在潞华街找房子的驴肉香火锅城员工意外地和同行撞车了,是东关新民腊驴肉总店的伙计,目的也是一样,找经营场所。
这个消息吓了陶成章一跳,再和几位合作伙伴坐一起商议时,唯一的议题是:加快进度,抢在所有人之前。
或许最好的办法还是置身事外,毕竟做旁观者相比当局者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比如单勇就没有,陪着宋思莹逛了几个商场,返程时,宋思莹的车被单勇开到了新营街一个不太繁华的大胡同口上,单勇伏在方向盘上指指点点笑着,宋思莹早笑得前附后仰,眼眯成一条线了。
两人视线的方向是两个店面,第一家是“啃得起”鸡翅汉堡,估计肯德基老板看到得气个半死,不过两人所笑不是这一间,而是相邻的那家挂着的威武招牌:响马寨酱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