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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一章 一生一世的约定
驶向人生一方的列车在这里停止，打开的记忆，画面就像录影带被倒回去一样，风景停留在一处，最后定格在那个金色的九月，秋高气爽的时节……
那天去宏海一中报道，站在那古色古香的大门口前，常青树下，婆娑的光影晃动在他的身上。
小小的吴天，小小的世界，那时的他，仅有一个简单的梦想，在这里攀爬，成长，最后让自己所爱的父母再不劳累，再不辛苦。
那一年他十五岁，却以自己为中心，画地为牢，方圆无极尽在看不到其他人。
他曾天真的想过，是不是像爸妈说的那样，太孤僻了，应该交些朋友？很快他便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孤僻也好，自以为是也好，交朋友又有什么用，他更应该去想的是怎么快点长大，怎么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十五岁的他，自觉的认为像是入定的高僧，再不为其他所动，奔着心中的执念而行。
直到九月，直到那一天，在宏海一中的校门口小片刻矗立，遇见了她——
女孩也是报道的新生，她漂亮极了，有很多好朋友，像骄傲的公主一样被人环绕着，阳光下，女孩的笑容灿烂无比，看上一眼，他那仿佛一万年井底不波水的心情变得不在平静了。
她与朋友们说笑着，目光第一次扫过了吴天的身上，那一眼让他不知为什么的快速的转头看向了其他方向，虽然知道她只是四处看看而已，却在那一刻感觉心跳的很快，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能和她一直在一起，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小小的吴天，仅以最简单的想法出发着，那一刻，他心动了。
他想起了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及你的指间；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开学典礼的演讲上，又见到了女孩，她大方、可爱、漂亮，就像灿烂的阳光一样，让人静静的，安逸中，不再疲惫，终于知道，她叫叶雨茜，原来，是和自己一个班。
这是第二次见到她了，是怎样的幸与不幸呢？吴天没想过，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很多奇怪的，以前没有的想法，第一次想靠近一些，当知道在一个班级的时候则在想靠近一些，或许，俩个人可以认识一下。
原来，所谓的情窦初开并没有像小说中讲的那样复杂，各种邂逅，各种缘分撮合在一起的俩个人。需要么？不需要，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处阳光照耀的地方，俩个人相遇，他看上一眼就已经知道了，他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吴天偷偷的喜欢上了叶雨茜
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吴天觉得很不好过。
军训休息时，或是坐的近，或者请客喝水，或是通过朋友介绍，很多男生都认识了叶雨茜，都靠近了她，而她的微笑也不吝啬的给了任何一个示好的人。
吴天只是远远的坐在树荫下，任由汗珠湿了头发，湿了衣服，却装作看不见旁边的女孩，就在那树荫晃动下，他仰望着，突然那光影被遮挡住了，叶雨茜递过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给他：“我叫叶雨茜，你叫什么？”
她很大方，很有社交能力，但吴天却是生硬的拒绝了她：“我不习惯喝别人的水，谢谢。”
还记得那是俩人第一次的交谈，却是给女孩留下了难以抹灭的坏印象，吴天也知道，只是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很生气，就因为她对所有人都微笑吗？可是她同样也对自己笑了啊。
吴天走了，浪费了一次与叶雨茜成为朋友的机会，后续，他将这次成为朋友的机会转变了，就因为他的拒绝，整整高中一年，俩个人在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却形同陌路，他们不是朋友，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学而已。
在心里，吴天知道，他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金秋时节让人怦然心动的女孩，但是，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他更知道，这样骄傲的女孩与自己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看不见的墙壁，他与她是永远没有可能出现交集的。
那不是自卑，而是现实中吴天还有自己要做的，要完成的，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不可知的事情上，在这一次心动中，他一点点的成熟，一点点的成长，对那女孩的思念也是越来越多，只是离的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是爱情还是喜欢，是怦然心动还是错觉，他都会永远记得，少年的时候，有那样一个让人不能忘却的女孩，那个美好的高中时代，最终在吴天升入高二时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时间又一次像录影带中的快进一样，由记忆中的画面转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这思绪的瞬间，兄弟咖啡室内已经换成了电音歌谣，一首韩文歌曲，正是畅想着思念的曲谱，这时的窗外，依然飘落着鹅毛大雪，去洗手间的黎晴还没有回来，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刹那完成了，这就是人生，交错离合，无法预计。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与龚雪告别后，便是同黎晴出去在大雪中漫步，所谓的约会，吴天只能和莫竹轩学，从印象中找实践，俩人默默无语，只是在2分52秒之后，黎晴偷偷瞥了眼吴天，问着要不要叫叶雨茜一起出来玩。
只知道黎晴现在和叶雨茜的关系很好，但回答的时候吴天只是本能的说着好。
他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不太会这个‘约会’即便真的会也不会‘约会’，与其这样尴尬着，还不如找第三个人出来，将这种离奇的事情变的简单点，变成小团体的活动也好。
可是吴天万万没想到的是，错上加错，事情变的越加复杂，越加离奇。
他们一起去俱乐部打了球，出了汗，吃过东西，去逛街，去游乐场，说着，笑着，起初的一切都很好，接着他们又来到了附近这所兄弟咖啡厅，听着那舒缓的音乐，然而，就在黎晴离开的那一秒，叶雨茜突然说出了让吴天陷入了记忆漩涡的一句话
“吴天，我……喜欢你”
那个灿烂的黄昏中，他们俩个人漫步在街头，在十字路口相互拥抱过，彼此的心情在那一瞬间理解，可是，为什么今天她还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那久违的回忆中，吴天也从未想过，真的有一天与那骄傲的公主有这样一段美丽的回忆。
在他的世界里，与叶雨茜的不可能，早在升入高二的时候——结束了
这就是难以预计的明天，难以预计的人，难以预计的感情……
那一秒，吴天又想起了他曾念过的仓央嘉措诗，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吴天故意让气氛变的轻松些，做了个古怪的眼神：“叶大美女，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
这样的玩笑，也会让吴天心跳加速的，即便是有了苏珊已满心灵的这一刻，所以吴天有点怀疑，他是不是那小说中的花心大萝卜，既喜欢着苏珊，却对叶雨茜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又那么敏感，可是……这样美丽的女孩，有谁会不喜欢啊
叶雨茜那娇俏的小脸上有些红，她抿着嘴角，美眸盯着吴天好一会，依然那样大方的说着：“我不是黎晴，也不想像黎晴那样，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所以我还是会说出来。”
黎晴……黎晴的心思，谁会知道。
相比下，吴天被叶雨茜这样的单刀直入弄的到是有点热了，他抓了下后脑勺，往日所谓的成熟、稳重全然不见了，终于吴天长长的吐了口气，低头喝了口香浓的咖啡，转头望向了窗外的鹅毛大雪。
美丽的世界一直就有，美好的记忆也没有一直停留在高一，而是随着时间，在高二的时候他又认识了苏珊、黎晴、沈穆然、莫竹轩、有琴双双几个女孩，班级里还有和自己经常闲聊的萧家兄弟，周文升、郑依龙，后来他又认识的莫得一。
这些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不再以自己为中心了，不在孤僻了，在现实中，他还有一些大朋友，夏中良、老毕、林道玄，或许还会找到第四位，可是似乎异性间的情感，他没处理好。
除苏珊外，那些女孩，似乎要比朋友更近一些，以至于这个时候叶雨茜的一句话，让他不及设防。
“或许，你还不太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天最终说出了万金油似的能让人肝肠寸断的话，这是小说电影中一贯拒绝的方式，只是这句话可不是他学习到的，而是由心而讲。
叶雨茜没有尴尬，没有失落，她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笑着，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任何一个人看到了恨不得狠狠的将女孩拥入怀里：“不了解吗？黎晴知道的事情我可是都知道呢，黎晴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乱猜了许许多多。”
“呐”
“比如说，你和黎晴怎么认识的？你怎么救黎晴的啦，还有一直到现在的，是她知道对我严刑逼供的，嘿……至于她不知道我乱猜的嘛，就是北冰小雨说能安排命运的那些事了，吴天啊，你说，要不要我讲出来呢？”叶雨茜忽然变的很狐狸，她笑嘻嘻的看着某吴。
吴天错愕下，他现在已经想的很多了，既然命运之神说整个世界都有笔记的存在，那么这种东西他想去隐藏也是隐藏不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可知范围内，控制好自己的秘密，当下装作奇怪：“什么安排命运，你说来听听。”
“那天你们好像在争什么东西，我还从来没见过北兵小雨那样疯狂过，想来一定是涉及到了最为重要的，我可是与他接触了很久的时间，那么，最重要的……是安排命运的能力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天，你有没有安排我喜欢上你？”
突然间，叶雨茜阳光般让人充满信心的表情不见了，换成了一种哀伤，一种难以自拔的神态，幽怨的看着眼前的大男生，这让吴天心头就是一跳，短短瞬间，已经两次不由自主……或许是情不自禁了啊
“那种东西怎么能安排，如果真能安排的话，北冰小雨还需要威胁你吗？”
“果然你也像北冰小雨那样，有安排命运的能力。”
吴天想捂上叶雨茜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他根本不知道未来给他的四样东西有没有继续监听自己，或许这吧台的监视器就在盯着自己，现在吴天知道了，天网的系统是遍及真个世界的电子网络。
它并不是指挥这些设备，而是入侵，以极其强大的破解功能控制某一个指定坐标单位，从而截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不过吴天转而又想，如果阻止叶雨茜，那莫竹轩要真在偷听偷看的话，不更是会怀疑？
于是吴天心理平静下来，莫竹轩真要针对自己，态度就不会有180度大转变了，应该她做了某些决定或者有其他安排了，当下只是盯着叶雨茜：“随你怎么想好了。”
话这样说，不过眼神间，吴天已经给叶雨茜传递了许多不为语言说出的意义。
叶雨茜笑了，她是宏海一中公认的最美校花，而不是花瓶。她才能出众，聪明如是，许许多多男生不看在眼内，所以现在才会选任何人都会不可能理解，闷头闷脑的人来表白。
“我管你是不是，现在的针对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既然命运安排了让我喜欢上你，可怎么办呀？”
吴天咧嘴想笑笑不出来，叶雨茜的魅力如果真施展出来，或许不及欧美臻的妖媚，却可以称为妩媚，拥有苏珊一样的骄傲，却是在这时甘心收敛，这样的女孩还真是难缠，明明刚刚拒绝了……
于是吴天也打趣：“那我真没办法了，这世界上比我好的人很多很多呢，而且，既然你听黎晴说过了很多事情，那么也应该知道苏珊的事情了吧？我和她，有个约定呢。”
叶雨茜听后，眸子变的幽怨起来，狠狠的白了吴天一眼，不能说风情万种，却让吴天这短短几十秒或许几分钟内心情波澜起伏，因为他现在根本没了时间的概念。
“这么一会，你已经拒绝我几次了真是密不透风，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
“呐”
“呐个屁伤人既是罪，不爱既是罪”
“呐？”
“还呐”叶雨茜抿着漂亮的嘴角，瞪眼恶狠狠的看着吴天，全然不将刚刚的粗口放在心上，所谓的校花形象，这个时候似乎也不顾及了，事实上，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粗鲁。
吴天咧嘴笑着，这时他真没办法了，叶雨茜很明白他和苏珊之间的关系，却偏偏拒绝几次都没用。难道还能绑着叶雨茜说不准喜欢？而且这样骄傲的大美女拉下脸来，已经让人心情差点失衡了。
“吴天啊”看着吴天傻傻的样，叶雨茜终于恢复了正容，她还是那样的骄傲，大方。
突然这么认真，吴天也恢复过来：“怎么了？”
“其实……我是想和你开玩笑的。”
“嘿嘿，我就知道。”
“但现在不是了。”
“……”
“知道么，自从北冰小雨那件事结束后，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没可能，也一直在克制着，可是那种想念，却越来越多，现在我是忍不住了呢……我只是想对你说，很想你，很，喜欢你。”
呼吸……吴天觉得呼吸是那样的不畅，却又那样畅快。
“我一直觉得，即是在多的想你，也不能让我当面说出喜欢你，可现在，真的很好笑啊。”叶雨茜转头看向场外的鹅毛大雪，不知怎么，那漂亮的大眼睛内竟然湿润起来：“其实很辛苦的，你试过想一个人吗？”
安静……吴天不知为什么黎晴还没回来解除尴尬，去洗手间有几分钟了吧，只是现在他忘记了黎晴这一事，看着那朦胧的眼睛，他自嘲似的笑了下，怎么会没试过，而且就是你啊，整整高中一年，一直到高二才渐渐的放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比你的话，我竟然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吴天这样的表情，不知想了什么，偷偷抹了下眼角，叶大美女的脸蛋竟然红了，感觉热热的。
“你曾远远的看过我一年，那么剩下的时间，就让我远远的看着你吧”
“仅仅是在同一个世界一起呼吸的人，你也是这样值得让我想念，让我感谢。”
“因为你曾让我快乐，让我悔恨，让我又有了希望，让我拥有生活……”叶雨茜不容吴天说话，她笑着抹着眼角：“就算以后一句话也不会说，我也会在想念中快乐的过每一天，现在有些话已经说出来了，那么我想，我一定是比任何人都喜欢你的，是……爱上你”
“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实现与苏珊的约定，这一次，真的输给苏珊了呢……”
叶雨茜笑着，她很不甘心，就算说出喜欢，她也是那么的有自信说比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他，虽然在后来没有太多的与吴天接触，可是那些想念，都在与黎晴的朝夕相处中转换了。
她哭了，哭的很痛快，却不出声，任由眼泪由眼角滑落，为了不让吴天尴尬，不让旁边人看到，她将目光转过去，看向窗外，仰角45度。
“他们说，眼泪在要落下的时候倒立起来，就可以收走，可是这里人太多了，对不起，我只能让它流下来……”
吴天觉得心头很酸，谁会想到有这样黑白颠倒的一天，不是他吴天去说些什么，而是叶雨茜转过身来对他说？黎晴曾说过，希望变的勇敢，坚强，可是比起这个女孩，吴天却又觉得差上了许许多多。
“你还真是个傻瓜啊，我们还小，高中生，哪里有那么多爱不爱的……”
“是吗？那你也不爱苏珊了？”
“……”
“或许吧，就算单纯的喜欢也好，可是，深深的喜欢，也可以看成爱啊，既然你说我傻瓜，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也约定吧”
“嗯？”
“我要和你约定一生一世，喜欢你。”
吴天笑了下，他现在的思想可不是同同龄人或者稳重来形容了，他有蓝瞳，经历过无数次的成长与命运闪影，望穿过十年、二十年，所以知道人生无常，叶雨茜这个约定比起自己那个能实现的，由时间来证明，似乎更难。
或许二年，或许三年，她就会忘了自己的，既然她自己说出了解决的办法，那再好不过了。
“那就约定吧。”
“你还会保护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你现在不是很好吗？”
“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那种能安排命运的人，谁又知道哪一天还会发生什么，或许在遇见一个北冰小雨，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当然，我也会一直保护你，你就在我身边么。”
叶雨茜楞了下，眼泪擦干，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好吧，那么这个约定就这样成立了。”
“嗯？”
“一生一世的约定……”说着，叶雨茜狡猾的眨了下眼睛。
吴天心头一紧，这女人心变的真快啊，而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叶雨茜的约定似乎没说的那么简单，果然，接下来叶雨茜似乎做好准备似的，一拍手：“我会去找苏珊的”
“你找她……干嘛？”
“秘密，不过不会是现在噢，或许是以后一年，或许是大学，或者是大学毕业……反正这个丫头，我肯定会在这里赢她”
真像龚雪和白冰啊？就在吴天想着的时候，叶雨茜忽然一转头，对后座说着：“好啦好啦，晴丫头，我表现完了，回来吧，接下来看你的了。”
表现？吴天眨着眼睛，木呐了好久，见黎晴不好意思的向自己笑了笑？这什么情况？
难道……吴天楞了下忽然明白了，这叶雨茜果然是写文的才女啊，刚刚那些让人辛酸的话不是打好草稿的吧？那……黎晴不会也有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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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米检查错字哈，另外估计又有同学想这章有点琼瑶了，不过这是都市啊，肯定有感情在里面，不能直接就床上床下ver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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