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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招待大家的是八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冷菜是凉拌海蜇丝,尖椒皮蛋,和卤牛腱,热菜是五彩虾仁,清蒸鲈鱼,糖醋排骨,酸辣土豆丝和木耳肉片,汤是海鲜豆腐煲。
自从水库那日以后,这些天舒兰的情绪开朗了很多,平时也能和大家说说笑笑。
汤晴看着吴茵,笑道:“有福气哦,师姐。”
吴茵翘翘嘴角,“今天是托你们的福,我可是第一回吃他做的大餐。”
舒兰举起身前的饮料杯,说:“楼大哥,周大哥,鹏飞,吴姐姐,橙子,晴晴,还有……江之寒。我敬大家一杯,谢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帮助和对我的照顾。”
大家都举起饮料,陪她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江之寒问:“汤晴,还有舒兰,你们两个还准备暑假打工吗?”
舒兰看了看汤晴,点头说:“对呀,我们的上司还坐在这里呢。”指了指沈鹏飞。
江之寒对沈鹏飞说:“鹏飞,你需要的话,另外再招一两个人。她们俩,我有别的任务分配给她们。”
沈鹏飞点头说:“好的。”
江之寒又说:“如果可以把她们的任务平分给其他的人,给他们多加些担子,就别再招了,节约成本嘛。”
汤晴扑哧笑了一声,“资本家。”
江之寒指了指她,“不要当面挑战老板的权威哦。”大家都笑起来。
吃完饭,吴茵张罗着去洗碗,几个女生都在帮她收拾桌子。
江之寒下了楼,去办公室里发了一个传真。刚把纸放好,有人敲门。
江之寒说请进,汤晴推门走进来,回身把门关上,走过来。
江之寒看着她。
汤晴说:“给你讲个事。我……有些担心橙子。彭师姐和兰兰这个事情,他可能不会就这么罢休。橙子看起来很温和,但是……”
江之寒点点头,说:“这个事,我也想到了。所以才要给你们新派些任务。”
汤晴哦了一声,忽然又说:“你……有什么计划?”
江之寒摸摸鼻子,“什么计划?”
汤晴展颜一笑,“我不相信,你这个家伙就会这么算了。”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这么了解我?”
汤晴脸红了红,说:“兰兰这些天,精神好多了。所以,我倒是有些担心橙子。嗯,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挺好,去厂里实习一段日子,换个环境,也许能更快的摆脱这件事情吧。嗯,那我先上去了。”转身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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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分派给舒兰和汤晴的任务,就是陪他去橙子家的工厂考察。江之寒只有时间逗留两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俩和橙子负责,有什么困难有吴茵和他们协调指导。
橙子的父亲急于扩张生产规模,而江之寒也对制造业有很大的兴趣,但目前手里没有更多的现金。江之寒告诉橙子父亲,下一个财政年度,自己的现金流应该会好很多。到时候可以考虑投资进来。
做生意不是扮家家,交情只是一部分,江之寒还需要客观的评价行业的发展前景,竞争企业的具体情况,和橙子家工厂的技术实力,生产状况,财务状况,以及销售网络。
这么大的决定,江之寒当然不会完全交给完全没有实践经验的橙子,舒兰,和汤晴,主持整个事情的还是楼铮永和吴茵,最终的决定还得他来做。
江之寒希望能给他们三个人一个很好的实践机会,同时给舒兰和橙子更多接触的机会。如果只把舒兰调过去,江之寒害怕反而弄巧成拙。再加上舒兰这些天历经磨难,也需要汤晴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江之寒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橙子远离青州,以免他这些天一时热血冲动,跑去找斯科特的麻烦。
楼铮永和吴茵已经起草了一个简单的文件,里面详细的罗列了这次调研需要搜集的信息和材料。江之寒给橙子三人每个人分发了一份,让他们回去好好做好预习准备工作。
江之寒说,给你们半天一夜的时间,明天下午过来开会,吴茵会更仔细的给你们吩咐相关的注意事项。然后呢,后天早晨,就出发去橙子家。计划中江之寒亲自开车,再加上吴茵和他们三人。楼铮永因为有别的事务,这一次就不和他们同去了。
说完了公事,客人们纷纷告辞。把小楼留给江之寒和吴茵两个人。
江之寒揽着吴茵的腰,往楼上走,在她耳边小声说:“周末哦,今天再来大战一场?”
吴茵脸红了红,说:“讨厌……嘻嘻,我今天想也不成。”
江之寒啊了一声,懊恼的说:“这么不巧啊?”
进了卧室,有些沮丧的说:“本来都想好了怎么打发晚上的时间了,现在干什么呢?”
吴茵轻轻打了他一下,“就没有正事干么?”
江之寒笑道:“这还不是正事啊?!我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个工作狂。我已经是工作很拼命的人了,还不如你!”
吴茵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幽幽的说:“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也不容易找哦……还是托你的福。”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捏了捏吴茵的脸蛋,“资本家最喜欢你这样的员工了,被榨干了剩余价值,还心存感激。“
吴茵吃吃的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一个段落了?”
不用明说,江之寒就清楚她指的是什么事。
江之寒沉吟了一会儿,沉声说:“不急。”
吴茵坐起身子。看着江之寒的眼,“你?”
江之寒说:“他短时间不会离开我们国家,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吴茵问:“你怎么知道?”
江之寒说:“欧阳侵入他的电子邮件信箱了。”
吴茵啊了一声,“你……别冲动啊。”
江之寒冷笑一声,“冲动?我不会的,他在明,我在暗,正是我最喜欢的局势。你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让汤晴,橙子,和楼大哥出面吗?我虽然没想到今天,但也设想过别的可能。我需要留在后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要是有什么新的行动,才能够出其不意。我现在需要些时间的缓冲。他不是没把舒兰弄上床吗?心里大概很是不甘呢。好的很,一定想着再要搞上个十个八个女孩子来补偿吧……慢慢搞,错过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吴茵看着江之寒眼里的寒光,忽然有种狰狞的感觉。她心里跳了跳,抓住他的手,柔声说:“要不……找小顾问问,他父亲……”
江之寒打断她说:“小顾父亲的辖区虽然在这里,不过他也才上任,谁会愿意因为完全不相干的人和事大费周折。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顾他父亲的手下,兴许有些愿意讨好顾公子的,不过那又隔了一层关系。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找到了人,又能怎样?最好大概就是个驱逐出境吧,我私下里揣摩。”
揽过吴茵的腰,把她环在怀里,江之寒小声说:“这件事情,确实是算错一步,就步步被动。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咨询过林师兄。你知道林师兄吧?”
吴茵嗯了一声。
江之寒说:“通常关于司法系统方面的事,我都是找他帮忙做主的。这个系统,错综复杂,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吃透的。里面的很多程序关节,我们这些外面的人很难了解其中的关窍。林师兄那时候和我说,他虽然处理过几起涉外的纠纷,但都是很小的事情。按理说,那种事根本就不需要他那个层级的人来处理,但只是因为涉外,所以……相关部门不是有句名言吗?外事无小事,就算放个屁也要严肃认真对待。林师兄说,困难是一定的。但他警告我说,如果有桌面上的程序可以走。就不要去搞个人英雄主义主义那一套。我当时想,对舒兰和橙子来说,他们其实最想要的也是一种正义得到舒张的感觉,毕竟舒兰并没有真的吃亏,不是么?所以,我就准备走一下桌面上的正规程序。”
摸摸吴茵的头发,江之寒继续说:“如果在中州,事情应该好办不少。在这里,我们的根基很浅。上次动工仪式的时候,荆教授介绍了市委的那个秘书长给我认识,冯少爷认识的那个副市长,还有黄阿姨介绍的那个武警的领导算是比较靠谱的。但说到底,和他们之间还没建立好关系,连利益关系都没有。马上去找他们帮忙,效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楼哥,周大哥,还有林师兄当时给我分析的情况是这样的,首先是警方搜证,然后检察院要立案,再然后法院要受理,最后要看审理的结果。他们当时分析,可能会有很多困难,但即使他们也没料到,这条路一开始就被掐断了。或者说,还没开始,就被腰斩了。”
叹了口气,江之寒说:“我们当时准备的是一场持久战。公安局的关系比较铁一些,在这个环节开始也没有出问题。再以后,要慢慢的去走法院和检察院这两条线的关系。同时呢,市里面认识的几个领导,也需要慢慢去拜访一下,了解一下动向,帮我们吹吹风,定定调子。我们当时估计,如果开始审理的话,领事馆一定会派人来旁听,向相关部门施加压力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到时候,就是斗法的时候,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结果呢,人家给我们来了一场闪电战,防线还没修好,就被一举击溃了。说到底,当年八国联军这些家伙,虽然现在可能也没改掉强盗本性,别人毕竟是护短的。……我当时估计就比你们悲观,我以为最好的结果,大概也就是驱逐出境,不太可能让他在我们这里服刑的。但转念想来,如果判有罪,橙子舒兰他们应该会觉得正义得到舒张了吧!”
吴茵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说:“谁又能想到呢?”
江之寒说:“老实说,据我看到的资料,如果这个案子是在Scott的老家那里审,是会非常的困难。他们那边,头一条的原则就是宁可放过一百,不可冤枉一个,是所谓的无罪假设。你要证明对方有罪,必须要有很过硬的证据,而且每个人证物证,可能都会受到严厉的审视。关于这方面泛泛的东西,我是同Autumn聊过的。就这件事来说,我们没有物证,基本就只有一个非受害者的人证。而且,如果对方咬死这个人证是因为利益冲突才提供假证词,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出所料,Scott就这样做了。”
江之寒接着说:“但我当时想,这毕竟是在我们国家。我们国家整个文化传统,和施法理念都是不同的。除恶务尽,是一条大原则。所以,我觉得还是有点希望。结果……”
吴茵说:“其实判不下来也还罢了,只是可惜彭丹丹她走了那条路……”
江之寒沉默了半晌,说道:“彭丹丹的事,才是我最大的判断失误。首先,我错估了学校的反应。就不说有没有舒兰这件事,外教和很多学生上床,这也是违反职业操守的,多多少少算是个丑闻吧。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我以为学校会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老办法,闷声发大财就好了。没想到,那个狗屎赵书记,好像不把自己的学生整死不开心一样的,又是通报家长,又是和家长面谈。他怎么不把Scott的妈找来,和她面谈一下呢?接下来,Scott这个烂人的反应也出乎我的意料。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派人找到一个和他有些认识的人。据他说,Scott在他老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没有任何背景。我原本以为,他这次侥幸逃脱制裁,应该会夹着尾巴,赶快跑路,没想到他会这么嚣张。”
吴茵说:“恼羞成怒,也是人之常情吧。”
江之寒说:“是啊!……其实说到底,我开始不过就是自私罢了。彭丹丹一开始,对我不过是个陌生人。我需要她协作,所以我许诺她回报,但我从来没有认真替她考虑过可能遇到的困境……那一天,在静山上和她长谈以后,我慢慢的有了些感触。但那时候我总觉得,相对于舒兰来说,彭丹丹是成熟很多的人,目标明确,甚至有时候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标,应该不会是去寻短见的人。但……可惜,我的判断又错了。她毕竟从没走出过大学校园,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风雨和挫折……”
吴茵说:“你也不必太自责,没有人能够遇见未来的。”
江之寒叹口气,“自责也是没有意义的了,但我现在却欠她一个承诺。在静山上的时候,彭丹丹同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不过是理想中的事,但Scott这样的行为,应该要得到些惩罚才对吧。我那时候说,我不能够承诺你什么。虽然,我心里其实也算有了些计划,但我是不愿意开诚布公的和她谈的。我甚至没和你谈过,不是吗?有些事情,如果旁边的人知道了也于事无助,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呢?为什么要让他们担惊受怕,或者是可能一起承担以后的事情呢?如果可以独立承担,我是宁愿选择独立承担这条路的。更不用说,我对彭丹丹,远远还谈不上信任。”
吴茵扭过脸,满是担忧的神色,“你原本打算?……”
江之寒说:“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本打算,如果制裁不了他,找个机会揍他一顿,让他缺个胳膊断个腿,在床上呆个三五个月,也算是出口恶气,也算惩戒了一番。老爷子不准我滥用武力,咱要用来保家卫国,总是可以的吧!”
吴茵试探性的问:“那……现在呢?”
江之寒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那是在彭丹丹做傻事之前……”
吴茵吸了口气,说:“你?!……”
江之寒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有人不是说么,不是上帝或诸神,就不要妄自以为自己有判人生死的权力。不涉及我亲人的情况下,我基本上还是同意这个原则的。”
停了停,江之寒又说:“小茵,我这个人一向是相信社会进步,相信法律和国家机器的,相信文明社会应该有文明社会解决问题的办法和途径的。但,我欠人家一个承诺,如果……法律和制度不能制裁我的敌人的话,我们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更原始的手段……譬如说,拳头和刀剑。”
(多谢支持)
P.S. 周日和大家聊的很开心,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交流。顺带恭喜纳达尔,虽然我是狒狒的粉丝。去年上半年的罗杰,和今年上半年的纳达尔,都被人诋毁小看过,但伟大的球员总是会从失败和伤病中站起来的,那是他们伟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