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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这个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出乎江之寒意料的是。舒兰和汤晴决定留下来,继续他们原定的在公司打工的计划。
江之寒为了这个事情奔波了很多天,回过头来要处理很多公司累积的事务。因为十封那边换了一个大的批发商,又亲自和沈鹏飞跑了一趟。
昨晚回到青州,江之寒还在和吴茵说,今年的青州还真不算很炎热。一早起来,他便例行公事的出去练功锻炼。
八点过一点的时候,江之寒买好了早点,刚走近住处,便看见吴茵站在外面着急的张望,江之寒早练的时候是从不带手机在身上的。
江之寒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问:“出什么事了吗?”
吴茵脸色有些白,她简短的说:“彭丹丹给舒兰留了一个包裹,包括一封她按了手印的证词,还有……一封给你的信。”
江之寒眉毛跳了跳,一把抓过吴茵手里的信,一边拆,一边说:“彭丹丹……这个女生应该不像是那种犯傻的人吧。”吴茵看着江之寒,他一脸漠然,但拆信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有些抖。
江之寒飞快的扫了一眼手中的信。抬头问吴茵,“最近发生什么了?”
正说着话,屋里送信的橙子也走了出来。他接过话头,说:“汤晴说,因为不住在一个宿舍,她们也不是很知道。但今天一大早发现包裹以后,她们去研究生宿舍敲她寝室的门,同屋的有一个女生暑假还在。据她说,彭丹丹的父亲来过,好像打了她。具体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因为她也不在场。”
吴茵说:“她父亲去过一次研究所,好像是赵书记找他去的。杨博士,还有王宁说,看见他在二楼哭来着,后来在露台上抽烟,看起来很辛酸的样子。最近,研究所关于彭丹丹的事情传的愈发厉害了,我也是才知道。原以为不是太大的事。我听说,好像Scott还去研究所挑衅过,大概想要把她搞臭……”
江之寒狠狠的吐了口痰,“赵书记……哼,真是关心学生哦!”顿了顿,他又问:“报警了?”
橙子说:“她并没有留……,所以大家也并不确定。也许,她只是要离开学校一段时间,或者不想回来继续学业了?”说着话,眼睛飘向江之寒手中的信纸。
江之寒把信纸仔细的叠好。放进兜里,吐出一口浊气,说:“但愿如此吧。”
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老大,她信上……”
江之寒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的,女生伤春悲秋的废话罢了。”看了眼街边的车,问吴茵,“办事处的车今天怎么停在这里?”
吴茵说:“楼哥刚过来,有事找你。”
江之寒看着橙子,说:“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她?我们也只能等消息了,叫舒兰汤晴她们别瞎担心了,担心……也起不了作用。”又转头对吴茵说:“我要和楼哥出去一下,上午就不陪你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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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铮永开着车,飞快的行驶在去静山的路上。
江之寒坐在副座上,脸色很难看。他皱着眉头,眼睛看着前方,有几分空洞。
楼铮永打破沉默,说:“要不要找一下老郑,让他派人到处找找。”
江之寒摇了摇头。“我们和她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老郑不是才挨了批么,就不要去麻烦他了。”
又摇了摇头,江之寒说:“这个女生……也算是聪明又偏执的那种人。她要是想好了去死,没人拦得住她……希望……她不要恶心我,跑到我带她去过的地方去做这种破烂事儿!”
楼铮永飞快的瞟了他他一眼,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很多人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改变了主意……活着还是好啊!年轻人,唉,应该多去看看那些活的那么艰苦的人。”
江之寒叹了口气,“是啊……我原本想把这事情搁一搁,再从长计议的。可我也是脑袋短路了,应该能想到这几个女生,虽然年纪都不小了,哪里经过这样的挫折和打击?可是……不应该到这样的地步呀?早知道,我应该去和她父亲好好谈一谈,再和那个赵书记好好谈一谈……”
楼铮永看了他一眼,安慰说:“之寒,你再能干,也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的。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注定。”
昨晚下了一点雨,在城市的街道上早已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但在静山这条草树丛生的小路上,到处都是雨后的泥泞。
江之寒带吴茵来过这里很多次,因为偏僻,除了一次,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游人。楼铮永和江之寒顺着小路往里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清楚的看到泥泞的路上有一行清楚的脚印。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闷头往前走。
脚印最后消失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处。那块大石头往外突出,上面有些湿湿的凌乱的印子。站在大石上,江之寒往下看,忽然有种失重的感觉。
一阵山风吹过,树丛发出一阵波涛似的声音。他闭上眼,静静的站在那里。
楼铮永四处查看了一番,在旁边的草丛中拾起来两张面巾纸。他走到江之寒身边往下看,虽然只有几十米的高度,却看不出个究竟。
江之寒睁开眼,坚定的看着楼铮永,说:“我下去看看。”
楼铮永说:“得找找路,有些地方可能很不好走。我车里还带了些工具,我去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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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一条蜿蜒着向下的小径,走了一截。杂草灌木越走越密,最后完全遮住了前进的方向。楼铮永和江之寒用手拨开挡路的灌木,一路往下走,不时还要从陡峭的岩石往下跳。到了灌木紧秘密处,楼铮永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劈刀,砍倒身前的灌木。堪堪的开出一条通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看着那悬崖的底部就在眼前,横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峭壁,约有十来米的高度。行百里者半九十,过了这一坎,目的地就在前方。
江之寒看过去,只见那石壁颇为光滑,除了几处依附着青绿色的苔藓,并没有太多凹凸之处可以着力。
楼铮永把背包放到地上,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捆很长的绳子。对江之寒说:“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江之寒说:“我下去。”
楼铮永点点头,找了棵最粗大的树,打上结,把团在一起的绳子展开,一头系在江之寒身上,对他说:“我放你下去。”又递给他一个哨子,吩咐道:“有什么事情,吹哨子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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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深处,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中间夹杂着黄色的野花。在这没有人迹的地方,树木花草尽情的绽放着活力。
江之寒站在一个斜坡处,身前躺着这位姑娘,浅黄色的翻领T-Shirt,水磨蓝的牛仔裤,一只脚穿着白色的凉鞋,另一只鞋却不知道落到何处。
她静静的躺着,仿佛在这风景绝佳之地,沉沉的睡去。
绿草是床垫,花香来围绕。
江之寒居高临下的对她说:“别以为给我留了封信,又跑到我最喜欢的地方来跳崖,就能把我拖进这件事里来……门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让我以后再也没了心情来这里爬山约会,让我很恶心,非常的恶心。”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江之寒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虽然长的丑了点,我原以为你还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原来是个最傻的……被人说两句有个屁关系,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和上上了床又是多大的屁事儿……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呢?是以前宣传的贞洁,名声,荣誉,还是现在大家追求的权力,金钱,女人?狗屁!这些都是狗屁,和命比起来。”
姑娘躺在那里,对他的评价毫无回应。
江之寒自顾自的摇摇头,又说:“总要有一个原因吧?因为你父亲么?我不是告诉过你。父母就算再怎么说我们打我们,终究是最疼我们的。时间过去,慢慢的总会好的……是因为你那见鬼的出国梦破碎了?经过了这些,你应该看的更通透了吧?还是因为你……幻灭了这些年的人生理想?幻灭了又如何,那本来就是个狗屁一样的理想啊!”像祥林嫂一样,江之寒反复的说:“告诉我,总要有个原因吧?那是什么呢?”
过了良久,他终于单膝跪了下去。
他低着头,声音已经嘶哑了。
他说:“好吧,你赢了。我……给你你想要的那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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