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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了农历二十三小年之后。过年的气氛就很浓了,大河湾乡的干部本地的少,大多都是市里的或其它乡镇的,大家平时工作没时间办年货,秦子禾便给大家开了个口,每室有一个留守就成,其它人可以买买年货什么的,因此乡政府办公楼里的人不是很多。
春节秦子禾说是要去王国忠家过,其实也就是初一去拜个年吃顿饭,其它的时间还是要在家里过的。家里就他和胡丽娟两个人,需要的年货不多,都由胡丽娟一个人办了,根本不需要他买什么,因此,他天天在大河湾乡坚守岗位。
夏梅已经放假回了辉河,秦子禾向她说明了胡丽娟的情况,也说了在美国检查身体医生建议他长期中医按摩的事情,对此夏梅十分的理解,但是由于家里多出了一个胡丽娟,毕竟和她以前是一个医院的,夏梅则不好在秦子禾那过夜了。这让秦子禾有些郁闷,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白天在楼上温存一下。
秦子禾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市委关于做好节日期间扶贫送温暖的文件,心不在焉的想着其它的事情,其实这个文件乡里早已经落实了,几个重点的五保户和孤寡老人都是他亲自带队走访慰问的,乡里贫困户也都了放了救济金,他只是实在没事情看看而已。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秦子禾从沉思中惊醒,他坐正了身子说了一声:“请进!”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副乡长程野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程野已经有半个多月没上班了,请假的时候说带女儿去松江看病就一直没有消息,看到程野的神情秦子禾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的不安,不会是他女儿出了什么问题吧。
大冷的天程野是一头的汗水,他急急的走到秦子禾的办公桌前,连脸上的汗都没顾上擦就说:“秦书记,我女儿马上就要手术,可手术费还差8万元钱,我想先向乡里借8万元钱,你看行不,如果再不手术她的命就保不住了!”说完,程野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程野说得很急,语速又快,秦子禾虽然没在听明白内容,但是听到明白他女儿手术急需要钱救命。于是说:“程乡长,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程野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急了。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秦书记,是这么回事。前一段时间我女儿总是感觉到头晕浑身乏力而且还总发烧,我妻子就以为她是感冒,在市医院检查了几次也说是感冒,但治了半个多月也不见好。我知道,感冒都是有周期性的,一般情况就是不用药七天也差不多就好,于是我心里就感觉不好,请了假带女儿到松江省人民医院检查,省人民医院最后确认为白血病,我和妻子当时就懞了,我女儿今年才11岁啊,我恳求医生救救我女儿,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给女儿治病。医生说这种病只能做骨髓移植手术才能保住女儿的生命,但是配型却很难,但直系亲属配型的成功率很高。我和妻子立即做了配型,结果是妻子和女儿配型成功。但是这个手术全下来需要15万元费用,这些年家里有点积蓄却不多,我求亲戚告朋友的东挪西借才凑了7万元钱。差那8万元钱说什么也凑不上了,医生说年前必须得手术,如果拖到年后孩子就有危险,于是我就想到了乡里,看看乡里能不能先借给我8万元钱救孩子的命,实在不行借我6万也行,我市里还有一个房子能卖2万多元钱。”
这种事情谁都能理解做为父母的焦急的心情,程野还是乡里的副乡长,这个急怎么也得救。秦子禾说:“程乡长,你先别急,我先问一下财政所那边还有多少钱。”
“谢谢秦书记、谢谢秦书记!”程野一见秦子禾答应了,连声的表示着感谢。
秦子禾把电话拔到乡财政所,接电话的是乡财政所的所长范伟强,今天乡财政所是他留守。秦子禾见是他接的电话就说:“范所长,我是秦子禾,你那边帐上还有多少钱,我需要8万元钱急用。”
范伟强是乡长宋志刚的人,秦子禾来当党委书记后,他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担心他的财政所长位置不保,这段时间做人一直很低调,秦子禾来了快两个月了,也没有动手调整干部,他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见秦子禾打电话说要急用8万元钱,立即向他示好说:“秦书记,我这边帐面上能动用的还有6万多元钱,我再想办法从别的地方给你串2万,等过了年再把这2万元钱补上就行!”
秦子禾说:“好的。范所长,我一会儿写个条儿,让程乡长去支取。”
范伟强说:“好的,秦书记,我马上就给你办!”
秦子禾放下电话,写了一张支取8万元钱的批条儿递给了程野,说:“程乡长,你去财政所取钱吧,松江那边有什么需要乡里出面帮助的事情你尽管说。”
程野一见秦子禾这么干脆把自己的事情给办了,心里十分的感激,急忙上前接过批条,连声感谢说:“谢谢秦书记、谢谢秦书记,让秦书记费心了,孩子就缺这钱救命了,那边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嗯!”秦子禾点点头说:“孩子治病要紧,你快去取钱吧,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说一声,乡里能帮助你解决的,一定帮你!”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程野又是一番感谢之后,拿着秦子禾的批条急急的去了财政所。
财政所长范伟强放下秦子禾的电话一想,8万元钱不是个小数字,得向乡长宋志刚汇报一下,于是拿起电话打给了宋志刚。把这个事情汇报了一遍,宋志刚一听秦子禾是让副乡长程野去支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想秦子禾呀秦子禾,你想当老好人收买人心,我偏不让你如愿,于是对范伟强说:“这钱不能借给程乡长,他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就是他不吃不喝的干到退休也还不上这笔钱!”
范伟强一听急忙恳求的说:“乡长,可是刚才我已经答应了秦书记了,这我怎么向他交代啊!”
“废物!怎么交代还用我教你么!”宋志刚说完这话感觉说得有点重了。缓和了一下情绪说:“秦书记有面子怎么也得给,你就借给程乡长1万元钱吧,随便找个借口说没钱就行了!”说完不等范伟强说什么就放下了电话。
秦子禾不知道的是,程野在来他办公室之前已经去过宋志刚的办公室了,城南乡与大河湾乡相邻,程野在城南乡当副乡长的时候就和宋志刚比较熟悉,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宋志刚。宋志刚十分熟悉乡里的财政状况,一听到程野想借这么多钱给孩子治病,心里当时就算了一笔帐,以程野每月不到200元钱的工资,他不吃不喝需要40年才能还上这笔钱,这笔钱借给他是能笼络住他,可是他还不上这笔钱自己就给秦子禾把柄,秦子禾想找自己的毛病还找不到呢,怎么能往他的手里送呢,但他还是表示现在乡里也不宽裕,只能借给1万元钱。程野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乡里的,1万元钱等于没借一样,于是抱着试一下的心思,又找到了秦子禾。
范伟强给宋志刚打电话的时候,宋志刚见秦子禾批准借给程野8万元钱了,当时都想让范伟强借给程野了,如果程野还不上这笔钱他就抓住了秦子禾的把柄。可他转念一想,秦子禾有的是钱,程野还不上他可以自掏腰包还,自己还是一无所获,于是才按照自己的想法让他借给程野1万元钱。秦子禾也是对钱没什么概念,一听是给孩子的救命钱,别说8万,就是18万他也能借。
时间不长,程野十分沮丧的回到了秦子禾的办公室,把财政所只能拿出1万元的事情和秦子禾说了一下。秦子禾气得当时就拿起电话找到了范伟强。范伟强解释说当时他记错了情况,帐上的那笔钱前几天已经支付给了海天工程公司,是副所长李国强办理的,现在帐上已经没钱了,这1万元钱还是从别的地方现给串的呢!并一个劲的向秦子禾道歉。
范伟强说没钱秦子禾也没办法,但他已经感觉到这事有些不对劲了。放下电话疑惑的望向程野。程野这个时候只好把他刚才找过乡长宋志刚。宋志刚怎么答复他的都说了一遍。秦子禾一听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这时程野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已经急得流下了眼泪。
秦子禾望着悲痛欲绝程野说:“程乡长,你别急,这钱我来给你想办法!”说完拿起电话打给王雪,对着电话说:“王雪,我是秦子禾,你立即给我准备8万元钱,我马上过去取!”
秦子禾放下电话,对程野说:“程乡长,你跟去取钱!”
程野绝处逢生,顿时喜出望外,感激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一个劲的说谢谢。秦子禾拿起包和程野一起下了楼,开着自己的那辆奔驰直奔市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