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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听要坏事,这是被人当场抓到,腿脚发抖,目光看向老婆子,不知该如何接话。
四喜走到他身边,看着娇儿怪异道:“你怀里的丫头是你们家小姐,可我家少爷却很纳闷,自家小姐身边何时有你们这两个奴才。”
只听一声“慢着”,男子身子一动,将头转过去,对着四喜,讨好道:“小哥有事?”他赶得是牛车,可说话的人是从马车上下来的,他有些慌张,不知这人为何喊住他。
“是,是,官爷说的是。”老婆子给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男人上前抱着娇儿进牛车里。
士兵收了钱,嘴角带笑,意思意思道:“行了,还有其他人要出城门呢?不要耽误大家时间,赶紧出去。”
娇儿神智不清,眼神有些呆滞,耳边除了老婆子的声音,其他人说话她都听不见,老婆子让她不要闹,她就很安静的站在一旁,老婆子上前给士兵行礼,满脸羞愧的给了几个铜板。
老< .婆子手里拿的是一块让人神志不清,只能听她话的的手帕,这手帕上下了一种药,这种药极其稀有,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样的意外,适才花重金买来。
士兵也纠结,老婆子说的声泪俱下,小女娃在一旁瑟瑟发抖,他们也闹不清是真是假,老婆子趁士兵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娇儿拽进怀里,娇儿使劲的挣脱,可老婆婆按住她的胳膊,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柔声道:“小姐,别闹了,看您哭的脸上都是泪水,老奴给您擦擦。”
娇儿拽着士兵的铁甲,哭咧咧:“我没骗你,他们真是拐子,呜呜……”
“小姐,您别闹了,在府里您就经常逗老奴,看着老奴着急,您就高兴,小姐,老奴给您跪下了,别再折腾老奴这把老骨头了。”
“你骗人,你是拐子,我爹娘都在镇上,我爹在镇上开店铺卖百宝箱,镇上人大部分识得。”
老婆子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脸色发白,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缓了缓心神,满脸委屈冲娇儿道:“小姐,你不要耍老奴,老爷在下个镇上等您呢?再不走,老爷非得扒了老奴的皮。”说着眼里还掉了几滴眼泪。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声清脆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哭音,娇儿趁赶车的人没注意,从车里冲出来,跑到守城门的士兵,指着他们尖声道:“他们是坏人,要将我拐了卖掉。”
得到少爷的首肯,四喜一脸喜气,溜须道:“少爷真英明。”
“没用的东西,回去我就为你做主。”那点花花肠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奴才觉得少爷说的对极了,小的这不是怕到嘴的鸭子飞了。”四喜委屈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四喜额头冒冷汗,少爷这话水分可真大,府上现谁不知道少爷惧内,怕夫人怕的厉害,夫人脸一板,少爷就差没给夫人端茶倒水。
“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本少爷的精髓一点也没学到。”赵子书从书里懒懒抬头瞥了他一眼,碧儿是王焉华的婢女,随着王焉华嫁进赵府,显而易见,夫人的丫鬟和少爷的小厮一来而去看对眼了。
赵子书从京里回到镇上,悠闲的躺在马车里翻看着游记,四喜讨好道:“少爷,咱们算是回来了。”到了城门口,他脸上喜悦之情怎么也遮掩不去,他好想碧儿,也不知府里有没有人趁他不在,对碧儿献殷勤。
幸亏娇儿醒来身子没动换,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眼睛也紧紧的闭着,怕被他们看出端倪,听他们说快到城门,娇儿心里一紧,脑筋飞快的想法子,或许只有到城门口,她有可能逃出她们的魔抓。
“你真是老了,疑心病越来越重。”男人嘲笑道。
“这是以防万一,马上要出城门,若在这节骨眼出事,咱们就只能等死了!”这次干完就收手了,她不想临老不得善终,被人砍头。
娇儿心里害怕,又不敢大喊出声,万一出声后没人帮她可怎办,躺在车里想法子,还未到城门,老婆子心思缜密,让男人停下牛车,掀开车帘子,看看车里的动静,男人在一旁好笑道:“他们都被下药了,哪能那么快醒来。”真是瞎担心!
娇儿哪里还不明白,以前她偷跑,回家后,她娘总在她耳边嘟囔,按她这样疯疯癫癫的性子,说不定哪天被拐子给拐走,再也找不到家,她才会哭,没想到真被她娘说中了,她被人拐卖了!
“好好赶你的牛车,别瞎说话!”老婆子厉声制止道。
忽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她没敢吱声,悄悄竖起耳朵,听到一个男人说话:“马上就到城门口了,出了城,我们到下个城,在把她们卖了,这次能得不少钱呢?”以前在别的地方一次也就拐卖两三个女娃,这次打算收手,便一次拐了五六个女娃,卖钱后找个地方安家,再也不干这缺德的勾当。
牛车走的慢,男人赶着牛车到城门口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车里的娇儿睁开眼睛,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眨眨眼睛便见几个同她一样大的女娃昏睡着,她有些发蒙,这是哪里,她不是送老婆婆回家吗?老婆婆……
车里的小娃们见男人又往里放了一个人,吓得身子圈起来,浑身发抖,老婆子颤悠的上车,想对赶车的男人道:“给她们喝点水,以防万一。”喝水是两个人之间的暗语,便是将迷魂药放在水里,让她们喝下后昏睡,什么也不晓得,待她们在睁眼时,已经离镇上老远了。
茅屋后面停了一辆牛车,男人将娇儿放到牛车里,在用帘子挡上,牛车里还有四五个小女娃,手脚连着嘴都堵上了,许是怕她们出声,倒时走不了。
“走吧!”老婆子脸色一变,淡淡点头道。
“您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这地方咱们是呆不下去了,现在赶紧出城,到下个镇上,转手将她们卖了,我怕镇上人发现咱们就跑不了了。”
“你看着女娃,长的多秀气,看着也机灵,刚才想骗她进来喝水,竟然起了防范之心。”
“您老得手了,竟还叹气。”男子见不惯她这般虚伪,每次拐来女娃,她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哼,不知道的以为是她家娃子丢了,知道的才晓得她干拐卖人的勾当。
“镇上的女娃好骗,没见过世面,对人也没有防范之心,”老婆婆叹气。
她双手击掌发出三声声响,就看一个男子从后面出来,笑的贼兮兮:“又得手一个,”
老婆子收起刚才和善的样子,用干枯的手指将娇儿的下巴转过去,对昏迷的娇儿嘿嘿笑道:“闺女,你这心肠可真好,可惜啊,你碰到我了,唉!”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要好心肠有什么用,好心肠的人死的都早呀,这老婆子周转与临边各个镇上或村子,以拐卖女娃为生。
走了一路,刚才又使出了全身力气,嗓子渴的不行,她笑脸通红的接过水,喝了半碗,又陪着老婆婆说了一会儿话,她觉得困得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睛一闭什么都不晓得了。
“都死了,就剩我一个孤老婆子苟延残喘的活着。”老婆婆倒了一碗水给娇儿。
总算扶着老婆婆进屋,娇儿发现屋里残破的可以,怪异道:“婆婆,您没有家人吗?”
“你这女娃……”
这一段路娇儿没发现老婆子的异样,觉得她心肠很好,使劲扶起她,咬牙道:“我给您送进屋在走也不迟。”
“没事!这都到家了,我自己能起来。”老婆婆挥手让娇儿回去。
老婆子点头,娇儿刚走几步,就听后面传来哎呦一声,她忙回头看,老婆婆竟摔倒在地上,忙跑过去,慌张道:“婆婆,您怎么又摔倒了。”
“不了,时辰不早了,再耽搁我娘在家该担心了,”一想到回家面对她娘的怒火,娇儿身子有些打颤,心里叹口气:她娘非得扒了她皮,狠狠揍她一顿。
“小闺女,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待娇儿将老婆婆送到茅屋门口,她没进屋,站在外面道:“婆婆,你到家了,那我也家去了。”
“哦,”娇儿抬眼确实看到一个茅草屋,害怕的心也安稳的放进肚里。
“快了,快了,你看前面那个茅草屋就是我家。”
扶着老婆子往西边走,越走人越少,娇儿有些害怕,小声道:“婆婆,你家在哪,怎么还没到。”
娇儿平时有些小大人样子,听老婆婆这般说,觉得自己长大了,拍了拍胸脯:“恩,我送婆婆回家。”她光顾着高兴,并没有注意到老婆子嘴角怪异的笑容。
老婆婆总算站起来,扶着娇儿的手喘气,娇儿没敢动换,老婆婆松开她的手,笑道:“丫头,老婆子浑身没有多少力气,怕是走不到家,你能送我家去吗?”
“我叫唐娇儿,”
“丫头,你真是个好心肠的闺女。”老婆婆冲娇儿虚弱笑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扶您。”娇儿看到老婆婆额头冒汗,想必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没站起来,她虽年龄还小,没有多少力气,可看着婆婆这么费力的想站起来,只能拉着老婆婆的胳膊用尽身上的力气帮她。
老婆子挥挥手,不在意道:“岁数大了,身体也不行了,风一吹就倒啊,”她想起身却一直没起来。
午时,娇儿让蔓儿在屋里陪着芋头玩,她趁李氏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她就喜欢在镇上四处溜达,不爱在家呆着,觉得闷,街上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她手里只有几个铜板,走走停停想着买点什么回去,这时一个老人从旁边经过不小心碰到她,竟摔倒了,娇儿吓了一跳,慌张的看着她:“婆婆,您没事吧!”
李氏如今日子过得很是滋润,闺女嫁的好又得婆家疼爱,儿子们也争气,就连冯晓在学堂也甚得夫子夸奖,日子过得舒坦,人看着也年轻,但也有让她看到就头疼的人,对娇儿她真是伤透脑筋,一个女娃太能折腾,就不能老实在家呆着绣花或者做饭,每每趁她不注意便偷跑出去,一点女人家的性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