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烜烨手中的珠子一日比一日莹润,渐渐变成了一串长长的项链,又串成一对镯子。
等到圆梳完成的时候,白昼开始变短,夜逐渐长了起来,秋渐渐地深了。
满山灵药有的还在开花,有的已经结出果子。那些多年生的灵药,颜色也更深了一重。从宁和通往烜烨居处的那条小迳的两旁,两行黄叶已经替换了满树繁花。
手中的盒子渐渐成型。材料选用的是砗磲靠近外壳最坚硬的部分,色作深青,刀劈不入。
烜烨用的是一柄细细的刻刀,沿着边缘雕出小朵小朵的蔷薇花枝,中间大片部分刻着两只神鸟,一只仿佛是凤凰,另一只看上去有点象毕方,都是神采飞扬,似乎随时可以展翅高飞。
盒身部分上下都是花枝,中间是一排排的鸟纹,与盒盖互相呼应。中间有一个搭扣,还没有上锁。
内部打磨得十分光滑。开始烜烨还在想着,是否按各件首饰的尺寸,在当中挖出空格,以便存放不同的饰物。后来他一想,首饰都要带在伽蓝的身上,那盒子不是空着?不如挖如空心,还可以挪做他用。
为了这套首饰,烜烨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几乎每个晚上,他都在脑中不停地设计、修正方案和图样。
另一半砗磲壳已经成了宁和的新床。贝壳内部本来就非常光滑,故此不需要多加打磨,粗砺的外部与彩色的内壳形成强烈对比,反而显得格外漂亮。厚厚铺上一层毕方和重明鸟换下的羽毛,又轻又暖,像躺在云里一般舒适。只是鸟羽将漂亮的内壳遮挡了绝大部分,有点遗憾。
宁和非常喜欢,拉了烜烨进来参观,他只是笑。
师父离开合虚山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烜烨不免焦急起来。他想起放出青鸟去问下伽蓝,可否有师父的消息,但大海茫茫,他法力化成的青鸟并不能飞渡。这也让他格外地担心,同时也担心伽蓝和离樱,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个情况。
但现在也并无良策,只得埋头修练,晚上就是雕刻那只首饰盒子。
宁和也觉得闷,某天,无聊至极的她提议:“烜烨,我们到别的地方逛逛去好不?”
“去哪里?潜海?”
“我记得来合虚山的路上也经过了一座海岛,我就是在那里抓到重明鸟的呢!”宁和笑嘻嘻地说道。
烜烨骇笑:“你还敢去?小心大鸟找你报仇。”
“重明鸟都这么大了,它还报什么仇啊?再说了,也让宝宝见见它亲生的妈妈嘛!”宁和似乎很讲道理。
烜烨也想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异常事情发生。自从那两只怪兽在合虚附近出现,他就一直忐忑不安。天天坐在合虚山上也不是个事。故此,他默认了宁和的提议。
当即召唤两只鸟过来。吃了砗磲肉后,它们又长大了一圈。此时的毕方,翅膀上的翎羽比起钢铁还要坚硬,更不用说它的独足,以及它的喙,已坚逾精钢。
它的内丹也已形成,每天学着烜烨吞吐日月精华,和去年相比,简直已经脱胎换骨。
重明鸟的变化更加巨大,从一只茸茸的幼鸟已经长成一只巨鸟,它的羽毛又换了一次,变成纯粹的金色。
这两只神鸟也是他们出去探险的原因。想来就象遇到危险,有这两只鸟,逃走绝对不是问题。
当即便做好准备,虽然两人早就可以辟谷,到了胎息阶段,但要保持体力和温度,还是需要食物。再说人可以不吃,鸟儿要负重,还是要吃东西的。
于是两人准备了一大包食物,各种丹药都打了一包,又装了满满一葫芦水。这葫芦是仙家之物,看起来小,其实能装下很多东西。
宁和又忙忙地画了一堆符箓,此时她修练甚勤,功效已经大增。保险起见,甚至还准备了朱砂笔和符纸,随时可以画上几张。
烜烨怕她迷糊,察看她准备好的物品,又问:“玄天丹带了没?”
宁和拍了拍胸口,意示收在怀里。
烜烨又问:“你的玉剑呢?”
宁和骇笑:“那东西也能当做武器?”她一向将它挂在墙壁上当饰物。
“你要知道那对玉剑的来历就不会这么说了!”
烜烨当初见她选了玉剑,也略略明白了她的心思,想必是小女孩想妈妈,看见与母亲有关的事物,便爱屋及乌。
“好吧。”宁和从墙上摘下玉剑,拿套子装了,牢牢地缚在腰上。
一切准备就绪,二人便跨上坐骑。烜烨对着毕方说了声:“去玄丹山。”
毕方“呜”地一声欢叫,立刻腾空而起,展开翅膀,直直地向云端飞去。
耳边响起尖锐的风声,吹得烜烨眼睛都睁不开,他赶紧制止:“哎。你慢点。”烜烨自己没有问题,他担心宁和不能适应高速的空中飞行。
重明鸟紧随其后,烜烨回头望去,只见金色的大鸟上,稳稳地坐着着一袭碧青衫子的少女,衣带当风,宛如天女。
初见宁和的时候,她还是个十分稚嫩的小姑娘。不想这几个月来,似乎长大了许多,倒真有几分宁静的少女模样。
天气甚好。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在他们身上,宁和不怕晒黑,帕子也懒得缚一张在脸上遮挡阳光。
清早出发,直到下午太阳将要落山时,才看到海面上出现小小一个黑点。
烜烨便示意宁和:“快看,玄丹山就在前边。”
虽然重明鸟飞翔十分平稳,锦鞍也做得很舒服,但任是谁在鸟背上坐上一天也会腰酸背痛。宁和已经百般忍耐了,姿势换了无数次,也问了无数遍:“还有多远?”,听他这样说,自然精神百倍。
“哦哦哦,宝宝,你要回家咯。”想起那只死去的小鸟,宁和心里还是有点儿虚。不过她猜想那时候重明鸟出生没多主,只怕不记得她做过的坏事。
重明鸟却能听懂她的话,激动地“嘎嘎”大叫起来。宁和赶紧拍拍它的脖子,示意它安静。
远远看见那座海岛,其实还是飞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那也是因为空气十分清澈,能见度甚高。虽然能看见,但距离还是十分遥远。
在神鸟背上时,他们便已看清楚玄丹山的形貌。
整座岛呈三角型,与海面有极高的落差。如果从海面往上望,可以用“高耸入云”来形容。而且崖壁非常陡峭,绝无攀登上去的可能。
从上往下俯瞰,整座岛的地形却非常平坦,并没有山坡、凹地,地面植被丰盛,长满各种奇花异草。
他们将落点选在岛屿的中央,一大块草地,方便宿营。草地旁边有两棵高大的乔木,估计是季节的缘故,叶子呈极鲜艳的红色。
太阳已经落山,暮色渐渐升起。烜烨圈出一块草地,用大石围住。接着,便从储物袋里掏出小小一包丝绸类织物,迎风一抖,居然是一块极大的布料。
宁和十分吃惊。眼见他又掏出一把细丝,在手里捣鼓一番,那些细丝便拢成一个球状钢丝架。烜烨将那块布料蒙在半圆形的架子上,抻开抚平,下边便用大石压着。
很快,一个帐篷便搭好了,甚至还开着小小的门窗,门窗上边都设有搭扣,随时可以关上。
“准备还是蛮充分的嘛!”宁和表扬他。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只怕这东西也是他和伽蓝师姐出行时的必备工具。
毕方与重明鸟就栖在附近一棵树上,虽然它们可以自行去捕食,但烜烨还是掏出两块肉干抛给它们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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