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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和本已祭起玉如意,见烜烨骑着毕方,威风八面的样子,十分羡慕。便收了玉如意,腾身而起,轻轻跃到重明鸟的背上。
自重明鸟服食半幅海怪肝胆以后,沉睡了一个多月方才醒来。整个身形大了好几圈,现在,它比毕方已经小不了多少。
细细的茸毛褪尽,换上一身淡金色的羽毛,每片羽毛的边缘都镶着一圈火红,看上去十分漂亮。尾部长出了长长的翎羽,如果它高兴,打开就像一把圆圆的扇子,外圈缀着漂亮的花边。
宁和也不再纠结长大以后的重明鸟可不可爱的问题,这么漂亮的坐骑已经足够为之骄傲了,她现在烦恼的是能不能捕捉到足够的濮鱼,以满足它每日所需。
幸好重明鸟长大以后,已经可以吃别的鱼类,否则,大海里哪有这么多濮鱼供它食用?
重明鸟吃了一惊,身形往下一坠,又马上展翅飞起。
它看了看旁边的毕方,觉得能和那只极傲慢的鸟一样载着主人飞翔,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因此十分卖力,箭一般飞快地往前飞去。
“哎,慢点,慢点!”烜烨赶紧叫住重明鸟,它的背上没有准备鞍辔,高速飞行宁和肯定吃不消。
只见他双手一动,清喝一声:“来!”手里便奇迹般出现一套锦制鞍辔。
这时重明鸟已经靠近,他手掌虚虚往上抬起,宁和便身不由己地浮空而起。
不等她尖叫声出口,人已稳稳落在浅粉色的锦缎之上。
“哎,好手艺,果然舒服。”宁和挪动一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忽然又疑心起来:“这是不是又是给伽蓝师姐准备的东西?”
“废话真多。”
“……”
宁和果然住嘴不言,心里却想親:“这也算废话?”不过她明智地没有说出口,否则只怕又多说一句他嘴里的废话。
烜烨上午修练的时候,心神在海底潜行了极远。故此,二人二骑飞了老半天才到标记的地点。
天已快要黑了,太阳已经坠进海里,暮色渐渐升起,将整片海面笼罩起来。
烜烨有些懊悔,应该第二天来的,但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如此之远,显然神游比本体的速度要快上许多。此刻要回去也显然来不及了,看样子晚上还要找个岛屿暂时落脚。
宁和坐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骑鸟很好玩,但久坐不动,还是颇考验一个小女孩子的定力。
大海看久了,也着实枯燥。天空是蓝的,海也是蓝的,都已经看了好几个月了。海水之外还是海水,天外还是天,只是颜色深浅稍有不同,又或是有雨没雨、浪大浪小的事情。
一个小女孩子,成天呆在这个荒岛,要不是有烜烨陪伴,估计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但她看着烜烨行若无事的样子,又不愿示弱,故此咬着牙关,强忍着没有诉苦。
烜烨指挥毕方盘旋了几圈,确定无误后,便嘱咐毕方道:“你和重明鸟就在附近寻觅一处岛屿歇息,我发出信号就回来接我们,可别走远了,我们可负不起那块大石头。”
贝壳甚是沉重,那么大只砗磲与块石头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预备让两只鸟一同搬运回去。
毕方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烜烨便示意宁和跟紧,自己先一头跃入水里。
海水有些冰凉,对于他们来说,短时间自然无碍。但宁和所着的鲨皮水靠能够辟水,待她落下,海水自行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段短短的通道。
等他们过去,海水又迅速合拢,仍然是一片平整的海域。烜烨马上明智地让宁和走在前面,自己在后边跟随。
宁和不知道方位,烜烨便在后面指指点点。
这片海极深,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还没有抵达海底。海水愈深,压力也就愈大,宁和走得也就愈发的吃力,所以他们行进的速度极慢。
好在看看周围的海洋生物已大有不同,便知道已经接近海底。
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估计天已经全黑。
烜烨不知道从哪掏出一颗夜明珠擎在手里,发出朦朦的光,勉强能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他嫌光线太暗,皱了皱眉,又从怀里四处翻找,忽然发现怀里有淡淡的光芒透出,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上次在海怪脑中掏出来的珠子。因不是内丹,也不知道有何用处,顺手收在储物袋里。
当下掏了出来,在手里光芒大放。烜烨大喜,交予宁和,嘱咐道:“这东西有点怪异,你可要拿好了。”
宁和不知道是何物,以为东西珍贵,烜烨才郑重地叮嘱她,没有想到竟然是上次宰杀的海怪脑中找出来的事物。
她伸手牢牢地将这颗珠子拿在手里。说也奇怪,那东西在陆地上,也只是一颗灰白色甚不起眼的珠子,只有她的拇指大小,到了黑暗的海里,居然光芒大放,也属异事。
此物一出,海底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烜烨心底警兆大起,又怀疑自己多心,便传语宁和道:“你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宁和此时已经吓得战战兢兢,口唇都有些麻木,问他:“什么异样的感觉?我倒没有注意。”
“哈哈哈,吓唬你的。”烜烨也怕吓到宁和,故意当做是开玩笑吓唬她。心道:“我多多提防就是,这海底就算有怪物,我们远远避开就是。”
宁和果然上当,嗔道:“烜烨,你真是坏死了!”
两人笑笑说说,异觉果然大为减少。
很快就找到标记之处,那里并没有发现砗磲,烜烨料想这巨大的东西也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便在附近四下寻觅。
果然,在不远处便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贝壳,便叫宁和过来,两人慢慢靠近。
离砗磲还有十来步的样子,烜烨便说:“你走在我后边。”
宁和应了,停下脚步,等他走到自己身前,便紧紧跟在他后边。
要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在家时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父母替她顶着。现在虽说师兄就在一旁,然置身于漆黑的海底,胆子再大的人都会觉得恐惧。宁和不知不觉已经紧紧拉住烜烨的手臂。
突然,烜烨心里警铃大作,不加思索,一手护着宁和,便往右边窜去。
果然,一根由无形气劲形成的极细极阴寒的针朝他射来。
宁和张嘴欲呼,烜烨已经掩住她的嘴,同时接过她手中的珠子,飞快地收进怀中。
那股气劲贴着他们无声无息地掠过,消失在海水里边。
海底陷入纯粹的黑暗,两人一动也不敢动,保持原姿态良久。
幸好宁和穿的水靠可以辟水,在他二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真空环境,不必担心深海的严寒会过快地消耗他们的体力。
二人俱已达胎息之境,此时内息自发流转,并不觉得憋气。
此刻,除了海底暗流涌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再无一丝别的动静。
烜烨心里十分懊恼,以他在合虚山居住多年的经验,这片海域纵有巨型海怪,也不至于修练到妖精的程度。上次遇见的变异钩蛇,已属异事,这次遇上的一只大海贝居然也这般厉害,真真令他惊骇。
烜烨传语宁和道:“看好我!”也来不及更多说明,便凝聚心神,缓缓向四周探去。
果然,心神刚一探出,黑暗对他已不成障碍。
不远处,那只砗磲微微张开厚重的贝壳,似乎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知道它在什么方向就好了!”烜烨默默地想着。
突然,他暗骂自己一声:“只怕就是那颗珠子作怪!要不那砗磲应该看不见我们。”
夜明珠应该没有问题。便把收在怀里的夜明珠又掏出来拿在手里。海底的生物并不是用眼睛看东西,而是通过另外的手段感知。想通这一点后,烜烨不禁责怪起自己的愚昧。
宁和也稍稍放松下来,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臂。
烜烨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便从怀里掏出金矛,在手中抖成一丈多高的样子,使尽全力对准砗磲掷去。
只听得极为沉闷的一声“当”,金矛准确命中砗磲。
海水阻力甚大,威力大减,又兼那怪东西的壳实在太厚,只深入贝壳寸许,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
砗渠显然也有脾气,又从壳缝射出几枚无形气针。
烜烨知道宁和还不能感知到这类无形暗器的袭击,只得搂住她往旁边闪避。
成功避开那几枚无形气针,烜烨几乎闪了腰。正待以意念收回金矛,突然,一大篷无形气针无声无息向他们劈头盖脑地射来。
来不及再次躲开了!想是砗磲两次劳而无功,便改了策略,将力量拆分成无数细针一同射出,令他们避无可避。
一只砗磲居然有如此智慧,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只是不知道海底发生了什么异变,连贝类动物有了自己的思想。
烜烨别无良策,紧紧搂着宁和,在海底快速翻滚,只盼能够躲过大多数无形气针。
果然,大多数气针都落了空,消失在海水里,但在深海行动还是不便,终于还是有数枝射中烜烨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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