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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兔子全身短毛竖起,瞬间像是胀大了一倍多,本来是个长脸,现在又胖了。
“哟,蠢兔子,你还没死啊。”那女子拔着开叉的长发,吐得空气里全是臊味。
“咕,咕咕咕咕!”兔子指着她,毛脸铁青,显然是认出了故人。
“你咒我也没用,我就快死了,临时前想做点坏事而已,哦呵呵呵呵,谁叫这小丫头倒霉呢?”那女子的狐狸眼泛出一道冷光,悠悠转向楚修月,“青印那小子可真关心你啊,路给你铺好了,后事都和你交代了,连媳妇都给你挑好了,你不觉得这样过日子很没意思么?这小丫头四两肉都没有,摸起来像拾柴似的,哪里够看?难不成你连看女人的眼光都承了那老鬼的,喜欢这样干干扁扁的类型?唉,好可怜……”
“咕!”兔子跳起来,刚要反驳,却被人从身后大力推了一把,一袭银白长发飘至跟前。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胸太大的女人。”公鹿大人听说有人说他的小晴妹妹不好看,气醒了。他的脸和兔子一样铁青,一双媚眼也泛着幽幽冷光,只是气势上明显差了一截。
“哟,小朋友,多年不见都长大了?还记不记我啊哈哈……”那女子睇了丝萝一眼,舔舔红唇,轻佻地招了招手。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楚修月粗暴地打断。
“你们都给我安静点!”他的眼睛有些红,眼角蓄着血丝,像是许久没好好睡过了。
“嘁!”那女子不屑地扭过脸,靠在幻境上懒洋洋地剔指甲,她的手指很长,指甲尖尖,每一颗指甲盖都是莹白雪亮的,闪耀着极品法宝才有的彩光。她乌亮的长发当中眨着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下半截的皮绒镶边的长裙下,露出几条雪白的尾巴。
九尾天狐!这是上界来的天妖!喜来宝和丝萝的神色都有些紧张,目视她坐下,却丝毫不敢放松。倒是楚修月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从温晴晕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多看她一眼。
霍玠倒在地上,跟死人一样,只是隐约听见有人在笑,声若银铃。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楚修月摸摸温晴的心脉,倒是不怎么乱,但意识却沉睡不醒。
“小子,你弄清楚些,现在是她不想醒来,不是我把她给弄成这样了,万事因由,皆在己身,我们天狐是喜欢捉弄人,但对这样一个小丫头,没,兴,趣。”她顿了顿,突然抛了个媚眼,咬唇轻轻地道,“我啊,还是对男人比较感兴趣,比如说,你!”
楚修月抱着温晴背对着她,冷冷地道:“你对捉弄我比较感兴趣。”
喜来宝和丝萝面面相觑,对看了半天,似乎想从对方眼底找出点线索,楚修月开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找东西,一把一把的灵草灵药往温晴嘴里塞。他有些笨拙地扶起她,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往里投食,温晴不自觉地要闭嘴,几次咬中他的手指。
不出意外,温晴那铁齿铜牙三两回便把楚修月的手指咬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根根。
可是楚修月却感觉不到痛似的,还是执拗地往她嘴里填东西,像填鸭似的。
表达感情,楚修月总是比其他人弩钝,饶是好意,也会演变成四不像的强逼与压迫。
到后来,喜来宝和丝萝大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臭小子,你想把她弄死?”丝萝大人想来抢人,无奈楚修月抱得紧,像命根子似的护着。这种反应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就连天狐阿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我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幻境不伤人命,她做完梦就会醒来了,你就不能耐心点?浪费仙草……”天狐阿姨叹了口气,“我从上界来一次不容易,为了帮你对付殳渊我还受了伤,也没见你会好好关心下我,整天只会把我放在那冻死人的泉水里,抵什么用?偏心啊偏心……”
原来泡在甘夏泉里的女子竟是个比丝萝大人还要老的妖怪。
“你满口假话,谁又会真信你?你说我师父来了下界,人呢?你带着我找了半天,人在哪里?呵,我是你自己在上面呆着没意思,想下来蹓达蹓达,找什么借口。”楚修月摸了摸温晴冰凉的发丝,动作轻柔**,丝萝大人禁不住就要扑上前来抢人,却被喜来宝堵住。
丝萝打了个喷嚏,兔毛过敏。
楚修月察觉到丝萝的动向,挽手将温晴抱得更紧了,看那样子,是真的在乎。
“真没良心,我一身毛都被天雷劈焦了,却得来个这样的下场,什么叫在上面呆着没意思?我告诉你,上面可有意思了,上面的妖怪都不穿衣服……”天狐阿姨呵呵直笑。
楚修月周身气场一冷,决定不再和她说话。
气氛有些怪,相比遇见魔族的那种惊奇与战栗,丝萝对面前的女人多存了一分忌惮,特别是“上界”这样的字眼蹦出来时,他的神情更紧张。这女人真是从上界来的?冒着天雷而来,又是为的什么?这样的事,主人知不知道?
听这天狐的口气,她似乎与青印真人渊源匪浅,她……究竟是谁?
青印真人居然背着主人有别的女人?这太过份了!丝萝终于想到这一层关系来了,他再也顾不得去和楚修月抢小晴妹妹,径自调整了眼神,盯着天狐阿姨猛看。天狐修的是媚术,等级越高,容貌越美,面前的天狐自是令人神夺,没看多久,丝萝大人就有点晕乎乎的了。
天狐只是笑,胸前雪白半露不露,比起那魔女多了七分天然的勾引。
是男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靠,只有喜来宝例外,兔子喜欢男人。
“算了,和你们说话没意思。”天狐阿姨一个人表演了一会儿,发现只有丝萝大人一个观众,也就没了兴致,当即伸手打了个响指,面前的幻境终于分崩离析,露出了一条不甚宽敞的路,她没精打彩地道,“我本就是依靠吸纳天地纯阳之气来修炼的,你们偏装什么正人君子,烦也烦死了。”
道路两旁是贫瘠的草地,为了支持这个巨大的幻境,这附近的灵气都被败坏得差不多了,草地上有些男男女女衣裳不整地叠在一起,狂放的动作在幻境消散的刹那戛然而止,那场面有些壮观,也有些窘迫。
一道道粉红的蜃气被天狐收入口中,最后却是一个三尺高的八爪大怪,一边吐着粉红泡泡,一边自远方蹒跚走来,八条软足在地上交错,圆圆的脑袋上了层层叠叠,全是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它走得笨拙,却并不沉重,显然众人看见的并不是本体。
“主人。”那老蜃,长得丑怪,声音更难听,像踩碎的枯树叶一个劲地哗啦啦。
“乖。”天狐大人慈爱地伸手,隔空摸了摸老蜃的头,一双狭长媚眼中掠过一丝怜惜。
“主人,小的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劳主人挂心。”老蜃看也不看众人。
“我知道。她……确实比我这个不成器的主人,懂得照顾人。”天狐莫明叹了口气。
“你们说的她是……”丝萝听得一个机灵。
“你猜的没错,我们口中的她,就是你的主人,灵蕴。”天狐举头往凤鸣阁的方向一望,慢慢收起了那副顽世不恭的狐媚模样,半晌,才得轻声道,“我输给那样的人,其实也是心服口服的。”虽然最后她与青印得以一同飞升,但灵蕴,却守住了青印的底线。
四方阵若不是靠灵蕴咬牙顶着,那些魔族早就跑出来了。
……
温晴在梦里,看着手中跳动的心脏,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回忆,不管是哪一种开始,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吃了那颗心,怀着满满的恨意,将那颗心生生吞进了肚里。她以为自己大仇得报,可是却抵不过满心积郁的哀凉。
她舔舔爪子,从眼角滚落的,全是泪。
白衣人温柔的笑,温暖的手,她还记忆犹新,她曾围着他欢快地奔跑,她曾衔着亲手编好的花环往他身上挤,白衣人身上没有冷香,没有青草气,只有一股浓浓的铁锈,那时候,年幼无知的她还不知道血的味道。
原来兽血与人血一样,都是这样冷腥冷腥的。
她吞掉了他的心,才发现,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啊——”
她尖叫着,站在凛冽的腥风中,站在那白骨皑皑的荒原。
“啊——”
她嘶吼着,看着失去心脏的白衣人倒在这片狼狈的土地上。
“啊——”
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小喵,温小喵,你醒醒!温小喵……没事了,你醒醒,没事了,都是梦!”楚修月擦着温晴额上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她躺在他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挠着他的胸口,外衣抓破了,露出了深色的中衣,中衣扯烂了,现出玉白的胸膛,她抓他,五指划过,在他身上添了一道道深刻的血痕,他却只能是紧紧地抱着她,柔声说着,“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有我在!天下的事都由我顶着,不怕了!”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温晴的眼泪和鼻涕蹭在他身上,他却抱得更紧。
“呜……”温晴哭累了叫累了,像小兽一样呜咽着,贴在他胸前的伤口上,冰凉的发丝拂过撕裂的伤口,他暗暗地抽了一口冷气,却是附在她耳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铸心之剑,是剑。
吞剑之心,是心。
两者本是一体。
陶然峰上屹立千万年的广生剑,只是一把凡剑,它没有剑魂,也没有了剑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