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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最强大的性别障眼法,就是陈家独有的逆伦术,据说喝了逆伦灵水的人能长时间维持另一种性别外观,连鬼修的阴阳瞳都能骗过去。而法术效果加持的时间长短,只与用药的份量有关,并不需要特别去消耗灵力。
“逆伦灵水会在你十五及笄之时失效,在这以后的四年里,别人怎么看你,都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娃,只要小心一点,不会露出马脚来。”温小喵变身完毕,陈宇凡一脸痛惜的盯着她,半晌,又叹了口气“好看的衣裳我先帮你留着,等四年以后再给你挑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清秀水灵,光从外表也瞧不出明显差异,就连嗓音也没变化,但两三年后,温小喵就会比同龄女娃娃长得高一些,其身高变化更接近男娃,这算是逆伦灵水唯一的副作用。陈宇凡只希望温小喵将来别长得太高大,孔武有力的姑娘都不大好嫁。
温小喵照照镜子,发觉脸上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了,她不甘心地在下面掏了一把,还好,并没有掏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尽管疯疯癫癫那么多年过去,温小喵也没留意自己的性别,但走到这一步,她的性别意识突然就觉醒了。
居然感到有一丝丝难过。
以后出恭上茅房可怎么办啊?温小喵很是忧愁。
虽说沈琅琅和祝教主都是一片好心,可她却怎么也感激不起来。以前很多人都说她不像个女的,但真正变成了男的,她心里还是很抗拒的。
如果是女扮男装,她还能接受,可是现在是四年啊,四年之间都要假装自己是个带把儿的,每天跟一干师兄弟们在一起同吃同睡同沐浴,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
她如果是亲传弟子就好了,至少独门独院的不用那么捉急。
再上路时。温小喵好像变了一点,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薛绍又说不具体。她情绪有点低落。
“小喵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薛绍看看晌午的日头,习惯地问她。
“喝你个死人头!”温小喵瞪他一眼,气冲冲地走远了。
“薛绍你别管她了,她一向是个母老虎,喜怒无常的。”唐贵瑜被温小喵欺负惯了,早就没把她当女的。所以他压根就没看出毛病来。
这一路上,温小喵都在闹别扭。
一方面,温小喵觉得逆伦灵水这方法也算是在情在理。另一方面。却又认为能够想到这样馊点子的根本不是人。就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念念叨叨不得空歇的当儿,也不知托月教教主坐在大殿里对着四大护法打了几十个喷嚏。
温小喵走得很不甘心,无端端令行程拖慢了一半。几人拉着她好说歹说,走到天黑才摸着定天派大门,书着“定天”二字的界碑映入眼帘,温小喵抬头就看见白玉门柱之内云雾缭绕,火烧云滚之中伸出一道天梯,梯长百里,直入云霄,她立马就吓傻了,一时别手别脚地站着。只觉得眼泪在风中飞舞,止都止不住。
太特么长了!简直丧心病狂!这是叫人来修仙还是来修梯的!经这么一惊吓,她便把逆伦灵水的事一把扔去了爪哇国。
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达到灵鼎山下的弟子,大门口已经排了两列长长的队伍,不过一个个都衣着破烂。脸色狼狈,像是被打劫过的样子,比温小喵他们好不了多少。
温小喵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那些在娲头村打劫往来甄试弟子,甚至于打劫杂役弟子的行径,分明是被定天派默许的。打劫前来甄试的弟子那叫试炼,打劫下山办货或者倒卖灵石的杂役弟子,那叫磨练,无耻心黑到这地步,当真是旷古炼今。难怪沈琅琅不让陈宇凡给她换身衣服,这样破破烂烂的才是常态,要干净得一尘不染,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舞弊了?
另一方面,却也证明了楚修月的深谋远虑,这货的心思可不是一般地深沉,钻空子钻得好啊,省掉多少麻烦……
“你们在这儿排着,我们先上山去跟前辈们打个招呼,以后大家就是同道中人了,嘿嘿。”
陈宇凡与楚修月是同辈弟子当中的翘楚,生得又皮滑机灵,嘴甜讨喜,是以往来各派基本畅行无阻,他很快就和沈琅琅乘着紫纹鸟飞走了。
温小喵咬着小手帕含泪看着天梯发呆,唐贵瑜看着天梯上稀稀落落的人影,止不住两腿战战,唯独薛绍还算镇定。他一门心思还在温小喵身上打转转,压根没将这道长梯看在眼里。
两条队伍,一条长一点,一条短一点,三人很自然都挤到了短的这一边,满以为会快一些。
核对名册的摊位就设在白玉门柱旁边,面前一张半七尺玉案,座中一者坐,三者立,四名同样服色的弟子正忙碌着。坐在正中的那名弟子将人名对上号,其余弟子便挑出记名的玉牌分发给众人,并辅发一小册,就算是认可了身份。
温小喵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四名弟子都是炼气中期的水平,中间座着那名文质彬彬的青年修为最高,但也只是炼气第五重的样子,四个都只是普通的内门弟子。
“徐瑶,记名灵蕴真人座下……”玉牌的玉质普通,温小喵看不出什么门名,款式有点像衙门的班牌,正面刻着定天两个字,背面却只有个灵字,代表着门派和归属。外门弟子都只是挂名,很少有机会接受几位真人的训导,但即便是这样,挂名之间也还有点差别。毕竟什么真人都比不得流山真人,人家好歹是个掌门,沾着名字,也当是沾着了光。
跟玉牌一道发放的小册子倒是好看,金边红线,装订得体,厚厚的一叠,里边印的却不是修行的方法要领,封皮上印着几个烫金大字:“定天派门规第七次修订版。”
四百页的门规,这还真是,蛇精病!温小喵立马就不想入门了。
杂役弟子不要背门规吧?虽然她自认为记性还不错。但要hua时间背这个,还不如早点滚蛋。
正想着,前面的队伍又缩短了几分,一个声音传过来:“江可儿,你可以进去了。”
唐贵瑜激动地推了温小喵一把,道:“能不能快点?你看江可儿都进去了!”
温小喵听这名字耳熟得很,抬头一看,只瞧见一个着粉裙的窈窕身影往天梯上走去,正面长什么样看不清,她撇了撇嘴。道:“早点晚点也是爬梯。你等下爬快一点不就行了?”
说话间。又进去两名弟子,温小喵很快就排到了那四名内门弟子面前,唐贵瑜抢上前去,大声叫道:“我先。我先,我叫唐贵瑜,上面有我的名字的,我指给师兄们看。”
座中那名文质青年有些鄙夷地看他一眼,翻翻册子,道:“唐贵瑜,记名流山真人座下,这是你的腰牌,切记不可弄丢。还有门规,限三天内熟记。去吧。”
温小喵心里一沉,这么厚的书,只给三天!嘿嘿吼吼!简直没人性!
唐贵瑜一颗心早飞进大门,哪里有心情去听未来师兄在说什么。他胡乱接了东西,嗯啊数声,向温小喵和薛绍摆摆手,打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奔进那一长串奋力攀爬的人群,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薛绍在后头摇摇头,就听那名文质青年问温小喵。
“你叫什么名字?”
温小喵正要回答,徒觉得头顶一黑,一片阴影盖过,疾风破空而过,三道疾厉的剑光落下,两男一女转眼就到了跟前,那三人都是眼望天,鼻观顶,趾高气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众人眼看来者不善,不由各各退开一步,让出条道来。
当先一人收起飞剑,毫不客气地走到发放腰牌的摊位前,顺手将飞剑拍到了玉案上。
“小子,我问你,你们定天派新晋弟子当中,有没有个叫温小喵的丫头?”
说话的人,颧骨高耸,身姿强健,额间一道灼亮的朱红法纹。这不是朱周家的周怀么!
温小喵听到自己的名字,又看到朱周家弟子的服色,吓一缩头,后退一步,就听排在身后的人尖叫起来:“你还上不上山了?磨磨蹭蹭什么意思!师兄问你话呢!哑巴了!”
人群骚动起来,周怀蓦地转过头来,直直向温小喵这边看来。
温小喵被那凌厉的目光扫中,顿时心头凉了一大截儿。她一把抓起薛绍想逃跑,可是手心里涔涔地全是汗。薛绍听周怀提到温小喵的名字,也紧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好,一时只回握着温小喵的手,心想,要是一有不对劲,就第一时间带着温小喵逃跑。
可是那朱怀看了好一会儿,又将目光收回去,竟然没发现她就在眼前。
至于薛绍,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穿得灰扑扑像个路人甲,朱怀那次在森罗幻象和他打了几次照面都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到这时竟自动将视线跳过了。
他说得很清楚,这回要找的是丫头。
可温小喵现在已经不是丫头了。
陈宇凡没夸大其辞,这逆伦灵水的效果确实好,温小喵就站在周怀鼻子底下,居然还能逃过这一劫。幸好,幸好。她暗自拍拍心口,只是刚那一眼,差点害她小命被看短了三年。
“这位道友,定天派里有没有个叫温小喵的丫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到了定天派,就该守定天派的规矩,阁下如此气势凌人,未免太不将人放在眼里。”座中那名文质青年一脸正直地站起身来,虽然气势不弱,但身量却比周怀矮了大一截,体魄和修为也都远远不及。
周怀拿鼻子轻哼一声,道:“就凭你这样的渣滓也敢和我来说规矩,你叫楚修月出来,我有话当面问他!”
那文质青年昂然道:“楚师叔身金体贵,岂是尔等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阁下莫要教晚辈为难。”
他依旧不卑不亢,身旁一名弟子却得他眼色,祭出一件法器,转身御物而去,眨眼便消失在天梯的尽头。
周怀耸耸肩膀,上前两步,欺着那名掌簿的弟子,撮撮嘴,跟着却是猛地一下将置于面前的玉案拍了个粉碎。
“别不识抬举!”那一声怒吼,震得人心胆俱裂,离得近的几名应甄弟子竟被震飞出去,跌在地上哇哇吐血,更有几人当场就断了气。
薛绍因有炼气初期的修为作底,只觉胸臆血气翻涌,不免趔趄了一下,温小喵与他双手紧握,又有青罡印护体,倒没被震得太惨。只是两人的脸都有点白。
周怀咬牙道:“我再说一次,叫楚修月滚出来见我!”
那文质青年将名册交给身边的同门,踏前一步,凛然道:“阁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闹事了?”言罢,竟翻掌抽出一把戒尺。
定天、朱周、青阳三派修者多半用剑,用尺的倒是少见,周怀看那弟子拿出的不过是件下品法器,当即轻嗤一声,祭出了自己那把带钩的长剑。
人群向四周扩开,为免殃及无辜,前来应甄的弟子都被疏散开去,场中清出一大片空地来。温小喵与薛绍两人退得最快,趁着大门禁制解开,便抢先站在了白玉门柱之前的仙鹤上,将脸藏在了鹤身后面,居高临下,把场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不是他们不想逃走,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外跑和往里跑都是一样的效果,太扎眼了。两人都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周怀剑下不走无名鬼,小子,有种就报上名来。”周怀抬抬下巴,不可一世。金丹期的修士对炼气期的修士,这不是大人打小孩么?
那名文质青年一挥戒尺,淡声道:“定天派,端玉真人座下弟子,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