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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尺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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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夕哥哥……”如月轻轻扯了扯夙汐的袖子,小心翼翼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不会真死了吧。”

    “死了,”夙汐淡然道,拱拳对对方一笑,“原来如此,好一个十三恨,恨十三啊,真是恨尽天下可恨之事,快意恩仇,真是秉性豪爽,代我向十三恨大哥谢一声救命之恩。”

    “哈哈,客气客气,”那青衣男子一扬手,那李胜的尸体便应声抛向外面,难以想象那恐怖的力道究竟能将其跑多远,“怕会污了各位的眼睛,呵呵,小儿,上酒!”

    “在下悟剑生,最爱交友,喝酒,今天看这位小兄弟十分顺眼,交个朋友如何?”

    两大壶佳酿端上,那男子却是不急着喝酒,转而抽出背后的长剑,明光一晃,吓得古陵弦月慌忙躲到了夙汐身后,瞪着一双眼睛看向那男子。

    周围的人早已散得一干二净,只是那老板和小儿,却好像没有预想得那么慌乱,殷勤地伺候着,目光灼灼地望向面前的悟剑生,好像在仰望神明一般。料想这两人应当在这修炼者之途上有一分声望,而且看样子,似乎声望还不小。

    那男子揭开酒壶的盖子,一股清醇醉人的香气氤氲而出,男子左手持剑,右手置酒,竟是将酒缓缓地淌过剑身,那本来看似普通的剑经酒水浸过,忽然焕发出熠熠的光彩,流光洒洒,剑意颇浓,玉色的剑身在酒水的浸泡下缓缓显现出诡异的古朴纹路,收敛的威压却让人心生折服之感,一看就是一把绝世神兵。

    “剑,也会醉的么?”夙汐呆呆地望着那柄有灵气的剑,轻声问道。

    “人醉剑不醉,剑醉人不醉……”

    “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夙汐发自内心地叹服着,此人的剑意,恐怕能硬撼修炼魂法的修炼者高手了,听师父说,如果有足够强大的剑意,迅如闪电,猛若疾风,也可召唤自然之力为己用,不待敌人出招,便可轻易制敌。这就是为什么修炼者为主的九阳大陆之上,作为剑客还有一分立足之地。

    相传强大的剑客高手,也拥有和高阶修炼者一战的能力。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太过稀少,只有天生对剑有着绝对天赋的人才会选择剑客这个职业,但这并不妨碍每个人都有成为一代强者的机会。

    “只是比起舍弟十三恨的三尺秋水,还是略微差了点儿。”男子似是很怜惜地抚了一下浸过酒的剑身,然后把剑收回了剑鞘,面色略有惋惜之意。

    “三尺秋水?”夙汐脑海中浮现除了刚才那把如同三尺盈盈秋光的怪异之剑,内心却是有一分好奇,星眸眨眨,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探询之色。

    那男子看了一眼夙汐,轻轻笑道,“‘世俗清浊难分辨,是非功过,就以手上三尺秋水做了断’可是舍弟十三恨当年的成名之言!三尺秋水,绝世神兵,虽然舍弟十三恨在剑道七修中排名第七,但是他却得到了这世上排名第二的神剑,神剑,也是通灵的,就认准了十三恨那伤秋悲秋的哀婉性子。

    “你知道什么是剑么?”

    夙汐看了一眼那入鞘的剑,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剑,但我知道,你们是真正的剑客。”

    “哈,我喜欢你的答案,”那悟剑生像是自顾自地说道,“一直感觉,像十三恨这般的人,并不适合舞刀弄剑,刀剑太伤人,而他太善良,可是每当动起刀剑,他又好似要用尽自己体内所有的悲怆,十三恨,恨十三呐……”

    一恨风过无痕,二恨花落伤春,三恨江浪不息,四恨行尸无魂,五恨白云苍狗,六恨夏夜有蚊,七恨薜萝藏虺,八恨架花生刺,九恨秋雨盈门,十恨簟萝绕身,十一恨世风日下,十二恨人云亦云,十三恨知己难寻……

    淡淡的话音似乎还在脑际回响,那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木梯之上。

    夙汐轻轻望了一眼,似是有所体悟,久久没有动静的禁诀魂典第二诀,竟然出现了破封的波动。

    “三尺秋水……”一种悲凉的情绪缓缓蔓延至全身各处灵脉,刹那间一道明悟窜入夙汐的脑海……原来灵力,正像是这秋水一般,不是灵脉衍生的附属之物,而是如滋养万物的生命之源一般,可以流动,可以赋形……

    赋形!

    在那股悲凉情绪的感染下,夙汐终于知晓了九天神魔引禁诀魂典第二诀的秘密所在,灵力运行,正如三尺秋水,千变万化,不伤其身,却有了作为神剑的无匹杀伤力,也就是说,有了这多变的灵活运转方式,灵力的操控境界便是再上一层,也就更接近魂典中遗留下其他更为困难修习的第三诀,第四诀……

    夙汐当然不会知晓,赋形这种传奇的魂法,已经在九阳大陆失传了千年之久,对于术魂师而言,是传说级别的存在。

    以灵力修习魂法,不同的魂典学得不同功法威力、效能自然都不同,然而由于没有赋形这种魂法的指引,所有术魂师用灵力修行不同功法效能都会有所减损,因为——灵力不同于战魂师、魔魂师、祭魂师、噬魂师等等职业的本体力量,需要以一种形式出现才能发挥威力。

    所有修行魂典魂法的术魂师,都是为了增幅灵力的攻击力和威能,而魂法的核心,就是通过赋形让灵力出现内在和外在的质改变和提升,才会有这样的增幅。

    因为数千年前赋形这一重要魂法的失传,九阳大陆之上的术魂师群体才开始出现衰败迹象,就好比是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人,却没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可以发挥自己的力量,就好比是有无尽的水资源,却没有一个开通的水道可以引出这宝贵的水。

    术魂师的没落,正是因为赋形这一魂法精髓的流失,也就是说,术魂师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与敌人肉搏,而当敌人能拿起武器,再加上自身职业的力量爆发,术魂师便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刀俎鱼肉。

    “宿夕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给我讲讲吧。”夙汐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如月,顺手拿起筷子,为她夹了些饭菜,“没什么,我们赶快吃饭吧,休息一晚,明天赶路去青阳城,听说青阳城内有一座很大的集市,我们提前赶到,可以在那里玩几天。”

    “真的吗?太好啦!”如月满脸开心之色,那兴奋和激动到无以复加的神情却是让夙汐看了有些头疼不已……也不知道带上这丫头到底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