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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缸不是卖了吗?冉颜忽然记起冉韵曾说过这件事。而且那种造型是依据玉石的特点而设计,以后很难再恰好遇见这种形状。
“买鱼缸那人不懂欣赏“哼,后来临时换了别的东西送给郑老夫人,于是我hua了一倍的价钱又买了回来。”冉韵肉疼的道。
冉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铁公鸡不断的拔毛,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很奇怪吗,货物的价值在不同的时间不同人的手里,能得到不同的利益。”冉韵翻了个白眼道。
冉颜微微一笑,这个小姑娘总是能令人惊喜“我倒是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冉韵从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上次郑老夫人的寿宴,她的东西没来得及出手,不过单是那松鹤延年的玉雕就赚得冉平裕把琳琅斋给她做嫁妆,零零碎碎还有许多小件,也赚了不少。那鱼缸做的精巧,就算是白送,那也是送给萧太夫人啊!算是在门阀世家之间先为琳琅斋混个耳熟,盆底刻了琳琅斋的印章,她们若是感兴趣自然看得见,并且又让冉颜欠下一个人情,冉颜将来是要做士族夫人的,怎么算她都不亏。
“一般般。”冉韵语气很是清淡,脸上却满是骄傲。
冉颜失笑。整理好一切,与冉韵道了别,去往前厅。
刚刚走到厅前,一眼便能瞧见萧颂,他一袭圆领紫袍,乌发纶起,剑眉微扬,一如往日般的俊美耀眼,他在人前从来都是精神奕奕,只是脸上瘦了许多,眼底下也带着淡淡的青色。
罗氏看见冉颜,仔细看了几眼,不禁暗暗点头,邢娘果然精于这些,冉颜这一身,站在哪里都不会觉得不妥。
“十七娘来啦。”罗氏示意冉颜坐到她身边的席上。
说罢,又吩咐侍婢上了一杯茶。
萧颂看着冉颜,眉梢眼角都是毫不掩饰的笑意。他这样的表现让冉平裕和罗氏很心中欢喜,冉云生看着也替冉颜高兴。
冉平裕与萧颂聊了一会儿,罗氏道才道“时间差不多了,路上还要耽搁一会儿呢。”
冉平裕和萧颂率先起身,相让着出了门,冉云生、罗氏和冉颜随后。
直到内门道时,萧颂才有机会和冉颜说上话“老太太心情好着呢,她喜欢礼佛,没有诸多怪癖,喜欢有些头脑却不张扬的年轻娘子,你哪儿都合适。”
冉颜微微颌首,抬头的时候却瞧见他下顾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怎么弄伤了?”
“早上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萧颂道。他府里没有侍婢,又觉得让小厮端着自己的脸,很是奇怪,所以一般这种事情他都是自己做。
只是皮外伤,冉颜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便胡乱点点头,准备上车,却被萧颂扯了扯衣袖。
他从袖中掏出一物,塞到冉颜手中。
手掌中的温热,令冉颜怔了一下“包子?”
“嗯。”萧颂笑道“我猜你早上定然没有时间用早膳,上次见你挺爱吃那家的素馅包子,便顺便买了两个,你将就一下。”
“谢谢谢。”冉颜心中动容,除了这两个字之外,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丢下这句话,便转身上车。
车厢内,晚绿捂嘴偷笑。
冉颜什么样的包子没有见过?以前每天早上吃的都是包子,因为方便,有段时间连午饭晚饭都买包子吃,可从未觉得包子如此刻这样香。
“你也吃一个吧。”冉颜递给晚绿一个。
晚绿笑道“要是一般的包子,娘子给多少奴婢能吃多少,可这是萧侍郎上次见你挺爱吃那家的素菜包子,才顺便买的两个。”
“死丫头!”秦云林过世过之后,冉颜便从没有这样骂过人了,她把一只包子塞到晚绿手中“你爱吃不吃。”
晚绿笑嘻嘻的道“谢娘子赏。”她咬了一口,叹道“这可比什么赏都贵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冉颜瞪了她一眼。
晚绿吐了吐舌头,又咬了一大口。
马车缓缓动起来,冉颜从竹帘中看萧颂利落的翻身上马,而后驱马往车边靠了靠,微微垂头道“阿颜,我先回府等你。”
“嗯。”冉颜应了一声。
虽然萧太夫人不会不知道萧颂一大早去了哪里,但该做的,面上也得做足了,至少让她知道自个儿孙子还是尊敬自己的,否则孙媳妇还没过门,孙子就偏帮着,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她能高兴的起来么。
出了冉府,外面马蹄声远去。冉颜吃着还温热的包子,唇畔溢出一抹笑意。
日出东方,温橘色的光铺满整个世界,郊外的雪地里折射着不〖真〗实的温暖光芒。
白茫茫连成片的雪如此广袤,倒在雪地里的一袭黑衣,宛如显得十分渺小。
他微微动了动,在这里昏迷了一夜,四肢都冻得僵硬了,挣扎了许久也无法动弹半分。
四周寂寂,只有清晨并不尖利的风声,他搭落在面前的发丝上结满了白白的霜。
躺了许久,他的听觉和思维才慢慢恢复灵活,听见雪地里密密翠翠的声音在靠近,他立刻睁开眼睛看过去,这是在郊外,极有可能遇上凶兽。
然而顺着目光,他却看见了浅青色的裙裾,再向上看,那个女子穿着单薄,烟眉入鬓。她一声不响的蹲下身来,将他携起来往城中走。
“你”他惊愕的看着自己被她一只胳膊携起,半晌才问道“你是谁?”
女芋不答话,只是闷着头往前走,步履极快,夹着他的手臂也十分有力。
城门越来越近,女子将黑衣人放在城墙附近的地上,才飞快跑回原来的方向。
他动了动依旧麻木的手脚,扶着城墙站了起来,拧眉看向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心中诧异至极!
那个女人,明明长着一张与他妻子相同的脸,他却又明显的感觉到,那不是她!
“怎么会这样”柴玄意喃喃道,想到冉颜的相貌,想到闻喜县主还有个失踪了的亲姐姐,他一时也不能确定。
昨晚,柴玄意脑海中隐隐有了一些印象,他莫名其奥妙的躁动有些喘不开气,若是生活幸福平顺倒也不在乎有没有以前的记忆,可他与妻子的关系很弃怪,府中的气氛也很奇怪,他受不了整日生活在云里雾里,所以便顺着自己的感觉走到了那里,谁知竟然晕了过去。
可此时,他非但没有想起什么,反而更加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