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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万的匈奴勇士就这样没了,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吗?哼!”于扶罗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环扫着帐内的一众部族首领。
帐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说话,生怕触犯了正在暴怒当中的匈奴大王。
“林道!你来说,这倒底是怎么会事?”于扶罗见众将无言,把躲在那些汉人狗头军师团中的林道叫了出来。
“你不是说,我们分兵击之,就可以打通一个长城关口,可是现在呢?累我损失了十多万匈奴勇士,是不是你私通汉军,陷害我们匈奴勇士?”于扶罗口不择言,一付似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大、大、大大王……冤枉啊……”林道被于扶罗的责问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一个不好,就肯定会被这匈奴人所杀,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上,浑身冒冷汗。
他颤着身子,脸色惨白,卟的一声,爬伏在于扶罗的面前。
他担心于扶罗的下一句话就是叫人来推他出帐去斩了,急急的哭叫道:“大王,十多万匈奴将士被汉军所杀,其中定有别情,非是小人等计谋之错,望大王明察,望大王明察啊!”
“什么?还不是你们之错?你这个汉狗,居然还敢狡辩?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小人自从被大王所掳而来,一直来为大王出谋划策,忠贞不渝。绝对不会害大王,大王。惹小人亦该杀,那么,大王王帐之内的人,就没有几个不该死的……”
“呸!汉狗,你敢胡说?看打!”
“啊啊……”
乒乒乓乓,一众就在林道身后的匈奴军将,不待听到命令进帐来拖林道出去的士兵动手,他们就扑上去对林道一顿拳打脚踢。
林道这句话。可是犯了众怒啊,现在,谁都战战兢兢,生怕被于扶罗把怨气都发泄在他们的身上。可这个林道,他自己死好了,居然还敢把祸水向他们身上引?他们又岂敢再让林道多说?
他们下手极重,片刻。就把林道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够了!”于扶罗大吼一声道:“让他说!我们帐内的人如何该死?如果你敢口出狂言,今天我就要把你一刀一刀刮了,凌迟至死!”
众将听大王叫停,悻悻然的住了手退后。
林道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瘦削的脸上。肿起如猪头。
可他真的不想死,心里还保持着一丝清明,他艰难的咯出了一口气,哽咽着如舌头打结的断断续续的道:“大、大王,请、请问。我们为、为何来到这里?”
“哼!本王让你说帐内之人为何该死,你反问起本王来?”于扶罗怒不可遏的吼道。
“是是……”林道反身爬在地。不顾额角流出的鲜血,忍着浑身的剧痛道:“大王,我们为了生存而来到这里的啊,今年,大漠有一场百年不遇的严寒,我们匈奴族的物资存储不足,没有足够的粮食,没有温暧可御寒的衣物被褥,所以,才会被逼得我们没有办法,才要来到这里,向汉人抢夺。汉人的地方真温暧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更希望可以夺取占据汉人的地方,把汉人赶走,让我们的族人在汉人的地方上生活。如此,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会受到大漠恶劣气侯的影响了。”
“大、大王。”林道哭着道,一口一声我们匈奴人,似乎他自己也是匈奴人一样,“大王啊,我们四十多万匈奴大军,上百万的族人来到河套之地,我们为了什么?我们要为了生存,为了迫在眉睫的寒冬而准备,为了我们不至于被冻死、冷死、饿死而准备。”
“可是……大王自己想想,大家有这种紧迫感吗?”林道似非常痛苦的双手握拳擂地道:“两军交战,胜在兵贵神速。可我们呢?从集结到现在,一共花了多少时间?足足几个月的时间。这些都算了,可我们不该慢慢推进,步步为营的向汉人长城推进的啊。匈奴勇士,自称大漠王者,在大漠上,所向无敌。可我们在怕什么?我们行军,向汉人长城推进,这些地方,都是草原大漠,可我们居然还要步步为营。以至如此延误了战机。大王,小人可曾向大王说过,要想进入汉人领土,抢掠过冬必需物资,就得要派一军急袭一关,趁汉军不备之时,打开一条可供我们大军进关的关口通道?”
“呃……这个……这已经是之前所说的,与现在我们十多万骑兵之灭有何关系?”于扶罗自然记得这个林道当初在匈奴大军集结好后与他说过的话。只不过,当时于扶罗觉得,自己数十万骑兵,完全可以用碾压的方式,一举将镇守长城的汉军击败,哪怕是害都能把汉军吓走,就如当初崖门关一样,他的大军一到,守关汉军就弃关而逃。还有,长城关口那么多,他就不相信汉军能够把每一个关口都守得死死的。当初,于扶罗也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数十万匈奴大军不能攻破长城率军进进入汉境的问题。
这个也的确是普遍匈奴人的想法,他们都这样想,他们平时,小部队进犯汉境,总有办法可闯进汉人的关内去掠夺,大军就一样可以吓破汉人守军,进入长城关内去,这只是一个小问题。可谁知道,到了长城关外,停顿了几好天,居然还没能闯进汉境之内去的?
“大王……”林道的心里泣血,同时也在暗骂蠢货。他带哭的道:“大王啊,大家都可以想想,如果当初大军先行,直接挥军杀到长城关下,趁汉军不备,攻取了一个长城关隘,那么我们现在还有必要分兵十路去攻击长城关口。从而导致十多万匈奴勇士的损失么?”
“哼!”于扶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不过。帐内不少人都听明了,知道他们当初的确是错过了战机,如果早派一军急袭长城,发挥出他们骑兵来去如风的特长,趁汉人不备的时候先攻下一关。那么他们今天就不用再待在主朔方城了,早到了汉人领地境内,抢汉人钱财,抢汉人的女人去了。
“所以。十多万匈奴勇士之损失,非小人等之计谋之失啊,当然,这只是一开始我们匈奴大军所犯之错,并非什么大错。如果后来,我们勇士可以同心协力,也一样不会有如今之失。”林道硬着头皮道:“大王。我们匈奴人来到朔方,眼看汉人长城就在前面,眼看就可以取得汉人的钱粮女人,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候,大王你看看。我们匈奴勇士们都做了一些什么?”
“我们匈奴人,以为现在还不是天气最难煞的时候,还不是最难过的时候,以为我们还有许多牛羊,还不缺粮食。大军到了朔方,就在这停了下来。就安于汉人这一座最简陋的城镇,没能第一时间去攻打汉人的长城。大家说,我们在这里拖了多少天了?小人一再要求,要速战速决,请求尽快挥军攻打。可是大王,大家都在这里饮酒作乐,都在为谁要做先锋先去攻打汉人长城而争论不休。说实话的,就算大王现在要斩了小人,小人也要说。现在所损失的十多万军马,就算是用尸体去堆,也能堆平一个长城关口,也能为我们大军打通一条通往富贵的路,通往生存之路。”
碰!
于扶罗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啪啦一声,案几都被他一掌拍碎。
很明显,林道的话,刺痛了他的心,但是,林道所说的,却也是实情,这让他一时有气难出,只能对案几动气,出一口恶气。
其实,于扶罗也早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面对汉人长城,又在他的人没能探清汉人的军情之下,他们迟迟都没有行动。他这个匈奴大王,现在却又没有足够的号召力,没有一言九鼎的威望,不能直接指派这些军士前去攻击,他自己所部的军马,就只有十来万了,他总不可能派自己人去打通一条通往关内去的通道吧?如果他的人马再有损失,他这个匈奴王的地位就不保。就算打通了关道,可以进入大汉境内夺得无数钱财,可如果是因为他的兵力大减,实力不继了,匈奴王被别人夺去。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的意义?
他何尝又不知道林道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匈奴大军,足足准备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集结了数十万的大军及百万族人。这次行动,是大漠近百年来都没有过的大行动,如此大的动静,汉人又岂会不知?明知道匈奴人集结大军,汉人又岂会坐视?肯定会早作准备。
岂然双方都有所准备,在这个时候,双方拼的是实力,双方拼的就是勇气。匈奴人欲想抢人家的东西,就要有被人家攻击的心理准备。在这个时候,又岂容他们磨磨蹭蹭。
想去抢夺人家的东西,还要前怕狼后怕虎,那还不如不去。
结果可想而知,被汉军早作准备,大大的增加了他们攻击的阻力。特别是,他们开始进发,慢慢的向长城挺进,到了朔方之后,却又停了这么多天。有这几天的时间,新汉朝要怎么调动兵马都可以了。
因此,匈奴人就只能自己自食苦果,被汉军灭杀了他们十多万的骑兵。
于扶罗很清楚其中的道理,可是,他自己都带头保存实力了,又不好强行命令别的部族去攻击,生怕他们抗命。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一人抗命,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这样下去,他这个匈奴王就是名存实亡了。
“好了,算本王错怪你了,那你说说,我们现在要如何。”于扶罗出了一口恶气,已经没有了要杀林道的心。错不在计谋,而是在于他们自己。
林道听于扶罗问计,他却不作声了。
他追随于扶罗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差不多摸清了于扶罗的性子,他知道。于扶罗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向往汉人的文化的。但是,却又难消凶性。如果不讲道理的时候,他是一个魔王,可要是讲道理的时候,他就会刻意的表现得如一般的有学识的汉人那样,彬彬有礼,能够听得进别的人说话。特别是在有求于人的时候,他能放得下面子。嗯,也就是说,于扶罗亦是一个能屈能伸,面皮特厚的家伙。这个,其实在当初被刘易痛打的时候就有所表现了,被打服后,就如孙子一般拍刘易的马屁。刘易说一,他绝对不敢说二。
林道知道自己检回了一条命,但被白白的毒打了一顿,心里有点不服气,有点怨气,决定要先吊吊于扶罗的胃口。
“嗯?林道先生。本王问你计呢。”于扶罗侧头望了一眼跪伏在他面前的林道说道:“起来说话吧,刚才不好意思,本王并不是真要斩你的。”
林道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拭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道:“大王,小人一时也无计啊。不如,先问问诸位首领将军吧。刚才他们捧小人。好像挺有劲的,小人觉得,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勇猛无敌的勇士,汉军一见到他们,肯定就望风而逃,因此,小人觉得,应该派他们去攻打长城,为死去的十多万匈奴勇士报仇。我们匈奴人的生死存亡,就系于他们身上了。希望大王明察,重用他们,人尽其才!”
听林道这么一说,刚才有份参与暴打林道的家伙,全都脸色一变,然后都恶狠狠的盯着林道,狠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呃,林道先生,要不这样吧,你先下去,让我们的萨医为你处理一下伤口,你换一身衣服再来吧。”于扶罗现在也能看出林道有怨气的,冲那些军将一瞪眼:“快给林道先生道歉,一会,都要给林道先人送上赔礼,再每人送他一个美人。”
“是……”
一众军将,低头,把对林道的狠色收起,言不由衷的向林道道歉。
林道现在也是强撑着的,浑身痛得如散了架一般,退下接受医治。
林道离去后,军将们又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敢出言说话。
“看来,本王对你们大家都太好了,从集结到现在,本王从来都没有强行要求你们去做什么。”于扶罗慢慢的一字一字的道:“我觉得林道先生说的非常对,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最危难的时刻了,而我们匈奴人却没有同心协力,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从现在开始,所有部族的军士,都要调本王调令,军令一下,不得违抗!不听军令者,全族处斩,灭族!”
于扶罗说到最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两个灭族的字眼。
说出来之后,军帐内的所有部族首领全都浑身一冷,噤若寒蝉。
于扶罗终于少有的流露出一股霸气,深沉的脸色,凶狠的目光一一掠过,让所有人都不敢与他对望。
侍女小心翼翼的上前,为于扶罗换了一张案几。
于扶罗坐好后,默然不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但依然是让人看了想发笑的脸如猪头一般的林道回来了。
他在两个匈奴女人的搀扶之下,举步维艰的走进了大帐。
“大王,小人想先知道我们各路军马是如何被汉军所败,又如何被灭的情况。只要弄清楚了各路军马的情况,小人才可以判断敌情。”林道说着,神色似苦笑的道:“用十多万大军的性命去试探汉军的兵力,这个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
“好,传饶幸逃回来的军将进帐来答话。”于扶罗说道。
不一会,十多二十个军将士兵被带进了帐来。
他们一一上前去拜见了于扶罗,再把他们的身份说明,让帐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哪一路兵马的人。
十路兵马,他们逃回来的主将没几个,最少有六路军马的主将被杀。包括小月熊、乌鲁朵、阿里格等等。而像尔卓这样的部族首领,也逃回来了不少。
尔卓首先把他的情况说明白。
帐内的匈奴军帐,听到汉军又动用了那些让人痛恶的四角钉及让他们恐惧的床弩时,他们全都心里一惊。
而他们听到新汉攻击他们的兵马,不比他们的骑兵人数少时,更让帐内的人都心里一沉。
动用了铁蒺藜与床弩的,并非黄叙一军,另外的两军,亦根据情况,动用了这些东西来阻击、阻杀匈奴人。
这些东西,都是匈奴人的恶梦啊。
不过,林道听了后心底里一阵阵的发冷。因为他注意到了,汉军的人数之多,以及也看出了汉军的战力之强。
十路两万人的匈奴骑兵,都遭受到了攻击,并且,几乎都是差不多在同时的时间段当中遭受到攻击的。而每一支身身攻击匈奴骑军的汉军,都不少于他们匈奴骑军,那就是说,不计算在长城上镇守的汉军,汉人的军队,都有了近二十万人马。
极有可能,还有不少没有暴露出来的汉军,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汉军的人数与现地匈奴军的人数差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