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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醒时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喉中焦灼,床边守着的冬景惊喜问:“姑娘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
林黛玉要了水喝,觉得嗓子舒服了些方问:“这是怎么了?”她只以为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嗳,姑娘醒了就好,奴婢去给姑娘拿吃的去。”冬景转身出门,知会丫头去告诉林家其他人。
防风就在外室,闻林黛玉醒了,忙来诊脉,欣慰道:“余毒已经清了,接下来姑娘好好养着身子,忌劳累。”然后整理药箱,准备回医馆。
林黛玉不明所以,但瞧见防风眼圈下的青黑,敏锐察觉到自己似乎出了事,扯出一抹笑:“劳烦防风师兄了。”
防风动作一顿,深深看了林黛玉一眼,果断带着药箱走人。
察哈尔氏进来不免又是一番嘘寒问暖,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吩咐林黛玉好好歇息。
林黛玉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被允许下床在院里走走,身上骨头都快酥了。
小梨花正趴在象牙背上晒太阳,两只一瞧见林黛玉立刻扑上来,分别占据她一条腿又是舔又是抱,尾巴能摇上天去。林黛玉见到两只小东西立刻开怀笑起来,抱起又肥了一圈的小梨花在怀里抚摸。
林琼一进褚玉阁,看到林黛玉在廊下坐着,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在太阳底下剔透如上好的白玉,心中既无奈又怜惜:“姐,有风,仔细又吹病了。”
林黛玉佯装不悦,转过头不看他。好不容易出门晒个太阳,还被人说道。
林琼在褚玉阁一向是猫嫌狗不理,梨花用屁股对着他,象牙呲牙咧嘴地低声咆哮,不让他再上前一步。林琼焉能怕一只狗,但对它的主人却是不敢得罪,只好小心赔礼作揖才罢。
林黛玉问他:“凶手查到没?”刚才听母亲说了,大哥和二弟整天出门,在查这件事。她心里有些愧疚,这都是为着她,才闹的人心惶惶。
林琼喉咙一紧,隔了一会才慢慢说:“查到了,是……荣国府的家奴,母亲的奶母。”
“崔嬷嬷!”林黛玉惊呼。
“是,她那天打着看你的旗号进过你屋子,后来大哥从他家搜到了那颗东珠。”崔嬷嬷是林家在扬州时的老人,林黛玉亡母的奶母,是看着林黛玉长大的,全褚玉阁都要给她三分面子,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害林黛玉。
崔嬷嬷早在他们顺藤摸瓜到他家的时候就死了,崔嬷嬷一家被送进了刑部大牢,但这件事却只能查到这里了,林往和林琼都十分不甘心。
“那……外祖母……”林黛玉不愿再想。
林琼笑道:“姐不要瞎想,这件事,大抵跟荣府没什么干系。姐再坐一会儿就进屋去吧,弟弟还有些事要办。”
林黛玉点点头,兀自思索,连林琼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刚才她一听就知道林琼说的不真,他根本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荣府牵连进去多少,只是为了宽她的心才撒谎。林黛玉早就对荣府死心了,但如果这件事有贾母的份,她不免更加心寒。
究其根本,她不过是被牵连的。
本朝原有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但奈何其他几位皇子个个能耐不俗,也有实权,太子殿下便坐的不安稳了。加上康熙三十六年皇上剪了太子一部分羽翼,三十七年分封各皇子,太子一直如惊弓之鸟,朝中汹涌暗流。
本来四贝勒胤禛的为人,这些事掺和不到他身上。但身为皇子的,哪里能置身事外呢。
原先胤禛因克妻之故,彻底跟皇位绝了缘,偏偏又有了个百花节生日的她,于是有人不是滋味了,非要绝了胤禛所有继位可能才罢。
这次的下毒事件,虽然林黛玉不知道具体的幕后指使,但肯定跟姓爱新觉罗的有关没跑。
由此想到,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宁平淡。
画堂走过来问她:“姑娘,您坐的够久了,先回房吧。”
林黛玉微微一笑,抛却烦心事,就着画堂的手慢慢进屋去了。
林琼越想越不甘心撒手,于是催马去了禛贝勒府,听说最近四贝勒已经搬出了宫。
果然见禛贝勒府门口有带刀的侍卫,见他来了忙有人迎出来,似乎早算到他回来似的。
绕过蜿蜒的回廊,高翘的檐角,林琼在书房里见到了胤禛。
胤禛正在练字,头也不抬的问:“查到哪里了?”
林琼道:“查到了崔氏,可惜她死了,奴才无能,查不下去了。”
胤禛道:“那也不错了,按我八弟的精明细致,不管你再怎么查,最后也查不到他身上。”
林琼道:“是……八爷做的?”
胤禛讥讽道:“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笑里藏刀,隔岸观火,这些都是八弟的拿手好戏。”他虽然侥幸查到了胤禩身上,却没确切证据,心里正恼着。
林琼知道这些话胤禛能说,他却不能说,便道:“四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胤禛仔细看了林琼好一会儿,道:“你最好先忍了这一口恶气,待日后再说。”他虽这样说,但心中并不信一个小少年会有耐心等着秋后算账。
他也没必要解释,皇父最讨厌兄弟相残,如果他揭发胤禩,那么他在皇父心中的地位也要落一大截。
想到无辜的小姑娘,胤禛心里刺疼,忍归忍,日后算起帐来,可要连本带利的讨。
林琼却出乎他意外地点头了,眼里的信任满的都快要溢出来,“奴才听四爷的。”
这回轮到胤禛意外了。
林琼继续道:“奴才一直对四爷心存敬仰,别说一句话了,就算四爷要奴才的命,奴才也义不容辞。”说完,先把自己恶寒了一把。
不过么,要投诚的话,不就得先说几句酸话么。
胤禛眯着眼,大感意外,没想到林家先来表忠心的竟然是个八岁小少年。
他好笑道:“你这么说,你爹知道吗?”林海不像是要卷进来的样子。
林琼身子为不可察地抖了抖,他爹要是知道会打死他啊。
胤禛道:“爷权当没听见,你回吧。”
林琼忙膝行两步:“四爷,别介啊,咱不还是同门呢么。”被嫌弃了可怎么好。
胤禛却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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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黛玉睡了好几天,不想再睡了,于是坐在灯下看一会儿书。
过戍正已经两刻,画扇进来催了好几次,林黛玉都不理。
夜里很安静,微风细细无声,只有夜虫在鸣叫,非但不吵,还衬得这夜更加静谧浓郁。
林黛玉翻页的时候,眼角偶然瞥见窗户动了一下,开了一点角。她没多想,以为丫头一时偷懒忘了栓窗栓,被风吹开了,便放下书去关窗。
却见窗上糊的葱青细纱破掉了一个大口子,正生疑,忽然院子里的象牙大声吠起来,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象牙不是爱叫的犬,林黛玉想着,开了窗户,就着院里灯火看,却见象牙是在冲她的方向使劲吼叫。这一叫不要紧,惊醒了许多人,倒座丫头的屋里窸窸窣窣,很快有人出来呵斥它。
林黛玉正奇怪,突然上头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她惊恐挣扎,千般想法略过心头,但很快被那人制住,一跃进了屋子,同时低声道:“别叫,是我。”
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林黛玉才安静下来。
外间画扇声音伴着脚步声传来:“姑娘,象牙突然叫起来了,您没有被吓到吧?”
林黛玉忙说:“你不用过来,我没事。”边说边扯开贴在自己身上的人。
“四爷天潢贵胄,竟也做爬墙这种事。”
胤禛一哽,默不作声,待林黛玉以为他会脸红的时候,转身去了外间,再走回来的时候坦坦荡荡的,之前那点气短全没了。
林黛玉问:“四爷把我的丫头怎么样了?”
胤禛亮了一下手里的水红料龙纹鼻烟壶,“一点点迷药。”
林黛玉不由侧目,仔细打量胤禛,一身黑衣短打,辫子盘在头上,看起来就像个身经百战的梁上君子。
胤禛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还没睡。”本来只想偷偷看一眼就走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被当场抓住,老脸委实有点挂不住。
夜探人家姑娘闺房什么的……
林黛玉耻笑他:“四爷不也没睡。”
胤禛仗着脸皮厚装作没听见,打量林黛玉越发的单薄瘦弱,刚才那一折腾,林黛玉身上披的衣裳早掉在地上,他便又找了一件给林黛玉穿上。
“夜里凉,你穿着。”
这么一来,林黛玉也不好意思臭他了。
“以后不要这么胡来了。”要是传出去对她名声有碍,对他也不见得多好。
胤禛道:“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睡了没。”
林黛玉看着他那身衣裳,心说这是要去哪才能碰巧路过她的闺房的。
胤禛虚咳数声,继续道:“这次委屈你了。”
林黛玉点点头,是挺委屈的,又不知道要喝多少补药了。
“我会帮你报仇的。”胤禛摸了摸林黛玉的头,“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这次会面多有不便,很快胤禛便打开窗户原路返回了。
林黛玉自去安睡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