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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昭点了点头,与她分开的三年多时间里他的确有去查过她的身份,然而谁会想到她是洛城凤家那个痴傻草包呢?
毕竟他所见到的凤玖澜和传言中很不一样,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
既然查不出来,宇文昭索性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却不想几年之后会从自己的弟弟口中听到这件事,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平王府里的人办事很快,一顿以清淡为主的晚膳不到一会儿就准备好了,直接碰到了凤玖澜的房间里,她正要起来吃饭,结果眉头一低竟然发现没有她的鞋子。
宇文昭一阵尴尬,当日他将她从太平药铺抱起的时候就没有太注意她的鞋子,而这一路上她足不点地,日日昏睡,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哪儿需要什么鞋子?
“伊洛,给姑娘量脚。”宇文昭招来这阁子里唯一的一等宫女,吩咐了一声。
这平王府里的侍女都归伊洛管,这样的一个一等宫女自然知道宇文昭让她量脚是什么意思。
凤玖澜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想念欧阳旭,秋水明眸瞧着窗外的风景,天地流光,心中想着:不知道旭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她知道她的靴子是那个男人一针一线缝制的,丝丝缕缕代表着情到浓时的爱。
伊洛蹲了下来,十分细心地做事,在她眼里,平王府里宇文昭最大,那就是她的主子,他所有的吩咐她都应该认真地执行,诚然,她是一个优秀的侍女,至少符合这个时代的标准。
一旁的青衣手揪着自己腰间的浅绿色飘带,气得几乎咬牙切齿。
“王爷,姑娘的鞋大概明天早上可以做好。”伊洛计算着时日,一五一十地禀报。
“好,你去忙吧!”凤玖澜在此,宇文昭对别人做什么事情没有什么兴趣,摆摆手屏退一众侍女。
凤玖澜心中有数,想着没有鞋子,但她总不能不吃饭吧!于是从床上起身,光着小脚丫踏在了地上,却没有想到地上很凉,就算是接近了八月也依旧如此,如今的她没有了九珠链护体,抵抗力比平常人还要差一些,倒吸了一口气,“嘶……”
宇文昭见状立刻将她抱了起来,这屋子里的地板用的是北霜特产的一种石头建造的,皮肤刚开始接触时给人以寒意森森之感,“澜儿,地上凉。”
不待凤玖澜拒绝,人已经来到了饭桌旁,他毕竟不是像欧阳旭那般没脸没皮的人,将凤玖澜放在了软椅上,开始为她盛汤。
凤玖澜吃得不多,宇文昭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凤玖澜非常能吃,这分量,还不到以前她食量的三分之一呢!
“澜儿,怎么了?难道不合胃口吗?”宇文昭此时只关心凤玖澜到底喜不喜欢,瞬间忽略了一个事实,当年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女子很能吃不过是因为她一个人吃,两个人补,怀孕的女人吃得多一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凤玖澜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不是不是,很好吃。”
人家好心好意救了自己,如今还给她提供吃喝拉撒睡,她还能挑三拣四什么?
只不过,她想旭哥哥了……
晚饭过后,才有侍女过来回报,见凤玖澜也在场,顿时踟蹰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禀报,“王爷,皇上还在平王府……”
那位北霜皇如今还等着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晚饭呢!
结果宇文昭就和凤玖澜在房间里开起了小灶,一碟又一碟美味佳肴往着房间里送,北霜皇别提有多怨念了。
“昭儿,父皇肚子饿了。”威风凛凛的北霜皇此时的表情就像蔫了的老黄瓜似的,如同“撒娇”一般。
于是平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被这一幕给雷到了,一个又一个侍女纷纷向前,屈膝,行礼,“皇上,奴婢们立刻去准备晚膳。”
在里边的凤玖澜填饱了肚子后,伸了个懒腰,推了推宇文昭,问道,“你父皇在外面?”
一袭米白极具亲和力的男子认真地点着头,结果却迎来了凤玖澜的一记白眼,“你父皇说肚子饿了。”
“哦。”宇文昭没有太多的表情,凤玖澜有些无语,正准备告诉他“你老爹肚子饿了你怎么不给他弄吃的”,结果话还没说出,就听到宇文昭无比淡定地说,“澜儿,我父皇每一年去无风谷肚子都是饿的。”
“……”凤玖澜瞬间无语了,北霜皇她没见过,但画像却是见过不少的,印象中是个威风凛凛手持宝剑大杀四方的健硕男人,怎么来到霜叶城的第一天就这位北霜皇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毁了。
这一夜,北霜皇终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留在了平王府,凤玖澜收拾好了自己,才走出了阁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陪着她散步的人还有宇文昭,沿着那条铺满了鹅卵石的小道向前走,漫漫繁花,如海一般,没有女子不爱花,所以美眷如花!
“云昭,你又救了我一次。”
行至偏僻无人之处,凤玖澜才停下脚步,转身,默默地看着这位和她相处了八个多月的男子,陈述道。
她细细地打量着宇文昭,三年多的光景没有改变他的容颜,只是那眉宇间的成熟更甚几分。
他对她有恩、有情、有义,可是,她能给予他的只是感激……
如果她不曾遇见旭哥哥,或许她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不论家世、才貌、品行都无可挑剔,早在四年前,她就觉得,云昭值得更好的女子与之相配,而那个人……却不是她!
“澜儿,那是因为我们有缘。”
米白色锦衣在身的男子弯下腰,拾取一朵白色的花儿,轻轻地插在她的发髻上,缓缓道。
一语双关的话,让凤玖澜的心蓦然一揪,有缘么?是啊,他们的确有缘,否则她又如何这么巧地刚好为他所救?
除了欧阳旭,没有人能够让凤玖澜犹豫不决当断未断,哪怕是宇文昭也不例外!
清风明月自在怀,平王府中佳人在。
凤玖澜微微抬眸,郑重地看着宇文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言道,“时光如流水,一去不返,就像我们的昨天。”
“澜儿,不要说了。”宇文昭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凤玖澜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他不愿意听到的。
四年前,当他将她从海边救起时,他的一颗心就已经遗落在了她的身上,哪怕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哪怕她对孩子的父亲讳莫如深只字不提,他也不曾放弃过。
他将自己的心尘封,告诉自己,澜儿并没有说不喜欢他,所以他还有机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自己!
可独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失踪。
他还记得,那一夜,是正月十五,他为她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来到她所住的小苑,可是那院落里却已经没有了她和小玖玖的影子,所有的东西都在,只是人不见了……
中庭地白,残红一片,那是血的气息!
他从未如此害怕,害怕她遭遇不测,害怕小玖玖遭遇不测,他不知道如果小玖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活下去!
凤玖澜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她已经选择了欧阳旭,她十分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感情,所以她应当对宇文昭说清楚,“不,云昭,别拦着我,有些话,已经迟了三年!”
一袭紫衣的女子从宇文昭的身侧走过,风吹起她的衣衫,仿如紫色的波浪。
此时,宝蓝色的夜空星月交辉。
宇文昭随之转身,目视着前方伊人倩影,近在咫尺,更似远在天涯。
似梦般的话儿清晰地传来,携着紫罗兰的花香,“小玖玖的父亲,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
一锤定音,宇文昭的心恍如被她那飘渺如烟的话撕裂,他早该知道不是吗?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背井离乡,甘愿独自承受着所有的苦痛,生下一个男人的骨肉,那只能说明……这个女子很爱很爱孩子的父亲。
而他,从一开始,就潜意识地暗示自己,去忽略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小玖玖的存在,是个意外。当我还是一个痴傻的草包时,小玖玖就已经住进了我的肚子里,即便后来忘却了前尘过往,我依然舍不得拿掉那个孩子,因为……我爱他的父亲!”
凤玖澜轻轻地闭上了双眼,直到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方才明白,她早已爱那个男人,入骨!
“澜儿,小玖玖的父亲是谁?”宇文昭心如刀绞,却依旧忍着那蚀骨的疼痛,竭力保持平日里的神情,问道。
凤玖澜转身回眸,但见宇文昭伫立在小道花海里,淡淡的药香弥漫着,沁人心脾。
她垂下眼睑,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须臾之间,宇文昭已经来到了她面前,握着她纤纤素手,“澜儿,告诉我。”
凤玖澜的手一颤,下意识地缩了回去,可是无论如何都抽不开,就像面对着这个人,此刻想要逃避,却无处可逃!
“是欧阳旭么?”宇文昭见凤玖澜不说话,飘渺的话绕过她的耳侧。
小玖玖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眸子,普天之下,和他一样有着琥珀色眸子的男人迄今为止只有一个欧阳旭,当从宇文霁口中知晓了她的身份,如果还猜不出那岂不是说明他太蠢?
原本垂眸的女子倏然抬起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轻点着头,“嗯。”
宇文昭手中的力度更甚几分,浓如黑夜的瞳眸里多了几分心疼,“澜儿,这个世上的女孩子,一辈子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后恩爱一生。”
“是。”对于宇文昭的话,凤玖澜深为赞同。
不管一个女子多么强势,始终想要和心爱的男人执手一生。
“可是澜儿,他并没有娶你!”宇文昭皱起了眉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凤玖澜为了生下凤玖玖吃了多少苦头,那份辛苦就是他一个局外人看了都心疼,可是到头来,欧阳旭却连一个名分也给不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欧阳旭配不上凤玖澜!
凤玖澜心灵最深处的地方猛然一疼,因为宇文昭戳到了她的弱点,她的灵魂来自现代,但也是隐世家族的女子,婚姻对她而言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她不会怀疑欧阳旭对她的爱,但他们没有成亲是事实!
在宇文昭面前,“总有一天旭哥哥会娶我的”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这种话听起来太天真太幼稚,即便是放在现代让人听到也是笑话一则!
“澜儿,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你,他就应该时时刻刻为你着想!”
宇文昭全神贯注地看着凤玖澜,深情的眼神宛如月光,照亮了她的眼底,灿烂了她的眼眸。
“你的心属于他,如果他真爱你,就应该娶你,小玖玖需要一个家!”宇文昭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刚刚出生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么可爱的孩子,只可惜不是他的,否则他就是拼了命也要给澜儿和小玖玖一个完整的家!
“难道你忍心让小玖玖活在阴影的角落里,永远见不到阳光?”
有些道理,不论古今,都是一样的!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未婚先孕,生下了一个男人的子嗣,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骨肉,哪怕那个男人对这个孩子、对这个女子再好,他若不愿娶她,那么过往的那些宠爱便什么也算不得!
宇文昭是理智的、是负责的!
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那么必定会心甘情愿地用婚姻去套牢心爱的女子!
凤玖澜心念一动,宇文昭的话的确触动了她的心,纤长的睫羽下一双眸子浓墨重彩。
身旁的男子为她轻拭飘落在肩膀上的叶片,须臾,提议道,“澜儿,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凤玖澜脸上惊讶了一下,在她的印象中,宇文昭总是淡淡的,摆弄着他的草药、医书,而后就是治病救人,鲜少会有今日的举动。
“赌什么?”
“就赌欧阳旭有多爱你!”
宇文昭的话十分坚定,如同泰山一般,那话里的认真和执着让凤玖澜有些怯意。
冷月高悬,美人无话。
“澜儿,你不敢么?你不敢,是因为你害怕,害怕会输!”宇文昭的话温润中带着一丝凉意,凤玖澜从来都不知道她当年八个多月里朝夕相处的男子看问题是如此的透彻!
“如果不去赌,那么你便可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他爱你,你胆怯,是因为你害怕面对残酷的事实!”
而那样的事实,足以令你痛彻心扉!
空气中经历了短暂的沉闷,唯有那花香飘散在空气中,不断从飘进两人的鼻尖。
“怎么赌?”凤玖澜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最终勇敢地开口问道。
“澜儿,如果你与别人大婚的消息传遍天下,你说他会不会出现在北霜不顾一切地将你带走?”
聪明如她,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条件句,凤玖澜就明白了宇文昭的意思,内心不断地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旭哥哥,如果我嫁给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他与她之间,隔着太多的人与事,相爱的心在现实的面前有些脆弱无力……
夜色沉沉,满天星斗。
“三个月为限,如果三个月满他能从北霜将你带走,那么我定捧上真心,祝福你们,反之,你便嫁给我,如何?”宇文昭是诚心诚意的,他扪心自问,他对这个女子的爱不亚于任何人,谁都有权力追寻自己的幸福!
凤玖澜眉毛拧得紧紧的,只听宇文昭继续道,“澜儿,你放心,我待小玖玖视如己出!”
他的话,道不尽真诚与关心,叫人难以拒绝。
诚然,这个赌局,对凤玖澜而言,是一个惊世豪赌,没有哪个女子不想看清心爱之人对自己的心,她也想知道她全心全意去爱的男人究竟有多在乎自己!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此刻的想法很虚荣,那是不相信对方的表现!
可是,很多时候,那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爱需要用事实去考验!
见凤玖澜迟迟未定,显然是处于天人交际之中,宇文昭拉着她坐在了石椅上,款款深情,“澜儿,我喜欢你,喜欢小玖玖,早在四年前,我就喜欢你!”
一字一句,如同镌刻在石上的话,无可磨灭。
三个“喜欢”,道不尽他心中万语千言,还有那潜藏在内心的最深沉的爱恋!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也给欧阳旭一个机会呢?”
就算是自幼长于世外桃源无风谷的宇文昭,骨子都有着北霜人不服输的血性,与此同时,他还遗传了云皇后那颗七窍玲珑的心。
云皇后本是一介布衣,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步步生莲,最终成了北霜皇的皇后,足智多谋,号称女中诸葛!
只可惜芳龄早逝,天妒红颜……
夜已深,露华冷。
两个人不知沉默了多久,一个目光殷切,另一个犹豫万分。
最终,凤玖澜终于说话了,红唇轻启,“好。”
只此一字,却仿佛费尽了她一生的气力。
宇文昭的眸刹那间绚烂了,他的世界恍如开满了鲜花,他知道她的心此刻属于别人,但却愿意给了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如果他连争都没有去争,就被踢出局,这样的结果是骄傲的他所不允许的!
第二天,凤玖澜一醒来,就看到阁子里的二十个侍女站成两排,手中拿着托盘,上边的东西很多,绫罗绸缎,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罕见的补品,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拿到这里做什么?”凤玖澜习惯性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问道。
伊洛见状立刻上前,跪下行礼,“回姑娘的话,这是皇上赏给姑娘的。”
虽然只是称一声“姑娘”,可那礼行的却是见王妃的大礼。
平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归伊洛管,众侍女见此情况,无人再敢对凤玖澜不敬。
凤玖澜不会想到宇文昭那细心的用意,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这平王府里所有的人都尊敬她,把她当作主母来尊敬!
“快起来,以后不要随便下跪!”凤玖澜从床上起来,虚扶伊洛,而后认真地说,“世人皆言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却认为,女儿丝毫不比男儿差!”
伊洛有些发怔,这样的言辞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之前见凤玖澜只是和宇文昭说话,对其他人一概不理,还以为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因此今日格外小心,却没想到这位未来的王妃如此平易近人。
“是。”伊洛来之前已经被宇文昭事无巨细地训过话了,凤玖澜的生活习惯宇文昭都全部告诉了她,因此,对于这位即将要伺候的新主子,她心里有数,王爷说过,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的话在平王府里就是规矩!
被一大群人伺候,凤玖澜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她的起居、衣、食、住、行都是欧阳旭一个人全包的,如今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全新的!
前世的她,身份高贵,却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大家小姐的日子她没过几天。
今生的她,虽为凤家嫡女,却过着下人般的生活,后来有了小玖玖,有了欧阳旭,那些所谓的下人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好在,凤玖澜的适应能力很强,她自己不会梳头,要是没了伊洛,恐怕以后的日子她就要披头散发了。
衣裳裁剪合宜,鞋子也十分舒适,是她喜欢的颜色,凤玖澜暗暗叹道:皇家就是皇家,果然非同凡响。
如今已是七月下旬,即将进入八月,北霜地处仙云之北,气候和天璃相比要冷些,所以这个季节,一点儿也不燥热。
就在凤玖澜梳妆之际,外边的侍女急急忙忙过来禀报,“姑娘,齐王来了,要见您。”
凤玖澜放下手中的小木梳,微微扭头,不解地问,“齐王是谁?如果我没记错,我在北霜认识的人屈指可数,知道我身在北霜的人应该也不超过十个。”
倒是伊洛脑筋转得快,吩咐那位侍女先下去,接着对凤玖澜介绍,“姑娘,齐王,就是二皇子,皇上早就有封王之意,霜叶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大皇子为平王,二皇子为齐王,差的只是封王的圣旨没下而已。”
“宇文霁?”凤玖澜不确定,复问。
众侍女一听到凤玖澜直呼宇文霁的名字,吓得胆子都快破了,还好伊洛性子沉稳,点了点头。
凤玖澜觉得自己和宇文霁实在没什么话可说的,但想到了当日还在华州城时,他就闯进了太平药铺,凤玖澜这才推断出了,那一日追着她跑的人是宇文霁,而不是颜舒……
只是,宇文霁不是早就回北霜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华州城?他到底想干什么?
凤玖澜万千疑惑,决定去见见他,她倒要看看宇文霁在平王府上能翻出什么滔天大浪来!
这边慢慢吞吞,前厅的宇文霁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而他身边的侍卫却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在前厅里走来走去,晃得紧。
当凤玖澜身后跟着二十多个侍女走出来时,那场面真是壮观到了极点,走在最前面的女子略施粉黛,端的是最典雅的姿态,宇文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一直都觉得凤玖澜就像是只调皮的小鸟,端庄雍容这样的词儿,有宗政茗熙和颜舒在,怎么也轮不到她!
但是如今看来,他真的错了,这个女子安静时就像是清水中的睡莲,美好得让人心驰神往,远远看去,步态优雅,如诗如画。
“哼,让客人等了那么久,难道这就是平王府待客的规矩?”宇文霁身边的那人显然就是个武将,武将说话大多直来直往,不似文人那样弯弯绕绕文绉绉的。
凤玖澜清浅一笑,无波无澜,“平王府待客的规矩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见不见谁由我决定!”
先声夺人,即便武功全失,精神力至今未恢复,没有了傍身的倚仗,依然光彩自信。
“你……”那武将脾气暴躁,被凤玖澜激得肉掌向身旁的木桌一拍,接着那黑檀木桌“吱呀”散裂,平王府中的下人们脸色纷纷难看了起来,如今王爷不在府中,这里最大的人就数姑娘了。
宇文霁不动声色,对于自己的下属在平王府里挑衅不置一词,俨然就是纵容。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齐王殿下的放任之心,但碍于身份低微,敢怒不敢言,齐齐看向凤玖澜,等待着她的处理,姑娘自己或许不知道,可他们都知道,姑娘就是未来的平王妃。
伊洛只是静静地站在凤玖澜身边,主子不发话,作为下人,她自然不会发言。
“伊洛,拿着这黑檀木桌估个价,将账单开到齐王府。”凤玖澜毫不心疼,也没有那种自己的权威被挑衅被蔑视被践踏的羞耻感,在她眼中,自己和宇文昭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惊世豪赌,想要拿着这些桌子椅子出气儿让她动怒,那太小看她了。
宇文霁将自己的剑横起,拦住那位冲动的将军,缓缓站了起来,和凤玖澜对视着,“凤三小姐真是好本事,摇身一变就成了平王府的当家主人了。”
话音里带着些许嘲讽,可凤玖澜依然那样笑着,比群花还要灿烂几分,“首先,恭喜二皇子封王,从今以后我恐怕还得改口,尊称你一声齐王殿下了。”
答非所问的话,在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任谁都能听出两人掩藏在煦暖笑意下的波涛汹涌。
宇文霁身边的那名将军深深以此为荣,在他看来,凤玖澜的话没什么不妥,本来就该如此,自己的主子封王了,他的官爵也会因此晋升一级,简直就是可喜可贺!
“不过,平王府的当家主人,却是虚言。”
“哦。”宇文霁轻应一声,眼里装着令人难以察觉的赞赏,“凤三小姐真是太谦虚了,平王府里,除了我大哥之外,就属伊洛最大,如今连伊洛都听你的,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在这平王府里地位非同一般?”
“平王府里,以客为尊,我不过是个过客人!”
听到凤玖澜的话,伊洛低着头,并不说话,王爷说过,姑娘的话都有她的道理。
“以本王看未必吧!”宇文霁想起了在天璃与北霜边境处看到的情景,这个如今典雅至极的女子就那样毫无芥蒂地依偎在宇文昭的怀里,二人的关系定然非同寻常。
只是,他无法查到凤玖澜和宇文昭的过往纠葛,那必定是被有心人给抹掉了。
所以,他要想知道什么,还得从凤玖澜这边下手!
“齐王殿下此言何意?”凤玖澜翘起眼角,步步逼近,宇文霁那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在天璃宇文霁和她的关系可以说是半生不熟,初见时还有一点点好感,但后来的事情让她失望到了极点,她清楚地知道,宇文霁是妨碍她和欧阳旭在一起的人之一。
所以,她对一直提防着宇文霁。
“大皇兄一身医术,济世救人,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受其活命之恩,可本王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特别,哪怕是对我们四兄弟,也不如对凤三小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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