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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过后,便是一阵极为轰动的拍手称赞声。
浅夏注意到了和宁长公主眼底的不甘和忿恨,甚至是更感觉到了她对自己浓烈的敌意。
浅夏有些困惑,论说,这位和宁长公主如果是因为林少康的缘故,那么,她该恨的人,应该是自己的母亲云氏,甚至是去恨下旨赐婚的皇上,可她为何却是对自己有着这样浓烈的敌意呢?
浅夏再三确认,自己与这位和宁长公主之前,可是的确一次面也未曾见过。那么,她眼中的敌意,又是从何面来呢?
看来,要么就是和宁长公主误会了什么,要么,就是她在替什么人出头了,否则,有这样一个有权势的对手在,她将来的生活将会异常麻烦。
和宁长公主显然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浅夏,击鼓传花不成,竟然是又想着要弄一个更为文雅的比试,这一次,竟然是想着比诗词字画了。
只不过,她才一开口,便被和韵长公主给否了。
“今天的时候也不早了,这诗词字画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出成效的?不如改日再由本宫作东,请大家过府一叙。众位以为可好?”
“但凭长公主吩咐。”
总算是散了,今日这一次的宴会,倒是让浅夏对于京中的几大势力有了更为深透的了解。
梅家、刘家这是梁城势力最为庞大,或者说是明面儿上来看,家族最为鼎盛的两大姓氏。
“小夏,你今日就陪母亲到定国公府去住两日吧,正阳也一直嚷着要见你呢。”
“母亲,女儿今日就不去了,若是正阳想我了,母亲可以带他到云府来。”
云氏略有些失望,“小夏,你就这么排斥定国公府吗?还是说,你对他?”
“母亲!”浅夏连忙阻止她,生恐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母亲,没有其它的缘故,这几日我的课业较多。您也说了,我五年不在京城,总归是要多学习一些礼仪的。外祖母和舅母请来了几名教习嬷嬷,我不能让她们失望。”
其实,浅夏前世曾为定远侯夫人,这礼仪闺训,自然是不差的!否则,今日也不可能会因为其一身出奇的清华气质,引人注意了。
“这样呀。”云氏倒也没有再想出别的理由了,只能悻悻道,“也好。这样,你也不要将自己逼地太紧了,要学的东西再多,也得先紧着自己的身体。”
“是,母亲。”
浅夏亲自扶了云氏上了马车,然后再扶了程氏上去,自己提裙正要上去,便听道了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云小姐请留步。”
浅夏的身形顿住,不用看,也知道是穆流年唤住了她。
“不知穆世子有何指教?”
“听闻云小姐不爱金银,唯爱玉器水晶,正好我名下有一处玉石坊,既然云小姐喜欢,正好邀云小姐一道前去看看,若是有中意的,也算是在下送与云小姐的礼物了。”
浅夏挑眉,眼光快速地在周围一扫,此时,这附近的名门公子小姐,可是不在少数,穆流年的这个邀请,委实是有些唐突了。可自己若是不去,岂非是又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这位世子爷的脸面了?
“这?时候不早了,不如,改日再去?”
穆流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幅温润无害的模样,冲着马车道,“还请林夫人、云夫人安心。待选好了礼物,流年亲自将云小姐送回云府,不知两位长辈,意下如何?”
程氏掀了帘子出来,笑的和蔼慈祥,“去吧去吧。穆世子,可是记得你说过的话,若是我家浅夏少了一根儿头发丝儿,我可是跟你没完。”
这话说的随意,而且强势中还透着几分的亲昵,在旁人听来,就像是穆流年自己的长辈在与他说话一般。
浅夏微窘,舅母要不要表现得这样放心?当真就不怕这厮将自己的名声给毁了?
“小夏,去吧,既然是穆世子相邀,你也不必客气。咱们云府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若是有中意了的,尽管让人带回来。你五年不在云府,便是老夫人知道了,也只愿你能顺心如意,只要是喜欢的,不必顾虑。”
程氏说完,眼睛却是看向了一旁的穆流年,眸底的笑意仍然不减,只是这话,让他听着有几分的不舒服了。
“舅母说笑了。既然是与流年同往,何来付银钱之说?浅夏如今是我的未婚妻。将来我的一切,便都是她的。如今她看上了什么,只管拿了就是。还敢有人跟她要银子不成?”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直接就叫了舅母,浅夏听了,都是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子滚烫滚烫的,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竟然也好意思叫得出来!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们现在终归是未曾成亲,还是算得清楚了比较好。”云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看不见其神色,声音上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穆流年一挑眉,知道浅夏五年来未曾回过京城,这才刚一回来,没几天,亲生女儿就被人给抢走了,而且这主还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做的,心里头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岳母大人放心,也请舅母放心,回头,我便将这玉器行的地契、房契以及所有的帐目都送去云府。既然早晚都是要由浅夏来费心的,倒不如现在就先学着些。也免得将来再手忙脚乱的。”
饶是程氏是想逗弄这位世子爷一番,这会儿听了他这话,也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位穆流年,哪里有半分柔弱公子的样子?而且这明显就有些逾矩的话,此刻在他说出来,竟然是一点儿也不见拘怩和不自在,反倒是说得理所应当,再正常不过了。
浅夏不想再留在此地,供一众人等免费看戏,小声道,“那要如何过去?”
“就坐我的马车吧。你我既是未婚夫妻了,同坐一辆马车,也无碍的。再说,不是也得了岳母和舅母的首肯了吗?”
浅夏一时气闷,她们只说是同意让自己跟他一起去玉器行,何时就答应了与他同乘一车了?
“这恐有不妥,男女七岁而不同席,你我并非夫妻,岂可如此逾矩?”
“这样呀,那好,你到马车里头坐着,我在外面,与车夫同坐,如此可好?”看到了浅夏微红的脸庞,穆流年有意再逗逗她,可是一看到了这里的视线的确不少,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的话,还指不定被她怎么收拾呢?
浅夏与三七一同上了马车,穆流年果然就如刚才所言,自己坐在了马车外面,这一举动,可是将在场众人的眼睛都快要给瞪出来了!
堂堂的王府世子爷,为了讨好云浅夏,竟然是自贬身分到了一名车夫了?
这若是被长平王和王妃知道了,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跺脚将他臭骂一顿!
功夫不大,两人便到了玉器行,穆流年亲自将她扶了下来,并肩进了店内。浅夏注意到了门外边儿的几名侍卫,显然是这里一早就被清了场,只有他们两人来这里赏玉了。
“玉器不仅代表了瑞气,据说他还有通灵的功能。所以,之前见你一直在选择一件儿称心的灵摆,我便想到这里。只是,用你的话说,这等东西,总要自己先对了眼缘儿,再看其它,方能选定。所以,我没敢自作主张,为你选了。”
浅夏点点头,“我已有了一只新的灵摆,不过,若是有合适的,我不介意再做一件。灵摆,有的时候,也是要看运气和缘分的。同样都是灵摆,可能每一只测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还有这么一说?”穆流年有些好奇,他是头一次听她提起这方面如此专业的问题。
浅夏在博古架上看了几眼,太大的玉器,自然是用来观赏的,而灵摆,最重要的是一个纯度,再就是它的灵性。天地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和法则。玉器,自然亦是不会例外。
“自古,我们的先人便将玉作为祭祀神灵的神器,是因为认为玉能够表达的祝愿给神灵,而这也代表着对神灵的无限崇敬。包括现在,无论是民间祭拜祖先,还是皇室祭拜天地,这玉器,都是不可或缺之物。你的这间玉器行,看着不大,这里头的东西,却是十个永泰楼也不及的吧?”
这里的东西种类实在是繁杂,浅夏暗暗咂舌之余,更相信,真正上好的玉器,应该是在长平王府里,至于这里摆放出来的,虽有一些上品,可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一些比较平常的。否则,怕是他这玉器行,十天半个月的,也卖不出去一件儿了。
饶是上品极少,可也仍然是不容小觑的,刚刚她看到的一只玉如意,仅仅是其色泽和做工,一眼看去,怕是便不下千金了!
“你倒是好眼光,走吧,我们上二楼去看看真正的好东西。”
浅夏意外,没想到,二楼上竟然是还有玉器。
穆流年笑着解释道,“二楼的都是一些小件儿,原本就是一些女子们选来做首饰的。让你去长平王府选,你自是不愿意的,所以,我便吩咐人取了些极品的玉石过来,供你挑选。”
原来如此!
他倒是想的周到,竟然是从长平王府的库房里直接就拿到了这里,还真是费心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浅夏看了看那些红绸上摆放的各色玉器,形状不一,大小不同。不过,看上去,都是极佳的成色。
“我不太懂这些,我选玉器,也就是凭着感觉而已。既然是你的产业,你可懂这个?”
穆流年扬扬眉,“略通一二吧。首先来说,当你挑选玉器而无法分辨好坏时,可以就地取材,将一滴水滴在玉器上。如果水滴成露珠状久不散开,就证明是真玉,且成色不错。如果水滴一下子就消失掉,那么就说明是次品或者是假的玉石。这个法子相当简单,你要不要试一试?”
浅夏这才注意到,在每一个台子前,都有一个精致的茶碗儿,里面放了澄清的白水,难不成,就是做这个用的?
“你想的没错,就是用来做这个的。”穆流年直接解释道。
浅夏咧嘴一笑,她倒是未曾想过,这玉器,竟然是还有这样一说!一时起了玩儿心,伸手醺了一些水,再慢慢地滴在了一块儿玉石上,然后静静地,又充满期待地看着那方玉石,果然,水滴成露珠状,久久不散。
“果然如此!这法子倒是简单。”
穆流年看她终于笑了,想来,先前在和韵长公主府的那些不快,也散去了不少,这才觉得自己没白费功夫了。
“挑选好的玉器时,还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感知来。也就是说在你挑选玉器时,可以用手来回触摸,如果感觉到一种冰凉润滑感,说明玉还不错。少裂痕或者无裂痕的为好玉。如果裂痕很多或者很大,那也就不值钱了。”
浅夏点点头,视线细细地在每一颗玉石上掠过,每一块儿玉石,看起来似乎是都有几分的灵性。倒是让她不知道该选哪一块儿了。又或者说,这里的玉石,看着每一块儿都不错,可是却又没一块儿,是真正地能打动了她的心的!
浅夏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先前几次挑选灵摆时,便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尽善尽美之人,而且,既然是挑选灵摆,那么,自然也就是想要选一个最合自己眼缘儿的,如今看来看去,似乎是也没有,心里头难免有些失望。
浅夏突然停了一下身形,然后打量了一下穆流年,发现他今日的腰带上所系的,便是一方墨玉,细看其纹路,竟是琢出的一只白泽的图案。
浅夏突然想到,在紫夜,大多数的百姓,可是都将白泽供奉为神兽的。且皇子贵族们,也是爱佩戴白泽图案的玉器,甚至是有的皇族,还爱在衣服上,也绣了白泽的图案。当然,有白泽图案的饰物,可不是平民百姓就能戴的。
而穆流年虽不是皇族,却也是异姓王的嫡子,将来的异姓王,他身上会佩戴一方这样的玉佩,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穆流年看她盯着自己的玉佩看,便笑着伸手解下,“墨玉是一种珍贵的玉石,也是紫夜的皇族们都爱佩戴的一种玉石。其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可爱,极负盛名,古人将其与钻石、宝石、彩石并称为贵美石。我身上所佩的这一枚玉佩,便坚致温润,漆黑如墨,光洁典雅。只是,用这墨玉雕出神兽白泽的图案,还是有些不太好合适。”
浅夏失笑,“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最主要的是你喜欢就成。”
“你一直盯着它看,可是喜欢上它了。既然如此,那便送你便是。”
穆流年的手一伸,掌心的那方墨玉便到了浅夏的眼前。
浅夏摇摇头,“我记得孔子有云,玉有十一德,即:仁、知、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所以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你还是好好留着吧。我知道你府上的玉佩定然是很多,可是我瞧着这方玉佩,也就只有你才能戴出它的气势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今日大皇子也佩戴了一方墨玉的玉佩,只是那出来的效果么?”
浅夏轻笑着摇摇头,“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穆流年的心情大好,他自然是不会认为这是浅夏故意在讨好他,将玉佩再系回腰间,然后自然而然地便揽上了她的腰,“你且说说,如何就不伦不类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呢?可是很有机会问鼎大位的哦。”
“什么皇室血脉?你别告诉我,你一直也是颇为看重这一点的。”
穆流年极其不优雅地耸了耸肩,扫了一眼这里摆放着的大小玉石,“都不喜欢?还是都只是普通的喜欢,找不到自己最爱的?”
浅夏轻叹了一声,“或许是我对灵摆的要求太高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有的时候会别扭一些的。”
“嗯,你某些时候的确是挺别扭的。”穆流年说完,也不管浅夏是什么反应,直接就吩咐道,“来人!将这些玉石仔细挑选,然后再命人打造成玉饰给世子妃送到云府去。”
“是,世子爷。”
世子妃?浅夏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成世子妃了?这改口改的,是不是也有些太快了?
“穆流年,你就不能注意一些吗?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梁城。”
“那又如何?如今人人都知道是你云浅夏的雪灵芝,救了我一条命,而且,负责为我看诊的,还有云长安和他的师父,我对你上心一些才对。难不成,你要让我对你冷冰冰的?”
浅夏愣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表现出这个样子,无非也就是想要让人们都知道,你是如何得在意我。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必要表现地如此明显吧?”
“为什么不?我对自己的未婚妻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浅夏突然发现自己跟他完全就是不在一个状态上!说什么都是白搭!
浅夏也不再试着跟他辩驳这些了,反正比起耍无赖这等事来,她是永远都比不上穆流年的。
“累了吧?先前在长公主的府上,那位和宁长公主可是没少针对你!走吧,这里有房间,我带你去歇息一下,顺便再吃些东西。我瞧着你在那里,吃的可是不多。”
浅夏随着他的动作,也进了里侧的一个房间,看到了桌子上早已备好了点心瓜果,也不客气,直接就吃了起来。说实话,她还是真有些饿了!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人下药之类的,这么些年,她在凤凰山上被海爷爷和玉离子两个怪老头儿,来回地折腾,一般的毒药,对她来说,早已是没有了什么作用。
她之所以在宴席上吃的很少,那是因为她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观察旁人了。对别人的留意太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了。
如今听到穆流年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可是吃了两块儿点心之后,浅夏就有些不乐意了。
“元初,你别告诉我,这里就只有这些?难道就没有一些像样的饭菜吗?”
“有是有,可是再用不了一个时辰,你就该用晚膳了,现在若是用的太多了,到晚膳你就又吃不下了。如此,对你的肠胃可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看出了浅夏的不满,穆流年又轻哄道,“乖,你先吃着,我早就吩咐人去为你炖一盏燕窝了,估计也快好了。”
闻此,浅夏眼底的不满才渐渐消退了下去,给了他一记,算你识相的眼神。
等到浅夏将燕窝用完了,才想起了和宁长公主这回事儿。
“你说,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为何要单独针对我?”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人去查了。我知道你手中的势力也不弱,可是这里是梁城,对于一些人物关系,以及利害利益,还是我的人更为妥善。”
浅夏想想也是,她的人虽然也是精于消息,可是到底不及穆流年这样的出身更为有利!他身边的人,哪怕是一个打扫庭院的小厮,怕是知道的都比自己多。
“元初,桑丘子睿最近没有找过你的麻烦吗?”浅夏想了许久,还是将心底的担忧问了出来。在她看来,这几日梁城太过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让她难以置信。
“没有。怎么?你觉得他会找我的麻烦?”
浅夏白了他一眼,“现在你我是未婚夫妻了,你说他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他不找我的麻烦,是不是就说明了,在他的心里,还是权势二字,胜过了美人儿?”
一听他如此说,浅夏立即便又想到了当年的一幕幕,心口没来由得便有些疼!
穆流年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询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浅夏摇摇头,有些事,现在说出来,怕是他也不会信。即便信了,又能如何呢?能改变什么?能让桑丘子睿打消了他心头的那一缕执念吗?能让自己的生活归于平静吗?
不能!
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让他知道的好,有些事,没有必要让更多的人,跟着一起担心。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穆流年的眸底闪过一抹不舍,“这么快?要不要再等等?”
“不了。我今日出来一天了,太晚回去,怕是外祖母他们就该担心了。况且,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妻了,这梁城的许多事情,我都是要做到心中有数的。所以,这些日子舅舅和舅母没少跟我讲一些梁城几大世家的事。今日怕是还是要再讲一些的。”
穆流年有些不满,“那些个劳什子的事,要你来操心做什么?以后你嫁进了长平王府,也只是我穆流年的妻子。若是你不喜欢那些个应酬宴会,推了就是。”
浅夏白他一眼,“又在胡说!若是我总是推拒,那你娶妻做什么?还是说,你是这会儿就起了要广纳美人儿的心思了?”
穆流年一怔,“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哼!若是我将来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说,再极少露面,那岂不是让梁城的人都以为是我配不上你?如此一来,你不是就好光明正大的再娶上无数个女子进门了?”
穆流年这回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下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自己不过就是心疼她,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她竟然是能想到了这么深的层面?
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少了,还是他的这个未婚妻脑子太活泛了?
穆流年将浅夏送回了云府后,倒没有急着马上走,而是跟着一道进去,竟然是在云府蹭了一顿晚膳后,又到了书房,陪着云苍璃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了云府。
穆流年的马车往回一走,云府大门外不远处的拐角儿处,便闪出了一道身影,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马车内,穆流年正在想着云苍璃跟他提到的那几个条件,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是能让他跟浅夏在一起,在他这里,那什么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可是父王和母妃那里?
穆流年有些头疼!
这夫妇俩虽然是有些年头儿没有离开梁城了,可是也不至于去了淮安就不回来了吧?
今早收到了长平王送回来的消息,说是许彦伤的不轻,恐怕至少也要将养上月余,所以,他们想要等许彦的伤势恢复地差不多的时候再回来!
穆流年看完那封信的时候,直接就爆了粗口,“狗屁!”
舅舅伤成了什么样儿,他岂会不知道?明明就不过是皮肉伤,骨头一点儿事没有,哪里就需要休养月余了?分明就是这对没良心的夫妻,看到自己痊愈了,他们终于是能有心思出去喘口气儿了,便故意躲了出去,不回来了!
不过,现如今人远在淮安,他也不可能直接就派人去将他们请回来。再则,如今他们不在府中,也不过就是为了更方便他行事而已。
想想长平王府的那些个烂事儿,穆流年的眸中便闪过了一抹阴戾之色,最多过了年,开了春儿,他就要将浅浅娶进门的,浅浅可是他的宝贝疙瘩,谁也不能欺负她!
所以,在她进门儿之前,他倒是应该先将这长平王府好好的整治一番。正好借着现在他们不在王府的时候,将梅侧妃那里,给盯的死死的!
至于穆焕青?他压根儿就没拿他当回事儿!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还真以为能越得过自己去?
青龙有些暗沉的声音传来,“公子,那人还在跟着我们。”
“嗯,让他跟吧。”穆流年不在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屑道,“都跟了我们一整日了,也不嫌累。我的好二弟对我如此上心,关怀备至,我总不能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吧?”
“公子的意思是?”
“我听说梅侧妃最近以梦魇为由,可是没少让人请太医呢?”
“回公子,正是。王爷未出府之前,听闻梅侧妃便称自己夜晚多梦,无法安寝。”
“嗯,既然如此,人家都说了是梦魇了,那就如了她的愿吧。那一张白里透红的老脸,任谁看了,也不像是夜晚不得安寝的样子呀!若是被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的梅侧妃是一个专门爱以此来邀宠之人呢。这可不好!如今父王不在府中,她这般姿态要做给谁看?”
马车外头的青龙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主子,您要惩治梅侧妃,直说就是了,还找这些有的没的理由做什么?再说了,您之前做这类的事儿,可是压根儿就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呢!
“找人再去暗示我的好二弟,梅侧妃可是他的生母,有时间天天往外跑,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他的母妃,别再让人觉得他不孝。记得,一定要劝服他关自为梅侧妃煎药,再亲自端了,送到梅侧妃跟前儿。”
青龙只觉得自己幸亏是跟了主子,并且是发誓效忠主子了,若是真成了主子的对头,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要让梅侧妃亲口喝了她的宝贝儿子为她煎的药,专门为她煎的另外加了料的药!
如此一来,即便是梅侧妃有什么不佳,也怨怪不到别人的头上,那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孝敬她的!
主子这一招儿,不得不说,还真是狠!
既惩治了梅侧妃,让她消停一阵子,而且,还能让她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将事情闹大,然后被查出是她的宝贝儿子在害她吧?若是果真那样,那穆焕青莫说是还要肖想世子之位了,怕是还能不能在这京城里再安然地混下去,都成了问题了!
穆流年吩咐完了之后,则是心情颇好,“这些年,梅侧妃可是没少借着宫里头梅贵妃的势来欺负我们母子。如果不是因为父王是真心地护着我们,怕是我根本就挺不到玉离子神医配齐解药了!梅侧妃,如今我既然是好了,便要光明正大地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和宁长公主府,内宅。
“真是没用!今日只是想着让她出个小小的丑都没有做成,本宫要你们何用?”
面对长公主的怒容,底下的奴仆跪了一大片,个个儿战战兢兢,却是谁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一句话!
倒是一旁的一位嬷嬷面色冷淡地扫了底下人一眼,一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公主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公主。”
“是,方嬷嬷。”
待门被关好了,方嬷嬷才一脸心疼地看向了长公主,“公主,您这又是何必呢?那个云浅夏,到底也是长平王府的人了,如今您也瞧见了,那穆世子是铁了心的要护着她的。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宜与长平王府为敌呀。”
“哼!穆流年算个什么东西?他们长平王府能有今日,还不是我们肖家给的?这紫夜是我们肖家的,不就是一个王位么?我们肖家能给得起,自然也就有权利再收回来!我真不明白皇兄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竟然是还任由那长平王府的人消遥自在,连个小小的穆流年都对付不了,真是没用!”
方嬷嬷脸色一变,直接就上前一把捂住了和宁长公主的嘴,低声道,“公主不可妄言!”
和宁长公主似乎是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眸底的瞳孔缩了缩后,身子僵硬不动。
方嬷嬷知道她这是想明白了,连忙又松了身,万分恭敬地退后了两步站好,低着头,“公主,依奴婢之见,当初红珠给云氏投毒不成,虽说是因为这个云浅夏才暴露了出来,可是后来,定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是无从得知呀。”
“传出来的消息,是老夫人病重,几位儿媳轮流在旁侍疾,这个消息,本宫已经派人确认过了,是真的。听说是老夫人的腿疾发作,行动不便。近几日随着天色愈冷,竟然是连床也下不得了。”
方嬷嬷点点头,“林老夫人的腿疾一事,奴婢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如今林少康成了定国公,怕是林家的那股势力?”
和宁长公主冷哼一声,下巴微扬,“那个林少康,不过就是一个无胆鼠辈罢了!当初知道云筱月嫁了人,却是没有胆子将人抢过来,真是没用!本宫不惜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林少康,想不到,他竟然是给脸不要脸!堂堂的长公主不娶,竟然是要娶一个没用的商户之女,还是个和离妇!这分明就是在打本宫的脸!”
“公主,您要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将那股势力给夺过来。这国公的位子,林少锋自然是指不上了。云氏如今又被林少康护得周密,咱们还得另想法子了。”
和宁长公主一甩衣袖,满脸的阴鸷,眸底一片冰凉,此刻提及了林少康,哪里就真的有什么痴迷的神色?眸底的冰寒,甚至是反倒透着几分的厌恶!
“暗的不行,咱们就来明的!”和宁长公主在榻上斜倚了,长长的金色护甲,轻轻地晃动着,偶尔在烛火的映衬下,还泛出几道光茫。
“公主的意思是?”
“云氏如今是越来越精明了,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这脑子倒像是更好用了些!不再似当年那般地没用了,只是让别人几句话就能给激得远嫁了。哼!不过,当年她能败在我的手上,如今,她也一样不可能再胜了。”
方嬷嬷的眼神一闪,难不成?
“即便是她嫁给了林少康又如何?林少康为人谨慎,这么多年来,对于那股势力的蛛丝马迹,连林少锋这个嫡亲的弟弟都探寻不到一丝,而云筱月,自然也不可能会知道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从她的身上下手?”
“他们夫妻不是很恩爱么?林少康不是对她宠爱的很吗?连个通房丫头也不肯要?呵呵!我倒要看看,当云筱月知道他隐瞒了她诸多的事务的时候,云筱月对林少康,是不是还会这么死心榻地?”
方嬷嬷的眼神一闪,也明白了公主的意思,略有些沧桑的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笑意,“公主英明。”
“这一次,多找些人手。另外,让人传话给林少锋,本宫不管他想什么法子,都要让林正阳出府。只要是那个小鬼出了定国公府,那么,一切,自然就都好办了。”
“公主是想利用林正阳,来牵扯出林少康背后的那股势力?”
和宁长公主阴冷一笑,“林正阳可是他唯一的子嗣,本宫就不信了,林少康可以无视自己的弟弟,还能无视自己的亲生儿子?吩咐下去,本宫要的,可不是林正阳那个小鬼头的命,在本宫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他可不能死!”
“是,公主。”
而同一时间正坐在了桌前轻轻抚摸着那只新灵摆的浅夏,突然就打了个激灵,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快速地涌上了她的心头。
------题外话------
关于和宁长公主的事,是你们没有猜到的吧?堂堂的长公主,怎么会多年来对一个男人如此在意?嘻嘻,还有哦,里面有提到了当年云筱月另嫁之事哦,所以说,这位和宁长公主不简单哦…
笑话来也!某日,俺们夫妇对话如下:
我:你想不想体验一把当大官的感觉?
老公:做梦都想。
我:那让你体验一把。
老公大喜:好啊,怎么体验?
我:爱卿,给朕沏壶茶。
老公:…
鉴于女帝范儿俺实在是学不来,下次要改说:焦织造,本宫上次选的上好的料子,为何还不送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