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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信任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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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徐仲宣一脸正色的说着,依据他的推测,简妍应当不是简太太的亲生女儿,而是郑国公嫡出的女儿时,简妍对此的反应就一个字。

    “哦。”

    面上也是甚为平淡的样子。

    于是徐仲宣便眯了眯眼,很肯定的就问着她:“你早就知道你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内情?”

    她是魂穿的好嘛。虽然是穿到了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身上,可那也是有意识的。所以那时候发生的事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好嘛。

    只是简妍觉得这事不能对徐仲宣讲。毕竟这种事若是细说起来,其实有点惊悚,类似于借尸还魂之类的,徐仲宣肯定会接受不了。

    于是她就伸手摸了摸鼻子,侧了侧头,躲开徐仲宣犀利的目光,睁着眼睛开始撒谎:“以前在隆兴府的时候,母亲遣了她身旁的赵妈妈来我身边伺候我,我有一次曾听这赵妈妈含含糊糊的提起过我不是母亲亲生之类的话,但我只以为她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简妍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徐仲宣的双眼。

    他目光闪了闪,心里在快速的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对简妍明说他已经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

    然后不过须臾的功夫,徐仲宣就决定了,还是有必要和她说清楚的。

    只有说清楚了,往后简妍才会在他面前露出她最真实的性情,而且这样她往后还会更加的依赖信任他,甚至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隐瞒着他。

    两个人之间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徐仲宣抱着简妍的双臂就更加的收拢了一下,而后他低下头,声音甚为平静的就说着:“简妍,其实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哈?”简妍头枕在他有力的臂弯中,侧头望他,心中对他的这句话有些不解。

    他这别是在套她的话吧?那她可不会上当。

    “你知道我什么事了?”她就问着,“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身上还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徐仲宣不错眼的望着她,目光幽深暗沉。

    简妍教他这样的目光一望,真的是觉得双腿发软,喉咙发紧啊,一刹那真的是差点什么都对他说了。

    但其实都不用她开口说的,因着就她那点秘密事,徐仲宣早就是查了个底儿清。

    “简妍,”他就紧盯着她,开口慢慢的说着,“周林名下的那处通州绒线铺子,京城里的什锦阁其实都是你授意他办的,是不是?你和沈绰私底下在生意上是有合作,是不是?你知道简太太压根就没将你当女儿,而是存了让你给官宦为妾,为她儿子的仕途铺路的心思,是不是?你还让周林在西北的一处小镇里办了一张户贴,就想等着时机合适了就逃走,从此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是不是?”

    他每问一句是不是,简妍的身子就颤一下。到最后她就抬手有些不安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讪讪而笑:“那什么,这些你都知道了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顿了顿,她又有些生气的问着:“徐仲宣,你将我查的这样通透是要做什么?说,你是不是在我的身边放了你的人?是谁?”

    妈哒他这完全就是把她给查了个底儿清的节奏啊。那往后她在他面前真的是什么花样都玩不出来了啊。

    徐仲宣不答,也没有理会她的插科打诨。他只是依然紧盯着她的眸子,目光深邃冷静,缓缓的又说着:“还有,秦彦一开始的名字叫做张琰,是不是?”

    这次简妍直接是僵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徐仲宣。

    他,他怎么会知道秦彦上辈子的名字叫做张琰?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她感觉他现下这样是要和她完完全全摊牌的节奏?

    而徐仲宣现下确实是想要和她完全摊牌的。

    不给她下点猛药,往后这丫头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还是会自以为是的绕过他。他是再也受不了她这样以为着是为他好,然后一言不发的就逃跑之类的事发生了,所以索性还是明明白白的讲清楚的好。

    于是他便又接着说道:“简妍,其实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是从另外一个时代过来的人。而秦彦和你都是同一个时代过来的,你们早就认识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问是不是,而是完完全全肯定的语气。

    简妍沉默了。

    她觉得这事的走向已经不对了。

    如果说什锦阁、假户贴之类的事徐仲宣会知道,简妍虽然惊诧,但也不会觉得震惊。毕竟徐仲宣说起来也是位高权重,若是他当真存了心思想要查某个人,那想必是连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得出来的。只是对于她其实是穿越而来的事,她觉得那就算他再是神通广大那也是查不出来的。可她又能肯定秦彦不可能会将这种事拿出来说的。

    那次她第一次见到秦彦,激动震惊成那样,失口叫着他学长的时候,他都能很冷静的说不认识她。过后她曾问起过原由,秦彦说的是,若是那种情况下他点头说是她的学长,那旁人势必会追问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穿越这样玄幻的事,别人只会以为他们是怪物,借尸还魂的,下场不是被烧死也是得沉潭,反正不会拿他们当正常人看待的。

    所以简妍脑子里转了几转之后,最后也就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抬了头,正经着一张脸,抬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徐仲宣:“你也是穿来的?what'??”

    徐仲宣一张脸黑了黑。

    她这说的都是什么鸟语?他们那个时代的话?

    “那次你和秦彦在梅园里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墙后面。”

    简妍想了想,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偷听我和秦彦说话?”

    徐仲宣的脸一时就更黑了:“什么偷听?我是正好从书斋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你们两个人说话而已。你们两个做事也实在是太不谨慎了,说这样的话之前也不先查探一番周边是否会有人?得亏是我听到了,若是教其他人听到了呢?下场不堪设想。”

    这次换简妍黑脸了。

    他这偷听还有理了?非礼勿听这四个字不知道吗?

    这时她就又听得徐仲宣在问着:“你方才说的最后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那个时代的话?”

    “不是。”简妍摇了摇头,思路完完全全的被他给带着走了,“这是英语,老外的话。”

    “老外?”徐仲宣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大洋彼岸的其他国家的人说的话,”简妍解释着,“不过也是那时候国际最通行的语言。”

    “国际最通行的语言为什么不是我们说的语言,而是英语?”徐仲宣皱眉问着。随即又瞥了一眼简妍,眸光有些幽深了起来,“你去过很多地方?甚至是连大洋彼岸的国家都去过?怎么去的?”

    这一刹那他忽然想起沈绰先前说过的话,简妍向往的是宽广蓝天,自由翱翔。

    大洋彼岸的国家?他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更没想过这辈子会踏足那里。可是他怀中这个看起来很纤弱的姑娘竟然是去过那里,而且还会说那里的语言。

    她以前过的到底是有多自由自在?若是往后让她因着他的缘故只能一辈子待在闺阁内宅里,是不是她终究还是会厌烦那样的日子?然后就会想方设法的逃离他的身边?

    徐仲宣的目光就有些黯淡了下来。

    简妍却是没有察觉到他这一刻心情的黯然,她只是兴致勃勃的说着:“我当然去过的呀。我最喜欢旅游的了,但凡学校里放假,我就会背了包,然后满世界的流窜去了。我跟你说,我去过的地方可多了,像什么马尔代夫、伦敦、爱琴海,还有,”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然后呆着一张脸,躲躲闪闪的抬头看徐仲宣。

    被他用话一套,她是什么都说了。这样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借尸还魂的怪物啊?然后从此远离她?

    徐仲宣的眸子较先前越发的幽深了。

    简妍说的这些地方,不说去过,他是听都没有听过的。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在简妍的面前是这样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而简妍这时却是不安的望着面色晦暗不明的徐仲宣,心里很紧张,很想知道他现下心里在想什么?

    他会怎么看她呢?

    她张口想问,但是徐仲宣已经俯首下来,双手捧了她的脸,低声的说着:“简妍,吻我。”

    话中隐隐的不安和祈求。

    简妍有些蒙圈,觉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维。于是她下意识的就用带着疑问的语气啊了一声,而并没有如他所要求的那般去吻他。

    徐仲宣却是等不及了。他现下只有满心满腹的不安。

    他在想,这样的简妍,以往所见识的都是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东西,去过的都是他根本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方,简妍如何会看得上他?是不是时日长了,简妍便不会爱他了,然后离他而去?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赤红了一双眼,胸腔里的一颗心也是剧烈的跳了起来。

    他垂下头,再一次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吻的是那样的用力,好似恨不能把简妍都揉碎到他的血液骨髓里面去一样。这样便是上至九重天,下至黄泉地,她都不可能离他而去。

    对于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吻的节奏,简妍表示有点方。

    方才她已经是被徐仲宣那样用力的吻过两次了,现下她的唇上还麻麻的呢。这下倒好,直接就是刺痛了。

    但是她压根就躲闪不了。因为徐仲宣的两只手铁钳似的,正紧紧的捧着她的脸,她唯有抬头受着他这样的亲吻。

    许久,徐仲宣终于是放开了她的双唇,只是用额头紧紧的抵在她的额头上,气息不稳的低声说着:“简妍,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样紧密的相贴,他灼热滚烫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的脸上。

    简妍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都要滴血了。因为她的脸上现下是滚烫一片。

    “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吗?”她轻声,却又充满甜蜜的回答着,“为什么现下还要我再说一次?”

    听着他这样祈求着自己永远都不要离开她,简妍的心里自然是会觉得甜丝丝的。

    这样就说明他很爱很爱他,很怕会失去她的哇。

    “不一样的。”徐仲宣抬手去摸简妍滚烫的脸颊,“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去过那样多的地方,并不晓得你以前过的是那样自由自在的日子。简妍,你在你的那个时代,究竟是如何生活的,能不能告诉我?”

    你的那个时代,你的那个时代......

    这几个字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让她面上和心里的滚烫之意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她的思路又被徐仲宣给带着跑了。

    “你,”简妍心如擂鼓,有些不安,也有些不确定的去看徐仲宣,小心翼翼的问着,“你不害怕的吗?”

    徐仲宣反倒是被她这话给问的一怔:“我要害怕什么?”

    简妍伸手推开他,然后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啊。对你而言,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搞不好只是一缕游魂,附身在现下的这个身体里面。借尸还魂,这魂还与你隔了不晓得多少的时空,你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恐怖的怪物吗?你不怕我?”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徐仲宣一时失笑,伸手将她拉入到了自己的怀里来,紧紧的圈着,望着她笑道:“为什么要害怕?若是真心的爱一个人,自然是可以超越一切的。我只感谢上苍,纵然是我们之间横亘着这样触摸不到的时空,可最后它竟然将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来。”

    随即他垂头在她的双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低声的说着:“简妍,你不晓得我心里有多庆幸能遇到你。”

    简妍只被他这些话给说的仿似一整颗心都泡在了蜜里一般,压根就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只会反反复复的重复说着一句:“徐仲宣,你真好。”

    真好的徐仲宣唇角微勾,露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出来。然后他又低头在她的双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轻声的诱、哄着她:“所以往后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要一一的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嗯啊,”简妍欢乐的点头,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落入了某只大尾巴狼挖的陷阱,“好啊。往后我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徐仲宣面上的笑意一时就越发的深了。

    他最想要的就是简妍对他坦诚以待。这样他才可以随时掌控简妍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及时的知道自己要不要调整当下的策略。

    心甘情愿的跳入到了陷阱里的小白兔犹且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算计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她只是伸臂抱着徐仲宣的腰身,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满心都是熨帖的感觉。

    以往她和徐仲宣虽然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很是亲密,可是现下她心底深处隐藏的最深的秘密都被徐仲宣知道了,而且他随后非但是说没有把她当成怪物,害怕她,从此远离她,反倒还是那样深情的说着他是那样的庆幸遇到她。

    简妍这一刻就觉得,她和徐仲宣之间真的是可以亲密如一人了。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对他隐瞒的呢?

    这时她就听得徐仲宣的声音在她头顶慢慢的响了起来:“关于你的身世,你到底知晓多少?简妍,一个字都不要漏的告诉我。”

    不同于先前温柔如水的声音,现下他的声音则是很严肃的。

    简妍知道他做事素来严谨,既然他先前说她可能是郑国公女儿的事,那肯定是他心中对这事很有把握的。

    而如果她真的有国公府唯一嫡出姑娘的这个身份,那压根就不用担心给周元正做妾的事了。

    哪个国公府嫡出的姑娘会给人做妾呢?便是再坏了名声,再做了不容于世俗的事出来,那最后也是宁愿将她勒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不然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简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她仔细的想了一想,而后方才说着:“说出来你不要怕。那时候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头先是出了一场车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到了这个时代,而且还是个刚出生没多长时间的婴儿。我记得那时候应该是个六月份的时候,天气很热。我躺在一个死人的身边。那个死人瞧着是个仆妇的模样,穿戴都是很好的,看得出来是出自一个大户人家。只是她身上全都是血,应当是横死的。”

    正抬手慢慢的抚着她背的手一顿,随后徐仲宣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很害怕?”

    简妍:......

    现在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应当是这个啊大哥。

    简妍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又要再死一次了,可是随后就遇到了静远师太。她埋葬了那个仆妇,又将我抱回了庵里。只是那一年大旱,庵里没有存米,她也养不活我,于是她便抱着我去找了简太太。简太太那个时候刚生了个女儿,不过却没活几天。静远师太对她扯了个谎,只说我能给她的儿子挡灾。简太太也就信了,收养了我,对外只说我是她亲生的女儿,所以满宅子里的人,包括简老爷和简清都被她给瞒了过去,只有她的两个心腹,赵妈妈和沈妈妈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你自小在简宅里是如何过的呢?”徐仲宣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之意,“你一早就知道简太太对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是不是会很害怕,会觉得很无助?有没有偷偷的哭过?”

    好像这关注的重点又跑偏了啊。

    简妍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下,但她还是说道:“我自然是哭过的,而且还哭了好多次。我被简太太收养之后,纵然是我努力的讨好着她,可她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也不怎么好,只是不理睬我,将我扔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只要保证我不死就成了。后来到我七岁的那一年,她在花园里看到了我,不晓得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忽然就给我换了新院子,请了人来教我琴棋书画,歌舞女红,还遣了赵妈妈来我身边。但你也晓得的,赵妈妈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我并不是简太太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被简太太当做扬州瘦马一样的养大,将来是要送去给人做妾的,所以她便很是瞧不上我,总是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于是后来我便想了个法子,整治了她一番。她的下场很不好,死在了牢狱里。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徐仲宣,你看,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有人会威胁到我,我也会想了法儿的将那人从我面前踢开的。包括吴静萱的那次,她想了法儿的想要中伤我的名声,让我只能嫁给徐仲泽,最后我便将计就计,推波助澜,最后反倒是让她落了那样的一个下场。徐仲宣,这样的我,你还爱吗?“

    那些年里经历过的那些事,痛过哭过,彷徨过低落过,曾经以为前路黯淡无光,再也看不到半点光明。可是现下靠在徐仲宣的怀里,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年所有的悲伤都好似隔了一层玻璃一样,看得到,却是感受不到了。

    徐仲宣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低声的说着:“都过去了。往后有我守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再有无助流泪的时候。”

    可是他这样的一句话就让她很想哭了。

    她抬手去抚着他的脸颊,声音哽咽着:“徐仲宣,如果我以往受的这些痛都是为了能遇到你所必须要遭受的,那我一点也不后悔。”

    这一刹那徐仲宣的双眸中似有光华闪现,只炫目的不可思议。

    他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抚着他面颊的手,定定的望着她,低声却又坚定的说着:“简妍,我也是一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前路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也会一路闯过去。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简妍将头埋首在他的怀中,无声的流着泪。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炽热,耳中可以听到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声,让她觉得是这样的安心。

    她曾以为她这辈子是苦海无边,可是徐仲宣就是渡她的那只船,替她遮挡住了所有的凄风冷雨,这样一路平缓的将她送上了岸。

    徐仲宣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儿的哄着她:“哭什么呢?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简妍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然后她就在他的怀里抬眼望着他,问道:“关于我身世的事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你呢?你又知道多少?又怎么说我就是郑国公的女儿了?”

    拍着她背的手依然没有停歇,一面他清润,带着安定人心的声音又缓缓的响了起来。

    “简太太身边的珍珠现下在为我做事。那日她对我说起,她曾听沈妈妈无意中说漏了嘴,说你不是简太太亲生的。我问了她一些细节,知道有静远师太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于是次日我便遣了齐晖去了一趟隆兴府,去找了这位静远师太。静远师太当时对齐晖说的话也就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了。当时齐晖也觉得诧异,毕竟带着你的那位仆妇穿戴不俗,又是身中数刀横死的,其中定然是有什么隐情。于是他便让当地的官府查访了一番十四年前当地可是有什么大户人家丢失了孩子的,都说没有。不过府衙里却是有一位年老的文书提起过,说是十四年前倒是有郑国公府的人前来搜寻过一个婴儿和仆妇。齐晖回来向我禀报这些的时候,还带回了一块乌木腰牌,上面刻了个远字,说是静远师太当时在那名仆妇身上找到的。当时我便想起一件旧事来,其实你也知道的,在玉皇庙的那日你不是听她们说起过?当年郑国公奉旨剿灭叛乱的端王,随后接了家人来京中团聚,路途中他的夫人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来。可随即只被端王逃窜在外的手下埋伏,听说那个早产生下来的女儿便死在了那里。可巧当时郑国公夫人一行人遭到埋伏的地方就在隆兴府附近。而先时郑国公的爵位只是宁远伯,叛乱有功才升了郑国公。我便想着,那名仆妇身上那块刻着远字的腰牌只怕就是宁远伯府的腰牌了。且先时知道周元正和梅娘的事之后,我也让齐桑暗中的查探了一番,发现郑国公夫人的母亲和那梅娘的母亲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而你和梅娘的相貌又是生的那样的相似,再是想想你的年纪,和郑国公那位在路上夭折的女儿又是那般的接近,所以我便推测着,你应当就是郑国公夫人早产生下来的那个女儿。只是当时遭人埋伏,带着你的仆妇被冲散,中了刀,仓促之间逃跑,随即便死在了山中。正巧那时静远师太经过,救了你,埋葬了那名仆妇,又阴差阳错的将你送入了简宅,随后静远师太也离开了隆兴府,所以纵然是其后郑国公遣人在当地四处搜寻你的踪迹,那也是搜寻不到一点的,于是就都只以为着你是死了。“

    简妍听完徐仲宣说的这一番话之后,只想着给跪。

    徐仲宣的逻辑和推断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这样的人应该进大理寺审案啊,做什么吏部侍郎啊,屈才了。

    徐仲宣这时又在问着:“静远师太曾经给过你一只银锁?”

    简妍点了点头:“是。”

    “在你身上?”

    简妍知道这只银锁与她的身世有关,所以打定主意逃跑的时候也随身带着。现下听得徐仲宣问她,她便伸手解开了袄子的盘扣,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银锁掏出来给他看:“喏,你看,就是这个。”

    徐仲宣拿了银锁在手里,就着车窗子透进来的光细细的看了一番,随即又交给简妍,嘱咐着:“这只银锁很重要,务必要贴身收好。且除却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有这样的一只银锁。”

    简妍点了点头,顺从的将银锁又挂回了脖子里,塞到了衣服里去。

    只是,她犹豫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觉得郑国公和他夫人会认我吗?”

    便是徐仲宣方才的那番推断再是滴水不漏,她的身上又有这只银锁,可是郑国公和他夫人就会那样轻易的认她吗?血脉延续毕竟是件大事,岂能如何马虎?可这年代又没有什么dna检测,难不成最后还要来一场滴血认亲?可滴血认亲这种仅靠血型的东西也是不准的啊。就算是亲生的父母子女之间那也不一定就是同样的血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