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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早上9点,晴。
张墨摘下游戏头盔起床,只记得在游戏中自己同身边的人,被狂风卷起过后不久就昏迷过去了,睁开眼却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走出房间后,只见老爸正蹲在院子边上烧着火,在一个简易的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锅,锅中盛了大半的清水,冒着热气。
张墨这才想起来,昨天父母说过今天杀年猪,让他早点起床。由于自从接到护送任务过后,张墨这几天以来起床都比较晚,父母不想等下帮忙杀猪的叔伯们来了后,还发现张墨没有起床。
张墨洗漱过后不久,摩托车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三辆摩托车载着六人来到了张墨家里。
六人都是张墨的叔伯辈的,除了大伯以外,其他的五人都是村里的亲戚。
老爸叫张墨赶紧去屋里拿包烟来发,张墨回屋里拿了包5块钱一包的长征,给六位叔伯发了烟。5块钱一包的长征是最便宜的烟了,老爸是舍不得花钱抽好烟的。
六位叔伯笑着接过烟抽了起来,并没有嫌弃张墨老爸准备的烟太便宜,和张墨说笑了几句。见到锅中的水也快烧开了,从猪圈里赶出一头三百斤左右的肥猪,几人合力将猪按在一个专门用来杀猪的案板上。
一位叔叔拿出一把杀猪刀,找准位置一刀插入猪的心窝,张墨赶紧端着省着点清水,放了食盐的盆子放在猪的身前。叔叔一拔刀,猪血就喷了出来,流进了张墨端着的盆子里。
张墨转头不敢看那血淋淋的场面,他有些晕血症,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片刻之间就装满了大半盆猪血,张墨手上也赶到了那份重量。
年猪一边惨叫着,一边用力挣扎,几位用力按住它,不让它从案板上挣脱。
过不多时,年猪彻底断了气,叔伯这才松手,额头已经见汗。张墨的手中的盆已经接满了一盆猪血,差点就要溢出来,手上在猪挣扎的时候也溅了一些猪血。
张墨将猪血端进厨房,马上弄了点热水把把手上的血污洗掉。
这时,一位叔叔用棍子拍打着猪身,一人用打气的气枪给猪打着气,过不过时,猪的身子就胀鼓鼓了。
几人找来麻绳和几根棍子,一起用力将猪抬到了院子边上灶头边,地上也铺了一层稻草。用水瓢舀起锅中的热水浇在猪身上,然后就开始刮起了猪毛。
将猪毛,猪蹄子等弄完过后,几人一起合力将猪抬到一边,头上脚下地挂了起来,接着杀猪的叔叔就拿起斧头将猪开膛破肚,取出里面的内脏和肠子等物,几人开始翻洗猪肚,猪肠子,张墨在一边帮忙倒倒热水什么的。
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忙完,这是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大家围着火炉开始喝酒吃饭。吃饭的时候,又来了几位叔伯,十几人挤挤勉强可以坐下。
新农村规划后,除了没有集中住在一起的人家外,基本上没有人再养年猪了,他们都是到市场上买肉吃,那些饲养场养的猪远远没有农家养的年猪好吃,一屋子人吃得那是眉开眼笑。
吃饭的时候,张墨颇有些不太习惯,他不擅言辞,酒量也不好,不能和叔伯他们一样开怀畅饮。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后,几位叔伯在张墨家里玩起了扑克,四人***扳子,三人一起斗地主。张墨统统不会,只得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下午吃过饭后,叔伯们都骑着摩托走了,喧闹了一天的张墨家里又恢复了冷清,父亲却是已经喝醉了睡下了,母亲收拾着堆积如一座小山的碗筷,又将猪肉统统都抹上了食盐,忙碌了大半夜这才睡了。
张墨在房间中看了会书,也睡下了,开始了一天的游戏生涯。
精武寻梦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惊疑莫名,他现在躺在柔弱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触感犹如少女肌肤般的丝绸棉被,房间中金碧辉煌,却是以夜明珠等物照明。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异域服饰,相貌是西域胡人的样子,美丽的小脸上惊喜地道:“你醒了,我这就告诉城主去。”
精武寻梦试着想要爬起来,却是全身乏力,身上多处伤痛。
过不多时,一名老者同先前那名少女走了进来,少女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粥,老者正是那日所见的地下之城的城主沙漠之狐。
老者亲自将精武寻梦给扶得坐起了上半身,笑道:“有什么话吃完东西过后再说。”
少女给精武寻梦喂完了一碗粥后就走了出去,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精武寻梦吃过药粥后恢复了一些体力,声音有些无力地道:“是你救了我?”
老者道:“是我手下的人救的你。”
精武寻梦问道:“其他人呢?”
老者一脸沉重地道:“你们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是2014人,而老朽的手下救回来的不到十分之一,总共只有189人。”
精武寻梦略带怒气地道:“你明明知道我们出去走不出沙漠,所以你才放了我们,你不是说要我们加入你的地下之城吗,死了那么多人就是你要的结果?”
老者叹了一口气,略带悲伤地道:“当时老朽要是不让你们出去,你们是否就会心甘情愿地留下呢?你们既然不愿意留下,老朽又何必强求你们呢。”
精武寻梦激动地道:“当时他们还是间接地死在了你的手中,你就是一个刽子手,你即使把我沙漠中救了回来,我也不会感激你的,有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为他们报仇的。”
老者道:“那是他们自己心安理得的选择,沙漠无情,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若不是遇到沙尘暴,你们再走上一天就可以走出沙漠了,老朽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也怨不到老朽身上。”
精武寻梦道:“我要去见被你救下的人。”
老者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安心好好休息吧,要找老朽报仇凭你现在这副样子,老朽就是站在这里你也杀不了。”
老者将精武寻梦再次扶着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第二日,精武寻梦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穿了一身胡人的衣衫,他原先的衣服早已在狂风中被沙砾割坏了。吃过少女送来的饭菜后,在老者的陪同下去见其他的幸存者。
这次在老者的带领下,精武寻梦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转的头晕眼花,转了几个弯,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一处房间中。
房间十分宽大,里面现在有168名幸存的人吃住在里面。64名精武会的兄弟,其中黑风寨仅存5人,招收的npc仅存7人;士兵48人,铁血无情56人。
剩余21人为女性,在另外一间房间里面,三位蒙面少女仅存1人,侍女2人,精武会10人,铁血无情8人。
精武寻梦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好兄弟一叶知秋,另外阿健、马副统领等也不在这里。
幸存的人脸上挂着悲伤之色,有的默默地留着眼泪,那一夜的狂风和沙暴,给他们的心灵上都蒙上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不知多少年后也还会在梦中惊醒。
精武寻梦成了幸存者的主心骨,他们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他,也把他们心中的仇恨压在了他的肩上,一个个满脸恨意地看着同他进来的老者,却是没有一人贸然出手刺杀,也没人大吵大叫。
精武寻梦一脸的沉重,并没有对他们承诺什么。正如同老者所说那样,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碰上天灾,也确实怨不得老者,现在他们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好好地活下去。
精武寻梦同老者走出了房间,问道:“你为什么要我们加入你的地下之城?”
老者答道:“现在老朽已经改变了主意,只要你一人加入我地下城就可以了。”
精武寻梦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老者道:“你跟老朽来,带你去看看地下城的子民们,看过他们后老朽再告诉你答案。”
精武寻梦跟着老者在走廊上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人工制造出来的沙漠绿洲上,眼前的画面却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绿洲间有上万名普通百姓生活着,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现在正在吃饭,没有精武寻梦他们吃的大鱼大肉,都是些粗茶淡饭,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发白,那是长期没有见过太阳的病态。
精武寻梦有些怒气地道:“你就给他们吃这些东西?”
老者叹道:“有这些东西吃就不错了,要不是你们的车上带了这么多食物,他们恐怕连这个冬天撑不过去了。”
精武寻梦惊道:“你是说我们吃的都是我们自己带的食物?而你们连过冬的食物都没有?”
老者点了点头。
精武寻梦大笑不止,道:“谁会相信这到处都镶嵌着夜明珠,如同皇宫般的地下城会连食物都没有?你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
老者面露痛苦之色道:“你愿意听老朽讲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