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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前世的父亲不爱她,只是那位父亲,面对一双儿女,或许是在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父爱吧?给她弟弟的那份父爱热烈张扬,留给她的那份父爱则太过深沉,深沉到有时候她都无法察觉到,让她深深遗憾。而这一世的爹爹却弥补了她这一遗憾,赵永忠给她的父爱简单直白,十分符合赵四娘的心意。
因而尽管赵四娘怒其不争,但还是会站出来替他说话。
赵四娘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外婆,我爹他的确是绵软了些,不过他已经在改了,这不分家就是由他亲口提出来的?大姐被送去当宫女这件事已经无可挽回了,无论如今您怎么埋怨我爹,大姐她暂时也回不来了。与其纠结于过去,让自家人难受,咱们倒不如想想怎么把今后的日子过好,多赚些钱,争取早日把大姐给弄回来。”
“四娘,你说什么?有啥法子能把大姐给弄回来吗?”不等杨氏开口,赵三娘就急急地接口问道。
“有!当然有!没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大姐不就是被咱爷奶卖给了镇上不愿送闺女去当宫女的人家,顶替他家闺女进宫了吗?咱们要是有钱了,也能买通宫里的管事,让他早点儿把大姐放出来。”信口雌黄的赵四娘见自家二姐貌似竟信以为真,露出一脸希冀之色,不禁开始担心起以后圆不了谎她会有什么下场。
于是心虚的赵四娘咽了口口水,换了番说辞道:“退一步讲,就算不能直接放出来,咱们可以多给大姐捎些钱,好让她在宫里打点,顺顺利利地熬到二十五岁出宫。到时候,嫁不嫁人由大姐自个儿决定,咱们给她备一份儿丰厚的家业,让她终身有靠。”
尽管知道赵四娘说话素来掺着不少水分,但她信手画的这张大饼还是极大地鼓舞了翘首以盼却看不到未来的一家人,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若有所悟的赵永忠定了定心,朝姜家二老跪下,大声说道:“岳父、岳母,是我对不住二娘,害了二娘一生!我保证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对她的亏欠!”说罢,讷于口舌的赵永忠用行动来表明决心,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杨氏对赵永忠这种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问题的“作秀”嗤之以鼻,丝毫不为所动。而姜老爷子尽管心中也依然有些埋怨赵永忠软弱无能,不过他在长叹一声后,还是亲手将女婿扶起,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孝顺是好事儿,可是不能愚孝呀!”
赵永忠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从何时起,他那常年黯淡无光的眼睛竟然变得如同儿时一般,清明透亮。
一旁的赵四娘见了,心中似信不信,暗道:在老赵家二十多年的奴化教育之下,她爹真能做到不再愚孝吗?我看悬!
尽管赵四娘心中嘀咕不休,可她还是不愿让赵永忠继续难堪。她心知有关赵二娘的话题太过沉重,只有立刻把当前的话题转移开,才能让杨氏等人暂且放过赵永忠,于是随口扯道:“外公,待会儿您能不能替我去村里问一问,可有谁家愿意来帮咱家养鸭子?”
姜老爷子奇道:“养鸭子?虽说当初咱家买了那么许多鸭子,可铺子里每天都会用到鸭子,大鸭子已经用掉大半了,剩下的大多是些小鸭子。那些小鸭子还小,养起来也不费多大的事儿,有必要请人来帮咱家养吗?”
“现在是没必要,不过也快了。”见姜氏要插话,赵四娘忙抢着说道:“就咱家目前的那些鸭子,靠咱自个儿养不是不行。不过我想办个养鸭场,打算养上成百上千只鸭子,不请人可不行呀!”
“养鸭场”三个字一出,成功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认真听赵四娘解释道:“咱家新添置的二十几亩荒地实在太荒,就算费大力气收拾出来,怕也只能种番薯之类的粗粮,根本不可能赚到什么钱。与其这样,倒不如简单拾掇一下,在里面建个大鸭舍,白天把鸭子放出来四处活动,晚上就把鸭子赶回鸭舍里。一年半载下来,又能得成鸭又能得鸭蛋,肯定会比种番薯赚得多。”
“那块地这么大,你又让放养上千只鸭子,到时就算专门请人来看,怕是也看不住吧?”赵三郎觉得荒地里头总归会一些虫子供鸭子吃,这样就能少给鸭子喂些饲料,养起鸭子来倒也划算,只是怎么看守却是个大问题。
“这个简单,直接在养鸭场外面围一道网呗!虽说码头上人来人往,可一则乡亲们大多朴实,二则咱家有专人看守,光天化日之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特地跑来偷鸭子,只要围上一人高的网,防止鸭子出去也就够了。”赵四娘道。
姜老爷子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在荒地里养鸭子倒也可行。”
姜老爷子接着说道:“至于说照看养鸭场的人选……你们看老刘头他家成不?一则,这刘家大人少,孩子多,放鸭子这活儿孩子也能做,倒挺适合他家来干。二则,老刘头这人最是踏实能干,他们一家人办事儿能让人放心。”
姜老爷子口中的老刘头就是刘生鹏的祖父,平心而论,赵四娘并不愿意请他家来看守鸭场。他家共有七口人,人口不算太少,可只有老刘头夫妇这两个大人,剩下的都是些孩子。这些孩子中,老刘头十三岁的老来女和十二岁的孙子刘生鹏已经算是年长的,而刘生鹏最小的弟弟今年不过七岁大。的确,帮闲可以随便找些老老小小来搭把手,可养鸭不行,毕竟鸭场里各种活计全要靠请来的一家人来干。他们刘家尽是些老弱妇孺,能把鸭场管理好吗?好吧,就算他们家人都很能干,不会误事。可这么弱的阵容摆在那儿,使得看守人员形同虚设,极有可能让原本没敢打鸭场主意的人生出觊觎之心,这不是给鸭场招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