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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礼故意挑了晚膳的时间来到燕子胡同,却也没急着到刘家小院拜访,而是站在一个墙角逼仄处静静等候,只等刘树强和虎子一前一后地出了院子,他才转身而出,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去堵刘娟儿。刘树强父子每日晚膳后多半会出门转转,同邻居街坊拉拉话,消消食,他们这个习惯也是他几日观察得来的判断。
自打刘娟儿受了伤,那对父子就跟爱护眼珠子似地将她圈在屋里,叶礼多次拜访探病,却次次都不得见刘娟儿一眼。也怪他心急失态,上次当着虎子和刘娟儿的面翻了脸,许是因为此,刘家人开始对他端起了满心防备。
武食盛会的次日,向文轩代表刘家人以一百两的价格买下了他名下的这个小院。当着向家的面,他也不好故意推脱,心里深恨刘家拣了高枝以后仗势欺人,偏偏表面上还要装大方,说自己同刘家交情不菲,硬让了十两的价格。九十两卖出这东街一进的院子也不亏,但接下来呢?刘家是否就要开始同他谈面铺子的股份,从此一步一步地走出他的手掌心?
叶礼心情复杂地站在刘家的院门前,他并非像自家娘子想的那般好色,说什么将刘家小女放在眼前只等这花骨朵长大之后好就近摘取,这种谬论,也只有那个满腔醋意的俗妇才想得出来!但他又确实不想放过刘娟儿,刘家这些能赚钱的手艺有多少是刘娟儿带来的,他心如明镜。
刘娟儿虽年幼,却早慧如妖,就像一只口含金丹的小仙鹤!顾念她这份长处,叶礼才在刘家人最落魄的时候挺身而出,如今,却是刘家人不念旧情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叶礼心中一冷,举起手来,轻轻地叩击刘家小院的院门。
正如他所料,温柔贤惠的胡氏要好对付的多,只要他端着礼数,胡氏就不好撕破脸不让他进门。叶礼端坐在刘家的待客小圆桌前,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想到那刘树强父子回来后断断容不得他放肆,心中不免有几分焦急。
叶礼端着茶杯想,这刘娟儿是个小人精,刘家现在又有了向家的鼎力支持,几日后便能开启烧烤的买卖,如今已容不得自己再插手,如何拿捏?这是个问题,只恨自己现在也没那么多功夫来暗中布局引刘家人入套。一来,李家三房恨他反水,虽因行贿一事自顾不暇,也经常寻着由头来找茬。二来,李家二房也不是善类,二房老爷要求他在二夫人的陪嫁农庄上种辣椒,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农庄里遍布眼线,只等将他的种植之法套到手,便会将他舍弃,偏偏还不好拒绝。
想来想去,唯有再从刘娟儿手里挖出新的致富宝典来!他知道刘家的烧烤买卖需要辣椒,又听闻白家大老爷将李家的辣椒采买权转让给了富味楼的东家甄悦公子,白家小公子似乎与刘娟儿交情不一般,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玄机?
叶礼正捏着茶杯陷入沉思,却见胡氏一脸尴尬地说:“不凑巧!娟儿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今儿却偏偏吵着要买花椒,这会子已经跟着他爹去杂货铺了!”
花椒?檓?叶礼心中一动,敏感地嗅到猎物的气息。他很清楚,但凡刘娟儿要动心思的东西,不是用于帮衬买卖,就是用于鼓捣食物,而鼓捣食物最终也是为了让买卖更上一层楼!却不知她要这花椒是来做什么?
叶礼错眼瞧见刘娟儿的小屋门口似有人影晃动,心中一沉,就手放下茶杯,指着放在圆桌上的一大包食礼对胡氏笑道:“多日不见小娟儿,也不知她身子养得如何了!今儿虽是顺道来求点糖蒜,但若不看小娟儿一眼,我这心里也始终放不下!刘嫂子,你看,这是我给小娟儿带来的点心,听说她爱喝山楂汤,碰巧福禄斋新出了一味山楂糕!这便麻烦您去帮我取些糖蒜,我就在此候着她回来。”
闻言,胡氏心中一暖,连连道谢,心想,莫非虎子说岔了?这叶大官人不是对咱家挺好么?怎么会无故翻脸?看看,人家一向是个大忙人,还惦记带着点心来探望女儿!胡氏一向温柔心善,便也没多想,笑吟吟地提着糕点去了小厨房。
只等胡氏刚刚踏入小厨房,叶礼几乎是同时起身,疾步朝刘娟儿的小屋走去,只一瞬间就和迅速躺上床装睡的刘娟儿照了个眼对眼。只见她衣裳裤子都整整齐齐的,连鞋也没来得及脱就缩进了薄被里,叶礼心中冷笑,表面却一脸惊诧地问:“小娟儿,你母亲亲不是说你跟着你爹出去了么?怎么过饭点就上床了?”
呸!道貌岸然的小人!刘娟儿心中暗骂,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悠悠转身抬头,迷迷瞪瞪地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嘀咕道:“谁呀?我昨儿没睡好,今儿又忙了一整天,这才有点子瞌睡呢……咦?叶大哥!你咋来了?”
叶礼弯起嘴角,掀起袍角端坐在刘娟儿身边,一脸关切地说:“小娟儿,我来瞧瞧你伤好了没有,刚吃饱了饭可不能睡,当心积食。”说着,他抬手就朝刘娟儿的额发上拂去,摸了她的头发还不够,还硬将手挨在她的额头上不挪位置。
刘娟儿心里大骂连连,你你你,你非礼未成年少女呀?!那儿有凳子你不知道坐呀?!谁允许你坐我的床了?!刘娟儿难受地一扭头,抖下叶礼的手掌,双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一遭,含含糊糊地说:“叶大哥,我的伤也才好,老觉得身子上不得劲儿呢,所以才没跟着爹和虎子哥出门,我娘也不知道我跑回来睡觉了。这么着……今儿我就不下床招呼你了,你坐坐就回吧,我没事儿。”
叶礼放下手,单刀直入地笑道:“听说小娟儿让你爹出门去给你买花椒去了?你要这花椒来是想做什么菜吗?小娟儿的小脑袋瓜子一向灵活,说做什么,什么就能卖钱呢!这花椒有什么好处,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刘娟儿心道不好,这小人准是听说富味楼那档子事儿了!她故意一脸茫然地看着叶礼,顾左右而言他“我就是听说花椒对身体好,能入药呀!我娘生了我之后身子上落了点子病根,听说这花椒是治疗妇科病的,我就想着,弄点子回来,再让我哥去医馆打听打听,看能不能给娘调理调理身子。”
她开口就一通胡扯,精明如叶礼,哪里会信?
叶礼心中微沉,脸上也突然没了笑容,他突然凑近刘娟儿粉白的小脸,一脸淡淡地低声道:“小娟儿何故对我扯谎?花椒的果皮是纯阳植物,确能入药,有散寒杀虫除湿温中止痛等疗效,如何能治疗妇科病症?小娟儿,你为何突然待我如此冷漠?难道是因为你们刘家攀上了向家,所以不需要我了……”
眼见他越逼越近,刘娟儿一脸惊惧地朝身后缩去,偏偏她的竹床小,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还不等她叫出声来,叶礼已经出手如电,朝她的胸口摸去。
“啊——你要干什么!非礼呀!非礼呀!娘——”刘娟儿捂着胸口一通胡叫,却见叶礼已经悠悠缩回了手,修长两指夹着一筒卷起的纸页,嘴角微微含笑,就手抖开纸页,边看边说:“打从我一见着你,就发现这藏在胸口的纸页,莫非是什么善用花椒的新鲜法子?小娟儿,你这是不是被噩梦惊着了?你小小年纪尚未发育,胸前一马平川,我又没有那龌蹉心思,如何会非礼你?”
“你!”刘娟儿满腔怒火直冲头顶,不管不顾地跳起来抢那菜方子,许是叶礼轻敌,没放倒她突然耍蛮,生生被夺走了一页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娟儿已经将纸页就手塞进嘴里,恶狠狠地瞪着他蠕动小嘴。
啧……叶礼将另一也只塞入怀中,错眼瞧见胡氏已经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他只一屈身,双手撑在刘娟儿两侧,将她逼得躺倒在床,刘娟儿被吓得缩进被子里,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纸页,颤悠悠地问:“你这不是要非礼我还是要干啥?!”
叶礼眼中似有两团怒火灼灼燃烧,脸上却止不住笑意,他将俯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刘娟儿光洁的脑门上,一字一顿地说:“切记,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不等刘娟儿反应过来,叶礼已经陡然起身,理了理弄皱的单袍,一句话也不说就转出了门,他走到胡氏身边时,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糖蒜罐子,不停脚地走出了院子,远远丢下一句:“多谢多谢,贱内还在家中等我,这便不多留了!”
胡氏大惊,莫非刚刚不是自己幻听?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忙不停脚地跑进刘娟儿的小屋,见她正缩在木床上的薄被中给自己顺气。
“娟儿!娟儿!你这是咋了,刚才……莫非叶大官人进来过?!”胡氏又惊又怕,步伐不稳地撞到刘娟儿床边,窝着她的小手一叠声问“娟儿!他……那个叶礼,他对你做了啥事儿?!你这脸咋这么白?哎呀,你快说话呀!”
刘娟儿揣着满心怒火吐出一口浊气,气咻咻地回道:“娘!你以后一定不许这个人再进咱家的门!不然,咱们迟早连骨头都要给人吞下去!”
胡氏哆哆嗦嗦地捧住刘娟儿的小脸,声音发抖地问:“他到底怎么你了?才这么会子,应该……应该也不会有啥……”
还不会有啥?刘娟儿哭丧着脸,双手拍着床板高声嚷道:“娘!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辣菜方子被他给抢走了!!他坏透了!他欺负人!!”说着说着,刘娟儿双手捂脸,半真半假地嘤嘤哭泣。
娘的仙人板板!那个精明小人抢走了哪张方子?我吞下去的又是哪张方子?不论是哪张,这次都亏大了!刘娟儿心中哀叹,对叶礼的愤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好!你欺人太甚,我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
正当刘娟儿被胡氏一脸心疼地搂紧怀中,院子里传来虎子惊奇的声音。
“娘,这山楂糕是哪儿来的?福禄斋刚刚才推出这味点心,我一直想给娟儿买一点,偏偏买不着,次次都跑了个空!”
原来刘树强父子已经买好花椒回来了,虎子都进小厨房喝过水了,偏偏小屋里的母女压根没听见动静。
胡氏猛地一抬头,一抹眼角的残泪,松开刘娟儿的小身子就跑了出去。她一路跑到院中,板着脸夺过虎子手中的山楂糕猛地攒在地上。
“他娘,你这是咋了?”刘树强端着葫芦瓢呆呆地立在小厨房门口,被胡氏一脸狠戾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
胡氏指着地面上七零八落地山楂糕怒道:“这心思肮脏的人带来的肮脏点心谁也不许吃!他爹,虎子,你们过来,我有话同你们说!”
语毕,胡氏拢着刘树强和虎子一路进了主屋,刘娟儿几乎同时迈进院子里,她抬眼瞧见小圆桌上摆着一个眼生的纸包,便猜这是爹买回来的花椒,刘娟儿蹬蹬地走到小圆桌旁,拿起花椒就朝小厨房走去。
哼!管你抢走了哪张方子,料你也赢不了我!
刘娟儿板着小脸走到案板前,听到主屋方向传来刘树强父子愤怒的吼叫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