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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心只觉得身子徒然一僵!这个消息简直是糟糕至极!楚翊瑄怎么脑子一热竟要把弄玉公主交给这个白晓雪!?
白晓雪虽是愣了一愣,却在瞬间恢复了震惊,正抖了抖衣衫,正要敛容下拜谢恩,不曾想馥心竟抢先跪在地上,俯首叩拜道:"臣妾求皇上不要把公主交给懿贵人!"
众人皆是一惊,白晓妖却惊诧之外还有无尽的恨意,眼中立刻充盈了一股血一般的杀气!
可恶的海馥心!竟然坏我的好事!
谁不知这长公主乃是尊贵至极的正室公主,朝中唯一仅有的固伦公主!能够抚育她,甚至不比养育一个皇子差!虽不能说是终生无忧,最次也是保全了一世平安!白晓雪脸上虽维持着浅浅的笑容,可心中已然满是忿忿!
"琳儿,你这是何意?"连楚翊瑄也不明白馥心怎么会这样说,他一直以为白晓雪对馥心恭敬,馥心也视她如宜妃一般的姐妹,即使略有些不悦,也不该当着他的面就犯颜起来.他早就恨极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对馥心的纯真柔弱很是珍惜,见她也显现了这般苗头,不免很是不悦.
"皇上,太皇太后有遗旨,在她殡天之后,将弄玉公主送出宫去,在皇庄抚养!"馥心看出了楚翊瑄的阴郁,赶忙解释道,"臣妾并未有私心!敢在太皇太后的神位前发下毒誓,太皇太后确是给臣妾下了一道这样的遗旨!"
楚翊瑄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他沉默无语地半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看着馥心,见她一脸坚定神色,不免长叹了口气道:"琳儿!朕知道你不会撒谎,皇祖母.也一定给你下过一道这样的懿旨!只是……只是……唉,朕也不怕实话与众爱妃说……朕着实舍不得公主!她尚在襁褓,便失去了母亲,还未及总角,便又要出宫……朕实在是舍不得!"
馥心看着他满面的不忍,心底也油然生起一股感同身受之意,却又在无意中看到了白晓堰恨与嗜杀交织的冰冷眼神.这才恍然大悟太皇太后急着要把公主送出宫去的用意!她心惊胆战地想着:公主是尊贵无比的固伦公主.先是失去了生母皇后娘娘,紧接着又失去了太皇太后的庇佑,必定有人要抢夺着抚育她!公主交给谁抚养.既是一个晋位的机会,却又会让公主陷入极其危险境地!那些得不到公主的人,定然会想方设法的害死公主!真且是桂姜之性老而弥辣!太皇太后把人心都猜透了!
"地上凉,琳儿你先起来."楚翊瑄虽然暂且想不明白馥心为什么会如此反对白晓雪抚育弄玉公主.不过大约推测她既是这样明面上的反对,定然是有她的用意的.只是当着几个嫔妃.她大约不好直接说出来吧!
楚翊瑄低头看着馥心,馥心以一种极为安静的眼神回视着他,从而更加坚定了楚翊瑄的想法.
"既是如此,这件事便暂且作罢."经过这么一件事.楚翊瑄心头的悲痛却在一瞬间被扫的干干净净.他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搐,仿佛在瞬间被抽离的魂魄,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不多时传事云板响起.各宫各院通禀下去太皇太后殡天的事——很快得到消息的嫔妃们换上了素服一个个赶来哭丧.
馥心顾不得跟这些人一般干号,指挥着宫人们布置.总也得有人做事,馥心把内务府能动手的人清一色的都宣了过来.虽说这些东西早在太皇太后第一次重病之时为冲喜早就备下了,只是布置起来,到底也废着些工夫.
耳际一直是女人们的嚎哭,显然都在为太皇太后的殡丧行哭拜之礼.楚翊瑄歪在东苑西配殿的榻上,一脸疲倦劳累.这些日子一直因云州的战事在烦心——前军虽是八百里奏报日日归来讯息,只是没有一样是吉祥的.
从立冬开始就尽是些怪事儿,都快数九了,天还冷不下来.该是上冻的时候,拉拉蛄还在田里叫个没完没了.
为打通进军云州的路线,南方所有的州县发壮丁修缮驰道,卧云山一早挖开,经是一夜便又合上了.当地老百姓可急了,说是动工修路惊动了大燮龙脉,对修路此事更加反对,甚至传言天下要大乱.
这种不安的情绪甚至感染了整个大燮军,靖梁王陈子枫一连斩了十几个传信谣言的军士,其中还有一名裨将,究竟是人言可畏,整个大燮军陷入一团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沉沉死气在整个军队中弥漫.
楚翊瑄还收到密奏,沈诃自打升了主帅,便在朝中威望大增,眼见得成了继白墨轩之后第二个忘形骄纵之人.在军中每每吃饭竟号令为"传膳",还自制了绿头牌,上书美女姓名,就寝前必由宦官将牌子承于沈诃,看中哪一个便将牌子翻过……更有上奏,说沈诃借大战敛财,所过州县必得献上礼物,否则便以劳军为名,搅得当地不得安宁!
楚翊瑄正穿着一袭丧服,歪在榻上以手支颐,心里满是纷杂念头——数九以后,南方冬雷暴雪,竟在一夜之间冷得如极北的寒冬,甚至将牛都冻死了.自古冬雷是凶兆,楚翊瑄虽不信这个,这些日子一道道坏消息呈上来,让楚翊瑄亦是生了几分惴惴.
"皇上,一切都备得停当了,内务府的林定恩,和礼部的滕尚书,都递牌.[,!]子过来了."馥心的声音忽打断了楚翊瑄的思绪,他才意识到刚才仿佛已经坠入了似梦似醒.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在一瞬间失败了,竟脱手倒在榻上,只觉得眼前一团漆黑!
"皇上!您是怎么了!?"馥心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只是她喊了一天话,嗓子都哑了,想是喊起来也是徒劳无力的.连馥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几何时对这位英武的少年皇帝心生了几分挂心和关怀,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馥心竟有种天塌了的错愕!
恍惚中楚翊瑄似是听到了馥心在喊自己,那声音听上去凄厉无比,充满了忧心,他这才定了定神,才觉得眼中有了些光,由着馥心缓缓将自己扶起,才是看到了她纯净的脸庞,似是带着泪痕!
"朕没事!"楚翊瑄费力地笑了笑,"这些日子,朕批折子看军呈奏报,夜夜都要三更天,今儿又赶上上朝,四更便起了,大约是有些累了!"
馥心听见他说话竟有些杂乱,知道他真且是累了,心疼地说道:"皇上太过操劳,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呀!臣妾去给您端一碗酥油茶来,您热热的喝了,先是睡一会儿,再召见滕大人和林定恩吧!"
"酥油茶?你刚学的啊?呵呵,那朕一定要喝一碗的!去吧,给朕送一碗过来."楚翊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虚汗涟涟,撑着身子长舒了几口气,对馥心说,"琳儿,你做的很好,朕很满意!你叫嫔妃们都回去吧,哭得朕也心烦.隔日大殓的时候,有的是她们哭得时候!"
馥心满面担忧地看了看楚翊瑄,哀叹了一声,才是屈膝一礼:"臣妾知道了!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呀!您若是有个什么,臣妾可没了主心骨了!"
楚翊瑄听了她的话顿是觉得心生暖暖的,轻轻伸出一手揽过馥心,在她脸上印下一吻:"好琳儿,朕没事!去传他们进来吧!"
馥心再次点头,退出了东苑配殿,将滕颖和林定恩传进配殿之中,随后又向那些嚎哭不止的嫔妃说了皇帝的旨意,女人们才在各自的宫女搀扶之下,一个个退出了东苑.宸妃走得最快,仿佛是怕沾染上晦气一般.
元修容和叶选侍紧随其后,这一票人一下子走得没影了,显得东苑空落落的,唯有馥心等人还在东苑候着.
"太皇太后怎么突就没了……"陈韵榕眼睛哭得红肿如一双红色核桃,半晌才是怯生生地开口,"姐姐,我好害怕!没了太皇太后,就像天塌了一样!"
"韵榕妹妹,太皇太后虽是走了,还有咱们姐妹,你放心,大家都会照应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吃亏的."馥心抬起手摸了摸陈韵榕哭肿的俏脸,连声安抚她道,"天气阴冷,大家都待在这里也是无益,不如都回去候着吧!隔日昭告天下,行大殓之礼,大家可要打足了精神头儿呢!"
正说着,西苑那边的皇太后由薇绣扶着,一路掩着面垂泪而来,见着众人,才是哀哀说道:"哀家身子不适,才是来得迟了!馥心啊,太皇太后突发疾病,竟是随先帝去了!"
馥心知道,这皇太后因为郑皇后的事跟太皇太后翻了脸,两人一直脸和心不和,如今太皇太后去了,她定然是一家独大,这郑万姝,只怕是要脱离困局!
想到这里,馥心亦是一脸痛心道:"回母后!臣妾得知太皇太后重病昏厥,急急赶来,她老人家竟是这样随先帝去了!母后,大殓之礼不可废,钟粹宫那边正在修缮,暂时怕不能动土,禧姐姐要晚几日过去了!"(未完待续)